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话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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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话演义-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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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道:“小民有五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医道至微,人命至重,小民虽得诸名师之传授,略有所知,但 是终不敢自信,深恐误人。
第二个原因,小民性喜研究各种典籍,若为人治病之时多,虽则也可以多得 些经验,但是自己研究之功,不免荒疏,因此反而无进步。
第三个原因,小民生性憨直,不能阿附病家,以至不为病家所欢迎,求治者 遂少。
第四个原因,同道之人易生嫉妬,我不如人,自问应该退让;人不如我,相 形尤恐招忌,轻则谗谤相加,重则可以性命相搏。从前有一个良医,极其高明, 可是他太喜欢出锋头了,听见哪一处贵重妇人,他就为带下医;听见哪一处爱重 老人,他就为耳目瘅痺医;听见哪一处喜欢小儿,他就为小儿医。虽则名闻天下, 但是到后来终究为人刺死。可见盛名之下,是不容易居的。小民兢兢以此为鉴, 所以不敢多为人治玻。
第五个原因,医生的职务本为救人,并非借此牟利。但现在的医生牟利的心 多,救人的心少。小民倘使和他们一样高抬身价,非多少谢礼不治,那么对不起 自己的本心,就是对不起这个职业,更对不起从前尽心传授我的几位老师。假使 不索厚谢,来者不拒,那么不但夺尽别个医生的衣食饭碗,招怨愈深,并且可以 从早到晚,刻无暇晷,小民自己的精力如何支得住呢?虽说医家有割股之心,应 该为人牺牲的,但是精力有限,则疏忽难免,因此而反致误人,那么何苦呢!
所以小民定一个例,每过几年,必定迁移一个地方,更换一个姓名,不使人 知道的多,那么求治的自少了。这次搬到亳都,尚属不久,因此大家不甚知道小 民。“ 帝喾道:“原来如此。那么汝之人品心术更可敬了!但是朕有大疑之处要请 教汝。古今妇人生产之理,总是一定的,现在次妃的生产,汝知道她不循常理, 而从胸口,这是什么原故?是古来就有这种产法的呢?还是汝自己研究出来的呢?”
医生道:“古来是有的,不过不必一定从胸口生产,或从背上生,或从肋生, 或从两腋生,都是有的。最奇怪的有四个妇人:一个是有孕之后,过了十个月, 还不生产,而她的额角上生了一个疮,渐生渐大,后来那个婴儿竞从额疮上钻出。
还有个是从股中生出的。还有一个,有孕之后,她的髀上痒不可当,搔之成疮, 儿即从疮中生出。还有一个,尤其奇怪,她有孕之后,觉得那胎儿渐渐坠下至股 中,又渐渐坠下至足中,又渐渐至足拇指中。其大如杯,其痛欲折,后来竟从足 拇指上生出,岂不是奇怪吗?大概这种生产法,古人叫作‘坼疈’,历史上间或 有之,不过不多罢了。”
帝喾道:“这种生产的小儿,能养得大吗?”医生道:“养得大呀。依小民 的观察,从肋生,从腋生,从胸生,从背生的这种小儿,不但养得大,而且一定 是个非常之人;从额生,从股生,从髀生,从足拇指生,那种小儿就不足为道了。比较起来,从额生的稍稍好一点。至于抚养,亦没有不容易抚养的。”
帝喾道:“汝怎样知道这种小儿是非常人与寻常人呢?”医生道:“人之生 产,本有常轨。他不循常轨,而别出一途,足见他出生之初,已与众人不同,岂 不是个非常之人吗?但是妇人受孕总是在腹中的,从胸、从背、从肋、从腋仍在 腹之四周,所谓奇而不失于正,所以不失为非常之人。至于额上、股上、髀上、 足指上离腹已远,而且都是骨肉团结之处,绝无空隙可以容受胎儿,他们一定要 从此处生出,太觉好奇,当然不能成为大器的。但是从额生的,尚有向上之心, 还可以做个统兵之将;至于从足拇指而生,可谓下流之至,一定毫无出息了。”
帝喾道:“据汝看起来,朕这个剖胸而生之子将来能有出息吗?”医生道: “从肋、从腋、从胸、从背四种生产法,都是奇的。细细分别起来,又有不同。从肋、从腋生的,奇而偏,将来或人于神仙之途,与国家不见得有什么利益;从 背而生的,奇中之奇,将来建奇功,立奇业,大有利益于国家,但是他自己本身 不免受尽艰苦。至于从胸生的,奇而正,将来能建功劳于国家,流福祚于子孙, 而他自己一生亦安善平康,一无危险。不是小民说一句恭维的话,这位帝子恐怕 真是天地间灵气所钟呢!”
