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下令屋内的物件吸收了人类或其它生物的脑波或生物电,又在特殊的状况下被释放了出来,从而影响人的大脑,令人产生幻听、幻觉。而生物体特别是人类在极度的痛苦中,象死亡的一霎那,其脑波或生物电会强烈且大量地释放从而很容易被吸收―――”冰儿‘啪’的合上了书,放回原位,匆匆对朱若梅说了声:“若梅,我走了,改天再来。”就走了出去。
坐上了出租车,冰儿的脑海还在盘旋着鬼屋、死亡等字眼,天啊,难道罗啸的屋子里有个女鬼?
这一夜,冰儿恶梦不断,而且总是一个场景,就是在西西失踪时所梦到的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冰儿走啊走,却找不到出口,而那个人影随时都会出现,冰儿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却看不清他的面孔,他的手伸过来、伸过来―――满头冷汗的冰儿抱紧了西西,被弄醒的小狗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冰儿只觉心乱如麻,不知该何去何从。
第二天中午,冰儿收到罗啸的一条短消息:“我将出差两周,我们都可以冷静一下,我依然爱你。”冰儿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是啊,他们两个都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
几天过去了,冰儿竭力不去想与罗啸有关的事,只想和以前一样生活,可是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让冰儿有些心不在焉。这天下了班,冰儿正和西西一起在小区里散步,迎面遇上了孙大妈。“哟,冰儿,又在溜狗啊!”
“孙大妈,你好!”冰儿笑笑。
“最近怎么没见你的男朋友来啊?”小区里什么事瞒得过孙大妈呢。
冰儿心想坏了,孙大妈最喜欢管这种事,会问个没完,只得敷衍道:“他出差去了。”心里却在想办法脱身。
只听孙大妈道:“罗啸这个年轻人不错,配得上你!”
冰儿一愣:“孙大妈,你认识他?”
孙大妈笑道:“想不到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我原来啊,就住在建设路那个街道里,还是里委干部呢。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有十三、四岁吧,不过他未必认识我,因为那时候他很少住在那儿。”
冰儿心中一动,拉孙大妈在花坛边坐下,试探地问:“那您知道他家里的事吗?”
“他是怎么对你说的?”看来孙大妈也不糊涂。
“他说他父母都不在了,而且以前的感情并不好。”冰儿实话实说。
“这孩子倒也老实,”孙大妈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他父母真是一对冤家,我当上里委干部的时候就听说了,他们吵了十几年了,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在吵。罗啸的妈妈早就搬回娘家了,连户口都迁走了,难得回来一次总是吵得四邻不安,常常要我们里委会上门调解。罗啸这孩子也怪,他父母已经在摔杯子砸碗,他倒一个人对着墙角看书,理也不理。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
“有一次可不得了,他妈妈带着一帮人竟把他家给砸了,闹得派出所都出动了,后来听说是他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想想这也难怪,他们夫妻不和这么多年,可他妈还真会闹,闹得他爸爸连工作都丢了。再后来他搬到姑姑家去了,他爸爸在外面做生意,听说还去了深圳,反正他们家一两个月也难见人。直到他上了大学才搬了回来,不过多半住在学校里,他家的房子还是空的时候多。再后来―――”孙大妈有些犹豫。
“他父亲在深圳出了车祸。”冰儿轻轻接口。
“他都对你说啦。”孙大妈放心了。“他爸爸人真不错,除了跟他老婆,从未见他与别人红过脸,对儿子也好,又当爹又当妈,真是可怜啊!罗啸到深圳办了他爸爸的后事,回来后他妈来了,他说什么也不让她进门。她妈在门口哇哇大哭,他就是不理,我们居委会去劝,他连门都不开。他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走了。没过几天,就出了大事!”
“什么事?”冰儿不觉紧张起来。
“你不知道吗?”孙大妈犹豫了一会,她谈兴正浓,收不住嘴了。“咳,冰儿你既然跟他谈恋爱,也应该知道这事!”她压低了声音:“他妈妈是在他家里自杀的!”
