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是否愿意去?”
凯茨几乎已经感到了脚下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不了,谢谢。”她强撑面子,
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德比。我更喜欢简朴的意大利餐馆。”
“当然没问题。”斯诺说,“我的车在那边。”她指了一下路边白色的尼桑风
度。“你说不是很远?”
凯茨没有订餐。就是老主顾也要等上五分钟,让他们把桌子收拾干净。她站在
吧台前喝着麦芽酒。凯茨在想她已经适应了这些,一种轻松随意的感觉激荡着全身。
德比——她坚持要凯茨这样称呼她——轻声问起了关于那架轻型飞机失事时最后关
头的问题。“我知道这是不准对外人讲的,”她说。她只是出于个人兴趣好奇而已。
现在凯茨唯一能记起的,就是她认为自己快要死去时的荒谬感觉。“当时,就是不
可思议的有趣。”她说,“我记得人们抬起头来看。我想和他们招手,但我不能让
它失去控制。”凯茨说着的时候,德比深深地点点头。
他们只等了很短的时间。加布里·埃尔走了过来,用他那浑厚的性感的声音向
凯茨打了个招呼:“欢迎光临!”他把俩人领到一个厨房里的餐桌旁,帮德比拖出
椅子。凯茨自己坐下,并且已经点了蒜泥面包。
“别有风味!”她对记者笑了笑。
“一股蒜味!”德比边说边露出滑稽的怪相。“我明天会吐的。”她抬头看了
看待者又看了看厨房,笑了:“我相信这很值得!”
23
凯茨早就料到,早上到南安普敦路上的谈话内容,主题只会有一个。主要围绕
关于太阳报记者的问题。莫伊拉不停地问昨晚《太阳报》的事情。那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为什么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们什么时候拍照?她必须去伦敦吗?
多少钱?
凯茨告诉了她。
“多少?”
“三万英镑。”
“你在放屁!”莫伊拉说。
“别冲着钱放。”
“给你钱了?”
“不,还没有。”凯茨说,“不过钱已经花了。”
“算了吧。”
“他们给了我一辆车。”
“别傻了。”
“我不傻。当德比问我要多少时,我说我只要能买一辆MX5。她说照片上那车很
漂亮,还说他们会和马自达联系,过几天我就能拿到手。”
“他们有一个长长的等候名单,是吗?”
“不。”
“我不相信。”
“我也发现这让人难以置信,莫儿。不过在我口袋里有个合同……”听起来凯
茨像是做梦。“其实,我更喜欢英国绿色跑车,木制的挡泥板,钢丝轮胎,漂亮的
音响。”
莫伊拉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了。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灵魂卖给了那个魔鬼?”
“我没有!”凯茨说。
“你不必在约翰·梅杰面前脱光衣服?”
“胡扯!”凯茨说,“那我宁肯跟探长睡觉。”
“为什么要那样?”
“我要是拿钱是违反法规的。”
莫伊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有些迷惑。“凯茨,等一下,我觉得你在做一件
不道德的事情。”
“什么,我?莫儿,你认为我会。”
他们把车停在赫尔斯路的汉普郡警察分局总部去找彼得·梅森。他正在职工餐
厅,面前摆着吃得精光的盛食品的盘子,说话时嘴里还塞满了食物。他咧嘴一笑。
“这可比麦当劳好吃!”
三个人驱车前往市中心,在汉诺威街下了车,离麦当劳几码远。他们很快下了
山,经过游行社,一个建筑协会,书店和公园。她们穿过大街时,凯茨开始谈论彼
得·爱德华。
“他是个令人作呕的家伙,那地方也是十足的肮脏地方。督察对他是深恶痛绝,
不管什么理由只想把他送进局子里去。据我所知,他们因为他的车没交税,两个磨
滑的轮胎,没有刹车灯而拘捕了他。在他家中还有一个女孩,大概是未成年。格里
夫斯全力展开调查,但还是找不出女孩的父母。”
“又一个混蛋!”莫伊拉说。
“我们要干什么,彼得?”
