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胶囊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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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胶囊之谜-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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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笔,也没有吹箭筒。一蓝色巧克力盒 、一支铅笔,没有其他东西。你还要说什么?”
  英格拉姆教授带着讽刺的微笑坐下说:“如果你们给我机会,我马上解释。”
  “好吧,好吧,”克罗少校咆哮着,举手彷佛是要做额首礼,“随便你,你想什么时候解释就解释吧。我会退下。你问下去,巡官。抱歉我插嘴,该你表演了。”
  在其后几分钟里,艾略特逐渐意识到争论近尾声。接下来两个问题和其后问题的一半答案几乎相同。关于从落地窗进入的丑小鬼的问题是:描述此人的衣着;他的右手拿着什么?描述此物品;描述他的动作。
  从答案可看出丑怪人物令他们印象深刻。从大礼帽到棕色羊毛围巾、太阳眼镜、雨衣 、黑裤、晚宴鞋,无一细节被遗漏。每人都正确描述了访客右手所携、印有R.H。Nemo,M .D.白色字母的黑袋,唯一新细节是访客戴了橡皮手套。
  此一无异议的回答使艾略特困惑,直到他想起每名见证人有不只一次机会研究服装。大部份Nemo的所有物,包括黑假发,都被丢在书房落地窗外。见证人不只在表演时看见它们,他们在出去寻找威尔伯·埃米特时也看见它们。
  他们也把访客在舞台上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戴着墨镜的Nemo置身白光中,在自身巨影中俯身点头,这形体似乎像梦魇那样充满他们的心幕。他们描述此人进入,他们描述Nemo如何在听到乔治·哈丁不经意的嘲笑时转身看他们。他们描述他如何背对着他们把提袋放在桌上。他们描述他如何走到桌子右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药丸盒、抽出一粒胶囊,然后——
  但是线索在哪里?
  那是艾略特想要知道的。他即将问完问题,却仍理不出头绪。证人意见不一致,该怎么办呢?
  “事情逐渐有眉目了,”他告诉他们,“让我们继续完成问题。他从桌上移去什么? ”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没有。”玛乔莉说。
  “没有。”乔治·哈丁说。
  “有。”英格拉姆教授说。
  在随后的骚动里,哈丁坚定地说,“先生,我发誓他没有。他从未碰桌子。他——”
  “当然他没有,”玛乔莉说,“此外,他能取走什么?唯一似乎不见的东西是一支钢 笔,或铅笔,或吹箭筒什么的,看你们两人叫它什么——但我知道他并未拿走它。马库斯舅父把它放在他面前的吸墨纸上,而戴着大礼帽的人从未走近马库斯舅父面前的吸墨纸,所以他能取走什么?”
  英格拉姆教授要大家安静。他看来有点不高兴地说:“那是我一直想告诉你们的。说得精确一点:他取走绿花的亨利牛奶糖巧克力盒,代之以蓝花的亨利薄荷奶油夹心巧克力盒。你们要事实,我就给事实。别问我他如何办到的!当他把黑袋放在桌上时,他把它放在绿盒前面。当他取走那提袋、走出房间时,桌上的盒子是蓝色的。我重述一次:别问我他如何换盒。我不是魔术师。但我认为几件丑陋毒杀的答案就包含在那小动作里。我建议你们动动脑筋。我相信这也能排除克罗少校对我的一些怀疑;还有,在我再次发脾气之前,有人能给我一支烟吗?” 
