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明叔这老油条,又想打退堂鼓,于是应付着对他说:“风水理论虽然是后世才有的,但自从有了山川河流,其形势便是客观存在的,后人也无外乎就是对其进行加工整理,归纳总结,安插个名目什么的,龙顶这一大片地域,是天下龙脉之源,各处生气凝聚,哪里会有什么异穴,所以您不要妖言惑众,我和胖子都是铁石心肠,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您这么说只能吓唬吓唬阿香。”
明叔讨了个没趣,只要退在一旁不复多言,这晶石洞穴里有许多石台,摆放得杂乱无章,我们一一将其挪开,最后发现一个靠墙的石台后,有个低矮的通道,里面是半环状的斜坡,绕向内侧洞穴的上面,众人戴上防毒面具,弯着腰钻进通道。
这段通道并没有多长,绕了半圈,就见到一个更大的穹顶洞穴,大约一百多平米,出口处是个悬空的半天然平台,向下俯视漆黑一团,看不见底。
我其实也是由那长出人肉的花朵来推测是“血饵”,是除此之外,并不太了解这种东西,因为是在太罕见了,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临阵退缩的事我也不打算做,既然发现了这种地方,若不探明此秘、穷尽其幽,将来一定会后悔莫及。
这个穹顶的水晶洞,应该就是在我们宿营洞穴的隔壁,我们则位于其上数米的半空,那生长“血饵”的尸体,似乎就在下面,这里静悄悄的,除了我们的呼吸声之外,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由于头盔上的灯光难于及远,所以众人都俯身趴在石台上,想用“狼眼”往下照地形,但手电筒的光束,只照到平台下密密麻麻的“血饵红花”植物非常密集,而且枝蔓象爬山虎一样,在壁上散布,深处的东西都被遮盖住了。
我低声把阿香叫过来,让她先从石台向下看看,她先前看到血饵红花,说那是一个男人的尸体,现在再用她的眼睛看看下面,是否能找出这“血饵”的根茎所在,那里应该就是“玄武巨尸”的所在,阿香的眼睛只能看到普通肉眼视力范围内,没有障碍物遮挡的东西,例如幽灵与非常状态的死体,即使在黑暗无光的地方也能看到。
在Shirley杨的鼓励下,阿香壮着胆子看了看,对我们点了点头确认,她透过“血饵红花”的缝隙,看到下面有一个高大的人形,所有的植物,都是从那具尸体上生长出来的,也就是说,那些“血饵”,是尸体的一部份。
我觉得这下面,是个摆放尸体的祭祀坑,下面肯定还有其余的祭品,于是让胖子找几只荧光管扔下去,照明地形,看看有没有能下去落脚的地方。
胖子早就打算下去翻找值钱的明器,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扔下去七八支蓝色的荧光棒。平台下立刻被蓝色的光芒照亮,无数鲜血般红艳的花朵,密布在洞底,有不少已经长出了血饵果实。从上面往下看,像是有个花团锦簇的花圃。只不过这花的颜色单调,加上蓝色的荧光衬托,显得阴郁之气沉重,好象都是冥纸糊制的假花,并无任何美感可言。
花丛的边缘,有一块重达千斤的方形巨石,是用一块块工整的冰山水晶石料砌起来的。我们离得远了,巨石表层又爬上了不少“血饵红花”,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那上面,似乎有些符号图形之类的石刻。巨石的下方,压着一口红木棺材,迎面的挡口上,破了一个大窟窿。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棺材?我看那块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颇有古怪,就打算从平台上下去看个究竟。刚要动身,手腕突然一紧,身边的阿香紧紧抓住我的手,眼中充满了惊恐的神色。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她一定又看到什么东西了。
Shirley杨好象也听到了什么动静,将食指放在唇边,对众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当即打消了立刻下去的念头,秉住呼吸趴在石台上,与众人关闭了身上所有的光源,静静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事情。
