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中有一位40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她气度不凡,举止优雅,两眼炯炯有神。
另一位是一个金发少女,年龄在15岁以下,长得美貌清纯。
这位中年妇女就是赫赫有名的德丽彼思夫人,是洛杉矶市首屈一指的大富婆。
她现在是丧夫独身,天生一副菩萨心肠,爱心救助一些被迫做坏事的人,或生
活在家庭不和中的孤儿,或一些智力有问题而流浪街头的年轻男孩、女孩。
为了竭尽全力爱护帮助这些人,她将自己宽敞的房子和丈夫雄厚的遗产用来成
立了一个名叫“爱心天使国”的慈善组织。
那位貌美如花的少女是她的独生女儿,名叫佛若莲丝。她跟她的母亲一样,生
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她的身材修长苗条,金发碧眼,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很显然
是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孩。
德丽彼思夫人一门心思想让自己的爱女来继承“爱心天使国”的事业,而女儿
佛若莲丝正有这方面的兴趣和志向。
因而她跟随母亲一道去监狱、贫民区走访。
这一天,她便坐在监狱长办公室的椅子上聆听大人们的谈话。
“夫人,烦劳作在事务繁忙之中来到此地。恳请您收容一个……”
夫人一边听监狱长的讲话,一边不住地点头。
“此人名叫杰摩,是我们管辖的一名囚犯,他的遭遇非常悲惨,患有一种匪夷
所思的精神病。有关这方面的情况,请精神病主治医师莱蒙博士来介绍一下。莱蒙
博士,请你来讲一讲情况吧。”
莱蒙博士站起身来。尽管他是一位博士,但是非常地年轻,年纪不过三十二三
岁,不仅是精神病学专家,而且在遗传学方面颇有建树,然而,他却没有一点自以
为是的孤傲架子。
他肩宽体阔,体态修长,魁梧高大,英姿勃发,帅气十足,身上的肌肉块发达
饱满,男子汉味道很浓。
莱蒙博士有宽厚的额头,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奕奕发光,他是个学识渊博的人。
他的下颔削挺,双眉紧抿,给人一种毅力坚韧的印象,每当他面带微笑时,微
启双唇,一口洁白如雪的牙齿,更加诱人。
每当他微笑时,眼睛总是放出温情脉脉的光来,真让人感到他平易近人。
“这个例子非常地罕见。”莱蒙博士说道。
“正常时,杰摩是一个胆小慎微,老实巴交的人。每当他遭受打击的时候,就
爆发出惊人的精神病。
“在一开始,他的右手手背上会有一个红斑出现,是圆形的。
“随后,他便成了一副出人意料的凶残毒辣的样子,杀人放火、偷盗抢劫无恶
不做。
“一旦他不再发作了,他的内心就会渐渐地稳定下来,渐趋平静,每逢此时,
他便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悔恨不已。
“他在睡眠中,便会经常作一些恶梦,在梦里哭喊,梦话不断,我多次见到过
这种情况。
“据我治疗分析,他的病源是祖上的遗传疾病,我又对他的背景进行了调查。
“我亲身前往他曾经生活过的贫民区去,并找到了一个杰摩父亲同时代的穷工
人,他认识年幼的杰摩,他跟我讲:
“‘杰摩家庭成员的身体里流淌着一种令人恐惧的血液,据传,在他们家族的
每一代当中都要出一个像杰摩这样的人。
“‘平常,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然而,一旦遭受打击或心怀抑郁时,右手
背便会出现红圈。一开始的时候是粉红色的,渐渐的颜色会变深,当那个红圈的颜
色成为鲜红色时,那就大事不好了,他便变得疯狂起来,凶狠地任意胡为。
“‘在杰摩父亲的身上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我们都躲他们远远的,即便与他们
交往,也是谨慎万分,不敢激怒他们。’
“通过那个贫苦工人对情况的介绍,我作为参考的依据,对杰摩发病时的精神
状态作了一番调查。
“调查结果表明:发病时,他处于一种完全的癫疯的状态。
“杰摩是一个非常不幸的人,他之所以这样,完全在于遗传所致。
“我将此事向最高法院汇报,因而,法院根据杰摩在作案行凶时患有精神病发
作之症状,因而裁定他不必为此负法律责任,已下达了无罪释放的命令。”
德丽彼思夫人听完介绍后,频频点头,而在一旁一直专注地听他们谈话的佛若
莲丝也长吁了一口气。
