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回头瞧一眼,便会被带到没人知道的地方,永远出不去,这文明社会的科学,毕竟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我对将要碰到的事情有点忧心忡忡,融王这个老家伙,在虫谷里费了老劲修造绝世好墓,妄想尸解成仙,在山顶又搞出了更离奇的大排场,连我这一向坚定的无神论者,在逃出鬼打墙后也变的十分迷茫,因为这鬼打墙我还实在想不出什么科学依据,那后面呢?会不会还有更加解释不清的难题?鬼门关这条路刚巧被陨石撞破,我们被黑弥勒逼进来到底是福是祸?融王为什么要设计这么一条鬼门关在这里?
奔波了几天几夜,终于爬到梦想中的峰顶,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情况,站在环形山的底部,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雪山峰顶,方圆总有几百丈吧,实在是出人意料,那些走在我们前面扛天灯的团伙呢,这时候去了哪里?
此刻已经顾不了太多,我和老徐把那死小孩用衣服仔仔细细包了一遍,挖了个坑放进去,双手合十拜了两拜:“苦命的小女孩儿,活着没能见过你的可爱模样,也没能救下你的性命,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你也不必太过执着。人死入土为安,入土不安的,那叫粽子。咱这会儿条件有限,没棺没材的,回去之后一定给你多烧点纸钱,还有新衣服和各种新奇玩意儿,盼你早去西方极乐净土,托生在一个好人家,我们的工作很忙,能为你做的暂时只有这些,你要做一个好孩子,听话的去吧!”
说罢把土推进坑中,几捧泥土就埋葬了苦命的小女孩,我和老徐都有些黯然。
空旷的环形山底部,没有什么显眼的建筑,除了我们刚逃出来那鬼打的墙,还孤零零的摆在那儿,眼光看的到的地方啥也没有,到处都影影绰绰是投射下来的黑影,我们埋了死小孩后,黯然的情绪好久都不能消散,我就问老徐:“你不是对这里很熟悉吗?这个中空的雪山峰顶,难道你以前没有来过?”
老徐拍拍脑袋:“当然来过,怎么会没有来过呢?那时侯我上到峰顶,和我去过别的雪山峰顶没什么两样,终年积雪、万年寒冰,还每次都是爬了好几天,筋疲力尽的下山,哪知道顶上还有这么大的埋伏!这会儿看起来,我当时上到的地方虽然无路可走,往后看又没有更高峰,但其实还不到顶,一旦翻过去就会掉到这个中空的山腹里。”
我想了想点点头:“有可能,我看这环绕一圈的雪峰,极象人工堆起来的,上头挨的挺近,两边的峭壁上,似乎还有打桩的痕迹,看看地下投射的黑影,闹不好当年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蒙起来过,只是近年被陨石击穿,才露出了原形。老徐你好好想想,那些扛天灯的人哪儿去了?”
老徐皱皱眉说:“我看咱们这会儿要考虑的是那群默不作声的老猫吧,至不济也要想个对付黑弥勒的办法,这才是马上就要面对的危险,我这会都已经觉得人不是那么可怕的动物了!”回头看了一眼那鬼打的墙,老徐还是心有余悸。
我无声的笑了下,心想鬼打墙已经知道怎么走了,只要记好了右左左右左左右的走法,再加上千万别回头,反而还是我们保命的一个不错选择。
现在是要考虑下回去救出田丽的问题了,就这么把她丢在鬼打墙里,那可是极为不妥,也不是我冯一西的风格。
就在我犹豫不定,要不要亲自掌握革命的主动权时,老徐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声惊叫。
第三十二章 回到起点
寂静夜里,我被这声惊叫吓了一跳,心想这人不会失心疯了吧?
看那老徐却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月光下的面庞上满是惊骇之色,定睛仔细一瞧,只见老徐头顶上有些东西,一闪一闪的发出幽蓝的光芒,那是几道黏稠液体,正顺着头发往面颊下头流淌,流过的痕迹明显绿油油的,闹不好就有剧毒。
我沉住气叫老徐不要轻举妄动,这不象是活的东西,很象什么液体从高处滴下来,刚巧滴到老徐而已,抬头往上看看,尽是些斑驳的影子,环形山的顶部以前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给盖起来的,让我啥也瞧不清楚。
老徐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着,瞧起来不象有什么不妥,尽管面露惊骇,却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我沉声问道:“老徐你感觉怎么样?别净知道傻站着,活动下手脚给我看。”
老徐逐渐缓过神来:“噢,还好,冰凉,只是滑腻腻的,你看出来是什么东西没有?我都不敢抬头了,这玩意,会发绿光,真他娘的邪门!”