“他们已经检查了所有埃斯哥特货车的车主地址。我们离开太早了,因此我还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很可能所有的车主都是无辜的。要不然布莱克赛或麦金尼
斯就会派我们南下南安普敦了。”
“午饭前就知道结果了。”梅森说,“你可以从博克斯那儿给布赖顿打电话。
如果幸运的话,我们可以弄到一些照片。”
莫伊拉说:“还有地址,如果那个禽兽参加了赛事,他一定在计算机的某个地
方。如果是那样,那只要根据收集到的资料,去询问有关的人就行了。”
“除非他用真名真地址。”凯茨反驳说,“不管怎样,林赛尔已经在着手这些
事情,我已经放手不管了。”
“很明显这个人不会那么蠢!”莫伊拉说,“不会蠢到说出自己的真名真地址?”
“为什么不。”凯茨说,“他可能没想到我们会把我们的受害者和他们的比赛
联系就来。他可能是个笨蛋。”
“你认为不是那样,是吗?”
“是的,我认为他使用了假身份。”
“那么他如何得到号码的呢?”莫伊拉问。
“在那一天,他一定是参赛当天才参加的。”凯茨停了一下。
连续作案者总是先从自己周围开始,在他们的住处或附近作案。然后作案范围
开始扩大,而且计划更加周密。如果那家伙在图顿十公里赛的第七、第八届中用自
己的真实姓名和地址,那他就是在作无谓的冒险。但是他可能在参加第六届时粗心
大意。那么第五届呢?凯茨努力分析这一线索。难道图顿的照片不寄给以前的参赛
者吗?不,他们一定给他寄过!因此迪安·理查德一定有以前参赛者的名单。图顿
把成绩连同申请表一同寄去给那些参赛者。这不就意味着理查德能从任何一届图顿
十公里赛中找到参赛者吗?
“嗨,凯茨?”
凯茨抬头一看,彼得和莫伊拉已经走出了二十码远,等着穿越双向车道。她抬
起胳膊,停在半空中,直到自己的判断完全确定下来。接着,她全速快跑赶上他们。
“彼得,你有迪安·理查德办公室的电话吗?”凯茨由于激动而喘不过气来。
“干什么?”
“你有么,彼得?”
“是的,我有。”梅森不耐烦地说,“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我认为我想出了好方法!”她指着街对面的小餐馆说,“我们
要去喝咖啡,你来吗?”
24
当莫伊拉去排队买咖啡和彼得的小甜饼时,凯茨和梅森坐了下来。凯茨抬头看
了一眼,她能看得出他的脸颊因为生气而开始发红。凯茨迅速摆出一副女人的姿态,
笑嘻嘻地触摸着他的手甜甜地道歉道:
“我很抱歉,彼得。我知道你是警官,只是因为你对人那么友善,人品又那么
好,所以我有点忘了。我的脑子很乱,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吧。”
性别是凯茨的另外一个武器,但她很反感自己使用这个武器。当她慢慢松开梅
森的手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警官的脸,然后眼神又回到了
桌子上,作出一副可爱的暧昧样。
梅森像死人一样毫无表情。他勉强地笑了笑。“没关系,凯茨。你是个年轻聪
明的警察。”他像是有刺痛感似地举起了自己的手。“可能你只是有点接触过敏?”
凯茨咧着大嘴笑了一下。“只是接触吗,梅森?”
莫伊拉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凯茨边喝着咖啡边开始解释。“那个畜牲把目
标瞄在比赛上,尤其是这个比赛。他在参加第六、第七和第八届图顿比赛时用过真
名和真实地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我敢拿我的工作打赌——他没有。可那之前,
就是说第四届或者第五届,他很有可能使用了他的真实姓名和地址。”
莫伊拉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因为他到那时还不是强奸犯。或许在那时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打算。”
“这对我们有什么用?”梅森问道。
“我们要找的人名在第四届或第五届,也可能在第六届图顿比赛中出现过,并
且没有在第七届和第八届出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禽兽不会在最后两次比赛
中有记录。如果他有,他一定用了假名。我们要好好利用迪安·理查德。他不仅能
给我们提供以上信息,也可以告诉我们那个运动员跑出的大概时间。你能想象像他
那样体重的人能跑过四十分钟大关?如果我们以,比如说三十八分钟为界来个一刀
切,我想是很保险的。”
梅森看起来不是很肯定。“那我们得看多少啊?”
