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走回走廊,就看到前面一对眼熟的背影。
“啊!是爷爷他们!”幸代认出他们说道:“每次都一定迟到?”
“被看到就不太好了;你先走好不好?”
“被看到又怎么样?我就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啊!”
“请不要开这种对心脏不好的玩笑!”
可是,松永善夫和克子根本没有回头往井上这方向看,直接就进去房间了。
“那么,我继续去“工作”了!”
幸代淘气地笑道:“加油!要不要我演说一场呢?”
井上一进屋,大贯就摆个脸色给他看,说:“怎么那么慢啊?已经没酒啦!”
“对不起!”没有心情和他顶嘴。
“怎么啦?长裤湿掉了,漏出来了吗?”
井上“铿”地一声把冰盒放在大贯面前,不语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起耳机,继续他良心上拒听的工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善一郎的声音,“不是爸爸您叫我们集合的?那会是谁呢?”
“我怎么知道?是你们发电报说要我来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初代尖锐地叫道。
善一郎安抚着她说:“冷静些!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一定有人把我们叫到这里来集合的。”
“可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
“我们就等吧!一定会有人来的。除了等待之外,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是正行的声音。
“对啊!慌张也做不了什么事的。取恭子的声音相当沉稳。
静悄悄地!──井上为难了。如果他们一直这么沉默下去,都没有人说话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组长──”
井上一回身,不凑巧地把威士忌酒瓶撞倒在地上,“啊!”
酒瓶掉在地上,──更糟的是,酒瓶破碎发出很大的声响。
隔壁的人听到了。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一定有人隐藏起来!”
他们骚动不已。
“你真是的!”大贯怒吼着说:“还有一点威士忌呢!”
“那种事先不要管,他们要过来看了,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你想想看怎么办?”
“怎么可以──”
又有声音响起了。
“谁去看看!”
“大家一起去吧!”
井上一听马上就站起来。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到这种窃听状况,要不然是没有台阶下的。
只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可是,出去了又要说什么呢?
“他妈的!每次倒楣的人都是我!”
井上走到走廊,猛地一声打开隔壁的门。本来吵闹的场面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看着开门的人。
善一郎首先发言说:“──你不是那位刑警吗?”
“是的。”
“是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的吗?”
“没错!大家请坐!”
井上装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除了这样假装之外,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可是,只有幸代一个人知道井上为何突然出现的理由,其他的人都感受到一股无以名之的压迫感而乖乖地坐回位子上。
“今天集合大家,不是为了什么。”
那么是什么呢?“──是为了解开二十年前的那件案子。”
井上叹了一口气之后,又继续说道:“这件案子因为查不出凶手而拖延至今,也过了有效逮捕时间,即使我们在这里指出凶手是谁,也是无法逮捕他的。只是,真实永远都存在于世界上,我们希望能把真实发掘出来。”
好像是在哪儿听过的句子!哎呀!算了!
“你们都很清楚当时发生的情况。我检讨过那份纪录之后,发现了几点疑问。”
井上把刚才对幸代说过的几点疑问再拿出来述说。
“其中最有疑问的是围裙存在的问题。在半夜里,为什么要用围裙呢?”井上一边说一边想为什么呢?“结论只有一个。真实是最单纯的。换旬话说,幸子是在洗东西。洗什么东西呢?在半夜里洗什么东西呢?有要洗的东西吧?!”
有!而且只有一种!
“有!”
幸代问说:“是什么?”
“凶器!”
屋内一阵愕然的沉默。
“幸子人很刚毅,虽然被刺杀,但为了庇护那个凶手,自己包扎伤口,洗掉凶器菜刀上的血迹归回原处。因为血和水会溢出,不用围裙围着不行。洗清之后,才脱掉围裙,可是还来不及将围裙放回原处时,她就死了。──不,她还没有忘记故意把后门打开。为什么幸子要庇护凶手呢?”井上扫视每个人的脸之后,说:“那就是说,凶手是她所爱的亲人──尤其是她最爱的孩子。”
正行的脸变得苍白。
“那时候幸子反对正行与恭子的婚约,所以他不得不和恭子分手。那一天晚上大概是两人最后的对谈。所以,幸子穿戴整齐。正行对幸子愤恨不已。那种愤恨使得十六岁的少年冲昏了头,他不明就里地拿起菜刀就刺了过去。可是,一刺下去,正行他马上回神怔住了。然后请求他母亲的原谅!幸子就说:“不用担心,只是一点点伤而已,没关系的。”让他心安,而且交代他不可以说出这件事倩,然后叫他回房去休息。而她本人知道这一刺是致命伤所在,所以就振奋最后的力量,擦拭血迹,清洗凶器,制造凶手从外面来的假象……而死亡。”
正行俯脸哭泣着。──没有人开口说话。
“当正行知道母亲死了的时候,他受到相当大的刺激,所以休学一年。可是他又无法出面自首,因为这个秘密是母亲拚了命而保住的,他一自首就觉得是违背了母亲的心意。”
幸代泪流满面地叫道:“叔叔……”
正行叹了一口气,泪已经流干了。脸上一副清朗的表情。
“就如刑警所说的一样!”声调非常清晰,“是我杀死母亲的。可是,一想到要去自首的话,又觉得对不起母亲拚了命而保住我清白的那种心意。所以,我一直没说出口。”
恭子心痛地对正行伸出手说:“亲爱的,很难过吧!”
正行握住太太伸过来的手。
“我等待着哪一天有谁把它说出来!刑警先生,要怎么处置我呢?”
井上心里早有了决定,过了时效的罪案虽然破案了,又能怎么样呢?可是,大贯会怎么想呢?
就在这时候,门又被打开了!
“您在这里啊!”
是服务生。“有您的留言。本来想通知您隔壁的同伴,可是他睡着了,所以……”
井上欣喜地叫道天助我也。
“那么,杀死良子的凶手是谁呢?”善一郎问道。
井上浏览过留言之后,说:“现在来了消息。据说已经逮捕到杀死良子小姐的凶手了。是她的一个爱人。”
“啊!……”大贯打着大呵欠说:“早知道还是把迷宫当成迷宫放着就好了。”
搜查一课非常地安静。课内只剩下大贯和井上两人而已。
井上有优越感地附和说:“说得也是!”
而且,最令他高兴的是今晚要和幸代吃晚饭。
“啊!对了!”大贯突然记起什么事地,“你大概忘了吧?”
“忘了什么?”
“你说要请客的。今天晚上我有空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