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盈盈发亮的大眼,才发现这个女子其实是属于耐看的类型,越瞧越好看,越瞧越入味。
他笑出声:“乔小姐是哪里人?”
“香镇。”乔莞愁了,都快没钱付账了,这人怎么还跟她扯东扯西。
男人眼中浮出笑意:“乔小姐从事什么行业?”
乔莞继续发愁,老实吧唧的哒道:“待业在家,帮阿妈看店。”
男人瞅着她不停数票子的动作,又问了一些兴趣爱好方面的问题,乔莞都一一回答,直到她苦着脸打断:“我给阿妈打电话,这里不能赊账的吧。”
程亮没忍住,哈哈大笑:“不用。”
于是,当他叫来服务员刷卡买单时,乔莞张大了嘴。
乔莞反应迟钝,等到上车才回过味儿来,再看正坐在驾驶位的男人,她终于明白自己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相亲男戏耍。
她不太高兴,在车上也没怎么搭理她,但那男人好像突然对她起了兴趣,问东问西,都快查上她的户口本了。
幸好从餐厅到小区的车程不愿,很快,车子便停在了路边。
“我送你进去。”程亮替她拉开车门。
乔莞本想说不用,尔后又懒得拒绝,便与他一左一右的进了小区。
期间她望着他的肩头,不解的问:“程先生,你最近有去过坟地,或者一些古老的建筑吗?”
“你可以叫我阿亮。”他有意与她拉近乎,但听了她的话仍旧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他最近确实有去过坟地。
“没什么。”乔莞盯着他肩头的食阴虫,这些小虫子因阴气、晦气而生,一般扎堆在坟地或者闹过鬼的古屋里,活人如果沾上,虽然不至于致命,但也会大病几日。
她瞧着他青白的脸色,踮起脚说:“你肩头有灰。”
话落,不等他回过神,她已经用鬼火替他拍去了肩头的小虫。
程亮心头一暖,觉得这女子虽然二婚,但品性淳朴,样貌也好,应该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送到楼下,程亮笑道:“乔小姐,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他对她有兴趣。
乔莞想了想,她虽然没打算和他继续发展,但人家好歹请她吃了顿饭,还送她回家,于是掏出手机。
“好……”
尾音未落,一条结实的胳膊已经横过她面前,一把取走她的行动电话。
乔莞愣了下,仰面看向来人。
傅天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如今正站在她身后,面色冷凝,高大的身躯几乎罩住了整个大门。
“琅哥……”她下意识的说道。
“这位是你哥哥?你好。”程亮笑脸迎人,随手递上自己的名片,对方却不接,一语不发的盯着他,突然拽住乔莞的手腕,转身上楼。
乔莞一路被人拽着进电梯,偶尔瞥一眼正覆在自己手腕上,就跟个铁钩子似的大掌,一时没忍住,痛叫出声。
傅天琅一震,迅速松手。
“你今天没去店里?”
“唔……是啊……”她愣了下,黑漆漆的眸子紧盯着他,难道他今天去了铺头?
“去哪了?”他追问。
乔莞本能的心虚,垂着脑袋不敢说。
“他是谁?”
“不知道……”乔莞轻轻的揉着手腕,疼得直呼气。
“不知道?”他皱眉,脸庞隐着寒意,咬牙道,“为什么他会送你回来?”
这……怎么说呢?
乔莞暗自抚着心口,小心翼翼的道:“吃了饭……他顺路……”
“你为什么要和他吃饭?”男人的脸色又冷了数分。
乔莞被冻得哆嗦了下,随后转念一想。
不对呀,她婚都离了,还怕他什么?她又不是红杏出墙的婆娘,还怕他捉奸在床,揍她屁股么?