当她闻听莱蒙博士讲述杰摩的不幸遭遇,她表示出了深深的同情怜惜,眼里饱
含着同情的泪水。一听到莱蒙讲杰摩被无罪释放时,一颗心像一块石头落了地。
“正如博士所言,杰摩将于今天被释放。”监狱长施米思说。
“今天早上,我们将这个消息通知给杰摩本人。杰摩原以为他结束在精神病院
的治疗后,还要在牢房里度过五六年。这个消息,让他很是激动,以至泪水流了下
来。
“然而,他重新回到了外面的世界,让人不能不为他担忧。”
“社会上的一些人对于刚从监狱出来的人,总戴着一种有色眼镜看待他们,以
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对待他们。
“为了防止杰摩遭受到这样的打击、诱发他的疯病再次爆发。因而必须对他进
行关心和爱护。
“也就是说,要把他置于一个相对温暖的地方,让他避免遭受打击。
“另外,又要对他进行一定的职业训练,以免他为生存而苦恼。
“因为这些,德丽彼思夫人,渴望您能将杰摩收留在你的“爱心天使园’中,
我愿意成为他的担保人。”
“以后……”医生接着说。
“我会每个星期都为他诊断一次,假如有犯病的症状,我将会很快送他回医院。”
“我都听明白了,我十分愿意收留他这么一个可怜的人。”
德丽彼思夫人淡淡地说,佛若莲丝见到母亲肯做这样的善事,心中十分高兴。
“十分感谢您,夫人,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必担心了。我现在就把他带来。”
功夫不大,护士的后面跟着杰摩。
杰摩的形象已经焕然一新。他身穿一套旧西装,替代了那单调的横条纹国服,
里面所穿的衬衣是监狱长送给他的,领子雪白,但看起来似乎有点小。
他的下巴也被精心地刮过,他的头发也是刚理的。
他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的精神面貌格外地好,这一点从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可以看出,他走路的样子
也称得上雄姿勃发。
“祝贺你!杰摩。”莱蒙伸手相祝。
“谢谢,谢谢你对我的精心护理。”
杰摩紧握住医生的手,随即把医生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已激动得热泪盈眶。
“夫人,这就是杰摩。”
监狱长把杰摩介绍给德丽彼思夫人。
随后,便对杰摩说了有关将他送到“爱心天使园”的事。
杰摩默默地听完监狱长的讲述。
“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爱护……,可是,我有一个不近情理的请求,目前我不
打算去爱心天使园!”
“怎么啦?杰摩,为何你不打算去呢?”监狱长有些不高兴地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非常高兴你们对我的爱护,只不过我想恳求爱心天使
园再收留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他是谁?”
“我儿子包勃,今年有14岁了。”
“那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太清楚,自从我入狱,我对他的踪迹就不再掌握。”
“那他的母亲呢?”
“他的妈妈早就不在了。他被安排在贫民区的一间小屋里。听说,有一段时光,
他和我的朋友赛摩住在一起……”
“什么?你是说那个‘笑面’赛摩吗?那可是一个十足的坏蛋呀!你怎么能让
孩子与他呆在一起呢?这多可怕呀……”
“因而,我曾一再叮嘱他不要再和赛摩来往……再后来,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
里?又干了些什么?
“我想,他大概会与街头流浪儿为伍,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他会沾染上坏的
习气……
“假若……假若……。他的手背上也出现红圈的话……那么……。每当我想起
这些的时候,我便寝食不宁。
“莱蒙医生,据说我这种病是源自祖上遗传对不对?那么,我的儿子也肯定受
到这种遗传,我一定要赶紧找到他才行。”
“我要让他受到爱心天使园的爱护和医生您的治疗。”
杰摩的一番话充满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舔犊之情。
“哦,我明白了,那么,你去哪里找你的儿子包勃呢?”