帝喾笑道:“太夸奖了。朕想起来,此次次妃生产幸而遇到汝,才能免于危 险。但是同汝一样医道高深之人,旷古以来,能有几个?假使有这种奇产,而不 遇到良医,那么虽则是天地间灵气所钟,而灵气不能出世,反致母子俱毙,将如 之何?岂不是灵气反成戾气么?”
医生道:“依小民愚见,决不至于如此。因为天地灵气钟毓决非偶然,既然 要他这样生,一定有法来补救。即如小民去年在岳阳行医,因为求诊的人太多, 搬了出来,本意先到帝丘,再来此地,不知如何一来变计,先到此地,却好为次 妃收产,可见得冥冥之中自有一种主宰,莫之为而为。即使小民不来,或者别有 一个医理胜于小民的人来治,亦未可知。即使竟没有人来治,时候过得久了,或 者胸口竟会开裂,小儿自会钻出,亦未可知。不过疮口难合,做产妇的多受一点 痛苦罢了。灵气已经钟毓,而不能出世,母子俱毙,决无此理。”
帝喾刚要再问,食物已经搬到,大家正在腹饥,各自举箸。
正吃间,一个宫人来问道:“次妃已醒,想啜粥,可啜吗?”
医生道:“可啜,可啜。要薄,要热。不可啜多。”宫人答应自去。这里帝 喾吃完之后,天色透明,那医生即要过笔来,细细开了两个方剂,向帝喾道:
“第一方服三剂,第二方服五剂,就可以痊愈了。”说罢,兴辞。帝喾再三道谢, 命人送至宫外,自己再到里面来看简狄。哪知握裒、姜嫄、常仪等都在那里。帝喾就问握裒道:“母亲不曾睡吗?太 劳神了。”握裒道:“刚才去睡,只是睡不熟,心里记挂,所以就起来了。这位 医生真是神医,刚才我来,次妃刚醒,问问她,竟一点不知道,一些不觉痛苦, 你说奇不奇?”帝喾道:“那医生艺术果然是精的,他还有两个药方开在这里呢。”
说罢,从身边取出,递与姜嫄,叫她去料理。又向握裒道:“天已大明,母亲忙 碌一夜,终究以休息休息为是,儿也要去视朝去了。”于是母子分散。
到了第三日,帝喾给这小孩子取一个名字,叫作“契”。
契是一种虫,因为他的生产与人不同,所以当他作一种虫儿,以志奇异。一 面再叫人去请那医生,预备给他一个官职,叫他多收弟子,以求医学的昌明。哪 知去的人转来说,那医生昨日早晨回去,急忙收拾行李,带了他两个弟子,不知 搬到何处去了。帝喾听了,怅惜不已。
又过了数月,帝喾视朝,向众臣说道:“朕去年巡守东北西三方,尚有南方 未曾去过。现在朝廷无事,朕拟再往南方一巡,汝诸臣仍依前次之例,在都同理 政务,各尽其职。朕此行预算不过三四月而已。”诸臣齐声答应。只见老将司衡 起身奏道:“帝往南方,老臣情愿率兵扈从,以防不虞。”
帝喾道:“朕的巡守无非是采风问俗,察访闾阎疾苦,考求政治利弊的意思, 所以轻车简从,绝不铺张。因为一铺张之后,有司的供给华丽,百姓的徭役烦苛, 都是不能免的,不是为民而巡守,倒反是害民而巡守了。况且要想采风问俗,察 访疾苦,考求利弊,尤非轻车简从不可,因为如此才是可以使得君民不隔绝,种 种得到真相。假使大队车从前去,不但有司听见了风声可以预先作伪,就是百姓 亦见而震惊,何敢尽情吐露?所以朕不愿带兵前去。至于南方小民,皆朕赤子, 何怨于朕,欲加危害,以致不测?汝未免过虑了!”
