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铁所说的道理赵海生自己哪可能不明白,只是身在局,他有点担心所以找一个人聊聊罢了,当下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下去。
看了一眼赵海生,王铁心里也不由得暗自点头,现在整个海潭镇的大多数的船队、车队,还有广州上面的海鲜连锁店都已经整合成了一个完整的股份公司,而赵海生在这个公司之中占据着绝大部分的股份。是最大的股东,虽然理论上来说如果船队赚钱了他就能分得最多,但是同样其承担的风险也是最大的。
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整个海潭镇的大部分鱼民现在都在看着赵海生吃饭,如果赵海生弄不好,那关系的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所以,王铁是可以想象得出来赵海生的肩上的压力是有多么的大。
不过,这世界上都是这样子的,有些人天生就有本事承担起这样大的压力,他王铁就算是想承担这样大的压力也没有这个能力和机会不是。
赵海生出了一会神,才对王铁说:“铁叔,现在的冬蟹怎么样?”
说起这个,王铁那可就比赵海生要专业太多了。他笑着说:“你不用担心。现在季节正合适,最近这段时间的水温也降了下来了,海潮什么的都对头,所以说这个冬蟹肯定是最好的时候。”
赵海生听到王铁这样说,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海上的东西他可不是太精通,当初在广州的时候答应自己用冬蟹和对方的大闸蟹比蟹膏,他也只不过是估计着现在的时令应该是冬蟹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他一直在担心这冬蟹的问题,因为毕竟就算是现在这时令已经对头,但是还是可能没有到最好的时候。所以他才有这样一问。
不过听王铁的语气,现在似乎是冬蟹最好吃的时候。
“蟹有多少了?”赵海生想了一下又问。
冬蟹吃的是蟹膏,所以这冬蟹的蟹膏长到什么程度那可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
“前一个星期吧,我们抓到过一批了,基本上已经满膏了,虽然红膏还不多,但是现在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觉得应该是时候了。”王铁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是陆续开始捕抓冬蟹了,对这冬蟹的情况那是了若指掌。
赵海生的视线落在了那被船身划开的海面而激起的浪花之上,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希望都在这海底之上了。
又过了半小时,王铁就让人把这船停了下来,赵海生知道这是已经到了位置了。
船上的人都是老手,所以这船停下来之后也不用王铁招呼,就已经各就各位地忙碌起来。
“这里是海流经过的地方,所以在这个地方下网是最好的了。”王铁给赵海生解释了一下说。
对这个赵海生还是知道的,不管是鱼,虾还是蟹,他们都喜欢跟着海流走,因为海流的温度是最适合它们的,而且关键是食物是丰富的,所以如果能在大海之中找到海流经过的地方来下网,一般来说都能来个大丰收。
不过在茫茫大海之中要想找到海流那可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最有经验的渔夫才能掌握里面的规律,毕竟大海之下的情况是相当的复杂,而且就算是再有经验的渔夫在这方面也不能保证自己肯定能找得到。
王铁是海潭镇最顶尖的渔夫,所以他能找到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所以赵海生也向着他竖起了大姆指说:“铁叔,你这一手可是了得。”
王铁的脸不由得一红,说:“哈。我这可是运气好,刚好碰到了。”
大海之上没有什么是全由运气来的,就算是真如王铁所说的那样是碰巧的,那为什么别人碰不到就他碰到了?
