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此处应该被人力移动过什么东西,不然决不会这样!
记得老板娘说这山顶经常会砸落火石头,以我的看法,无外乎就是陨石流星雨,那帮扛天灯的人从山顶搬了什么东西下来而导致性情大变?这会儿我很难想出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后半夜轮到老徐守夜,田丽已经在身边给我留了个位置,我带着满腹狐疑,一脑门高深莫测的想法挨着田丽睡下,远处的群山被白雪覆盖,山顶烟岚弥漫,散发出一片片的黑气,我只好寄希望于明天的行程,可以彻底揭开心中的谜团。
或许是天意吧,注定了这个夜晚将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进入梦乡不久,我就被弄醒了,脚下的地在抖,靠着的山石都摇摇晃晃,我第一个感觉是不是地震了!
耳边一声声闷响此起彼伏,是石头重重砸落地面的声音,紧张的老徐扯着我和田丽死命往里边躲,等我清醒过来时,心里明白我们是碰上了流星雨,这些仿佛地震的征兆都是一颗颗陨石闹出的动静,看来这就是客栈里老板娘所说的火石头,只是那些扛天灯的人怎么会知道,今晚有这样的天文异象,是他们计算出来的,还是他们搞出来的?
纷落凌乱的流星雨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结束,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老徐小心的探出去看了看,回来叹气道:“雪崩了,幸亏咱们走的慢没有上到山顶,否则这会儿准准的给活埋掉,不过也好,明天咱们上山时倒是不用担心雪崩的问题了。”
我一听雪崩了,赶忙问老徐:“那帮人呢?会不会被雪崩给吞了,咱们今天看到的痕迹不是表明他们已经上去山顶了吗?”
老徐摇摇头:“这谁也不会知道,雪崩后,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但愿这帮歹人都给活埋掉,也算老天爷帮我们除害了。不过我想没有那么简单,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
此时的田丽却暗中使劲掐了我一下,我猛回头一看,只见田丽面无人色的盯住我不言不语,只是示意我看前边,老徐身后的雪地里,静静趴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我一把拽过他,老徐反应很快,转身的时候,手里已经拿出了长刀,斜斜的横在胸前。
时间一闪而过,那黑糊糊的东西仍然保持着刚被发现的姿势,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人形物体,是从不远处滚落下来的,很可能被刚才的流星雨砸出了地面,借着雪光映衬,老徐一步步走上去,田丽拿出了那支枪,戒备着那东西暴起伤人。
长刀的尖端轻轻一触,叮当一声,似乎是个金属疙瘩,老徐我们立刻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个活物,一切就好办,那天夜里在老徐家里,我已经被这种黑糊糊的东西吓怕了,生怕又伸出两只爪子掐住我脖子。
走近点一看,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东西是个人,不过已经死的不是一天两天了,身上服饰还是古代的战士盔甲,叩刀按剑,每一寸皮肤,连头盔、头盔下圆睁的双眼,大张的嘴巴都是泛着一层金属的光泽,让人感觉这战士是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老徐拿刀轻轻一刮,露出了黄澄澄的金子颜色,竟然是黄金尸!
黄金尸!
看到雪地里黄澄澄的金子颜色,我第一个联想到了那帮扛天灯的人,原来是为了黄金,这一个黄金尸上覆盖的黄金分量相当多,如果一次刮几具尸体,把弄下来的黄金扛下山,我怕是要累趴下。
不过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难道老融王除了在山谷里造出‘水龙晕’的神仙宝穴之外,还在山顶给自己留下了退路?不过也难怪,这家伙活在世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身后事儿上了,无怪乎会亡国灭种。
我对死人身上刮金子的行径没有兴趣,老徐作为景颇人非常崇拜鬼神,定要挖坑好好安葬这古尸,也由的他了,惟独田丽这时露出了人民警察的高度警惕性,手中的枪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也幸亏这警惕性才救了我一命。
看老徐搬不动,我就搭把手,拖黄金尸去刚挖出来的坑里,压根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沉重,如果不是尸体的脸上,那牙齿和舌头栩栩如生,我都怀疑这古尸不过是个镀金的木像,低头仔细看那个眼珠,我想找出点证据来证明这不过是个木像。
轰的一声闷响,是田丽手中的猎枪开火,我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黑影跌跌撞撞的,从我身边匆匆跑开,全身挂满了毛茸茸的黑色肉球,一路上左摇右晃,不断从身上跌落雪渣碎石,我吓了一跳,却听老徐叫声:“快追,别让它跑了!”
