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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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光-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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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弗莉?”麦克又问。“你和汤姆呢?” 
  “没孩子,”她说,“也没有采取避孕措施。汤姆想要孩子……当然我也想要。可到现在还没有。” 
  “检查过吗?”班恩问。 
  “哦,当然。”她说完轻轻地笑了笑。 
  “你和你妻子呢,比尔?”理奇问。“一直在努力吗?”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毕竟他的妻子是大家都认识的人。虽然她不是当今世界最著名、人气最旺的演员,她总算是个名人。 
  “过去6年一直不断地努力,”比尔说,“最近8个月来我们正在拍摄一部叫《阁楼》的电影,所以就放弃了。” 
  “检查过吗?”班恩问。 
  “嗯……嗯。4年前。在纽约。我们都有生育能力。” 
  艾迪还是很固执地坚持他的看法。“那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但是值得深思。”班恩低声说。 
  “你那儿没问题吧,班恩?”比尔问。 
  “我还没结婚,而且一直很小心。至今没人起诉我,认我当爹。” 
  班恩说。“除此之外,我想没有办法确定此事。” 
  “你们想听一个有趣的故事吗?”理奇问。他笑着,但是眼里没有一点笑意。 
  “当然,”比尔说,“你最会讲笑话,理奇。” 
  “你的睑像我的屁股,小子。”理奇突然换了爱尔兰警察的口音。 
  那是一个伟大的爱尔兰警察的声音。进步不小啊,理奇,比尔想。小的时候你怎么练也学得不像。只有一次……或许两次……当……(死光) 
  是那个吗? 
  “你的脸像我的屁股,记住这个比喻。” 
  突然班恩捏住鼻子,声音颤抖着,像个小孩一样高声叫道:“哗哗,理奇!哗哗!哗哗!” 
  过了一会儿,艾迪也笑了,捏着鼻子加入进来。贝弗莉也加入进来。 
  “好了!好了!”理奇笑着喊道。“好了!我认输!看在上帝的份上。” 
  “哦,天啊。”艾迪倒在椅子上,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上次我们也赢了,臭嘴。再来,班恩。” 
  班恩微笑着,有些迷惑不解。 
  “哗哗。”贝弗莉说着,咯咯地笑起来。“我都忘了这个了。过去我们经常这么嘘你,理奇。” 
  “你们这些人从来都不会欣赏真正的天才。”理奇得意地说。就像过去一样,你可以把他打倒,但是他还会像不倒翁一样,立刻站起来。“这还是你对失败者俱乐部的贡献呢,班恩。” 
  “是的,我想是。” 
  “多了不起的人啊!”理奇声音颤抖,装出惊恐万状的样子,又开始行他的宗教大礼。每次低头的时候鼻尖都快要碰到茶杯。“多了不起的人啊!哦,真主,多了不起的人啊!” 
  “哗哗,理奇。”班恩很严肃的样子,然后开心地放声大笑,一点也不像原来那个唯唯诺诺的孩子。“你还是那只老走鹃。”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想不想听我的故事?”理奇问。“你们不能取笑我,还想听故事。要么‘哗哗’下去。我任由大家取笑。在你们面前的可是著名的DJ。” 
  “快讲。”比尔说。他瞟了一眼麦克,看见麦克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放松了。是因为他又看到大家又在不知不觉中融合在一起,那么轻松地又扮演起过去的角色吗?比尔这样认为。他想,如果运用魔力的先决条件是相信其有的话,那么那些前提一定会不可避免地安排好了。这种想法令人感到几分不安,觉得自己好像被绑在了导弹头上。 
  “噢。”理奇说话了。“我搬到加州之后遇到了一位姑娘。我们深爱着对方,爱得如火如荼。我们经常讨论孩子的事情,最后断定即使我们正式注册结婚后也不想要孩子。妈的,那时我们都太年轻、太浪漫。结果我做了绝育手术。” 
  大家都笑了起来。比尔觉得简直难以想象10分钟前他们还在谈论遇害的孩子。 
  “接着说,理奇,”班恩催促着,“时间不早了。”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半,”理奇接着讲道,“有两次还差点结了婚。结果呢?她在华盛顿的一家法律事务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我在加州找到一份在周末做节目的工作——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但总是迈进了门。她告诉我那对她是一次绝好的机会,说我是全美国最敏感的大男子主义者,而且还说她在加州住够了。我告诉她我也得到了一个机会。于是我们大吵一通,数落对方的缺点。吵够了,她就走了。 
  “一年后,我决定再做一次疏通手术。虽然成功的机会很小,但是管他呢。” 
  “那时又有了意中人了吧?”比尔问他。 
  “没有——那正是最可笑的地方。”理奇皱着眉头。“一觉醒来就……就想——” 
  “你肯定是疯了,”艾迪说,“全身麻醉?外科手术?没准还得在医院住一个星期?” 
