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不禁问道。
“我自己没办法穿,又没有人会呀,正在伤脑筋之际,他说他家是开和服店的,可以帮我穿,所以就到附近的旅馆去穿。”
“旅,旅馆?”
“是啊,大学里没有日式房间嘛,在教室穿的话,地板太脏衣服会弄脏的。”
我的心就像拌搅器在搅一样,乱糟糟的。但是,我得压抑下来,要他帮忙穿和服之前,一定得先脱掉身上的衣服绝对不会是穿著牛仔裤,再套上和服吧,这……
这时,舞台传来叫声:“好,下一场!永井……”
“啊,该我了,请你欣赏一下吧。”
夕子不管身上穿的是和服,大步地向舞台跑去,我就在身边找个位子坐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真的是让我退出的时候了。
“老兵不死,只是消失……”
舞台上进行的正是我和夕子在咖啡屋练习的那一场戏:“……我们两个的年龄相差太大了!”
夕子正在挥开主角的手。
两个人的头顶上下下著用碎纸片做成的雪,在咖啡屋时当然就省略掉了。“不行…”夕子挥开男主角的手说道:“再见了,浩市!”
说完,跑进后台。
浩市听起像乔一——我的名字,男主角悄然消失在舞台的一角,雪狂舞得更厉害!
“宇野兄,宇野刑警组长在不在这里?”笨拙的叫声响彻云霄,大家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
我敢保证在上面丢雪片的人也一定吓了一跳。
“啊!”
放云的篮子掉了下来,正好掉在下面男主角的头上……可怜的男主角立刻化成白发老人,就像浦岛太郎那个童话故事的情节一样。跑过观众席而来的是原田刑警。
“啊,宇野兄,你在这里啊!太好了!”
“在这里怎么样,你到底要干嘛?”
“我,我……”
原田嘴巴张得大大的,吐不出一个字来,原来他看到穿著和服的夕子。
“喂,你怎么搞的?”
我怒吼,原田好不容易才惊醒过来。
“哦,啊……是那个大学生……”
“那个,到底那一个,我听不懂!”
“哇……简直变了一个人!”这句话当然是对著夕子说的,“好棒哦!真迷人……”
原田赞叹不已。
“喂,正经一点!”
“是,是的,n大学那个叫马渊的大学生被车子撞到……”
“什么?”
“死了吗?”夕子问道。
“昏迷不醒。”
“车子找到了没有?”
“还没。”
我和夕子面面相觑,是巧合吗?还是他知道内情才遭受攻击呢?
“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
“我也去。夕子说道。”
“你的戏,怎么办?”
“没关系,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走吧!”
“穿这样去吗?”
“很奇怪吗?”
“怪是不怪,不过……”
“那就走嘛!”
夕子矫捷地迈开脚步,她翻起和服的袖子给人清爽的感觉,年轻的女孩似乎不太适合穿和服。
“喂,请不要打扰我们排戏!”长发的戏剧家走了过来,“闲人统统给我出去!”
“好啦!”
原田出其不意地桶了他一下,瘦高的戏剧家“挞、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脚太长的话,重心就不稳哦!”原田走出礼堂,认真地说道。
坐在医院走廊的女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我叫了出来:“咦,你是……”
这个女孩是跟死者西野妙子同一个帐蓬的……二木佳子。
“听说马渊被撞的时候,你也在场……你们是朋友吗?”
二木佳子点点头。
“哦。……真是糟糕。能不能把当时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我们……放学后见面……约好去跳舞……我们抄近路到常去的迪斯可舞厅,那条路晚上没什么人,很安静。我们不赶路……所以慢慢散步而去。……反正没人,他就吻了我,我们在马路中间拥抱著,结果。”
“突然有车灯……他说了一句:‘危险!’就把我推开。等我爬起来一看,他倒在地上,车子也跑掉了……”
“什么样的车子你有没有看清楚?你记不记得?”