我看着老徐慢慢走过来靠近我,突然,一种不好的兆头笼罩住我,我赶忙摆手,示意他停下别过来。 因为我猛然看见在老徐身后不远的地方,那条鬼打墙的小胡同口,静静站立着一个赤脚女人,黄色的长衣服从脖子一直垂到脚面,低着头,黑色的长头发在胸口处飘啊飘的,满身鬼气,阴森森可怖。
我敢断定这个女人是刚出现的,因为我不止一次去留意那胡同口,寄希望于田丽可以逃出生天,可惜那空荡荡的胡同口一直没有人,所以这个突兀出现的女人,立刻被我发现了。
我怀疑的看着这个黄衣女人,但她就是低着头默不作声,让我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田丽,而那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冰冷气息,让我心里很不安。
周围的雪地里,再次出现了让我恐慌的东西,不错,是那些无孔不入的黑弥勒,追寻着我们几个生人的气息,终于悄悄围了上来,但是奇怪的是,这次围上来的黑弥勒不再纠集成团的抱在一起,而是匍匐在地上,象潮水一样翻腾着扑过来。
那个赤脚的黄衣女人难道真的是只鬼?就在我和老徐撒丫子跑路的时候,这个低着头的家伙居然轻轻的飘了起来,悬在胡同口的上方,我百忙之中叫老徐快点回头去看,就这么一晃神,我一头撞着了块软绵绵的石头,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却被石头给吸住了,软软的不受力,反而把我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老徐跟在我后头,刹车还算快,没有来个追尾事故,一把抽出长刀横在胸口处,警惕的看着我。
我却是有苦说不出,徒劳的在石头里挣扎,这见鬼的石头根本就是个棉花包,到处都是软软的,我就象隔了一层薄纱看着老徐,一切都是朦朦的,老徐身后那些黑弥勒无声无息的围了个圆圈,倒是没有敢扑上来,看起来似乎对我掉进来的这个棉花包颇为忌惮。
我心中十分焦躁,本来打定主意要回去救田丽出来,却又碰上这么档子事儿,真够倒霉的!
老徐看看四周那些黑弥勒没有趁乱扑上来,稍微松了口气,拿着长刀就来割这个棉花包,想把我救出来,费了半天力。
我倒是一刹那感觉到,象是坐在个泻了气的皮球上,只听见噗嗤一下,棉花包立刻就瘪了,不少绿油油的液体溅了我一身,冰凉稀湿,好在双手按到了结实的地面,赶忙手忙脚乱的爬起来。
寂静了几秒钟的功夫,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弥勒忙不迭的后退,我和老徐也吓了一跳,这又出来了什么厉害的怪物?居然可以吓退凶悍嗜血的黑弥勒?
说归说,我和老徐还是见机的快,尾随着黑弥勒又朝那鬼打墙的小胡同跑去,没命的原路奔回。
身后幽蓝幽蓝的光芒大盛,平地起了一股子劲风,吹的我和老徐险些趴在地上,好在只是一股子冷风,极快的吹过去后,身后传来石头坍塌的声音,似乎有东西从石壁里爬了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怪叫一声:“完蛋啦,真他娘多虫子!”
我最怕就是这些肉乎乎的虫子,给吓的有点找不着北,拽着老徐就跑到了鬼打墙那出口处。
只见幽蓝幽蓝的光芒所到之处,尽是些浑身发出绿光的小肉虫,象小蛇一样,吐着信子,上下颚各有两只尖刺,蠕动的速度极快,一浪接着一浪,如水银泻地般席卷而来,碰到的成群黑弥勒,个个晃悠着肥胖身躯,吱吱怪叫着想钻入地下,却无一例外的被小虫吞噬,眼看就要冲到我和老徐的脚下。
左右看看,无处可逃,我猛一抬头,胡同口悬在半空的赤脚黄衣女人仍然一动不动,两只白惨惨的脚丫子耷拉着,脸庞还是被头发盖着看不清楚,我一咬牙,人要死的时候都会变的胆大许多,对老徐吼道:“老徐,咱们跳!”
