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啥，都看啥！”张让虽然在方雨那里吃了亏，可是一见到这些看上去安分守己的人，还敢炸毛！
“坐下。”乔墨将张让按在座位上。
那些中年人们看这仨人是生瓜蛋子，也不加以计较，转过脸去继续吃饭。
“抱歉，现在是啥时候？饭店大多关门了，还有，最近我老爸看得严，手头不像以前那么宽裕了。”乔墨坐定好解释道。
“后半句才是实话！”闻天埋汰了乔墨一句。
“这么晚叫俺俩出来嘎哈，哎哟，次奥他妈的方雨这一下可真够狠的了，这腰……”张让坐下来后，双手托着后腰，摇摆扭动了几下。
“就是为了说这事。”乔墨神情愉快，招呼服务员上三瓶啤酒，几盘小炒，外加半斤饺子。
“你刚才在网上笑啥？”闻天冲乔墨一翻白眼儿。
“机会，机会！”乔墨不住地搓着双掌，挨个看看闻天和张让。
“啥，机会？”闻天疑惑地看着乔墨。
“切，啥机会，难道趁机讹方雨？”张让对乔墨的殷切神情不屑一顾。
“说对了一半，我呢，特别想让方雨滚蛋，以前你们俩也没少帮忙，我先谢谢你们，这一回少不得让二位兄弟再辛苦一把。”
“别绕弯子了，你就说说，让我们怎么做。”酒和菜上来了，现在是后半夜，闻天饥肠辘辘，赶紧抄起筷子往嘴里塞菜和饺子，却迟迟咽不下，不得不呷了一口啤酒，一口气缓过来方才说道。
“我们这么办……”乔墨将他的“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
闻天和张让听了乔墨的话，对视了一下，同时“咕咚”使劲往下咽了这么一下，刚刚吃下去的饭菜有些往上泛。
“怎么了，我的计划不好吗？”乔墨眼巴巴地看着闻天和张让。
闻天和张让同时点了点头，但马上同时摇了摇头。
“我说你们这是啥意思？”乔墨大为不满。
说实话，闻天和张让吃了瘪之后，都有点儿不敢惹方雨，几个小时之前方雨放出狠话，如果执意要毁掉他方雨，那么大家索性都拼掉算了，再回忆一下方雨说这话时的语境，闻天和张让都相信方雨可不是随便说出来吓唬人，别看他俩平日里痞性十足，真要遇上敢拿命来拼的人，绝对熊了，痞子更惜命啊！
“你们俩平时跟着我吃跟着我喝，还跟着我玩儿，让你们花一分钱了吗？我能用着你们啥！咋的，到兄弟为难的时候了，咋都往后捎呢？”乔墨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闻天和张让对视了一眼，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就算他俩肯认熊，怕了方雨，可是吃也吃了，玩也玩了，做了两年的同学，一直欠着人家乔墨，于情于理真的说不过去，就算是耍无赖，闻天和张让也决然不肯耍到乔墨的头上去，他俩可不想跟乔墨闹僵，失去这个“经济来源”，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乔墨继续算计方雨。
吃过了饭，离亮天还有三四个小时，乔墨先回家打个盹，闻天和张让玩性未艾，又回到网吧，一直靠到上学时间为止，回到学校，二人因为一夜未睡，头脑都有些昏沉，不过为了乔墨的计划，二人只能忍受不适感，按照事先安排，闻天和乔墨回到班级上课，张让回到寝室躺下。
方雨花去了几分钟的时间，从闻天的脑海当中对昨晚闻天、张让出去之后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情知道个大概，虽然现在已经知彼知己，可是还没想好对策，不免有些着急。
就在方雨不住转移视线、心里想着对策的同时，坐在倒数第三排、和方雨斜对着的李代一回头，和方雨的视线相碰。
就在方雨离开寝室、出去洗澡吃饭的工夫，张让回来了，恰巧李代和吴保都刚刚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拿起书包正准备去教学楼上课，一见张让，俩人谁都没说话，张让冷冷地瞧了瞧他俩，问道：“方雨呢？”
“他起来得早，大概去前楼了吧。”李代一想起昨晚张让躺在地上耍赖皮，却被方雨提着椅子吓得麻利地爬起来的情景，满心想笑，不过为了避免麻烦，硬是憋住，不过也看清了张让欺软怕硬的本质，对张让也不再躲躲闪闪。
“哎，你们俩帮帮忙，将我扶上去！”张让只不过腰背有点酸痛而已，但一想到昨晚当着李代和吴保的面出丑，心里越发不爽，想找回场子，证明他自己在李代和吴保面前还是有点儿威严的。
“上学快迟到了。”李代大是不愿，心里说张让你他妈的算个什么J8东西，可是吴保还是冲张让递过去一个眼色。
李代瞧不起张让，和吴保之间却没啥矛盾，既然吴保情愿明哲保身，那就再便宜一回张让吧。