“没你想象的那么多。首先我们可以去掉在每次比赛中占三分之一人数的女性。
然后我们还可以去掉那些成绩比三十八分少,比五十八分多的人。我们要的人很可
能是一个独立参赛者,他是独立的,所以他不太可能在某一家俱乐部登记。但无论
怎样林赛尔警官正在与俱乐部秘书们交涉,所以我们可以把此事交给他查看。”
“那有多少啊?”
凯茨现在变得非常有活力。“我们要那些在第四届、第五届或第六届图顿十公
里赛中跑过,但没有在第七届或第八届跑过的男选手。我们应该看一看参加过最后
两次比赛的人员名单,但不用看其他三届的比赛名单。它们中的一个肯定是假名。
如果理查德能告诉我们是否他们是最近进入比赛的,那就更好了。”
“那么,到底有多少?”
“除去速度快的人、妇女、四十岁以上的人——可能只有二十个名字,或许更
少。”
“为什么除去四十岁以上的人?”莫伊拉问道。
“如果我们想白费功夫,那么看看他们也无妨。但系列强奸犯的绝大多数都处
于青少年后期或者二十岁至三十岁的年龄阶段。除去一些老手将更加缩短我们的名
单。”
莫伊拉好像没有明白。“老手?”
“老练的选手,”凯茨解释道,“男人到了四十,女人到了三十五就成为老手。
这将会使他们再次拥有竞争力。一个优秀的男选手在三十九岁时会发现很难与二十
五岁的最好选手竞争。但一年以后他会成为老手并且突然会重新焕发出运动青春来,
成为一个速度极快的‘新人’!”
“那些转播车的情况怎么样?”莫伊拉问道。
“你指什么?”
“那些地址。”
“可能到现在这些地址已全被查看过了。但我们如果把这些目录与迪安·理查
德给的目录相交叉起来,又可以删除一些。谁知道呢,我们或许会走运的。”
彼得·梅森突然加入到谈话中来。“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找理查德。我们
没必要亲自去一趟普尔。我昨天就告诉他我们可能需要他,他可以离开工作岗位,
在午饭前到达南安普敦。这样行吗?”
“很好,”凯茨说,“但我们去博克斯家之前,我想知道昨晚在邮件分检中心
的情况。”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梅森间道。
凯茨摇了摇头。
“我大概六点半左右去的那里。那儿有一个顾客联络员,一个叫劳里·贾米森
的家伙。我到那儿的时候,他正带着男女老少一大帮人参观邮件分检中心。我在旁
边跟着,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你发现了什么?”
“你以后千万记得要用头等方式寄你的信,而且千万不要把零钱放进信封里。”
“零钱?”莫伊拉静静地问道。
梅森迅速地瞥了她一眼。“它会弄坏机器的。在南安普敦他们每天收回四十镑
的零钱!”
“那我们那个坏蛋呢?”凯茨问道。
“他们把邮件分检中心叫做‘MLO’。埃斯哥特货车会开到分检车间后门,卸下
从邮箱里取出的邮件。它们被钩到一种运送机上面,然后那些信件进去以后就被分
成信件和邮包,头等邮寄和次等邮寄。”
“继续说。”
“那儿嘈杂得很。一个邮件得经过很多道工序。我所看到的大部分机器都是东
芝制造的。第一个机器把过大的信件抛出来并且把所有其他的信件翻过来,使传送
带的邮件的邮编冲前或冲后。非常有趣。”
“那我们那个坏蛋呢?”凯茨又问。
“在早些时候他不可能拿到详细的地址。”
“那晚些时候呢?”
“那些信封从一个机器里出来被装进大塑料盒子里。一些商业信件会自动被标
出绿色小点来代表邮编,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