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对她的不礼貌行为致歉?”
他的语气还是很坚决,但是眼神里却含有某种程度的诚意。大谷在未听雅美说明之前,
早已解开密室之谜。我确信,他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求证,并且确认阳子的不在现场证明
,所以才会当场提出“橱柜湿濡”之点。
“问题在于:是谁将锁头掉包……”大谷说。
相信在场的每个人一定都在想像谁才是真正凶手吧!
高原阳子仍旧沉默不语。
第二节
北条雅美解开密室诡计的当天,放学后,我并未参加射箭社的练习,直接回家了。
此刻,事情一定传开了吧?或许,射箭社所有的人都等着听我说明详细情形,我觉得那
很累人,不想去见她们。再说,为了准备校运会,从今天起,练习时间提早结束!走向S车站
途中,我注意到放学的学生人数很少。大概校运会已近,都留在学校练习或制作吉祥饰偶吧
!
到了S车站,正拿出月票想通过剪票口时,不经意的望向售票处,竟然见到大谷的身影。
他正边看着价目表,边在自动售票机前排队。
等他买好车票,通过剪票口时,我叫住他。
他挥着手走过来:“方才谢谢你的帮忙。要回家?”
“嗯,今天想早些回家……你刚从学校过来?”
“是的,还有事情想调查……不,也没什么重要。”大谷的声音里缺少以前的压迫感。
看来他认定是凶手的高原阳子之不在现场证明获得证实,多少也有些措手不及吧?
我们走向同一月台。问他之后才知,将会一起搭车至途中。
“今天实在没面子呢?没想到竟然由学生解开谜底。”缓缓走在月台上,他说。
我问:“你是何时注意到那诡计的?”
他似知道我已看穿他讲的只是客套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并未说什么。
两人默默走至月台最边缘的长椅坐下。
不久,他开口了:“以前给你看过照片吧?就是掉落在更衣室的小锁头。最近,终于查
出其出处。”
“啊,是那个。”我想起来了!其实,在这之前并未特别在意,“那是怎么回事?”
大谷浮现一抹微笑:“也许该说是人常会忽略了身边之事吧!追查备用钥匙的刑事发现
,购买锁头时,袋内一定附上钥匙,而某厂牌的锁头,其钥匙以小锁头套住,包装上写着‘
附送小锁头’。”
“就是那个锁头?”
大谷颌首:“问题是该厂牌的锁头经过仔细调查,发现和更衣室门所使用的一模一样,
因此,我们就推断是有人准备了相同的锁头。而,为什么呢……当然是为了将锁头掉包。但
是,究竟要如何进行呢?我们却百思莫解,最后才想到,若只是掉换锁头,也许会有机会。
”
“就是崛老师利用更衣室时?”
“不错。当然,这需要视掘老师如何处置打开后的锁头而定,或许这种推测会毫无用处
也不一定,但,我和北条小姐同样有自信。”
“这算是灵感?”我说。
大谷苦笑:“也没有那么好听,反正,是苦思之后才想到的。而且,我也有相当多的资
料。”
“资料?”
他点点头:“譬如,女用更衣室的橱柜有一部分湿濡。另外,鉴定人员也送来调查锁头
的报告,同时我也亲自仔细调查过更衣室。这些资料即使无法找出解开密室之谜的直接关键
,却能用来消除掉与事实不符的各种推测,将凶手的行动和状况限定在某种范畴内,如此一
来,就能掌握住大致的轮廓了。”
我想起上次问他是否有方法自门外用木棒将门顶住时,大谷当场反驳的情形,内心不禁
佩服警察确实不简单。我说出此事时,大谷却淡淡的回答:“因为我们最先调查的就是用来
顶住更衣室门的木棒。不过,以密室诡计来说,专案小组内部也想出一些手法。”
“什么?会有那样多种诡计?”我也思索相当久,却就是想不出任何一种。
“有些属于异想天开,也有些相当具有说服力。第一种是自杀,亦即村桥老师自己布置
成密室后再服毒自杀;另外一种则较牵强,也就是他不打算自杀,却在不知觉下喝了掺毒果
汁。”
这种可能性我也想过,只是有个疑问:村桥为何必须用木棒顶住更衣室门再喝果汁?