  

   



8 魔术盒
 
  艾略特不知道英格拉姆教授有否得到他的香烟,因为他突然想到魔术的解释。
  “对不起,马上回来。”他说。然后,他绕过钢琴,从落地窗出去。
  他阖上身后的厚天鹅绒窗帘。房子和黄栗子树间的草坪更冷了,而且更暗,因为一些电灯被弄暗,只有普通电灯泡在书房里亮着。在这三更半夜,他感受到生命是多么的短暂脆弱。他彷佛听到微弱铃响声从某处传来,但他不理会,把注意力集中在Neno医生那堆躺在书房落地窗外的东西上。
  那黑袋——
  现在他知道他为何对那黑袋有似曾相识之感。黑袋外观类似医生药箱而较大,比手提箱小,这样的提袋是苏格兰警场黑色博物馆的展览品之一。
  他在帽子和雨衣旁的提袋旁跪下。那提袋是用磨光的皮革做成,看来很新。Nemo医生的名字粗糙地印在侧面的模版上。艾略特用手帕打开提袋。里面是个上有亮绿花朵的两磅亨利牛奶糖巧克力盒。
  “我知道了。”他大声说。
  此袋堪称是“窃贼之友”。艾略特拿起提袋,端详底部。这种袋子最初是用来变魔术的,但它的原理已被窃夺百货公司、珠宝店等开放陈列贵重物品的绅士所采用。
  你带着此相貌平凡的提袋进店,随便地把它放在柜台上,然后浏览货品;但你把提袋放在你想偷的东西之上,提袋底部装有魔术师的“弹簧夹”装置,此装置把底下的东西抓入袋内。然后你拿起提袋,离开店面。
  Nemo医生的路线变清楚了。他进入书房,把提袋放在桌子上,他这么做时是背对着观众。他不是把弹簧夹袋放在绿盒的前面,而是放在绿盒的上面。提袋能处理比巧克力盒重得多的东西。他在雨衣深口袋里放了个蓝色薄荷巧克力盒。在弯身放下提袋或弯身拿起提袋时,他用身体阻挡观众视线,迅速把另一盒子放入提袋后面。在头晕目眩的观众前,要做到此点并不难。这一切是在马库斯·切斯尼的帮忙与指导下完成的,是马库斯·切斯尼愚弄见证人的计划的一部分……
  但此一事实如何帮助破解此案,或糖果店的谋杀案?这是否意味特里太太店里的巧克力盒被掉包?
  “嘿!”一低声响起。
  艾略特跳起来。那是个嘶哑、刺耳的声音,从他头上方传来。他仰望,看见乔·切斯尼医生的脸从二楼窗户俯瞰他。乔医生的身子整个探出窗外,艾略特想知道这大汉是否会像洗衣袋那样掉下来。
  “你们全都聋了吗?”乔医生轻声地说,“没人听到门铃响?为什么没人应铃?响了五分钟。该死,我无法分身。我这里有病人要照顾。”
  艾略特清醒过来。那必定是警佐,从十二哩外被召唤来的照相与指纹人员。
  “还有——嘿!”乔医生咆哮。
  “什么事?”
  “要玛乔莉上来这里,好吗?他在找她。”
  艾略特立刻向上看:“他有意识了吗?我能见他吗?”
  一个粗糙、毛茸茸的拳头从窗口对他摇晃,宽松的袖子也跟着晃荡。乔医生的赤黄色胡须在下面灯光的照射下有如恶魔。
  “不,我的兄弟,他没有意识。你今晚无法见他,明天无法见他,甚至可能几星期、 几个月、几年无法见他。懂吗?要玛乔莉过来这里。这些女佣不好,其中一人拿不稳东西 ,另一人躲在床上。哦,看在上帝的份上!”——头缩了回去。
  艾略特慢慢拾起Nemo医生的所有物。远处的铃响已停止。冷风吹起,它在树叶间穿动,它从地上卷起秋天的丰熟气味;然后,在微风的坚持吹拂或一扇门打开,它带来更甜熟的风味。微香弥漫在屋里。然后,艾略特想起附近有半亩温室。那是扁桃树的气味,它的果实在七到十一月间成熟。
  他带着Nemo医生的所有物进书房时,通往走廊的门正好打开,波斯崔克督察长带来两位新来者,这两人是威斯特医生和马休警佐。克罗少校跟着他们。马休聆听关于指纹和照片的指示,威斯特医生俯身看着马库斯·切斯尼的尸体。
  克罗少校看着艾略特:“嗯,巡官?”他问,“为什么你突然离开?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巧克力盒如何被掉包了,先生。”艾略特解释。
  克罗少校仔细聆听——“干净俐落,”他承认,“干净俐落极了。但即使如此——听我说,切斯尼从哪里得来那样的魔术袋?”
  “你能在伦敦的魔术用品店买到它。”
  “你说他特别去伦敦买的?”
  “看来像是,先生。”
  克罗少校走过去检查提袋:“这是指,”他沉思,“他筹画此表演已有一段时间了。你知道,巡官,”他似乎想踢提袋一脚,“我们愈调查,这表演变得愈复杂、愈难理解, 我们在哪里?我们得到什么?等一等!在切斯尼的表上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的,先生。还有三个。”
  “那么去那里把问题问下去,”警察局长朝关着的双扇门望一眼,“但在你过去之前 ,我要问你,你是否注意到某物有点不对?”
  “哦,真的吗?”
