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君来了。然后——他叫我躲进壁橱中……”
“那么,你一直在壁橱中?”
“嗯,可是——酒精的关系吧,我在里头睡着了。醒来后出来一看,谁也不在,于是重新铺好棉被,再睡一次。”
“怎会这样的?”片山喃喃地说道。
“呃……”千惠有点不安。“我和片山先生……做了什么吗?”
“没有的事!我是天亮才回来的!”片山气鼓鼓地说。
“是吗?好极了。”千惠说。“不过……若是片山先生的话,我不介意。”
“别开玩笑了,池田中枪啦。”
“池田君?”千惠的脸唰地转白。“——怎么办?一定是我丈夫干的!”
“听说你接到他的电话?”
“嗯。他打电话到这里来了。”千惠点头。“听到‘喂’一声,我就知道是他了。因为实在是很意外的缘故,我不由喊了一声‘老公’,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现在来接你’……”
“晤……”片山在棉被里盘腿而坐。“我想请教一件事……”
“什么呢?”
“为何你不跟你丈夫分手呢?现在不是一直忍受丈夫暴力的封建时代了。”
“那个——”千惠垂下眼睛。“我——不能说。不过,我有苦衷。”
“应该是吧。不过,现在那叫池田的年轻人被枪击成重伤,另外还有个男人在大浴场被杀了。”
“那个人是……”
“身分不明,年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_
“五十岁左右?”千惠反问。
片山从她的话里听出不安的意味。
“是否有什么头绪?”
于惠迟疑片刻,从被窝出来,拿了自己的手袋,然后从中掏出一张照片。
“会不会是——这个人……”她把照片递给片山。
那名死者比照片中的人苍老得多,不过肯定是他没错。
“对,是他。”片山点点头。
“真的?肯定吗?”
“他是谁——”
千惠仿佛突然全身虚脱似地垂下肩膀。“他——家父。”
片山意外地瞪大了眼。“令尊?”
“是的。”
“可是……究竟怎么一回事?”
“家父居然被杀了——他是为了我啊。池田君也是,全都是……”
千惠啜泣起来。
“你不要哭啊……我也不懂呀。”片山为难地说。“总之,请你说出事实好吗?”
“喵。”福尔摩斯叫着。
回头一看,福尔摩斯坐在房间的电话前面。
“电话?你要我做什么?打去哪儿?”
“喵。”
“如果不是的活——”片山打住。“对呀……”
刚才一直没察觉,确实很怪异。
“昨晚,你是在这个房间接到你丈夫的电话吗?”
“是。”
“不是很怪吗?这是用我和石津的名义拿的房间,你先生怎知道你在这儿?”
“不晓得……”她一脸困惑。“我没想到这一点。”
“等等,假设那个电话是打给我的呢?”
“打给片山先生?”
“你是碰巧去接听的——而你叫他‘老公’是不是?”
“嗯……是的。但——”
“原来如此!”片山终于想起来了。
“哈啾!”有人在房门口打喷嚏。
“进来吧,中尾先生。”
那位刑警走了进来。
“——中尾。”千惠苍白着脸,却用严峻的眼光瞪住中尾刑警。“你杀了我爸爸!”
“你们跳进浴池里搏斗过吧。”片山说。“穿着湿衣服,会感冒哦。”
“是他扑向我的。”中尾说。“因他是盗用公款的逃犯啊。”
“这个人说要放过我父亲,我才和他结婚的。但他出尔反尔——”千惠说。
“当时是迫于形势,因为他想杀我。”
“原来如此……开枪打池田的也是你?”
“那小子是千惠的恋人。”
“假的!”千惠喊。
片山点一点头。“换句话说,你是昨晚就来到这里的——对,你是跟踪池田而来的吧?”
“你说得对。”
“昨晚就来了。却不敢出现在我面前——因为你全身湿透了,你要等衣服干了,所以到天亮才……”
“千惠是我的。”中尾拔枪。“你也和她睡了?”
“中尾,不要!”千惠把身体挡在片山前面。
同时,福尔摩斯直向中尾的脸扑过去。
枪声响起。
“怎么啦?”
当石津闻声而至时。中尾掩着脸蹲下去呻吟……
“都是哥哥不好,谁叫你忘了那位刑警的名字?”晴美说。
“后来想起了,有啥关系?”
“稍微迟了点啦。”
——火车开进月台了。
“片山先生。”跑着过来的是中尾千惠。
“嗨。池田君呢?”
“已经苏醒了——我想多陪他一会。”千惠的脸有点绯红。“真是多谢了。”
“那里……”片山红着脸,什么也说不出来。火车停了,晴美和同伴们,石津和福尔摩斯,陆陆续续上车去了。
“再见。”片山准备上车时,千惠飞快地吻了他一下,然后急急跑开。
片山呆呆地目送她——然后回头一看——
片山站在原地,哑然目送已经开动了伪列车逐渐远离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