“这次下的不是三角的拖网?”赵海生现正在忙碌的人这次撒下去的并不是常用的三角大拖网,而是另外一种排网。
王铁摇了摇头,说:“你要的冬蟹那得样子什么的都好看才行,量又不大,如果用拖网一拖,那说不准成什么样子了。所以我就想着就用我们在浅海的地方用的排网就行了。我特意让人加长了,然后加重了铅,用在这个深度的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你没有现我们今天的船比较小?用拖网也比较吃力,就算用只能用小的拖网。”
赵海生走过去,看了一下王铁准备的这种排网,现是那种网眼可以伸过手掌的大排网,他点了点头,知道这种网正是他们专门用来网蟹的排网。
这种大网眼的排网是不可能用来网鱼的,因为一个是网眼极大,一般的鱼身都没有这样大,一穿就过了,还有就是这种网的线用的是很细小和柔软的毛线,这种线下到水里对于鱼来说“纠缠”性不大,但是对于“横行霸道”的蟹来说就是致使的武器。
水里碰到这种网,蟹的爪子和钳子一碰。马上就可以缠上,这一拉一扯的,肯定就会成为一团“乱麻”,这样就根本不可能再跑得掉。
所以说这对于蟹来说是一种很好很强大的网。
三角拖网要靠巨大的铅块把整个网都沉到海水之下,而这种排网的最上面却是绑着鱼鳔一样的浮标,然后就是一条直线地洒了下去。一边洒的时候一船一边慢慢地前行,足足洒下了近百米长。
把网洒下去之后,剩下来的就是守株街兔了,等那些冬蟹顺着海流撞上网,然后就可收网了。
等着也是无聊,赵海生和王铁又聊开了。
“对了。海生啊,那个程华是什么来头?”王铁虽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毕竟还不是太了解,现在有了空,也就再细细地问了起来。
“是广州饮食界的领头羊中的一个,和我们算得上是同行,所以才会有这次的冲突。”
赵海生之前虽然也听小六子说过这个人,但是由于还没有现正面冲突,他就了解得不多,不过自从对方来下了战书之后,他就仔细地了解了一下这个人,同时对于广州的饮食界也作了一番深入的了解,这一番了解之后他对于程华这个人的了解更深了,而随着了解的加深,他对于这个先向自己出挑战的人也越地佩服。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这是赵海生详细地了解了程华的家史之后对他的评价,因此赵海生对一次的比试也就越地重视起来。
“原来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了,原来是我们抢了他的饭碗。”王铁笑着说,“对方实力很强?”
望了一下大海,由于这个时候机船已经完全停了下来,所以这个时候的海面平静得有如镜面一般,只是偶而才会随风起一些小的波浪,但是赵海生却知道这平静的海面的底下却不知道生怎么样的搏斗。
而这种情况也与程华向自己出的挑战一般,看着表面平静但是底下却凶险异常,赵海生点头说:“是很强,年纪比我大一点吧,但是拥有了很大的家业,和我们比起来,他就是一地头蛇,所以说我们这一战既是不可避免,也是很艰难。”
“呵,海生啊,我觉得你已经做得不错了,这才不到两年的时间,你看你都已经折腾出多大的动静来?我看比那个程华一点也不差吧?再说了,你想到别人的地方混口饭吃,碰上这点困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王铁安慰赵海生说。
一直以来。在赵海生的身上他看到的都是努力积极,象现在这样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还真的不太常见。他也明白这是压力过大的原因。不过在这方面他可帮不了赵海生太多,只能出言安慰几句罢了。
下网前的一番话和现在的一番话,赵海生都从王铁的那里感觉到了关心,虽然说这几句话并不能对减轻他的压力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还是让他很感激。当下就笑着说:
“铁叔,我没事,你放心吧,我处理得来。”
王铁知道自己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剩下的也只能是看赵海生他自己怎么样处理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起网吧,看看现在的冬蟹到底怎么样。”王铁大声地说。
赵海生也暂时不再想程华给自己带来的压力,也笑着跟在王铁的身后向船的一侧走去,准备看看这网收起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收获。
收网是王铁亲自操刀。他拉着网头,然后用力地扯了起来,那本来在水底之下的排网的扯动之下猛地一绷紧。
赵海生一直在盯着这网,此时看到在王铁这一用力一扯之下网先是往上有提然后就往下一沉,整个就绷紧了。
赵海生知道这就说明有戏了!
如果网上没有网上东西,或者是网上的东西不多、重量不够那这网在一扯之下就会被扯出水面的。
“有戏!”