“无论他在哪里,就是把整个洛杉矶找遍,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据我推测,他目前还应当呆在贫民区里,我打算先去那里查找一番。
“如果我找到他的话,我会和他一起赶往爱心天使园,到了那个时候,还要恳
请莱蒙医生和监狱长帮我们向这位仁义善良的夫人说情,恳请她将我们父子收留!”
说完这些话后,杰摩双膝跪地,双掌合什,泪水长流。
德丽彼思夫人感觉到双眼湿漉漉地,他的女儿的长睫毛上也挂着泪珠。
杰摩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在场的众人深深地一弯腰,转身离去了。
大家都静静地看他的背影远去。
与此同时,牢里的钟声敲响了,它是提醒人们吃饭的。
杰摩就这样离去了,时间过去了两、三天依然没有传来他的消息,也许他还没
有找到他的儿子包勃吧!
医生、监狱长还有德丽彼思夫人都在为杰摩担忧。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得到有关杰摩的声讯。
时间又过去了将近3年,杰摩还在竭力寻找他的儿子。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笑面”赛摩的踪迹。
赛摩是个黑社会、流氓团伙的负责人,他有将近几十名手下。
他致力于教唆和调教不良少男少女当窃贼当小偷,对于成年人,则让他们去干
敲诈勒索抢劫的事。
他从中非法得利,把那些钱用在花天酒地淫奢的生活上。
尽管警方早就盯上了他,但是,赛摩是一个奸诈狡猾的人,且诡计多端。每逢
作案之时,总能做到巧妙安排,而警方也苦于抓不住把柄而对他无可奈何。
赛摩的年龄大概在45岁上下,他开了一家修鞋店来作表面掩护。
平日里,他面带笑容,待人和善,做活卖力认真,与四周人们的关系处得很好,
但无人知晓他是一个黑社会、流氓团伙里说一不二的头头呢!
“我是洛杉矶黑帮的老大!”赛摩总是得意洋洋对手下人说。
“警察啦,社会贤达啦,都是地地道道的笨蛋。”
赛摩经常暗自得意地在心中嘲笑这样那样的人。
杰摩去那些坏人经常出没的地方,但并没在那里找到包勃。
“还好,包勃还是听从了我的叮嘱,并没有与赛摩搅在一起。”
杰摩对这一点感到很是宽慰。
“那么,一个小孩子怎么在这世界上生存呢?哦,他已经不小了,算来他已经
17岁了。
“也许他在某个商店打工,不,这不大可能,人们一旦知道包勃是我的儿子,
没有人会用他的……
“也许他已是个流浪四方的流浪儿了。”
杰摩禁不住自己想像着儿子包勃现在所过的一种悲惨遭遇。
包勃也许已瘦得不成人样了,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
见到人便飞快地跑开。
杰摩在一阵阵地心如刀绞。
他又来到了贫民区的闹市,寻找有关包勃的踪迹。
他感到包勃已成了一个叫花子而到处去流浪。
他一直在苦苦地寻找,足足找了3年,依旧没有找到包勃。
在六月里的某一个日子,满怀悲伤忧愁的杰摩,漫无目的地来到了一个广场,
广场上人山人海。
恰逢这一天,郊区的赛马场进行赛马比赛。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比赛的胜负结
果,便会被张贴在广场的广告栏里。因而,早有很多有在那里守候了。
一些购买了跑马票的人们,如潮水一般将广告栏围住。每个人都在提心吊胆地
关注着最后的比赛结果。
人潮在涌动着,人与人之间的空隙十分地狭小,人们都想到跟上。
夏日的阳光照耀十分地强烈,人们都被晒得黑红黑红,并且个个汗流浃背。
杰摩也身不由己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最终,他从人们的重重包围中挤了出来,正当他想用手将额头的汗拭去,却突
然间,这个动作僵住了!
“包勃!”杰摩失声喊了出来。
在喷泉水池旁站着一位老者,从他的装束上不难判断出他是一个有钱人。
他所站的位置离广告栏很远,大概他的视力不大好。因而他拿了一副望远镜来
看广告栏上的内容。
而在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