冰儿惊呆了。
“我可是亲眼所见,”孙大妈来劲了,“那天是周末,我逛街回去的路上就看见他们楼门口一堆人,罗啸抱着他妈正在拦车,他妈的手一路都在滴血,脸白得象死人。他们走后就听旁边的人说他妈趁他不在撬开了他家的门,在里面割腕自杀!他回来后看见已经流了一浴缸的血,多恐怖!想不到他爸爸的死给他妈妈的刺激会这么大,哎,早知道,别跟他吵架不是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吗!
“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罗啸几次,听说要靠打工养活自己,不容易啊!再后来我搬到女儿那里去住了,再后来又搬到这儿―――”
孙大妈还在唠唠叨叨,冰儿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心里在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孙大妈终于走了,冰儿陷入了沉思:怪不得一提到妈妈罗啸就会这么激动,除了怨恨,他多少也有些负罪感吧。其实冰儿一直想要开解他,恨一个人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更何况是自己的母亲!而罗啸屋里的‘女鬼’多半就是他母亲了―――冰儿不觉苦笑,本来她是不信鬼神的,可自从遇见西西,又经过了朱若梅的事和这件事,令她不得不相信世上果然还是有许多科学所无法解释的超自然事件,只是想不到自己刚会过了魔兽,又碰上了幽灵!
冰儿顿时下了决心,罗啸和他母亲的这个死结一定要解开,为了心爱的人儿,她要试一试!
冰儿到香烛店买了一些纸钱、锡箔,找出一个玉制的观音像戴在颈中,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其实她只是常见外婆在清明、中秋、冬至等传统节日在家里做些祭奠的仪式供奉祖先,而这次她要面对的是鬼魂还是幻觉还是其他什么超自然力量,她自己也不能肯定。但是她觉得罗啸的母亲应该不会想要伤害她,而她所能做的即使只是自我安慰,也是聊胜于无。为了保险起见,她挑了周末的中午去,而且带上了西西。
可惜的是,那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好象要下大雨。冰儿站在罗啸的房门口,发现这儿黑的竟象是夜晚,不觉有些胆怯了。这时,旁边的西西忽然打了个喷嚏,冰儿咬咬牙,打开了房门。
灯亮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一如往昔。西西在房间里转了转,显得有些紧张。冰儿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时不知所措。忽然她想起了带来的供品,对,先烧纸钱(贿赂一下总有好处)。可这是木制结构的老房子,着火了可不得了,冰儿想起卫生间有个铅桶,放在里面烧会比较安全。
冰儿走进卫生间,见铅桶就在洗脸盆下面,便弯腰去取,犹未起身,只听“砰”的一声,门被风带上了。冰儿提了桶过去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她猛的想起,屋里的窗子都关着,怎会有风?霎那间,冰儿一身冷汗,西西被关在门外,此刻的她无所依靠!
门内静悄悄的,门外也毫无声息,整栋房子都象死了一样的寂静,冰儿靠在门上,身体绷得紧紧的,眼光在四下里探索却独独不敢去看那面镜子,忽见浴缸上方有扇小窗,便爬进浴缸打开了窗。窗子很小,还有栏杆,根本爬不出去;窗外的天空更加阴暗,空气中已经有了暴风雨的气息。忽然冰儿见树影下有人影一闪,忙叫道:“有人吗?”回答她的却只有‘呼呼’的风声。
蓦然间,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冰儿知道惊雷将至,本能地捂住了耳朵,眼光无意间一瞥,浴缸里有血!冰儿惊得一个趔趄坐了下去,急忙用手扶着浴缸的边缘,不,没有,浴缸仍然白白的。冰儿的心已经快跳了出来,幻觉,一定是孙大妈曾说过什么“一浴缸的血”令自己产生了幻觉!就在此刻,“喀喇”一声巨雷,吓得冰儿连滚带爬地跳出浴缸,一回头,见镜中的自己面白如纸,而身后赫然出现了另一个女人!