顾不得多想,我跟着老徐和田丽追过去,那东西跑的越发匆忙,身上更是不断跌落大块颗粒,原本臃肿的体态苗条了不少,很快就消失了踪影,老徐停下脚步:“别追了,来不及了,跑的差不多了。”
我喘着气问老徐:“这是什么东西啊,老徐快点说说。那帮歹徒要是没死的话,这一枪只怕是会被他们听到,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徐带着我们往回走,路上低声讲了一件事情,虽然同样发生在雪山的山顶附近,却离我们目前所在的游龙山很远。
那是流传在西藏藏民中的一件事情,在雪山上,每当黑夜时分,便会有种躲在冰下的动物爬出来,聚集在一起搜索刚死不久的尸体,它们钻进尸体的衣服里噬咬血肉,尸体就会变成白色,如果继续扑咬活的人畜会越涨越大,随后会因各种行动的消耗而萎缩,如果两三天内吃不到活人,就会散开,钻进冰川下藏匿起来,直到再找到新的死人。这种东西喜欢钻雪沟和冰坑,只在深夜出没,七百多年前,曾一度酿成大灾,死人畜无数。
我问老徐道:“原来这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群?很多聚集在一起?”
老徐点头道:“没错,最多时一个尸体上会附着十几个,它们吸收了尸体内的血肉,变得肥胖起来,像是整团整团的肥肉,远远看上去像是个胖乎乎的雪人,藏人管它们叫做‘雪弥勒’。年头很久,都被人们逐渐遗忘了。”
我抽了口凉气,有点后怕的看着田丽说:“刚才差点扑到我身上的,想必就是这个东西,要不是田丽开枪,我就死了一回了,真他娘的恐怖!”
老徐摇摇头说道:“这个应该不是雪弥勒,那跑掉的黑影身上东西不是白的,而是长满黑糊糊的绒毛,几年前扛天灯的人闹得很凶,杀死了不少当地人,后来公安武警联合起来进山剿匪,结果只活着逃回了两个。据他们所说,藏地流传的雪弥勒已经在游龙山顶扎根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些雪弥勒变成浑身黑色,奇臭无比,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游龙山埋了不少这种黄金尸,被雪弥勒吞噬枯骨干肉后所引起的变异,我们当地人管这个东西叫‘黑弥勒’。藏人说过,这种东西特别惧怕大盐,唯一的弱点就是只能在夜里出来,白天即使有雨雪也不敢现身,不过我并不知道变成黑弥勒后还有没有这些弱点。”
最后老徐沉重的对我说道:“咱们现在只有不多的一点盐巴,黑弥勒一定会再来捣乱,那帮扛天灯的人听见枪声,也会知道咱们在后边,估计这会儿已经等着机会偷袭了,看来今晚这雪山山顶会有场好戏上演,大家也别睡觉了。”
黄金尸,黑弥勒,雪山顶上还有歹徒随时会打黑枪,我越想越觉得压抑的难受,嘴里阵阵发苦,看一眼田丽,神色凝重,攥紧枪管,比我多了许多冷静。
拿起装备,我们都觉得此处不可久留,黑弥勒受伤逃走,谁也不能保证它是不是去召集同伴,如果那帮扛天灯的派人下来解决我们,以我们的武器,是很难抵挡偷袭的。
风后暖、雪后寒,我们决定趁着这风停雪住的机会,摸黑向上攀登,打定主意要换个地方歇息过夜。
还没有走到雪崩发生的地方,冰盖和冰沟冰缝就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不得已只好步步为营的小心前进,仍是走不了多远,我停在一处挡住前路的山崖边,看着前面轻轻说道:“田丽,你知道什么叫做鬼门关吗?”语气平静的出奇。
田丽吓了一跳:“老冯,你又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么核突的东西,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去想这种鬼怪为好。”
我苦笑着看看山上,一丝一缕的黑气原本都是静静游弋在山崖残壁间,这会儿已经逐渐凝结纠缠,所到之处,隐隐漂浮无数的淡淡身影,其中大多都是面目狰狞,一个个呆呆的瞧着我们,似乎在慢慢流淌、聚拢过来。
象是一个梦境,不过却是黑色的梦,我出神的看着山崖上,陨石打穿出一个大洞,呼哧呼哧往外冒着黑气,老徐和田丽也是呆呆的看着,这个山洞出现的真不是时候,黑弥勒在后面悄悄的跟着,而我们却被山石挡住去路,更为要命的是,山石上居然有三个大字,秦篆字体,我虽然不认识篆字,但这三个字还是记得的,因为在看过的电影中不止一次出现过。
“鬼门关”!