张让脚踩着朝上铺去的角铁，李代和吴保本别在两边拖着张让的屁股，这张让还不依不饶地呵斥李代和吴保，动作轻点儿，弄疼他了。
这时候张让恰巧将重心压在了李代和吴保的手上，只要李代一松手，张让如果没提防，八成会摔下来，不过李代一想到昨晚张让被方雨推倒以后，倒地不起装模作样哼哼唧唧的样子，心里说还是算了，少惹麻烦。
张让一躺到床铺上，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脸上漾起了陶醉般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憋出来几阵子呻吟，嬲（niao）嚎嚎的（拿腔拿调），李代和吴保相互看看，不用细听，就知道太假了。
“你们俩上前楼，见到方雨，别忘了告诉他，就说我的腰不行了，就让方雨等着准备赔偿吧。哎哟……嗯~~~~~~~~~~~~”张让还不忘吩咐李代和吴保这么一句，便牙疼一般的哼哼起来，还带着颤音。
这下子可麻烦了！吴保倒是无所谓，乱子越多，就越有热闹可看嘛。李代却替方雨着急，本来昨晚方雨一推之下，镇住了闻天和张让，李代也觉得快意，不过心里还是有这么一丝隐忧，毕竟人和人之间的冲突，可不是在表面看上去谁打输了谁打赢了这么简单，万一张让借口自己被方雨打伤，老是纠缠方雨怎么办？
这下可好，天不遂人愿，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方雨啊方雨，你可怎么办？
第三十四章 遭遇索赔（三）
07…28 17：15：00 3775
李代和吴保到班级的时候，已经来了一部分同学，都在温习功课，林菲也早来了，李代四处看看，方雨还没来，干什么去了他？不过谢天谢地，闻天和乔墨也没来，李代赶紧趁机朝四周问道：“你们谁看到方雨了？”
坐在班级的同学都将头抬起来看向李代，李代看看这些同学，俩手使劲一拍大腿，现在方雨来了大麻烦，自己替他着急，可又帮不上什么忙，干脆趁着乔墨和闻天不在场，赶紧宣扬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拉来一些同学组成统一战线帮帮方雨。
“怎么了？”
不但林菲问，就连其他的同学也在问，这给了张让好大的希望。
事情紧急，张让从快、从简将昨晚到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讲完后，赶快回到座位上，一声不发，生怕被乔墨和闻天进来撞见。
即使如此，早早来到班级的这十几个同学对方雨的麻烦知道了个大概，都很诧异甚至是气愤，尤其是林菲，几乎是要杏眼圆睁了。
“啷哩啷哩……”
不见其声，便知其人，在班级的同学都知道乔墨来了，不过大部分同学还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埋头看书，看得李代心凉不已。
乔墨和闻天吊儿郎当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他俩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一看便知昨晚根本没好好睡觉，不过一会儿将有事情会按照他们事先安排发生，心里有了爽点，精神还都不错。
林菲回头气愤地看了一眼乔墨，本打算起身质问乔墨，然而终究是没动身，毕竟乔墨只是一个幕后导演者，张让才是前台表演者，质问乔墨，乔墨矢口否认，林菲怕是下不来台，不但帮不了方雨，反受其辱。
班级里被一种微妙诡异的气氛笼罩着，一直到方雨进班级。
方雨知道了这一切，却一时找不出对策，在表面平静的掩盖下，也是心急如焚，拥有了窥知人心的异能又能怎么样？遇上了麻烦，还是任人宰割，方雨想，如果此时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至少还能享受一次“安乐死”，这下可好，就跟临刑的死囚似的，忐忑、惶恐都不能改变铁定发生的事情。
等班级学生到齐了，焦老师抱着教案、课本和习题集进班了，按照工作惯例，看一下出席情况，第一眼就看到张让的座位空着。
“嗯，张让怎么没来？你们谁知道他哪去了？”焦老师尽管知道这个学生孺子不可教，但出于一名老师的职责，总得过问一下。
全班先是沉默了三秒钟，方雨半低着头，对策还是没想出来，好吧，只好等对手先出手，看看对方有什么破绽再说吧。
晚于李代进班的同学不知情，自然没有任何反应，李代知情，替方雨着急，甚至急出了尿意，林菲呢，也使劲咬了咬下唇。
方雨将心神放开，好几十个或清晰或模糊的意识流如同百川入海一般进入了方雨的脑海里。