冰儿一声尖叫,扑过去拼命地转动门把手,门外传来了西西“汪汪”的大叫声和搔门声,忽然,门开了,西西正在门口大叫,见了冰儿却依然对着屋里大叫。冰儿什么也顾不得了,叫了声“西西快走”,便跑出了罗啸家的房门。
跑到楼道尽头,见外面大雨如注,冰儿停住了脚步,这时外面也跑进一个人来,头发都淋湿了。冰儿正是惊魂未定,只呆呆地看着雨幕,那人忽然对冰儿说:“你是罗啸的女朋友吧,我是他的妈妈。”
冰儿瞪大了眼睛,几乎要晕倒了。
小区轶事(20、往事)
这个自称是罗啸母亲的人看上去总有六十多了,头发已花白,削瘦、苍白,眼光中尽是凄苦;但仔细看看,她的五官与罗啸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薄薄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与罗啸简直一模一样。虽然她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太好,但起码她是人,绝不是鬼。“你,你不是―――”冰儿喃喃道。
“他告诉你我死了,是吗?”罗啸母亲凄然一笑:“在他心里,我早就死了。他大概把我和他爸爸的事也告诉你了吧,他并没有骗你,他是应该恨我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很快就从屋檐上往下滴,西西向外面探了一下头,立刻又缩了回来,闷闷地坐在那儿摇着尾巴。
“有些错误是我们女人不能犯的,而我却一直没做对过。”罗啸的母亲并没有看冰儿,她的眼神不知落向何方。“我一直就是火暴脾气,为了一点小事和他爸爸吵架,可是我绝对不想离婚的,尤其是有了啸儿以后。但他爸爸的脾气我却始终摸不透,根本就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回娘家原来只是想气气他,可他就此不理我了,不但不让我见儿子,还在外面有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她的口气很冷漠,好象在讲别人的事。
“我也不知那十几年是怎么过的,有时心里很想他们,可见了他们又有气,大的不理我,小的也不理我,我只好乱发脾气,发完了心里还是好恨。恨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后来他跟我摊了牌,说他有了一个女人,要和她结婚,要我成全他。我怎么成全他?我苦了十几年,熬了十几年,吵了十几年,就得到这样的结果?我决不能让他如意。
“等到他死了,我却连哭都哭不出来,这也不是我要的结果啊!可是真正把我的心撵得粉碎的却是啸儿的一句话‘这是阎王爷给你们办的离婚’,他的眼光象刀一样割得我血淋淋的。我又哭又求,只要他肯原谅我、叫我一声,我死也情愿;可是他的铁石心肠就和他爸爸一模一样!”眼泪终于充满了她的眼睛,“可我不怪他,这是我欠他的,欠他们父子的,我终于又走进了那间屋子,用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雨渐渐小了,西西竟然已经睡着了。
“可是我并没有死,等我明白这一点时已经是几年以后了。他们告诉我,我的精神出了问题,一直住在精神病院。出院后家人把我送到了外地的妹妹家休养,事实上,这儿的很多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而我在儿子的心里更是早就死了。可是我到底舍不得他,一年前,我回来了。我没来找过他,因为我怕,怕他会更恨我,我只能偷偷地、远远地、或者隔着窗户看他一眼。”罗啸母亲的眼光终于落在冰儿身上,“他并不快乐,不是看书,就是坐在那张扶手椅上发呆,我甚至没见他笑过,没见他有过朋友。直到,他认识了你。”她温柔地笑了,“你叫什么,姑娘?”
“刘冰儿。”冰儿的脸有些红了。
“我的儿子很爱你,认识你以后,他变了很多,会笑了,不再发呆,还会哼哼歌呢,这都是因为你,刘小姐。”
“叫我冰儿吧,伯母。”
“冰儿,”罗啸母亲拉住了冰儿的手,“本来我是不该认识你,跟你说这些话的,啸儿肯定不喜欢。可是,我担心他啊,最近他又闷闷不乐,烦躁不安了,我想,这也是因为你,是吗?”
“伯母―――”冰儿不知如何解释。
“都是我不好,我和他爸爸的事对他影响太大,让他敏感、固执又有点孤僻,可是他也不容易啊,从小到大都是靠自己,不是我偏心,我的儿子是很优秀的,不是吗?”她热切地看着冰儿,“对他好一点,冰儿,谅解他、帮助他、爱护他,让他快乐起来,不要再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好吗?”
冰儿看着这位多灾多难的母亲,不觉呆住了。
雨终于停了,冰儿望着罗啸母亲瘦小而佝偻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不知是怜悯还是感伤。也许她要为自己的不幸经历负上很大一部分的责任,但是当她痛苦、无助、偏执甚至是走向极端的时候,她的亲朋好友甚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