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乞丐到元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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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上-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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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不吭,大步走上大街。时值11月,天气寒冷。他“脸色阴恶”,领着他那摸不着头脑的
同伴,爬上了一座陡峭的山顶。突然,他紧紧抓住库比席克的双手,双眼“激动得狂热”。
他说话时声音沙哑。库比席克觉得,他的朋友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完全是欣喜若狂
。尽管没有听他说剧中主角是他的楷模或榜样,他利用幻想力将主角黎恩济变成了自己的雄
心壮志的楷模。”那时库比席克依然相信,他的朋友的真正目标是要当个画家或建筑师。此
刻的阿道夫完全是个陌生人。他口出狂言,“好像他身负重任,终有一天,人民将会将此重
任赋予他”——人民向他呼唤,要他领导他们去取得自由。这幕情景可能是库比席克的杜撰
,但它确实反映了他的浪漫之友的心情。当他们下山返回库比席克的住地时,已是凌晨三时
了。两人庄严地握别后,阿道夫并未回家。他再次上山,理由是“我要独自呆一会儿”。他
们家人成了他的幻想经历的受益者——但持有怀疑。保拉回忆,“他常用抑扬顿挫的语调给
我们讲历史和政治。”
    山上的事发生后不久,他便消沉了下去。在这时起,他觉得自己像陀斯妥耶夫斯基(1
821—1881,俄国小说家——译注)的主人公一样,心灵受到创伤和遭人唾弃。他甚
至能从“青春”中步入人世。钢琴课只上了4个月便停了。库比席克认为,这是因为“乏味
、单调的手指动作一点儿也不适合阿道夫”,但更可能是克拉拉·希特勒之健康恶劣使然。
    1907年1月14日,即阿道夫停止学钢琴之前两星期,他母亲去看了爱德华·布洛
克医生——是位犹太医生,在当地有“穷人的医生”之称。她镇静地告诉医生,她胸痛,一
晚一晚地不能成眠。诊断表明,希特勒太太“胸中长有一大肿瘤”。
    布洛克医生并未告诉病人,她已得了癌症。次日,医生将阿道夫和保拉召去。他们的母
亲“重病缠身”,唯一的希望就是外科手术。阿道夫的反应使医生甚为感动。“他那长长的
蜡黄脸歪了。双眼滚出了泪珠。他问,他母亲没有办法了吗?只有在那时,我才意识到他们
母子间的爱是何等的深。”
    全家决定冒险让克拉拉开刀。1月17日,克拉拉·希特勒进了林嗣城的“姐妹慈善医
院”。次日,卡尔·乌尔班医生为她切除了一个乳房。此时,约翰娜婶婶——驼背,易怒,
但随叫随到——从希皮塔耳赶来为孩子们管家。克拉拉在三等病房里,3克朗一天,休养了
19天。论较舒适的病房,克拉拉不是出不评价钱,而是为了省钱——这是她的特点。由于
汉波尔德大街那幢房子有三座楼梯,而克拉拉爬楼梯又有困难,于是,全家便于同年春末迁
至多瑙河彼岸的乌尔法尔郊区布鲁登加斯9号。新住居是石块砌的屋子,外观引人。他们住
在二楼,共三间。这里很安静、舒适。只要坐上电车,跨过大桥,便到了阿道夫最喜欢出没
的地方。
    阿道夫有了另一桩心事:他坠入了情网。一直到此时,他与姑娘们的关系都是微不足道
的。比方说,一次在希皮塔耳度假,他在牲口圈里与一个挤奶的姑娘邂逅。当这位姑娘表示
愿意再深一步时,他却调头跑了,还打翻了一桶鲜牛奶。当他与库比席克在兰德大街散步时
,他们碰上一个“外表庄重,身材苗条的高个子”姑娘,她有一头漂亮的浓发,梳成发髻;
她是个年轻的“瓦尔基里”(北欧神话中奥丁神之婢女——译注)。阿道夫激动地抓着同伴
的胳膊,坚定地说:“我告诉你,我爱上她了。”她的名字叫斯特芬妮·詹斯坦,也住在乌
法尔。
    他为她写了许多情诗,其中有一首叫《献给爱人的歌》,阿道夫还将这首诗给忠诚的库
斯特尔朗诵过。他承认,他从未与她说过话,但,“用不着说一句话,一切都会清楚的。”
希特勒说,他们是美妙的一对,彼此靠眉目就可传情。“这些事是无法解释的”,他说。”
我心里有的,斯特芬妮心里也有。”库比席克催他赶快向斯特芬妮和她无时不在的母亲作自
我介绍,但希特勒拒绝这样做。他说,若自我介绍,必然要介绍自己的职业,而他还不是个
职业画家。另外,他还在埋头研究挪威和德国神话;他发现,神话里的女人都是非凡的,而
他自己对性的概念或许是浪漫化的、骑士般的。没有必要向这位年轻的品格飞(德国传说中
的英雄——译注)作平淡无奇的介绍!幻想成了狂想。一切均失败,他将趁库比席克与她母
亲谈话之机,将她绑架!