有几个同情方雨的知情者，林菲和李代便是其首，也有好奇观望的，还有吴保之流乐得坐山观虎斗的，至于洋洋得意、满心欢喜的，自然非乔墨莫属，不过也有忐忑不安的，是闻天，看来昨晚发飙还是有用的，好好地震慑了闻天和张让一回。
好吧，既然你们不仁不义，别怪我方雨发狠。
方雨使劲握了一下手中的圆珠笔，在方雨强劲的握力之下，圆珠笔壳就像鸡蛋一般的脆，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咔嚓”声。
与此同时，乔墨回头看了看闻天，和乔墨洋洋得意的神情不同，闻天有些紧张，不过还是举起了手。
“闻天，你知道张让去哪了吗？”焦老师也知道闻天和张让一天到晚是臭鱼沾虾酱，肯定会知道彼此之间的行踪。
“老师，我……我能不能私下跟你说？”闻天吞吞吐吐道。
师生之间的对话，恰巧将方雨握碎圆珠笔的声音掩盖住了。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闻天的身上，其实闻天根本不在乎全班都在看他，多少次在课堂上调皮捣蛋，“曝光率”要比其他的同学高出许多，早就习惯了，可是这一回他对方雨还是有点儿顾忌的。
“这……那好吧，闻天，你来一下。”焦老师说这转身出了班级，闻天离开座位，在全班的注视下出了班级，乔墨看着闻天，一副得意志满的样子。
不过片刻之后，闻天进来了，贼眉鼠眼地向四处看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方雨，你来一下。”焦老师将半个身子探入门内，看向方雨，目光是满是焦急。
本来是集中在闻天身上的目光，一下转而落在方雨身上。
此时方雨心里反而平静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爱咋咋地吧。
方雨离开座位，在走出教室的路途上，仔细分辨着来自几十名同学脑海的念头，筛出这么一个念头：方雨，这回我看你怎么办，除非你能像我乔墨这样有一个有钱的老爸，否则这个坎你怕是过不来了……
又是乔墨！
方雨使劲攥了一下拳头，如果此时乔墨的手腕握在方雨的手中，乔墨一定会疼得杀猪一般的嚎叫。在面对焦老师之前，方雨甚至在想，如果这个坎真的像乔墨期望的那样过不去了，豁出去破罐子破摔，一定要弄残乔墨，要毁了我方雨，那么也要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方雨，你……”焦老师看着方雨，目光里充盈着焦急、责备。
方雨将头低了一下，尽管他自己清楚，错不在于他，此时此刻方雨反而乐于享受这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焦老师呢，就像是一个责备自己的孩子、同时又心疼不已的母亲。
“方雨，其实我宁愿相信你的话，只是我希望，你要听我一句，接下来你跟我到你们住的寝室，看一下张让，你要好好地跟张让道个歉，态度一定要诚恳，哪怕是低三下四，争取他的谅解，老师明白你委屈，可是如果张让坚持说他的情况不好，是因为你造成的，恐怕你的麻烦真的不好解决，明白了吗？”
“老师，我明白，我听你的？”方雨真的委屈，好在焦老师理解。
“这就好，你要相信老师，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这件事妥善解决，这一次考试你的进步让我非常惊讶，真的要是因为这件事，给你造成了麻烦，甚至让你没法好好念书，老师我恐怕也于心有愧啊。”焦老师说话时一直在看着方雨，目光里都是殷切。
“谢谢你老师，我都听你的。”方雨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虽然有无良同学老给他制造麻烦，但有焦老师理解自己，给自己撑腰，天大的麻烦，相信也会善了的。
“那好，你先等着，我先进班安排一下，你陪着我去看一下张让。”焦老师说这推门进了教室。
方雨将后背靠在走廊的墙上，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被焦老师几句暖心的话熨帖了这么一阵子，觉得心情开朗了许多，好吧，别说张让装伤病耍赖皮，就算他真的有事，终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等焦老师再出来的时候，方雨在前面带路，领着焦老师来到宿舍，在一楼和管理员打过了招呼，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