刚刚扔下去的几支荧光棒还没有熄灭,估计光亮还能维持两分钟左右。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声,从下方的石缝中传出。蓝幽幽的荧光中,只见一只绿色的……小狗,无法形容,只能说这东西的形状很像长绿毛的“小狗”,慢悠悠地从石缝里爬出。这东西没有眼睛,也许是常年生活在地下世界,它的眼睛和嗅觉已经退化了,并没有注意到四周环境的变化,也没发现石台上有人。
它不断的吞吃着“血饵”果实,十分贪婪。随着它不停的一路啃过去,失去了果实的红花纷纷枯萎成灰,不一会下边就露出一具两米多高的男性尸体。
我在上面看得心跳加快,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正想再看的时候,荧光管的光芒就逐渐转为暗淡,微弱的荧光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我忽然觉得手背上发痒,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用手一摸,顿时觉得不妙,像是长出了什么植物的嫩芽。
第二百一十章 空壳
手背上就是有点痒,也不觉得疼,介理用手指捏住了一拔,顿时我险些从平台上倒翻下去,我急忙拧开头盔上的射灯,手背接近手腕的地方,竟长出了两三个小小的黑绿色肉牙,不去碰它就只会感觉微微发痒,但一碰就疼得象是戗茬儿往上撕肉,整个胳膊的骨髓都被带着一起疼,我急忙再检查身上其余的地方,都一切正常。
这时Shirley杨和胖子等人也打开了光源,我让他们各自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除我之外,Shirley杨、明叔、胖子都没事。
这事也真奇了,众人自到达黑虎玄坛,未曾分离半步,怎么单单就我身上异常,再不想点办法,怕也要长出“血饵红花”了。
正没理会处,发现阿香倒在我身边人事不省,她的鼻子正在滴血,沾到血的半边脸上,布满了绿色的肉芽,她的手上也有一睦,阿香有时候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鼻子就会流血,适才在外侧的洞穴里,她刚看到“血饵红花”,鼻子便开始淌血,这种现象以前也有过,并未引起我们的重视。
现在才明白,原来“血饵”这种传播死亡的植物,在空气中散播着无形的花粉,一旦触碰到皮肤的鲜血,就会传播生长,从阿香看到它的第一眼起,就已经中招染上血毒了。
刚才众人趴在石台上观察下面动静的时候,阿香由于突然发现自己鼻子流血不止,抓住我的手腕想告诉我,把血沾到了我的手背上,然后她就昏迷了过去,我当时还以为是她看到了下面的什么东西,哪里想到出此意外。
Shirley杨想帮阿香止血,我赶紧告诉Shirley杨千万别接触血液,用手指压住阿香的上耳骨,也可以止住鼻血,左边自孔淌血压右耳,右边压左耳,但无论如何不能沾到她身上的血。
“血饵”在阴阳风水中被解释为生气过盛之地,尸体死而不腐,气血不衰,积年累月不仅尸体慢慢开始膨胀变大,而且每隔十二个时辰便开出肉花,死人倒还罢了,活人身体中长出这种东西,只能面临两种选择:第一是远远逃开,离开这生气太盛的地方,血饵自然就不治而愈了,但这片地域为祖龙之渊,只依赖开十一号,在短时间内难以远遁;再就是留在这里,等到这被称为“生人之果”的血饵开花结果。那活生生的人就会变成涨大的尸体了。
明叔看她干女儿三魂悠悠,七魄渺渺,性命只在顷刻之间,便哭丧着脸说:“有没有搞错啊,这回真的是全完了,马仔和保镖没了,老婆没了,冰川水晶尸也没了,现在连干女儿也要死了……”
我对明叔说:“先别嚎丧,我手上也长了血饵,你舍不得你的干女儿,我也舍不得我自己,眼下应该赶紧想办法,藏族老乡不是常说这样一句谚语吗——流出填满水纳滩的眼泪,不如想出个钮扣一样大的办法。”
明叔一听还有救,赶紧问我道:“原来你有办法了?果然还是胡老弟胸有成竹临危不乱,不知计将安出?还请明示,以解老朽愚怀,倘若真能救活阿香,我愿意把我干女儿嫁给你,将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并未答话,心中冷哼了一声,老港农生怕我在危险之时丢下他不管,还想跟我结个亲,也太小看人了,这种噱头拿去唬胖子,也许还能有点作用。