二木佳子无力地摇了摇头。
“太暗了……而且我被推开跌在地上……”
说著说著又哭泣起来,“如果是我被撞就好了!”
“嗯。冷静点!”
我拍拍二木佳子的肩膀。
“我可以请问一下吗?”夕子随后和蔼地问道。
二木佳子似乎有点不明白夕子为什么要那么打扮,不过还是点头。
“你和马渊已经交往很久了吗?”
“大概5年了。”
“到那个溪谷露营的人都知道你们两个人的事吗?”
“不知道,我们约好不说的。”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规定关系特别亲密的男女不能一块儿去露营,怕发生纠纷或是万一有什么错误也不好。”
“这么说,跟你同一个帐蓬的人也不知道?”
“是的。”
“难道没有人发现?”
二木佳子有些犹豫。夕子阻止我说话。
“怎么样,说说看。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二木佳子更沉默了,夕子继续说道:“西野妙子知道你们两个人的事吧?”
二木佳子吞了吞口水。
“为什么……”
“西野小姐和你互相争夺马渊?”
“是的。……西野小姐……人都死了,实在不应该说她的不是……不过她真是一个任性的人。”
“任何事如果不顺她的意的话。就不会罢休……我和马渊本来就有交往,她想横刀夺爱,但是,马渊拒绝和她交往,所以她很生气。”
于是,西野妙子假藉身体不舒服然后想诱惑马渊。我打算不告诉二木佳子这件事。但是,夕子竟然把它泄露出去。
“嗯,你知道昨天晚上露营魄会约时候。西野妙子曾经诱惑马渊的事吗?”
“不!”
二木佳子怒目瞪视,问明详情,颤抖地说道:“看她做了什么肮脏事!”
“马渊去见西野了吗?”
“没有!因为……”
二木佳子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因为?……”夕子一直盯著二木的脸,“他和你在一起?”
二木佳子转过她的脸,不敢面对夕子。
“没什么好隐瞒的,是这样没错吧?”
夕子催促道。二木佳子慢慢地点了点头。
“是的,……请不要告诉深谷!不然,会被学校的顶好俱乐部除名的。”
“没问题,我们会保守秘密。”夕子微笑点点头。
“你们是什么时候儿的面?”
“什么时候我不清楚,大概……一点或是两点,我一直在等大家睡著……”
“在那里见面?”
“河边的深处……那边有草丛很隐密……”
“他先到?”
“嗯,他说他刚到。他每次都这样说,约会的时候,我迟到将近一个钟头,他也会说:‘我也迟到了。’他实在很体贴。”
说著,又哭了起来。
“你离开帐蓬的时候,西野还在帐蓬吗?”
“是的,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因为我根本没睡觉,如果她出去的话,我会知道的。”
这么说,西野妙子是在二木佳子离开之后才走的,到河边的岩石后面。但是,马渊并不在那里,因为他正和二木佳子在草丛里幽会,说不定有其他的人在那儿等她。……晚会途中,西野妙子说她身体不舒服,马渊送她回去,有人看到这一幕,于是尾随两人到帐蓬,结果听到帐蓬里西野妙子对马渊说:“等大家都唾了之后,到河边岩石后面。”于是他在岩石后面等著,打算如果他们两个人来的话,要吓吓他们。结果,只见西野妙子一个人来,不见马渊的影子。于是临时起意想要代替马渊,就叫她,西野是一个个性很强的女孩,当然会生气,说不定骂道:“你如果太随便的话,我就告诉深谷!”对方一紧张,要她不可以说出去,于是两人发生争执。不小心握住了她脖子。待知道她死掉了,就想布置成自杀的样子,才把她挂在树枝上……
夕子又问二木佳子:“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多久?”
“大概两个钟头左右吧!”
“这么说就是三点到四点之间啰,你们回帐蓬的时候,天还是暗暗的吧?”
“当然。”
“换句话说,根本看不见西野妙子吊在树上啰?”