“不错,是有这种疑问。至于村桥老师自己用木棒顶住更衣室门的假设很多,却多无法
成立。即使是被凶手命令……这也有些不自然。”
这时,月台广播报告电车即将进站。
我们停止谈话,站起。电车滑进月台。上车后,很顺利地找到两个并排的空位。
一坐下,我压低嗓门,问:“其他还有什么样的诡计?”
“备用钥匙是一种,机械布置也是一种。亦即,自外侧以某种方法将木棒顶住门。以前
我们谈过自门缝用线或铁丝操控,也有人提到利用通风口,但,无论哪一种,以那种长度的
木棒而言,很难遥控操作。”
大谷以前说过:木棒一旦超过必要的长度,用力顶住门必须使用非常大的力气。
“结果,到头来仍只能认为藉某种方法从女用更衣室进入。通常要达到某项结论,必须
有各种迂回曲折的过程,所以……”
说到这里,大谷踌躇着没有接下去。以他来说,这是不太正常的沉默。
“所以怎样?”我问。
大谷在一瞬间浮现困惑的表情,但,马上开口:“我对北条雅美会注意到那种诡计很难
释然!若纯属偶然的话倒是没话讲,但……”
我明白大谷的心意,也就是,他怀疑北条雅美。不错,凶手为了假避警方的注意,有时
会主动解明诡计!
“若要怀疑,每个人都可疑。”大谷淡然说道,“不过,北条小姐有不在现场证明。那
天放学后,她参加剑道社的练习,一直没有离开,这点,我刚刚已经查证过了。”
“原来是这样。”我边颌首边想:这人在调查初期一定也对我怀疑,因为,只要我是凶
手,惠子是共犯,密室诡计自始就不存在!
但,大谷丝毫未表现出来。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会尽速确认不在现场证明,所以判断我
是清白。毕竟,那天我和惠子都参加射箭社的练习!
“我有一件事很纳闷……”
双臂交抱、闭着眼睛的大谷问:“是什么?”
“氰酸溶液的事。不能从这方面找出凶手吗?若是高原阳子,她是有得手的途径……
譬如,可以从调查所有学生家长的职业着手。因为若轻易能拿到的话,极可能和父母的
职业有关联。
“家中若经营镀金工厂或修理工厂,确实是很容易能拿到氰酸溶浓,当然,这方面我们
也正在调查中,目前仍未能有所获。不过,依我个人的见解,总觉得从这方面要查出凶手很
难!”
“你的意思是?”
“这只是我的直觉,当然不能太过相信,但是,我认为这次事件的凶手脑筋相当冷静。
采用氰酸溶液当做杀人的手段,一方面当然是不会被对方抵抗、也较不易失手,可是,另一
方面很可能是自信不会因此而招徕破绽吧?亦即,由于某种特殊情事,凶手偶然拿到了氰酸
溶液。”
他的意思分明指出:偶然之事无从调查!
“但是,解明密室诡计应能将凶手局限至相当范围内。刚刚北条小姐也说过,那种诡计
必须要知道掘老师开锁时的习惯动作,亦即会将锁头挂在门上扣环上,才能够想出。如此一
来,放学后经常留在学校的学生,具体说来,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最有嫌疑。”
明知我也是社团指导老师之一,所以大谷用闲话家常的平淡语气说着,并未抱着刺激我
的反应之意味。
“这么一来,明天起要调查所有社团的成员了?”