    斯特芬妮继续对他不予理睬。他猜她是在生他的气(此时,她即将与一个中尉订婚。多
年后,如她得悉希特勒曾全心全意地爱过她,肯定会觉得万分惊奇的)。在失望之余,他立
誓不再受这番罪。“我要将此事结束!”他决定跳河,从桥上跳进多瑙河——不过,斯特芬
妮要与他一起殉情。他订出了一个详尽的计划,包括大家应说些什么话在内。库比席克应作
为这个悲剧的见证人。
    这个爱情事件是与一个具有幻想、感情又容易冲动的年轻人相称的。成功将导致他们结
合,而以绘画为职业的幻想也将告终;失败,则会增加又喜又痛苦的幻想。由于有更要紧的
事情,斯特芬妮很快便退出了背景。阿道夫的创作欲已从绘画转入建筑。他虽然仍孜孜不倦
地画水彩画,但他的作品——虽显示出某些天才——却不能满足沸腾在他胸中的理想和感情
。“阿道夫从未认真作画”,库比席克说。“他具有更严肃的愿望,作画不外乎是他理想之
外的爱好而已。”但在另一方面,他的建筑设计却表现了他的不可抗拒的创作欲和明确的条
理性。受理想之驱使,他居然要改变林嗣的面貌。他常常站在新教堂前,一边称赞其某些特
点,一边又在评头论足。为了改良该教堂,他竟将它重新设计,一鼓作品地画了又画。“他
把一切都献给了他想象中的建筑物,完全被它迷住了。”当他与他的唯一听众一起逛街时,
希特勒常常指出街头建筑必须改变之处,并详细阐述应如何修改。市政大楼不够威武雄壮,
他便想用一座现代化的雄伟建筑予以代替。城堡太难看了,他要重新设计,以恢复它原来的
壮观。新建的博物馆确令他兴奋,回来后还一再夸奖用大理石砌成的横饰带——它们描画了
某些历史场面。即使是这些,他都认为应该改掉——他要将它的长度增加一倍,使它成为全
欧最长者。
    他建造新火车站的计划,反映了他对市政规划的热情。由于林嗣在不断扩大,他要拆除
既难看又妨碍交通的铁轨,把车站建于城沿,将铁轨深埋地下。公园必须扩建至旧火车站。
    他的想象力是无边无际的。他计划将铁路通至里兹顿维克的顶端,在那里,他要建造一
个宽敞的旅馆和一座高达300英尺的铁塔,铁塔又需俯瞰架设在多瑙河上的高水平的桥梁。
    他的生活几乎与众隔离。晚上,他睡得很晚;白天,他又全天呆在屋子里,或看书,或
画画,或搞设计。楼下的邻居是邮政局长的老婆,她常见希特勒于傍晚6时后外出,在与库
比席克闲逛回来后,他又在起居室内不停地踱步至凌晨。
    一天,她丈夫建议他步入邮政界,但阿道夫回答说,终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位伟大的画家
。“当向他指出他缺乏必要的途径和人事关系时,他只简短地回答:“马卡特和卢本斯发迹
前也很贫寒。’”
    阿道夫生性好动。林嗣再也没什么可以给他了。他渴望外部世界,特别是维也纳。他设
法想使母亲相信,他能进入美术学院。另一方面,克拉拉又受到女婿和孩子们的监护人约瑟
夫·梅洛福的劝说和逼迫。两人均坚持说,现在该是孩子选择一个像样的职业的时候了。梅
洛福甚至还找到一个愿意收阿道夫为徒的面包师。
    然而,克拉拉又无法拒绝儿子的热切请求。同年夏天,他被允许从“奥地利抵押银行”
中取出约700克朗的继承财产。
    这笔款项够他在维也纳花费一年,包括支付美术学院的费用。
    阿道夫的胜利却又受到母亲身体状况恶化的影响,所以,他恐怕是带着悔恨、内疚而又
兴奋的心情离家出走的。美术学院的入学考试将在10月上旬举行,如他现在不去维也纳,
他的职业又得后推一年。1907年深秋的一个早晨,库比席克出现在布鲁登加斯9号。克
拉拉和保拉都在哭泣,连阿道夫的眼睛也是湿的。他的皮箱很重,是由他二人抬下楼梯并抬
上电车的。
    在他第一次去维也纳时,他曾不断给库比席克寄明信片。这次呢,人走了10天却连一
个字也没有。库比席克暗自猜想,阿道夫恐怕是生了病,或遭了车祸,甚至可能已死亡。于
是,他便决心向希特勒太太打探消息。一见库比席克,她劈头就问:“阿道夫有消息吗?”