想不到胖子也一点都不傻,在旁对明叔说:“明叔,您要是真心疼阿香,还舍得带她来西藏冒这么大的风险?您那俩宝贝儿子怎么不跟着来帮忙?不是亲生地确实差点事儿。”
胖子不象我,说起话来没有任何顾忌,刚刚这几句话,果然刺到了明叔的痛处,明叔无可辩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得十分尴尬。
我胳膊肘撞了胖子一下,让他住口别说了,其实明叔对阿香还是不错的,当然如果是他亲生女儿,他肯定舍不得带她来昆仑环境这么恶劣的地区,人非圣贤,都是有私心的,这也怪不得他。
Shirley杨见我们不顾阿香的死活,在石台上都快吵起来了,一边按住阿香的耳骨止血,一边对我们说:“快别争了,世间万物循环相克相辅,腹蛇五步之内,必有解毒草,下面那绿色的小动物以血饵为食,它体内一定有能解血饵毒性的东西,或者它是吃了这洞穴中其余的一些东西……”
我点头道:“若走三步路,能成三件事,若蹲着不动,只有活活饿死,胖子你跟我下去捉住那长绿毛的小家伙。”说完将两枚冷烟火扔下石台,下面那只小狗一样的动物,正趴在地上吃着尸体上最后的几枚果实,再不动手,它吃完后可能就要钻回洞穴地缝隙里去了。
胖子借冷烟火的光芒,看清了下面的情况,想图个省事,掏出手枪来就打,胖子掏枪、开保险、上弹、瞄准、射击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我想拦他已经晚了,匆忙中一抬他的胳膊,胖子刚刚那一枪,就射到了洞壁上。
子弹击得碎石飞溅,这一下震动不小,那只似乎又盲又笨的小动物,也被惊动,掉头就向回爬,我对胖子说:“别杀它,先抓活的。”边说边跳下石台,刚才落在下面的男尸身上,拦住了它的去路。
这石台不算太高,胖子倒转了身子,也跟着爬到下面,与我一前一后将那绿毛小狗夹在中间,二人都抽出工兵铲来,这东西看似又蠢又笨,只知道不停地吃生人之果,但四肢粗壮,看样子力量很足,此时它感觉前后被堵,在原地不断转圈,蛇头一般的脸上长着一张大嘴,虚张虚合着散发出一股恶臭。
这只小兽全身都是肉褶,遍体都有绿色的硬毛,从来没听说世上有这种动物,我和胖子先入为主,总觉管这东西有可能是僵尸,但是与人类的差别太大,也许是某种野兽死后变成的僵尸,既然身体呈黑绿腥臭的状态,那必然有毒,不过体型仅仅如同普通的小狗大小,看来要活抓它,倒也并非难事。
那小兽在原地转了两圈,对准胖子,张口乱咬着硬往前冲,胖子抡起工兵铲拍下,正砸在它头上,那小兽虽然皮肉甚厚,但被工兵铲砸中,也疼得发起狂来,蹿将起来,将胖子扑倒在地。胖子把黑驴蹄子向前一塞,掖进它的嘴里。
那只如同狗一样的动物,从没尝过黑驴蹄子的滋味,应该不太好吃,不断甩头,想把黑驴蹄子吐出来。胖子用脑袋顶住它的嘴,两手抓住它的前肢,双方各自用力,僵持在了一起。
我从后边赶上来,用胶带在这小怪物的嘴上缠了十几圈,又用绳子把它的腿脚捆上。
我把胖子从地上拽起来,胖子对我说:“这东西比想像中的好对付多了,大概它天天除了吃就是睡,根本就没别的事做,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看它可不象是条狗。”
明叔和Shirley杨见我们得手,立刻带着阿香从石台上下来,史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那些血饵肉芽,这么一点时间里,已经又长大了一倍,阿香的情况比我严重得多,若不尽快施救,怕是保不住命了。
胖子踢了一脚那被我们捉住的动物:“这家伙能当解药吗?看它长得这么丑,备不住身体里的血肉都有毒,难道是要以毒攻毒?”
Shirley杨说:“这种动物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不外乎两种可能性,一是它体内分泌地东西可以化解血性,再不然就是它居住的环境或者吃的其余食物,可以中和毒性,在这洞穴附近搜索一下,或许能有收获。”
我们不敢耽搁,分头在洞底查看,我走到那巨大的冰山水晶石下,石上刻有大量的密宗符号,我还同顾得上看那石上的图形有些什么内容,便先发现石下有个奇怪的东西,原来我们在上面看这里象是压着一口红木棺材,而其实是大水晶下,有一个红底黑纹地空龟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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