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偷我的画。看来我渐渐已经有一些出名了吧。我的画应该也有些价值了……至少有被偷的价值!”
他喃喃自语道:“努力!这幅画……嗯!就当是被卖出去的第一幅吧!”
唉……史学家和那些文森?梵谷狂热的画迷们,恐怕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是,那幅极有纪念意义的画——“红色葡萄园”的买方,并没有花四百法郎……
有个家伙在梦里,将他们认为是梵谷生前唯一卖出的作品,没有花一个子儿的拿走了。
不过更不会有人想到的是,“红色葡萄园”的买方并没有发大财,因为他此刻正漂浮在黑暗的、有些粘稠的虚空中。
杨俊飞努力的令自己保持在冷静状态,虽然他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到了这种地方。
四周没有任何光线,同时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就算是在极静状态下,必然能听到的心跳似乎也停止了!
但自己还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它的跳动……但是却听不见!
为什么?是因为没有传播空气的介质吗?那么现在自己正呼吸着的又是什么?抑或是自己已没有呼吸了,而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窜入脑子里,杨俊飞几乎要疯掉了。
突然一阵惊天彻地的巨响卷席过来,他向极后方望去,顿时全身像有电流通过似的呆在当场。
极远处,印入眼帘的是一幕令他这辈子也难以忘记的景象。
只见这个看似无限大的空间,在远处被猛地一分为二。
裂缝在不断的增大著,像一张巨大的、恐怖的令人撕心裂肺的大口,它将身旁的空间、身旁的黑暗无情的碾碎,它轰鸣着向自己鲸吞而来,但杨俊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逼近,丝毫想不出任何逃脱的办法。
这种讨厌的感觉是那么的令人绝望……
杨俊飞大声吼叫着抒发着自己的恐惧,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但是这个庞然巨兽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危害。无尽的黑暗闪过,奇景又出现了。
他依然飘浮在空中。
不过这却是实实在在的天空!阵阵风吹拂过脸颊,他不禁往下望去。
黄沙正满天飞刮着,一碧如洗但又略显凄凉的天空里,炎热的可以将鲜肉烤熟的烈日,疯狂的升起在偏东方的远处。
沙云密布,令视野也模糊不清起来。
杨俊飞隐隐的可以看到,沙漠里散乱的傲立着一些浅黄色的耸起物。仔细的打量后,他惊奇的发现,那些竟然是只有撒哈拉才有的胡夫金字塔……这里,是埃及?
他突然不明白自己作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到底有什么意义了……
努力想了一会儿,杨俊飞哑然失笑,自己居然想去了解自己无聊时作的梦,这样的举动本身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梦如果真的存在意义的话,那就不是梦了。
既然明知道是梦,那就尽情欣赏好了,虽然这个梦实在是清晰的有些过头了。
处在这个第二梦中的他,只能在空中默默的看着,什么也接触不到,很是没有趣味!
杨俊飞有些恼怒的向上方望去,顿时,一副令他目瞪口呆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自己的上方并没有天空的延续!没有平流层,没有臭氧层,没有热层,当然也没有星空。他看到的赫然是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
杨俊飞感觉自己像是头朝下在空中悬吊着。
自己能俯瞰到的是一座巨大的城池。
这个城池被规划的四四方方,一层接着一层有着十分紧凑的结构。
是夜晚了。
一轮斜月懒散的将冰冷的银色光芒普洒在大街小巷,他注意到,有许多人家的大门都敞开着,显然是对当时的治安很有信心。
然而最显眼的,却是耸立在市中心与南郊区的两座高塔。
一座是楼阁式样的青砖塔,造型庄严古朴。
而另一座塔身,显然是采用密檐式样方形砖瓦结构,样子看起来非常秀丽玲珑。
这两种特殊的构造,当然难不倒对古代建筑颇有研究的杨俊飞。
他立刻判断出了现在处身的位址与年代!