“是的,如果看见的话,我们不会保持沉默的”
“回帐蓬的时候,没有人起来吗?”
“大概吧……黑漆漆的,我不太清楚”
夕子看看我:“西野妙子死亡的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
“我没有告诉你吗?晚上十二点到三点之间。”
夕子陷入沉思之中,最后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二木小姐,你和马渊见面的时候有没有下雨?”
“没有。”
“你确定?”
“嗯,因为我们……”
二木佳子吞吞吐吐不肯说。
“嗯,再怎么亲热,下起雨还是会知道的。”
二木佳子低著头默默不语。
“天快亮的时候才下的两,如果你回帐蓬的时候是三点半的话,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六点左右,那时雨早停了。”
“我也这么想”
“你知道下雨了吗?”
“不知道,回去之后马上就睡著了。”
“哦……”
夕子十分严肃地摇了摇头。这时,一位年轻的医生走了过来。
“命总算保住了。”
“谢天谢地!”
二木佳子大大地喘了口气,两手掩著脸。
“能问话吗?”
“不行,还没有清醒,二十四小时之内恐怕不行。”
“哦,那么可以问话的时候,请通知一下。”
“好的。”
走出医院,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步子。
“嗯。……但是,验尸的结果并没有手指的痕迹啊!”
“是啊,一定有问题。如果用手的话,应该会留下指痕。如果一开始就是用绳子勒死的话,那就是有计划的犯罪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雨啊。”
“雨怎么了?”
“一定是在很短的时间里下的……”
“山雨就是这样啊。局部性的,下一阵就停了。再说可能不是雨而是雾弄湿了身体的。”
“雾会使尸体淋透吗?何况沙地上还有一大滩水洼。不,一定是雨!”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一点。”夕子得意地说道,“啊,那部车子下来的三个人……”
原来医院门口停了一部红色的国产跑车,三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和马渊同是n大学顶好俱乐部的三个人,大概是听到马渊被车撞的消息才赶来的吧!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而急急地步向医院,真是好学长。
“要不要去吃晚饭?”我说道。
“哎呀。已经八点半了,我,对不起……”
“干嘛?回学校吗?”
“不是,我跟深谷约好九点去吃饭。”
“哦……”
“我走了,再见。”
刚好有一部计程车开了过来,夕子坐上车走了,目送她离去,我心中一阵寂寞,脸颊上有点凉凉的。
突然,斗大的雨点打在身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虽然想回警车,但是在雨中漫步会更合我现在的心情。
不知是谁,如巷中雨我的心也在滴雨……
才迈开脚步
“宇野……兄!”
就听到原田刑警的咆哮声:“会淋湿的!你不搭警车吗?”
真是个没气质的家伙!
第二天,又是个睛朗而闷热的日子。午后,t大学礼堂的大厅挤满了年轻人,东张西望了半天,夕子一看到我就走过来。今天不仅是和服,还上了舞台妆,显得更迷人。
“来的人还真不少呢!”
“我是假公溜出来的。盛况空前吓。”
“对啊,有明星客串演出嘛!”
“哦,谁?”
“讨厌啦,当然是我呀!”夕子笑道,“对了,撞到马渊的车子找到了吗?”
“还没。为了惯重起见,去露营的人的车子全部调查过了,没问题。”
“哦,这么说是巧合啦?”
“忘了做一件事,应该查查那些人,看谁的手上有擦伤。”
“这一点我地想过了,没用的。”
“为什么?”
“就算有伤,也不能证明那是爬树的时候弄伤的啊!露营嘛一点小伤总会有的,而且既然准备了绳子,也会戴手套的。”
“说得也是。啊,对了,尸体解剖之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哦,什么东西?”
“西野妙子喝了一点水,听说肺里还有水。”
“哦!那……”
“这并不表示她是溺死的,死因还是被勒窒息而死。可是为什么喝水就令人想不通了。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