老徐不明所以:“跳?跳什么?这又不是悬崖边,咱能跳到天上去?我看咱得快点躲进鬼打墙里去!”
我晃晃脑袋,把手上的东西都塞进口袋里放好,苦笑着对老徐说:“老徐你可真聪明,这么多毒蛇爬过来,咱们除了跳上半空还能怎么躲?别想了,咱抓住这女鬼的脚丫子先躲一下,我看毒蛇只是一股,过去了就完了!”
老徐给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的瞅着我:“你!你是说咱俩跳起来抓住这两只脚丫子?你!你不会是给吓糊涂了吧?小虫子到底是不是毒蛇咱不清楚,可这个女人飘在空中,百分百不是善类,你,你他娘的太胆大了吧!”
我怒道:“我要是胆小,也走不到这里了!快!小虫不会飞,这可是咱唯一的机会了,你说躲进鬼打墙是个好主意,可你看看这是哪?这是出口!出口知道吗?”
“咱现在从出口钻进去,要想走到入口那地方,鬼知道还是不是那个走法!要知道咱们记住的只是出来的路,反着走,我可没把握!你再不跳,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了!那些肉虫连黑弥勒都给吞了,何况你这么大块头!”
绿油油的小毒蛇象潮水一样马上就要冲到面前,老徐也怕了,塞起长刀,使劲一跳,和我一左一右的抓住了那赤脚黄衣女人两只光秃秃的脚丫!
绿色小虫象股潮水,席卷脚下,冲进了鬼打墙的出口,我和老徐狼狈的吊在半空,算是躲过了这一劫,我猛然又有了第一眼瞧见这黄衣女人时,透心凉的危险感觉,两手却给粘在脚丫子上甩不掉,只好拼命的仰头向上,想瞧瞧清楚这女人究竟是不是田丽,
老徐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眼,我知道他们景颇人对阴鬼是很崇拜的,看起来他是把这女人当成了一只鬼,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可不会那么盲从,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我不怎么相信这世界有鬼的存在,最多就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碰到的只是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现象罢了,怎么能扯到鬼的身上去!
我终于看清楚了这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模样,立时给吓的魂飞魄散,虽然是我一个熟人,但居然不是田丽!
我颤抖着声音对老徐说:“老徐!事儿越来越邪乎了,咱抓住的这是我女朋友,我那应该在北京的女朋友——韩叶娜的脚!”
老徐又给吓了一跳,紧闭的两眼立刻睁开,瞪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抓住韩叶娜的脚,死命摇晃,大声叫道:“你到底是死是活,你到底怎么了?我是冯一西啊!”
韩叶娜苍白的面孔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头低着,让我猛的想起来她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吊着,才这样飘在半空中?
老徐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两手被粘在了脚脖子上面甩不掉,急的干瞪眼,而这古怪的韩叶娜竟然带着我和老徐急速的往上升去。
穿行的速度极快,一个短暂的爬升之后,我一头扎进了云雾之中,然后就是快速的平行滑动,瞧这方向竟然直奔鬼打墙的来路。
本来我们是在黑夜里,月明星稀的夜晚,此刻穿行在云层上方的空间,让我很是怀疑这还是不是同一个时间和空间,因为有金黄色的冷光毫无阻拦地照射四周,把到处都染成金黄的一片,连身侧那翻滚的乌云都变成了乌金的颜色,让我以为自己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幻世界。
没有任何炙热的气息,只有冰冷的味道,到处都是刺骨寒风在猛烈地呼啸,混乱的空间乱流围绕着我们三个,巨大震动响个不停,直似两边都挤压过来,令人十分不安。
韩叶娜带着我们飞行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我看见呼啸的罡风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口,密密麻麻的覆满全身,伤口处虽然没有鲜血流出,但都张着口子,应该十分痛苦。
估计是韩叶娜终于支持不住,我们猛然开始下坠,耀眼金光瞬间消失,我们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下坠的速度比起上升时候快了许多,这短暂的失重感觉,让我的大脑瞬间缺血,陷入了晕迷状态,直到沉重的跌落地上,我还是半晕半迷。
过了几分钟,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穿着黄衣服的韩叶娜已经不知去向,身边坐着发怔的老徐,前面有一条小路,象是黑石头铺的,在雪地里很显眼,路并不长,只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