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伦敦桥》第104章
这时,我才开始觉得这是一次有条不紊的警方调查,虽然我知道它根本算不上。我跟桑迪,以及她从国际刑警组织带来的两名探员在苏黎士银行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小屋里看到了考基?汉考克帐户里的全部交易记录。这位前中情局特工的帐户从最初的20万美元涨到了最后的600多万美元。天啊!
最新最大的一笔存款总额有350万美元,而且是在今年分4次汇进来的。
付款帐户的名字上写着:Y.济科米洛夫。我们花了几个钟头的时间才查清了所有款项的来源。这份长达100页的清单最早可以追溯到1991年。也就是“野狼”被带出前苏联的那一年。巧合?我不相信。不再相信。
我们仔细地查看了从济科米洛夫帐户转过来的每一笔款项。这些付款包括了给一家出租私人飞机的公司、英航和法航的定期航空旅行、酒店、克莱里奇斯饭店、洛杉矶的贝尔航空公司、纽约的雪莉霍兰酒店、芝加哥和夏威夷毛伊岛的四季酒店的付款。还有给美国、南非、澳大利亚、巴黎、特拉维夫的电汇。这会不会就是“野狼”的踪迹?
其中一个条目尤其让我们关注——在法国购买了4辆价格昂贵的运动汽车。这4辆汽车全部是从法国尼斯的里维埃拉汽车公司购得:一辆“莲花”、一辆特别版的“捷豹”,两辆“阿斯顿?马丁”。
“看来‘野狼’是个运动车爱好者,”我对桑迪说,“也许汽车对他意味着什么。也许我们离这个混蛋越来越近了。你觉得呢?”
她点头表示同意。“对,我觉得我们应该到尼斯去看看这家里维埃拉汽车公司。尼斯很漂亮。但首先,亚历克斯,得在苏黎士吃午饭。你答应过我。”
“不,我想是你强迫我答应的。在我说完那个愚蠢的瑞士军刀笑话之后。”
我也饿了,所以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桑迪选中了“维尔特莱纳?凯勒”餐厅,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家餐厅——她认为我也会喜欢这里。
我们走进餐厅的时候,她告诉我“维尔特莱纳?凯勒”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551年,对任何一家企业来说都够漫长的了。于是,我们有一个半小时没有理会调查工作,而是尽情地享受着大麦汤、意大利汤、一份焙菜、维尔特莱纳牛排和一瓶上等的红酒。一切都那么素雅:清爽的白色桌布和餐巾、银色花瓶里的玫瑰、水晶盐罐和辣椒罐。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快吃完时,我告诉桑迪,“行动中的一次放松。”
“这叫午餐,亚历克斯。你得经常试试。你应该带你的朋友贾米拉来欧洲玩玩。你工作得太卖力了。”
“是不是看起来很明显?”
“不,事实上你跟往常一样帅。你比丹泽尔?华盛顿在他新片里的样子还帅。你很有毅力。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你做到了。我敢肯定你的心里已经累翻了。吃吧,放松点儿,然后我们就去尼斯,查查那些运动汽车。这会像休假一样。没准儿我们还能抓住一个杀手。把酒喝完,亚历克斯。”
“说得对,”我说,“然后,我还得给詹妮买些巧克力。一箱子巧克力。我的另一个诺言。”
“难道你没有承诺过要抓住‘野狼’?”桑迪问。
“有,当然有。”
《伦敦桥》第105章
下一站,尼斯一家豪华的汽车销售店。我觉得自己就像阿尔弗莱德?希区柯克电影里的角色一样。
里维埃拉汽车销售公司,那辆“莲花”、特别版的“捷豹”和“阿斯顿?马丁”的销售公司,看上去那里的布置就像是一个个剧院,至少从展示厅的设计上来说这样。确切地说,展示厅里摆放着一排亮闪闪的黑色汽车;即使站在马路对面,人们也能透过展示厅那纪念碑式的凸窗清晰地看到它们。而闪亮的黑色又与洁白无瑕的地板形成了令人震撼的鲜明对比。
“你有什么想法?”我们钻出租来的“标致”车时,桑迪问我。我们的车就停在那家公司的街对面。
“我想我得买辆新车了,”我对她说,“我知道‘野狼’喜欢漂亮的运动汽车。”
我们走进去,在服务台前停下了脚步。柜台后面站着一位优雅端庄的接待员,头上梳着漂亮的马尾辫。她上下打量着桑迪和我:两个人都是六英尺;一个乌黑,一个象牙白。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我们要见加尼尔先生,”桑迪用法语告诉那个女接待。
“你们有预约吗,夫人?”