“大体上是这样,但……”
大谷说到这里,住口了。
感觉上,他自己也想不出该怎样进行才好,所以一时无法说明。证据是,他在途中下车
时,仍旧交抱双臂,好像在沉思什么……
第三节
九月二十日。早上开始下着雨。
或许是被雨声吵醒,我比平常早十分钟醒过来。能早起当然好,这样,裕美子在时间上
也可以不必那样赶。
翻翻报纸,毫无关于事件的报导。对于当事人而言,或许是重大事件,但在外人眼中看
来,却只不过是社会新闻之一。再说,学校里不也逐渐恢复事件发生前的状态吗?边咬着土
司面包,我合上报纸。
“最近工作方面如何?习惯了吗?”我问。
裕美子有点不太自信似的回答:“还好。”
今年春季起,她在附近的超级市场兼差。虽然生活不算苦,但她表示在家里闲着也无聊
,就随便她了。她是说负责收银机,不过并未因此影响到家事,也不像很疲倦,相反的,最
近气色好多了。
只是,开始上班后,我注意到她的洋装和饰品也增加不少,可能是手头较宽裕吧!但是
,以她的个性而言,应该不大可能会注重这些,所以我颇觉意外。但,并没有达到称得上奢
侈、虚荣的程度,我也就从未说过什么。
“别太勉强自己,反正又不是以赚钱为目的。”
“我知道。”裕美子低声回答。
搭乘比平常早一班的电车,乘客明显少了很多,看来早上的五分钟就等于白天的三十分
钟。抵达S车站时,对面月台也刚好有电车进站,无数女学生下车。跟着她们一起来到车站出
口时,有人拍我背部。
“这么早?有事吗?”
我一听即知是谁,但仍回头,回答:“你也搭那班电车?习惯早起?”
这三年来,早上从未在车站碰见惠子。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对了,昨天怎么啦?为何没来射箭场?”
四周有两、三个人朝这边看。我意识着那些视线,问:“刚好有一点事情……惠子,你
听说什么和事件有关的谣传吗?”
“谣传?我不知道。是什么?”惠子讶异似的颦眉。
“在这里不好说明。”我推着她的背部,走出剪票口。
雨还是持续下个不停。女学生们撑着五花十色的雨伞排队前进,我和惠子也加入行列之
中。
我告诉惠子昨天解开密室之谜的始末。
“真的吗?北条解开密室之谜了?真不愧是本校最优秀的学生。”惠子很佩服似的旋转
着雨伞,“那么,刑事认同她的推理喽?”
“大体上是同意了,但,只要查不出凶手,终究脱离不了推理的领域。”
“必须查出谁是真凶?”
“不错。”
不久,我们到了学校。
进入教室大楼,我走向教职员室时,惠子似忽然想起什么,叫住我,说是要准备校运会
的事,希望我中午休息时间去社团办公室一趟。
我想,大概是化装游行之事吧!不耐烦的点点头:“好吧!”
她促狭似的笑了。
进入教职员室,气氛和平常毫无变化。包打听的藤本见到我并未过来,表示北条雅美解
谜之事尚来传开。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打开抽屉,拿出原子笔时,第一节课的预备铃
声响了。我想到需要用红铅笔,再度拉开抽屉时,手停住了。
对了,昨天我未把抽屉上锁!
这两个星期以来,回家之前一定会将抽屉上锁,这是因为感觉自己有生命危险。不见踪
影的凶手有可能把掺毒的糖果放进抽屉内,也可能开抽屉时有尖刀射出,不管如何,我随时
保持高度警觉。
但,昨天并未上锁!
为什么呢?答案很简单:我已不像以前那样神经质。十多天前,我走在教室大楼旁,有
盆栽掉下,那陶盆和泥土在眼前四散的声音和情景,至今仍深烙在我脑海,有时候,漠然的
不安会转为恐惧。而这种恐惧在村桥被毒杀后更是达到顶点!我一直担心接下来会轮到自己
,所以对解明事件之谜表现出强烈的斗志和关心。
但是,这两、三天,我不得不承认已经把村桥的命案和自己的事分开思考。即使听了有
关大谷的事,也认为与己无关,不再觉得自己会有危险。我开始认为: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心
理因素?
中午休息的时间,我依约前往射箭社办公室。雨丝毫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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