《心理学的故事_(墨顿[1].亨特_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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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的故事_(墨顿[1].亨特_着)-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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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测量者
  “能数尽量数”:弗兰西斯·高尔顿
  1884年伦敦国际健康展上,在展厅里一个只有 36×6英尺的小小展台上,堂而皇之地标着“人体测量研究室”。展台里面有3位服务人员,长桌上摆着一些简单的仪器,其中有一个摆锤和一个反应键,一个手柄和转盘,一台光度计,用它可以比较小块的色彩,还有一个长管子,在助手往里充气时,它可以发出一阵哨音,音调可以通过调节管子终端上一杆有刻度的螺丝来调高,直到访问者再也听不到为止。参观者只需花3便士的费用,就可以测试和测量13项特征:反应时间、视力和听力的灵敏度、色彩分辨能力、判断长度的能力、拉力和拧力,吹气的力量、身高、体重、臂长、呼吸力量和肺活量。
  人们为什么愿意花3个便士去获取这些数据,这是很难说的一件事,不过,在展览期间,共有9337位参观者真的付了钱。也许,这项活动本身就是值得奖励的;在那个时代,准确测量正成为科学的品质证明,它有很高的威望,哪怕人们在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
  如果说,到“人体测量实验室”参观的人思想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其经营者倒是有的。他就是弗兰西斯·高尔顿,一位小个子的秃顶男子,他有白色的鬓脚,极具穿透力的蓝眼睛,突出的鼻梁和狭长的嘴,这些都给他一种大个子男人可能会嫉妒的权威风度。高尔顿是位业余的心理学家,他相信,人与人之间智力上的差别很大程度上是遗传所致,因此,应该奖励智力最好的一些人多多繁殖,这样的话,社会就可以使人类的进化得以进步。可是,怎样认出这些人呢?他相信,若干遗传的生理特征或者能力,特别是感官和反应时间的敏度,都与智力相关联,因而是辨识这些人的标准。(他之所以这样想的原因,是他自己的两项观察结果:首先,智力迟钝者的感官分辨度较差;第二,因工作要求而产生的感觉敏度,比如钢琴调音师、品酒师或者羊毛分捡者通常都是由男人进行的,他相信,这些人比女人聪明多了。)
  高尔顿的遗传也许先天就决定了他的智力观。一方面,他是著名的医生和植物学家伊拉斯谟·达尔文的曾孙(另一个曾孙查尔斯·达尔文是高尔顿的堂兄弟);另一方面,他还是极成功的银行家的孙子和儿子。可是,他还有另外的长处。早先,他曾收集了大量杰出男人的家谱,并证明,显耀——他认为这跟智力没有什么分别——是以家庭为单位传播的。
  高尔顿自己花钱租用展台展示“人体测量实验室”,正是为了进行测试,以测量与智力相连的生理特征,并收集成果。这样一来,他就开启了一条心理学研究新形式的先河,与冯特当时正在莱比锡大学进行的实验研究完全不同,与通过内省法在哈佛实践的詹姆斯也不同,与“谈话治疗”的弗洛伊德正在维也纳与布罗伊尔商讨,并于不久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使用的方法亦有差异。
  不管大家对高尔顿的观点作何感想,他本人倒不是一位花花公子,不是维多利亚时代闲极无聊的沙文主义者,而是一位有超凡智力天赋的科学家,他有热情,有好奇心,也有对工作的专注。他是一位真正的博学者,一位成功的发明家,一位赢得过大奖的地理学家,权威的游记作家,气象学家,他开发了第一套鉴别指纹的实用方法,第一个使用对成研究法来挑开遗传和环境的影响,他还发明了关联分析法,这是心理学和其它科学当中最有价值的研究工具。