“约好了。我们是国际刑警组织和联邦调查局的。我相信加尼尔先生正在等我们。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等着加尼尔出来的时候,我继续观察着展示厅。这些昂贵的汽车都被精确地摆成了人字形,中间点缀着大盆的绿色植物。在邻近的一个工作室里,几名身着绿色“捷豹”工作服的技术人员正在摆弄着几件最原始的工具。
几分钟后,公司的经理出现了。他穿着一件很时尚的灰色西服,虽不奢华,但却能看出这身行头价格不菲。
“你们是为那两辆‘阿斯顿?马丁’、一辆‘捷豹’和一辆‘莲花’来的吧?”他问。
“差不多,先生,”桑迪告诉他,“还是到你的办公室去谈吧。我们不想因为在展示厅里谈话而打扰了你的生意。”
经理微笑了一下,说:“哦,请相信我,夫人,没有什么能打扰我们的生意。”
“我们等着看吧,”我用法语告诉他,“也许换句话说更合适:希望你们能继续保持下去。这可是一起凶杀案调查。”
《伦敦桥》第106章
那个经理突然变得非常有礼貌,非常合作了。4辆可疑的昂贵汽车是由一个名叫M.阿格利翁比的人买走的,他好像就住在尼斯东边那美丽的喀菲拉半岛附近。加尼尔先生告诉我们“那地方就在通往摩纳哥的主干道——巴斯滨海公路边上。你们肯定能够看到。你们也肯定能够看到阿格利翁比先生的别墅。”
“去抓小偷,”两小时后,我们飞车赶往喀菲拉半岛,桑迪对我说。我们在叫后援时浪费了一点时间。
“其实,希区柯克的电影里最令人难忘的镜头就是在那儿拍摄的,”桑迪继续说。她指着前面一条蜿蜒爬上悬崖的平行公路;那条路比我们正在行驶的公路海拔至少高出100码。换句话说,就是非常高,看起来非常危险。
“还有,我们要抓的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杀人狂魔,”我说,“而不是像凯利?格兰特那样有点儿小聪明、有点儿魅力的猫贼。”
“说的也对。别让我分心,亚历克斯。我很容易分心,”桑迪说。但我知道她很专心——永远都是。所以我们相处得才会这么好。
阿格利翁比的别墅就位于喀菲拉半岛的西侧。当我们沿着D125号公路——又叫环形大道向前时,几座别墅和花园时隐时显地出现在高高的灰泥和石头院墙后。我们的身后跟着几辆轿车和面包车,毫无疑问,它们也很惹眼:一辆闪亮的罗尔斯?罗伊斯敞篷轿车静悄悄地开出了一栋别墅,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戴着方巾和太阳镜的金发女子;从喀菲拉大酒店出来的戴着深色眼镜的游客也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还有阳光海滩上挖在一块完整巨石上的游泳池。
“觉不觉得我们是在白费功夫,亚历克斯?”桑迪问。
“这正是我们要做的。不管成功与否,摸着石头过河吧。我对这次任务感觉不错。肯定会有所发现。阿格利翁比先生肯定跟这件事有关。”
我的内心充满了希望。在考基?汉考克的帐户里发现了大笔的存款,多数都是最近才存进去的。但他对“野狼”又知道多少?有谁知道多少?
接着,我们看到了我们正在寻找的那栋别墅——桑迪把车开了过去。“抓住你了,混蛋,”她说,“阿格利翁比?‘野狼’?有什么不可以?”
“不管那儿住的是谁,肯定是富得流油。上帝,多少钱才能满足他们?”