“这是长安!是唐朝开元盛世时的长安!”一向处变不惊的他,也开始大捂其头了。
史书上大量记载着唐朝唐玄宗前期,人们的生活水准和城市治安,达到了空前的水准,人民安居乐业、夜不闭户。
但是这个可以让史学家疯狂的时代,在现在的他看来,却又显得那么的诡异!
他似乎就像汉堡一般,被夹在两个时空中央。
身体曝晒在撒哈拉大沙漠,而头部却属于中国的盛唐!
嘿,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恐怕还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吧!幸好这只是个梦而已,醒来就好了。
头脑变得更加淩乱起来,越是说不想,越有千头万绪挤压的杨俊飞,气也喘不过来。就在他苦苦挣扎的同时,整个空间又开始变幻起来。
黑暗……这次依然是黑暗。
没有光,但远处却有细微的声音。
杨俊飞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可以移动的。
手脚的整齐挥舞,可以让自己稍稍前行。
阻力非常大!有些像在粘稠的石油中游泳一般,使行动变得异常困难,但是这样也让杨俊飞好受多了。毕竟一动也不能动的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
有光点在前方亮起来。
细微的声音开始变大了……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震动耳膜的巨大洪流。
光点变化着,在接近自己时,变成了无数个细小的存在。
突然,杨俊飞的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教堂,教堂里空荡荡的,只有讲义桌前站着三个人。一男一女穿着雪白的礼服和婚纱。
“陆平先生,你愿意娶张冰影小姐为妻子,并且不论贫困,疾病,痛苦,都会永生永世的爱着她吗?”
在这个高大的教堂里,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没有任何人参加的婚礼。
陆平和张冰影静静的站立着,他俩对视一眼,脸上浮现着刚毅的微笑。
“我愿意。”陆平肃然的点头。
“那么张冰影小姐,你又愿意嫁给陆平先生吗?并且不论贫困,疾病,痛苦,都会永生永世的爱着他?”牧师问道。
站在他俩身后的杨俊飞,再也无法保持大脑的平静,他无法再去理会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只是在一个梦中,七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自己在陆平和张冰影的婚礼上,自己究竟会怎样?
就算只是在梦中也好,他会打掉自己那个最好的朋友的下巴。
杨俊飞不断叫着,挥动着手,甚至想把牧师那张可恨的嘴捂起来。
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我愿意。”张冰影轻轻的说。
顿时,杨俊飞感到头脑爆开了,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再一次的失去了这个他最爱的女人,失去的那么刻骨铭心。
该死!这种可恨的时空,这种该死的状态。
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挽回,只能眼睁睁的注视着从前的历史,以另一种方式将似真似幻的真相展现到自己眼前,看着张冰影再一次离他而去,那种无力的心痛感,刺激的杨俊飞几乎要发疯了。
他狠狠的敲了敲脑袋,突然间,整个时空又变幻开来。
眼前一黑,接着一亮。
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第七章 失窃
我第一个清醒过来,摸了摸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大脑逐渐摆脱了模糊不清的混乱状态,变得比较有逻辑起来。
自己似乎被什么打晕过去了,晕过去之前呢?我似乎正在惊讶,但是,我究竟在为什么而惊讶?唉,头痛,我还要好好想想。
就在我趴在地上冥思苦想顺带发呆的时候,倒在一旁的二伯父和雨欣也慢慢醒了。
二伯父那人精一起身,就疯狂的向不远处的石棺材跑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他一阵大叫,然后捂住胸口呻吟起来。
我急忙过去一把扶住他,连声问:“怎么了?”