这是赵海生看到这一切之后心里先冒出的一个念头。
正在此时,王铁也乐呵呵地笑着说:“海生,你放心吧,这一网肯定是网到好东西了。”
与赵海生只是看到的不一样,王铁此时双手正扯在网上,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一网绝对网住不少蟹。
一百来米的排网浸在水里,然后网上又挂上了蟹,这重量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看到王铁吃力的样子,旁边的人马上就上去帮忙。
有了人帮忙之后,王铁就松了一口气,示意两个小伙子扯住网头,他自己往前几步,然后探手拎住网往上提了一下。
而随着王铁这一提,一只比成年人的手掌还大的蟹立马露出了水面。
赵海生马上快步走了上去,也顾不上会不会被这蟹钳到手,一把就捏住了这只蟹看了起来。
当然,以赵海生的经验自然也不会是乱抓这只蟹的。在海边长大的人如果让这蟹给钳住了那可是丢人大了。
担住了这只蟹的肚子的中部,赵海生打量起这只蟹来。看这样子绝对比自己的手掌还大,蟹身相当的厚实,看样子有十厘米左右厚,壳是深青色的,比起其它的蟹如花蟹来说,冬蟹的爪子和钳子都显得有点短而粗壮。
对于这只蟹,赵海生只从这外型来看就知道一定是正肥美的时候。当然,这个时候的冬蟹最重要的绝对不是吃肉,而是吃蟹膏,所以赵海生把手里的冬蟹举了起来,迎着天上的阳光照了起来,当他在蟹壳的两端都看到一团影子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这影子一看就知道是蟹膏,冬蟹如果连这壳的两端都已经有这种影子那就说明这冬蟹的膏已经长得盆满钵满了,正是吃的最好时候。
所以当赵海生看到这团影子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不露出微笑?他之前那担心这冬蟹因为时间的关系膏还没有长好的心这一下终于能放了下来了。
看到赵海生这种表情,王铁也知道他对于这只冬蟹应该是很满意的。走到了赵海生的身边,王铁接过赵海生手里的冬蟹也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同样点头说:“这蟹膏已经长全了,很不错,正是最好吃的时候。”
已经放下心来的赵海生这个时候心情也很不错,他笑着说:“没错,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今年的冬蟹看样子比往年都要好。”
对于这一点,王铁比赵海生感觉就更加直观了,毕竟他年年都在打鱼捕蟹的,对于赵海生的这句话,他也是非常认同地说:“确实是这样。”
“铁叔,这两天你就给我选些好的冬蟹,我要带上去广州,和那个程华比试用得上这个呢。”赵海生对王铁说。
“这你就放心吧,只要这海里有的东西,你要我就算是想尽办法也给你抓来。”王铁拍着胸脯说。
王铁这倒也不是说大话,自从这个船队成立之后,他王铁就是附近最大的打鱼佬了,现在船队越地大了,而且去的地方也越来越远,所以说如果他都打不到的鱼虾蟹,那别人也不太可能打得到。
所以他这一拍胸脯还真有点一言九鼎的气势。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有这个底气才敢说这个话。
“对了,我还抓几只‘捞’,这是和程华比试的最后的一道菜。”赵海生原来还想着自己想办法去捕几只,但是最后想着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王铁好了。说到这海上的事情,王铁比自己熟悉百倍都不止。
赵海生嘴里的“捞”的学名其实叫做海蜇,是一道很不错的菜,但是在海潭镇这里是基本上没有人会吃这个东西的。
不过在赵海生的记忆里,不久后的一段时间里,倒是有人在海潭镇大量地收购海蜇,据说是它的血里有一种东西是可以抗癌的。
“捞?你要这东西干什么?”果然,王铁对于赵海生的要求很不蟹。
“做菜。”赵海生说。
“这东西也可以吃?”王铁不敢相信地问。
现在海潭镇的近海的海域里经常有一个人抱都抱不住的捞出现,平时人们就算是看到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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