站在这三个大字前,我们大眼瞪小眼,只有选择了沉默。
只听老徐大喝一声,挥起长刀就往我们身后重重劈落,刀光中,地上一只黑色毛球,吱吱怪叫,凌空扑了上来,象是刺猬一样,上面黑毛根根直立,下面肉乎乎的极为黏稠,也没个鼻子眼睛,全是一张张小嘴,不停开合,可以想像给咬上一口,将会有什么可怖的后果!原来这就是黑弥勒的本来面目,好在只有一只,老徐几刀就把它劈成碎片,顺着雪地钻了进去。
顾不得擦去额上的汗珠子,老徐沉声说道:“此地不可久留,周围已经被黑弥勒围上了,看来我们不进山洞的话,是撑不到天亮的!”
我在背包里找来找去,摸出老秦准备的头灯和猎刀,拿在手上,好歹也算有个武器,头灯只有一个,我打头,往山洞里试探着走去。
刚进洞口,里头却传出撕声裂肺的一声惨叫,然后,痛苦的嚎叫声不断头的传到我们耳边,我忍不住拉住老徐问他:“你听听,这是不是被黑弥勒咬上的声音?”
老徐困惑的摇摇头:“不是,肯定不是,黑弥勒是整个扑到身上,顺着热气率先钻进嘴巴,根本不可能让人嚎叫这么长时间,这山洞里莫非还有别的东西?”
我闪眼瞧见后面的黑弥勒越聚越多,心知不可再犹豫,赶忙扯着老徐和田丽钻进洞里,又拿出仅有的一点盐巴撒在洞口,希望多拦住黑弥勒一会,让我们能够走远一些。
山洞深处的嚎叫声慢慢低了下来,一声声若有若无,冰凉刺骨的飘过来。
走不多远,我们终于来到惨叫声发出的地方,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恐怖的场景,但是这一刻,我还是被面前的残忍吓住了!
一个汉子,原本应该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直直站立着,两手并拢,被牢牢绑在一根铁条上,几个铁扣套着他的脖子、肚子和小腿,正缓缓旋转,可怖的是这人脚下,有一个圆铁盘,上面刀刃向上固定着几把尖刀,铁条每转一次,汉子都经过这尖刀,被削下一条肉丝,圆铁盘上已经堆了几堆皮肤和碎肉,仔细看的话,还有些内脏在蠕动,汉子已经被尖刀刮的剩不下什么体积了,但脑袋还在,眼眶瞪的出血,估计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切碎,却逃脱不了,活活痛死的。
我强忍着反胃和战栗,低声说道:“这还是来扛天灯的,他娘的这死法,比点天灯都惨,这不就是,不就是古代的千刀万剐,那个什么凌迟吗?”
想想不对,我又加上一句:“是凌迟,不过是半自动凌迟,老融王的思路还挺开阔,知道使用机械来节省人力了。”
新鲜的人血腥味扑鼻,田丽已经被吓的不轻,忍不住紧紧拽住我的胳膊,才没有跌倒,老徐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落入陷阱,体会这个被我形象的称为半自动凌迟的机关。
我皱皱眉,被田丽的指头掐的生疼,用头灯左右晃晃:“你们俩快看,周围有东西。”
老徐不做声的从包里掏出个松油火把,刚一点燃,田丽就是一声大叫,把我吓的不轻:“天啊,这人…………”抓住我的胳膊,整个人都要软倒。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又一具尸体,还有点面熟,竟是昨天晚上被我和老徐见过的,那两个守夜的歹徒之一!
不过这人马上就要变成了两个,同样被固定在一根铁条上,不同的是头下脚上的倒悬,两腿被分的大开,一把大锯从上往下,顺着胯骨一路直锯,卡在了肋骨的地方,肚肠流了一地,人还没死透,脚尖一颤一颤的挣命。
我拼命站稳一点,拍着田丽说:“别晕,千万别晕,老徐你也别动,看起来这块地方遍地都是杀人的机关,触发的装置一定埋在咱们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