  “对啊,这些医生全都跟我讲过。但是最后他还是同意先化验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手术的必要。3天后医生打电话说我根本不必做手术,还警告我随时可能卷入生父确认的诉讼。我立刻给桑迪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告诉我她已经结婚了。我问她是不是意外有了孩子。她听了,笑得跌破眼镜。‘太妙了,’她说,‘这一次你被涮了。 ’过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录音机多杰留下个大笑话。自从我到东部以后,你生了多少个崽子,理奇?’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没有体会到做母亲的快乐啦?’”我问她。 
  “‘我7月就要生了,’她说,‘还有问题吗?’”‘是嘛,’我说,‘你什么时候改变了那种不道德的想法,准备把孩子带到这个龌龊的世界上来啦?’”
  “‘当我终于遇到了一个不是狗屎的男人。’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比尔忍不住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泪。 
  “真的,两万多人里才有11个能自然再生。”桌上一片沉默。 
  “所以我算是侥幸了,”理奇说,“但是还是没有孩子。这下你该信了吧,艾茨?” 
  艾迪还是很倔强:“那还是不能证明——” 
  “对,”比尔说,“那不能证明任何事情。但是无疑暗示了某种联系。问题是,我们现在是干什么的?你想过这个问题吗,麦克?” 
  “我当然想过,”麦克说,“但是在你们大家聚到一起,就像现在这样聊天之前,什么都难以断定。在此之前,我无法断定这个聚会会是什么局面。” 
  他停了好大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家。 
  “我有一个想法,”他说,“但是在我告诉你们我的想法之前,我们必须先确定大家到这里来是否有事要办。我们愿不愿意再试一次我们曾经做过的事情?想不想再试一次杀了它?或者我们平摊付了帐,大家都回去各于各的事?” 
  “好像——”贝弗莉刚要开口,麦克冲她摇摇头。 
  “你们必须明白我们成功的机会无法预料。我知道希望并不大,我也知道如果斯坦利在这里的话,情况会好一些。但还是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只是稍好一些。没有斯坦利,我们那天组成的同盟就破裂了。我真的认为没有一个完整的同盟,我们无法摧毁它,甚至暂时打退它。它会把我们一个一个杀死,而且可能利用一种非常可怕的方式。儿时我们以一种我现在仍然无法理解的方式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同盟。所以我认为,如果我们同意继续做下去,那么我们必须组成一个小同盟。我不知道是否能够重新结成同盟。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我们结成了同盟,却发现——如果太迟了的话——哦……同盟结成得太晚了。” 
  麦克又看着大家,深陷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疲惫。“所以我认为我们需要投票决定:留下再试一次,还是回家。就这两种选择。我凭着那个古老的誓言的力量把你们聚集在这里,但是我无法凭着那个誓言的力量把你们留下。那样会适得其反。甚至更糟。” 
  他看着比尔,那一刻比尔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一切。他很害怕,却又无力阻止。麦克把他们都召集到这里,把所有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而他现在想要放弃领导的重任。他想要那重任去由1958年承担重任的那个人挑起。 
  “你有什么想法,比尔?发问吧。” 
  “在我回答之前,”比尔说,“大家都听懂这个问题了吗?有话要说,贝弗莉?” 
  她摇了摇头。 
  “那好。我、我想问题是,我们留下来战斗,还是忘记发生的一切?谁赞成留下来?” 