她的脸更显得饱经风霜,眼睛缺乏生气,说话更是有气无力。阿道夫一走,她似乎也随他而
去。变成了一个“苍老而病魔缠身”的老婆。她又开始唠叨他曾多次听过的惋惜之词:阿道
夫为何不选择一个适当的职业?靠画画或写故事,他是挣不来什么钱的。他为何要把继承得
来的财产浪费在“无谓的维也纳之行”上?为什么对抚养小保拉他一星半点责任都不负?
    阿道夫住在斯通帕大街29号二层楼,靠近维斯巴诺夫,房东是一位名叫查克雷斯的波
兰妇人。入学考试前阿道夫满怀信心,结果却令他大为震惊:“应试画作不能令人满意。”
这使他精神萎靡不振,目瞪口呆。当他要求院方作出解释时,校长对他说,他的画“表明,
或不适宜于绘画、或能力很明显是在建筑方面。”
    阿道夫垂头丧气。几天后他才明白库比席克早就猜中过的——他的画不外乎是业余爱好
之作,他的真正命运是当一名建筑师。前途之困难又似乎无法克服;进建筑学院需要建筑学
校的毕业文凭,而进入建筑学校又要普通中学的毕业证书。他有决心取得成功,但种种困难
又令他沮丧。于是,在尔后的几星期内,他的生活毫无目的,只关在小屋内看书;晚间则去
看戏,或在街头转来转去,欣赏街头建筑。
    在乌法尔,克拉拉·希特勒已生命垂危。邮电局长太太连忙飞书阿道夫。他急忙赶回。
10月22日,他再访布洛克医生。为了挽救病人的生命,医生说,必须采取激烈的治疗手
段。克拉拉的手术似乎已为时过晚。“病毒已转移至肋膜。”布洛克医生继续说,治疗的方
法不仅危险——伤口需上大剂量的碘酒——而且花钱也极多。阿道夫对花钱多少毫不在意,
同意先向布洛克医生支付碘酒钱,治疗费则随后付清。
    阿道夫突然出现在家里,使库比席克吃了一惊。阿道夫脸色惨白,双目无光。在向库比
席克说明何以从维也纳回来的原因后,希特勒破口大骂做医生的。他们怎敢说他母亲已不可
救药?只不过是他们无能罢了!他说,他要呆在家里侍候母亲,因为他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安
吉拉马上就要生第二个孩子了。库比席克对阿道夫之未提及斯特芬妮觉得奇怪。在此后一段
时间内他也未提及她。他“已全神贯注”在母亲的病体上了。
    到11月6日,克拉拉几乎每天都得用碘酒了。上碘酒的过程是很痛苦的。首先要将纱
布泡在碘酒里(它具有令人恶心的、久久不散的“医院里”的臭味了,然后将它叠好,敷在
伤口上。不光是碘酒浸入肌体时疼痛难忍;一旦它进入内脏后,病人便不能吞咽。克拉拉的
喉咙干得冒火,但又不能喝水,因为任何液体尝来都像毒药。
    希特勒不但全心照料母亲,还要与邮电局长的老婆、保拉和约翰娜婶婶分担家务。克拉
拉被安置在厨房里。因为那里才全天有火。碗橱已被抬走,换上了一张卧榻。阿道夫就睡在
这里,以便随时照料老母。白天,阿道夫还要帮忙做饭;希特勒太太骄傲地对库比席克说,
她的胃口从未这么好过。一说到这些,她的苍白的脸便泛起血色。“儿子回来后的快乐,以
及儿子对她的无微不至的照料,使她那饱经风霜的、毫无笑容的脸大大改观。”
    在此后寒冷而潮湿的日子里,库比席克简直不敢相信希特勒身上所起的变化。“没有一
句粗话,没有一点怨言,不再粗暴地坚持要自行其是。”阿道夫“只为母亲活着”,甚至接
管了家庭,当了家长。保拉在校成绩不好,他就会斥责她;一天,他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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