“如果你有10亿美元,就还会想要更多的,亚历克斯。这不只是一座房子的问题——而是很多房子。里维埃拉、伦敦、巴黎、阿斯彭。”
“随你怎么说。我可从来没有过10亿美元。或是在里维埃拉买上一栋别墅。”
那个可疑的地方是座尽享阳光的地中海式别墅,奶黄的底色,上面饰着白色的边;别墅的栏杆和门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面对正午的太阳,别墅的百叶窗都紧闭着。抑或是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想被别人看见?四层楼,30多个房间——跟凡尔赛宫一样舒适。
不过现在,我们只想偷偷地观察。按照我们先前的计划,我们要先在海岸上方的小旅店里侦察一番。当地警方决定利用阿格利翁比别墅南侧的另一栋别墅作为掩护。现在,那里没有人住,除了一群佣人。我们将会假扮成园丁和佣人的样子进去,行动从明天早上开始。
他们详尽地一步步讲完了这个计划,我和桑迪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这次不行。
我开口说道,“我们今晚就进去,”我宣布,“不管你们是否提供支援。”
《伦敦桥》第107章
立即进去的决定得到了国际刑警组织的支持,甚至连巴黎方面也表示支持,他们正跟华盛顿紧密合作,而且他们像全世界其他国家一样,迫切地想要抓住“野狼”,也许更加迫切。于是,当地警方改变了态度;当天下午和傍晚,各项事宜都进展得很快。我会参加突袭行动,桑迪也是。
我们制定行动计划时假定“野狼”就在那栋别墅里。狙击手两人一组,总共7组被部署在别墅的四周。别墅四周被划分为白区(北面)、红区(东面)、黑区(南面)和绿区(西面)。每个门窗都有人负责把守,每名狙击手都有特定的目标数量。他们是离别墅最近的人。他们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看到任何迹象表明我们已经被别墅里面的人发现了。
狙击手就位后,剩下的人——国际刑警组织、联邦调查局、法国陆军和警方——也都穿带上了各种装备:黑色的诺梅克斯飞行服、防弹背心、手枪、MP5半自动步枪。3架直升机正在不到一英里外的地方待命,突袭行动中它们将会派上用场。我们正在等待上面的命令,但有些迟钝的家伙还在期待着上面因为政治、指挥层的临阵退缩和某些不可预见的因素,而在最后时刻拖延不决。
我和桑迪?格林伯格并肩躺在地上。因为我们离那栋别墅只有不到100码远的距离。开始觉得紧张不安。至少,我是这样。“野狼”可能就在里面;可能他就是阿格利翁比。
别墅里亮起了灯光,但午夜过后,我们很少看到有人站在窗口。院子里的警卫也不多,只有几个人。
“安静得有点可怕,”桑迪说,“我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亚历克斯。就这么几个警卫。”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如果上面同意我们进去,你会惊讶吗?”桑迪问。
我微微一笑。“我们进去过吗?不,我不惊讶。记住,法国人想要抓住‘野狼’。也许比我们更想。”
终于,命令下来了!桑迪和我被分配在了第二突击队,第一波攻击结束45秒钟后,我们开始向别墅跑去。我们从后面进入别墅——漆黑一片。说得确切些,就是从厨房。
有人打开了灯。一个警卫倒在地上,他的手被反铐在脑后。屋里全都铺着光亮的大理石,屋子中间有4个炉子。我注意到桌上有只玻璃大碗。我看了看里面有些黑乎乎的东西。
无花果,我终于认出来了,不由对自己笑了笑。
然后,我和桑迪沿着走廊一直跑过去。房子里还没传出枪声。倒是有不少其他的声音。
我们跑到豪华的客厅:树形的大吊灯垂在我们的头顶上,地上铺着光亮的大理石地板,墙上则挂着几幅法国和荷兰大师画的杰作。
目前还没看到“野狼”。没有他的踪迹。
“这是娱乐或是签署合同的地方吗?”桑迪问我,“亚历克斯,他们怎么不反击?怎么回事?他在这儿吗?”
我们沿着蜿蜒的楼梯走上去,看到法国士兵正押着一群男女走出卧室。多数都只穿着内衣;有几个甚至还光着身子。他们之中没人看上去很性感,但表情都显得很惊讶。
我看不出来谁有可能是“野狼”,但我又怎么能知道“野狼”长什么样呢?谁能看得出来?
随即,审讯在别墅的门厅里开始了。“野狼“在哪儿?……谁是阿格利翁比?……
整个别墅被搜了第二遍,然后,又是第三遍。
马赫赛尔?阿格利翁比不在家,几个客人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