  片刻间大家都静止在那里。比尔想到了无辜的乔治,那种怒火又在他的心中腾起。但是现在他更加成熟了。现在不只是乔治一人。一串可怕的被屠杀者的姓名闪过他的脑海,所有被杀害的人。鬼知道还有多少失踪的人。 
  他慢慢地举起手说:“让我们杀了它。这一次真正杀了它。” 
  他的手孤零零地举在那里,好像班里惟一知道正确答案的孩子,所有同学都憎恨的孩子。然后,理奇叹了口气,举起了手,说:“豁出去了。不会比采访那些大明星更糟糕的。” 
  贝弗莉举起了手。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脸颊上还有一点红晕,看上去激动不已,又吓得要死。 
  麦克举起了手。 
  班恩举起了手。 
  艾迪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好像要躲到椅子里去,就此消失了。他看看左右,又看看比尔,那张瘦削、精致的脸上显出异常的恐惧。那一刻比尔以为艾迪会一推椅子,站起身,头也不回地逃出这间屋子。 
  他终于还是举起了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哮喘喷雾剂。 
6
“那你有什么想法,麦克?”比尔问道。这时老板娘进来送幸运喜饼,看到他们6个都举着手。他们赶忙放下手,直到老板娘走后,才又继续谈他们的计划。 
  “非常简单,”麦克说,“但是也非常危险。” 
  “说吧。”理奇敦促他。 
  “我想后半天我们应该分头行动。每个人都回到自己记忆最深刻的地方……除了班伦。我认为大家都不应该去那儿——至少现在不用。如果你们愿意,就把这当做是一次徒步旅行。” 
  “什么目的,麦克?”班恩问道。 
  “我不太清楚。你们应该了解在这里我们主要是凭着自己的直觉,但是你的直觉很强烈,所以你和着拍子跳舞了。”理奇说。 
  大家都笑了。麦克却没笑,只点了点头。“说得好。凭直觉行事就像和着音乐的节拍跳舞一样。成年人很难利用他们的直觉。正是这个原因我认为我们靠直觉的指引才对。小孩子,至少到周岁左右,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靠直觉行动。” 
  “你是说要找回原来的感觉?”艾迪说。 
  “我想是这样。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想法。如果想不起什么明确、可去的地方,就跟着感觉走。然后今晚我们在图书馆集合,讨论所遇到的一切。” 
  “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班恩说。 
  “哦,我想肯定会发生的。” 
  “什么事情?”比尔问。 
  麦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总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甚至今晚我们当中有人不能回到图书馆。没什么原因……只是直觉而已。“ 
  大家一阵沉默。 
  “为什么单独行动?”最后贝弗莉问。“如果我们要作为一个整体共同完成这件事情,为什么要单独行动,麦克?如果事情像你所想象的那样危险?” 
  “一开始的时候事情分别发生在每个人身上,”比尔对贝弗莉说,“到现在我还不能想起所发生的一切,但是我已经想起了许多。乔治房间里会动的照片,班恩看到的干尸,艾迪在内伯特大街的门廊下看到的麻风病人,麦克在巴斯公园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鲜血。还有鸟……还有一只鸟,是吗,麦克?” 
  麦克严肃地点点头。 
  “一只大鸟。” 
  “是的,但是不像《芝麻街》里的大鸟那么友好。” 
  “你听到了管道中的声音,还有下水道里喷出的鲜血。”比尔对贝弗莉说。“理奇……”但是说到这里他顿住了,迷惑了。 
  “我肯定是个例外,比尔,”理奇说,“我第一次遭遇那个夏天发生的各种怪事——最奇怪的事情——是跟你在乔治的房间里。那天我们回到你家,看了相册。那张运河边上中央大街的照片开始晃动起来。你还记得吗?” 
  “记得,”比尔说,“但是你肯定在那之前没有遇到任何事情,理奇?一点没有?” 
  “我——”什么东西浮现在理奇的眼前。他慢慢地说:“嗯,有一天亨利和他的朋友追我——是学校放假前,我藏在弗里希玩具店,躲了过去。我走过中央大街,在公园的长凳上坐了一会儿,我看见……但是那只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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