这么一想,乔莞底气也足了:“我们相亲,当然要吃饭了……”
“你居然瞒着我和别人相亲?”傅天琅终于黑了脸,冰冷的眸子锁住乔莞,眸低一片冷意,毫无生气。
乔莞几乎是在瞬间被他的气势所迫,僵着小腿后退了两步,左右张望一阵,呐呐的道:“你……你这么凶作甚,我们已经离婚,往后婚嫁当然是自由的,我……我年纪也不小了,村里和我一般大的闺女都已经儿女成群了,我当然要趁着年轻,早点将自己嫁出去。”
傅天琅抿着唇,一双眸子就像要把她这个人看穿,看透似得紧盯着她。
乔莞被他的戾气逼退,背脊贴着墙,苦口婆心道:“你快走吧,以后也别来了,一会儿若是让阿爸阿妈瞧到,会挨打的。”
他一动不动,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乔莞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人一路往外拽,她倒吸一口冷气道:“你作甚,放开,你要带我去哪?”
他不发一语,就跟失去理智似的,紧抓着她不放。
乔莞急了:“你不能不讲道理呀,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回家。”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乔妈搀着乔爸回来了。
“阿莞,你瞎嚷嚷什么?”
撇到傅天琅的身影,乔妈瞪大眼,连忙冲上前:“乔琅!放开我家阿莞,听到没有,你放开!”
傅天琅不肯松手,目光始终不离她。
“你还回来做啥?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让你们俩结婚,现在倒好,害得我家闺女成了二婚,好在我家阿莞不愁嫁,多的是男人要她!”乔妈上前掰傅天琅的手指,乔爸也想上前,可惜他瘸了一条腿,又是一把年纪,没人搀扶着根本没法动,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乔爸:“死……死小子,我闺女不愁嫁,你滚,赶紧滚,就当我养了条狗,放走就算了,少来祸害我家孩子!”
“除了我,她谁也不能嫁。”傅天琅仍旧握着她,无形中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压迫感。
“你凭啥!还想抢人呐?有没有王法了?你滚,赶紧滚,再不滚我就报警了!”乔妈气得脸红脖子粗,歇斯底里的叫喊。
乔莞也觉得这人不可理喻,扭着胳膊想要躲,却被他一把扯入了怀里。
“我们没有离婚。”
仿佛平地一声雷,他这话一出,不仅是乔爸乔妈,连乔莞都被打懵了……
……
晚风轻拂,这天晚上的乔家,诡异的安静。
乔莞两手交叠在大腿上,就跟个小学生似的老实坐着,身旁挨着傅天琅,而乔爸、乔妈则双双在对桌盯着他们。
“到底是咋回事?”
这话是冲着乔莞说的。
“……”她也想知道咋回事。
“我们没有离婚。”他仍是那句话,而垂着身侧的手则从未将她松开。
乔妈瞪大眼,转身面向乔莞:“没离婚你咋就自己回来了?”
乔莞张了张嘴,也跟着问傅天琅:“没离吗?”
他盯着她不放,点头:“没有。”
乔莞还是不信:“我签字了……”
他沈着脸,周围似乎又萦绕起一种令人难以动弹的煞气:“手续没有办齐全。”
乔莞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那……我跟你回去把手续补齐?”
眯起眼,他这会儿的脸色真是黑得吓人:“我不会和你离婚。”
“乔莞!你老实交代,你都干了啥好事?!”乔妈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一半突然火冒三丈的道,“合着我跟你爸都被你骗了?啥离婚都是你先提的?!”
乔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朝傅天琅身侧挨去:“阿妈,我……我不知道……”
“胡闹!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一句不合就吵着离婚?啊?臭丫头,我还以为你被欺负,合着都是你闹出来的幺蛾子……”
“阿妈……”乔莞可怜兮兮的瞅着自家母亲,觉得自己真比窦娥还冤了。
“你说话……”她扯扯他的袖子,可身旁的男人却始终没做声。
“说啥话?我都不知道你这丫头想的啥,明儿个收拾行李跟阿琅回去,动不动就往娘家跑,像什么话?阿琅哪里对不住你了?”乔妈气急。
“他找别的女人……”乔莞红着眼告状。
“我没有。”他抿着唇,一字一句的澄清。
“他不理我。”她憋着气,继续告状。
傅天琅不作声,将身旁的乱动的人死死摁入怀中。
此情此景……
从小到大,从不撒谎的傅天琅对比之前大谎小谎不断的乔莞……
乔妈一拍桌子,下了定论:“别人我不清楚,但是阿琅可是我跟你爸从小看大的,他什么脾性我们会不知道?你这丫头,没离婚为啥不和阿妈说实话?刚才程家妈妈还给我打电话,说她儿子对你很有好感,这事要成了,你这不是让我两头不是人么?!”