  最为重要的是,高尔顿是第一位使用智力测验的人,因此,他也就宣布了一种心理学研究的新形式,也宣布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个体差异。其他的心理学家,特别是冯特派的心理学家,都在寻找万用的心理学原则,比如,对一种声音产生反射反应和有意识的反应各需要多长时间。高尔顿在寻找个体特征之间的差异(比如反应时间)以及这些差异与他们其它的特征和能力之间的关系。
  高尔顿对个体间差异的兴趣反映了他那个时代心理学在英国的地位。与德国大学不一样,英国大学不支持心理学,没有建立心理学实验室,也不设心理学系。对这个领域感兴趣的人不是把它当作生理学或者心理疗法下面的一个专业,而是按照他们自己的兴趣,并当成一个个人爱好。在德国大学,高尔顿也许很可能就被导人生理心理学;而在英国,他可以自由地要求使他成了一位极有天赋的人物的东西,而且宣扬社会如何可以增多象他这样的人的人数。
  高尔顿1822年出生于伯明翰,远远早于冯特、詹姆斯和弗洛伊德,不过,他对心理学的贡献都是在中年和晚年作出的,因而与前面几位几乎就是同时代人。高尔顿少年老成,在一个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家庭里,他是7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两岁半就开始读书,5岁前就可以读任何英语文体了,懂很多拉丁文,懂一些法文,还能解决最基本的算术问题。6岁时,他上当地一所学校,瞧不起其他的孩子,因为他们从没有听说《麻米翁),也不知道《伊利亚特》,7岁时,他就把阅读莎士比亚和普薄的作品当作消磨时间的办法了。
  这颗极有希望的新星在寄宿学校显得十分暗淡,这里强调死记硬背,而自然的好奇心和独立精神被鞭打、布道和惩罚性的课外作业所压抑。他转到剑桥去连声招呼都没打:他感觉自己处在出人头地的压力下,整天被考试和学习成绩不如人所困扰。到三年级的时候,他还是没有能够在班上名列前茅,而且也看不到可以成为顶尖生(数学成绩特别好的荣誉生)的希望,他慢慢患上了心悸、头晕和走神的毛病。“头脑里面好像有台榨机在转,”他还说,“无法排谴这些念头,有时候我连书都看不进去,光是看到有字的纸都烦。”在精神崩溃的剧痛中,他离开学校回家了。只有在后来决定不去竞争荣誉生而只当普通生毕业后,他才回到学校完成了学业。他对考试和学习成绩的名次耿耿于怀,一直留在心里,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剑桥毕业后,高尔顿完成了医学培训(这他早就开始了),可当他父亲于1844年去世时,他已经很富裕了,因此放弃了行医的打算,过了好几年的绅士生活,骑马、射击、赴宴和旅行。可是,富闲的生活对他无法宁静的大脑来说远远不足以使他满足,因而,在二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在咨询了皇家地理学会后,决定花自己的钱到西南非腹地进行两年的探险生活。他带回了大量制图信息,使原来地图上的一片空白有了内容,而在31岁的时候,他被授予这个学会的金奖,并被表彰为杰出的探险人。
  1853年同年,他结了婚,而且让自己的旅行生活稍加收敛了一些,通过写游记来保持自己对冒险的兴趣,并帮助别人安排一些大型探险活动。可是,这些活动不能长期使他满足,因而,他转向了发明,生产出了一系列有用的装置,其中包括印刷发报器(电传的前身),一种改进的油泵,一种橇锁销的装置,一种旋转蒸汽机和一种潜望镜,这种潜望镜可以使他在拥挤的地方越过高个子看一些地方。
  到他40岁的时候,因为需要一种新挑战,他捡起了气象学。他曾想到,他可以通过最近研制出来的一种发报器同时收集不同地方的天气数据,把这些数据弄在一张图上,看看重要的模式是否能够变得明显起来。当他这样做,并把具有同样气压的点用线条连接起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它们可以描述几近环形的低压区和高压区(气旋和非气旋),其在地表的运动就是预测天气的基础。
  约在同时,高尔顿终于来到他一辈子最感兴趣的领域,即智力的遗传。1859年,查尔斯·达尔文发表了他划时代的《物种起源》,这部著作极大地影响了高尔顿,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达尔文最基本的假设之一是,在任何物种的成员之中,都有少量遗传的变化或者差异,进化是通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原则发生的。尽管《物种起源》主要是针对动物而言的,但高尔顿把它的结论运用到了人类中。他推想,人类物种的进化也可能是通过有最好的大脑的有及其向子孙传递的天生的心理优越性而发生的。