羿道:“帝有所不知,南方之地老臣是跑惯的。那边的百姓不尽是中国人, 三苗、九黎、南蛮、西戎多半杂居。那中国人固然是无不感戴帝德的,万一遇到 那苗、黎、戎、蛮,不可以理喻,不可以德感,那么将如之何?所以请帝须要慎 重,还是老臣率兵扈从的好。”
帝喾听了,沉吟不决。火正吴回道:“臣职掌南方,知道戎、蛮的性情,的 确是叵测的。古人说有备无患。臣的意思,还是请老将率兵扈从为是。”帝喾道 :“那么由司衡选择有技术材武的师徒五百人率以从行,想来亦足以御不虞了。”
司衡羿道:“如此亦好。”于是就退朝,自去挑眩。
这里帝喾人宫,禀知握裒,说要南巡。握裒知道是国家之事,当然无语。哪 知被帝女听见了,便和帝喾说要同去。帝喾道:“此去路很远,很难走呢。刚才 司衡老将说,还有苗、黎、戎、蛮等类,恐要为患。汝一小小女子,如何可同去, 岂不是添朕之累吗?”谁知帝女只是嬲着要同去游历游历,以扩眼界。原来帝女 此时已二十岁了,生性极喜欢游乐,亳都附近的山水早给游遍了,常嫌不足,要 想游遍天下,以畅其志。前岁帝喾出巡,她正患病,不能同行,深以为恨。这次 帝喾又要出巡,他自然嬲着不肯放过了。她相貌既好,人又聪明伶俐,大家都爱 惜她,握裒尤视如珍宝。这次看见她要同去,就向帝喾说道:“我看就同了她去 了罢,四妃亦同了去。上年正妃、次妃不是都同去过吗?这次亦可给她们母女两 个增增见识。虽则路上比较难走些,但是有老将羿扈从,大约可以放心的。”帝 喾见母亲吩咐,不敢违拗,只得答应下来。那常仪与帝女两个都是欢喜之至,自 去准备一切行李。
帝喾先布告南方诸侯,约定日期,在南岳相会,然后择日起身。哪知事不凑 巧,刚到起身前一日,忽然接到熊泉地方的警报,说有寇贼作乱,其势非常猖撅, 官兵往剿,迭遭失败。
不得已,请朝廷速与援军,否则百姓不堪设想等语。帝喾见了,即刻召集众 臣商议。金正该道:“臣闻熊泉地方的将士素称精练,如今竟为寇贼所败,料贼 中必有能人,未可轻敌。臣意须司衡羿前往,方可以奏肤功,不知帝意何如?”
帝喾道:“汝言极是,朕亦如此想。”羿道:“军旅之事,老臣不敢辞。但此刻 方将扈从南巡,不能分身,请帝展缓行期,待老臣杀贼归来,何如?”帝喾道:
“这个却不必。朕素以信示天下,南巡日期,业已通告各诸侯,今忽改期,殊失 信用,朕所不龋朕自问以诚待诸侯,以仁待百姓,想来此行未必有甚危害。即使 苗、蛮、黎、戎之类或有蠢动,那邻近的诸侯和百姓,必能救援,似乎可以无虑。
现在熊泉之民水深火热,不得安枕,朕甚忧之。比较起来,自以救熊泉之民为急, 朕一人之安危次之。汝其速往!”羿听了,只得稽首受命,统率将士星夜往熊泉而去不提。
这里帝喾到了次日,带了常仪和帝女辞了握裒,依旧准期起行。握裒看见帝 女去了,不知不觉一阵心酸流下泪来,仿佛从此不能再见的光景,亦不知何故。
三人出了宫门,同上车子,除了五百衙士及随从人等之外,尚有一只大狗盘瓠。
那盘瓠生得雄壮非常,咆哮跳跃起来仿佛和猛虎一般。一向随帝女深闭宫中,不 免拘束,现在得到外边,昂头腾绰,忽在车前,忽在车后,忽而驰人森林之中, 忽而饮水于小溪之畔,觉得它乐不可支,益发显得它的灵警活泼。帝女在车上看 见,指指它向帝喾道:“父亲曾说南方路上不好走,恐怕有苗、蛮、黎、戎等为 患,现在我有这只狗,如果他们敢来,包管先咬他一百二十个。”说罢,格格笑 个不止,那车子亦循着大路一直而去。
第十一章 游嵩山途遇奇兽 忆往事细说蚩尤钟毓龙
且说帝喾这次出巡,预定的路程是由嵩山到荆州,然后渡云梦大泽,浮湘水 而达南岳。一日,经过轩辕口,帝喾指向帝女道:“前面已是少室山了。”帝女 道:“女儿听说这座山上有白玉膏,一服就可以成仙,不知有此事吗?”帝喾道 :“此事见于记载,想必有的。昆仑山、玉山和这座山都以白玉膏著名。昆仑、 玉山阻以弱水,此山太峻峭,都不能够上去,所以服白玉膏而成仙的甚少。大约 神仙之事,真不容易呢!”
次日,游过少室山,又到太室山,登嵩山之绝顶,徘徊瞻眺了一回。时值深 秋,白云红叶、翠柏黄花点缀岩岫间,天然图画。常仪与帝女都是见所未见,欣 赏不置。帝喾道:“朕游天下,五岳已走过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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