  克罗少校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腕和食指,彷佛是在发表声明:“那钟有点不对。”
  他们看着钟。威斯特医生已打开摄影用溢光灯察看尸体。钟的白面、铜饰及大理石白框又从壁炉架瞪视他们——时间是一点四十分。
  “唉呀,我得回家了。”克罗少校突然说,“但——看那钟,切斯尼可能改变过那钟 ,他可能在表演前动了一番手脚。你记得吗?当表演结束,他关上双扇门,直到英格拉姆敲门要他出来谢幕,他才进入音乐室。在那段时间他能把钟拨回正确时间,对吗?”
  艾略特怀疑:“我猜他能,先生。如果他想的话。”
  “当然他能,没有更容易的事了。”克罗少校走向壁炉架,挤进死者的椅子后面。他把钟转过来,钟背对着他们,“看见那两项装置吗?一是上发条钥匙,另一是改变指针位置的栓头——喂!”他注视、凑近看,艾略特也凑上去。没错,在钟背面有小铜钥匙。但在该是栓轴的地方却只剩下一个小圆洞。
  “钟被破坏了。”艾略特说。他凑近看。他能看见洞里一明亮的残栓,冷峻的金属背面在洞周围有新鲜的抓痕。
  “它是最近才被破坏的,”他解释,“怪不得威尔斯小姐说她确定这钟是准确的。你知道了吧,先生?除非修理钟表者抵达,否则无人能改变指针位置。”
  克罗少校瞪着钟:“胡说,”他说,“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事了。像这样!”他把钟转回钟面向外,打开保护钟面的圆玻璃门,然后握住指针。
  “你所要做的事,”他继续说,“只是推——”
  “别急,先生!”艾略特说。
  克罗少校松手,知道自己失败了。金属指针太细致,试图推移只会把它们折断;很显然,指针位置无法藉手推改变。艾略特后退。他不由自主地笑了。指针继续走,束缚指针的金属螺旋对他眨眼,钟的滴答声在他心里激起美妙的旋律,他几乎对着警察局长笑出来 。这钟是个象征。他正看着小说家的梦魇!一座不能被玩弄的钟。
  “原来如此。”他说。
  “未必如此。”克罗少校说。
  “但,先生——”
  “这钟有点不对,”克罗少校郑重地宣布,“我承认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很快会知道。”
  此时,照相用灯泡在发出强烈光芒后,突然熄灭。这使大家吃了一惊,角落里的绿罩子灯相形之下显得昏暗。但威斯特医生已立起身来;他是个戴着夹鼻眼镜的老人,看来相当疲倦。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他问克罗少校。
  “嗯,是什么毒物杀了他?”
  “是氰酸或氰化物的一种。早上我会验尸,并通知你结果。”
  “氰化物的一种?乔·切斯尼说那是氰化物。”
  威斯特医生解释:“你们可能想成氰化钾。那是得自氰酸的氢盐群的一种。但我同意那是最常见的。”
  “让我承认我的无知,”克罗少校说,“我在别的案子研究过番木鳖硷,但我不是专家。嗯,假设有人用氰酸或氰化物杀了切斯尼,这东西从哪里来?要如何取得它?”
  “我记了一些笔记,”医生不疾不徐地在口袋里摸索着,他满意地说,“氢氰酸中毒不多见,知道吗,这很少见。我在处理比利·欧文斯案时作了一些笔记,我不妨把它说出 来。”
  他继续以优雅的态度说:“外行人很难得到氰酸。另一方面,优良的化学家都能轻易地从无毒物质调制氰酸。 我指的是不列入毒物目录的。它的盐类、氰化钾用途广泛,你们可能知道,它可用于摄影 ,有时也用作果树的杀虫剂。”
  “果树!”克罗少校喃喃低语。
  “它还用于电镀,用于killing…bottles——”
  “什么是killing…bottles?”
  “昆虫学,”医生说,“捕蝴蝶。无痛的killing…bottles含有百分之五氰化钾,可以向动物标本剥制师购买。但购买者必须在毒物购置簿上签名。”
  艾略特插嘴说:“我能问个问题吗,医生?在桃核里有氰酸,对吗?”
  “是的,没错。”威斯特医生抹着前额。
  “经由压榨、煮熟桃核可以获得氰酸吗?”
  “有人曾问过我这问题,”威斯特医生依然用力抹着前额说,“答案是可以。但我估计,要从桃核制造致命服用量,需要大约五千六百颗桃的果仁。这似乎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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