“不见了,陆羽不见了。”
只见他面如死灰,全身都在颤抖。
我定了定神,朝石棺材望去。
果然,里边只剩下一层翠绿色的叶子。陆羽的尸骨,居然不见了。
夜雨欣也凑了过来,她似乎并不在意那位茶圣的尸体,只是望着那些不知名的茶叶发呆。
我向四周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视线又再次聚焦在棺材上。
地上,到处都洒落着防盗玻璃的碎片。
我随手捡起一片,突然浑身一颤,急忙朝石棺材里望去。
奇怪!实在太奇怪了。
我一边看一边紧皱眉头,有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不禁从大脑中冒了出来。
身旁的夜雨欣,使劲拉了拉我,低声道:“小夜哥哥,棺材里边的叶子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哪里不一样?”
“你自己看看,这些茶叶的颜色似乎变了。”雨欣疑惑不解的说。
我仔细一看,确实发现那些不知名的茶叶色泽变得黯淡起来,再也没有刚看到时那种青翠欲滴的模样。
“不算奇怪,或许是因为接触到了空气,产生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化学反应。”我不太在意的答道,满脑子依然充斥着刚刚产生的那个想法。
如果那想法是真的,就意味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实在是太诡异了。
“小夜哥哥!”
雨欣见我心不在焉,大喊了一声,然后将双手平摊开,放到我眼睛底下,“你再看看我手里的叶子,左边的是我晕过去前抓在手心里的,而右边则是我刚刚从棺材中拿出来的。如果真的是遇到空气产生了化学反应的话,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只见夜雨欣左手掌上的茶叶依旧翠绿,丝毫没有黯淡枯黄的迹象。
我大脑一震,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究竟刚才是什么令我们三人晕了过去?而在我们晕倒的那期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是有人潜入了,偷走了陆羽的尸体?
不对,从现场情况看来,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了!
我绕着石棺材走了几步,突然踩到了个软绵绵的物体,险些摔倒在地上。
低头看了一眼,先是大吃一惊,然后邪邪的笑了起来。恐怕,线索被我找到了!
“这样对待一个人类,特别是很帅气的中年男人,似乎不太人道吧。”雨欣有些犹豫。
我顿时嗤之以鼻:“用眼睛看就知道他是小偷,对小偷还管什么人道不人道。你看人家二伯父干得多好,光在他腿上就缠了十八圈钢丝。
“你也别闲着,把手给他绑紧,不要因为这个中年老男人长得帅了一点,就故意创造让他逃走的机会。”
听着我们调侃,二伯父夜轩黑着脸,继续拿钢丝在那昏倒的男人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对待的是一个杀他全家的仇人。
“但是,我们首先应该找员警才对。”雨欣还是有点困扰。
我笑了起来:“别犯傻了。如果真的交给员警,以他们立案侦察的速度,刚开始调查现场的期间,陆羽的尸骨都不知道被转移到哪里了。只要落入那些销赃网路宽的黑市里,立刻就能转手,到时候还找得到个屁。”
雨欣撇了撇嘴:“我才不相信有人会出钱买那种鬼东西。”
“小夜说的没错。”夜轩抬起头沉声道:“日本人会买。当我挖出陆羽的尸骨时,第二天就有个匿名的日本人在黑市出价七千万美元。
“他声称,不论卖的人用何种手段取得陆羽的尸体,只要摆在他面前,他就立刻付钱。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警方介入,不然一切都完了。”
“谁不爱七千万美元呢!”我用手轻轻拍了拍那个还在昏迷中的中年老男人的脸,“我们先让他清醒过来,再舒服的听他讲讲自己的故事。我对他的故事,突然很感兴趣了。”
雨欣迟疑的问:“怎么才能让他醒过来?”
“很简单。”我在饮水机上接了一大盆水,然后猛地泼到他的头上。
这个粗鲁的方法很有效,只听那家伙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杨俊飞醒了,他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大脑依然不太适应现在的环境。
他用力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丝毫都动弹不了,才明白自己被紧紧地绑住了。
一清楚现在的形势,杨俊飞敏锐的眼睛,立刻不经意的从三个人身上扫了过去。
眼前那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正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看着自己,那种笑很熟悉,他自己也常常会这样笑,每次这样一笑,就绝对有人会倒楣。
看来,这家伙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