乔莞噎了下,还想再辩,乔妈已经气冲冲的走了。
于是,傅天琅便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不过他之前的房间被参娃占了去,乔莞本想让他睡客厅,但瞅着乔妈黑透的脸色,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
晚上,她洗漱干净,抱着一床被褥开始在地板铺床。
傅天琅则坐在床头静静的凝望着她。
乔莞在地上铺了一层棉被和枕头,准备妥当后,她不太高兴的问:“你打地铺。”
他不语,直接上床,拉开她的被褥盖在身上。
意思多明显,他要睡床。
见状,乔莞气得头发都直了,抱着小枕头自己躺下,可硬邦邦的地板硌得她骨头疼,随后她又想,这里明明是她的家,她的床,她凭什么睡地板?
于是她又一股脑爬起来,瞅着他特意给她留下的位置,抱着小枕头躺了进去。
身后是那人的体温,紧紧贴着她的背脊,很舒服,很温暖……
她眯了眯眼睛,可随后又用力摇头,抱着自己的被子又往里挤了挤,试图能原理这份温暖。
可她的床是单人床,睡一个人尚且宽敞,两个人便稍显拥挤,而傅天琅又是人群中的“大号”,如今无论她如何躲,每每一个动弹,都能触上他的身体。
“你明天和阿妈说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听着他的呼吸声,对着墙壁咕哝。
“没有离婚。”他沉默良久,语声略沉,“这辈子,我不会和你离婚。”
长臂一伸,他将她捞入怀中,胸膛的体温熨烫着她的背脊,烫的她一时心乱,也令她有片刻的迷惑,可在下一秒,当想到他之前的冷漠,她眼眶顿时发热,哽咽的道:“你不是不喜欢我么,不喜欢我还来找我作甚?就欺负我无权无势,拿你没办法么?”
“莞莞。”他在她耳畔轻叹,两条胳膊如铁壁一般,环得她更紧了,“我记不清,但在你走的这两个月里,我每日都会想起你。”
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真正爱过一人,更不擅长对人说什么情话,但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她若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心难安。
乔莞愣了下,一动不动的缩在他怀里,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是在告诉我,你感情迟钝,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喜欢我么?”
他诚实的点头:“可以这么说。”
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么他确实喜欢。
“莞莞。”庆幸当初没有马上办理离婚手续,如今那两份离婚协议仍旧锁在书房的抽屉里,也让他们没有完全断了关系。
他重重握住她的手,眸色是前所未有的深沉:“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双手,哪怕是死也不能松开。”
乔莞心头咯噔了一下,却不作声,抱着被子装死人。
“睡了?”他摸上她的脸,粗糙的指腹摩挲子在她的小鼻头上,硌得她又打了个哆嗦。
“……”睡了睡了,别再朝着她的耳朵说情话了,她那脆弱的小心肝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势,再来几次,她非得扑进他怀里,哭得惊天动地,稀里哗啦。
“莞莞,我想听。”她刚想换个姿势,又被他下意识的勒紧,“你和我说说,我们的过去。”
乔莞握着小拳头,挣扎半天没挣脱出他的怀抱,只能嘟着嘴,恶声恶气道:“你又不信,听来作甚?”
他勾起唇,喜于她的回应:“我信。”
她哼的一声,想动一动,换个好姿势,可双手双脚都被人摁着,只能徒劳的往他手背上咬了一口:“不说,何况十几年的经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他在她耳边回应:“没关系,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他们还有一辈子,他耗得起。
“不说,不说,不说,我困了,你别吵。”她捂着耳朵拒绝再听,可人在对方手里,只能闭着眼睛装鸵鸟。
她还没消气呢,哪那么容易就被劝回去。
可身后男人的怀抱真暖和,虽然硬邦邦的胸膛有些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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