  这与高尔顿在剑桥时期的印象是一致的,即许多人之所以能够赢得荣誉和高分,是因为他们的父亲和父亲的父亲都是能赢的人。高尔顿现在设想并进行了一个有价值,如果不说是繁重的研究项目:他检查和统计一些家庭,一些在过去40年时间内赢得了剑桥的古典知识和数学高分的人。如他所料,高分一直是被一些特别家庭的子弟所获取的,这个比例极不匀称。他于1865年发表了自己的结果,从那以后,他的生活与工作就一直围绕着人类心理能力的遗传本质和通过选择繁殖而改进人类。高尔顿一定感到这是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恶作剧,因为他和妻子从没有能够生出孩子来。一位弗洛伊德主义的心理学家可能会说,他对这个课题的固结是对他不能生育的补偿。
  尽管高尔顿在剑桥一直不能拿到数学荣誉,但他的研究方法却是有数学特征的;跟古希腊雄辩家狄摩西尼一样,虽然有语音障碍,可偏要成为演说家一样,高尔顿使自己的弱点变成了最大的长处。他研究智力,或者说是研究任何使他感兴趣的问题的办法,就要找到某种能够计量的东西,这样他就可以计算比例,比较平均值,然后得出结论。在非洲,他测量了当地妇女的一些数字(在一个明智的距离之外),在与英国妇女的相应比较时,他发现这些数字相当不同。回到家后,在他到过的城市里,他记录了遇到的女人是漂亮、一般还是很丑的数据,他发现,漂亮女人的发生率在伦敦最高,在阿伯丁最低。在科学会议上,他数过每分钟发生烦燥不安的次数,在一个由50名听众组成的样品会议上,他发现,当讲演使听众感兴趣时,烦燥不安的情形会减少一半。
  高尔顿1869年出版了《遗传天赋》,这是他第一部,也是他论心理能力遗传的4本书中最有影响的一部著作。他在该书中的方案是要选择一系列非同寻常的人,看看在这些人的家庭中,才智的普及率与一般家庭比较起来有多高。他的超常心理能力的标准,在这个时候,是在公众中的名声:
  我认为社会及职业生涯是一个连续的检查。一切都是为了赢得别人的好感,也为了在自己的职业里获取成功,他们取得的成功与对他们总体的优越之处的普遍估计成比例。
  为了确立这样的声望(因而是心理能力)有多么频繁,他计算了1868年和更早些年《伦敦时报》上的讣文,结果发现,在超过中年的100万人口当中,只有250人登了讣文,也就是只有四千分之一。
  然后,他又着手将一些杰出人士家庭中的显著人物的比例与之相比较:如自宗教改革以来的英国法官、过去几百年以来的首相和著名军事首领、文学人物、科学家、诗人、画家、音乐家和新教神职人员的抽样结果。他计算出,这些人出现的比例与四千分之一的比例少得多;他估计,他们的频率为百万分之一。如果天才是遗传的,他应该在他们的亲戚中发现一个比百万分之一甚至四千分之一的比例大得多的杰出人物出现率。
  高尔顿是根据“平均值的偏差率”来作为其对天才人物稀少率的估计的。这个定律是在那个世纪的初期由一些数学家推算出来的,他们要表示天文观测和靠运气赢牌的游戏中的数字或牌型的误差分布率。可是,它也适用于人类特征的可变性。1835年比利时天文学家阿道夫·奎特勒利用有关法国兵员的信息报告说,一些人很高,一些人很矮,其它的人都处在中间,最大数量的人是平均值或者接近平均值。这个数据,如果在图形上表示出来就会得出一个钟形曲线,大部分人都处在中间位置。从中间于始,越向两边走人越少。人类特征的“正常分布曲线”概念在今  天是如此熟悉,但这个问题在奎特勒的时代竟然会成为一个新发现。
  高尔顿推想,有关身高的实际情况,在人体的其它一些特征中也应该是一样的,如脑重、神经纤维的数量、感官灵敏度-因而也就是心理能力。果真如此,一个人的心理能力就应该遵守正常分布曲线。他把人类智力曲线分成16个等分——8个在平均值以上,8个在平均值以下——然后,根据曲线的形状计算每段的人口比例。他说,两个最高的段加起来只有百万分之二百四十八,这符合四千分之一的杰出人物讣文比例。可是,在曲线的两端,人数变得很少。真正杰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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