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说:“何止半年,是八个月零三天,我记得清清楚楚!”
龙儿也是一惊:“可是,我到这里不满三个多月啊?”
秋海棠哼哼苦笑:“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啊!”
一时之间,满面愁容。
第一百零二节
说到最后,秋海棠要带龙儿走,龙儿眼圈红红的,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有满肚子的话要跟我讲。但是,秋海棠凛人的气势逼得她又将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我知道她舍不得我,可父仇在她的心目中又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她一定不想做一个不孝的女儿。
可能他们都忘了,也许根本就没在乎,这是一个法制的社会,法律不容许他们乱来的。
我想劝,但又想在他们心目中能接受我现实的理论吗?我是想龙儿放弃复仇,还是想她留下来?我开始混乱了。
我一时慌乱,在手足无措的时候,我满藏在心底深处的自卑感又探出头来:我凭什么要龙儿放弃复仇呢?我只不过和她相处了几个月而已,而秋海棠,风度翩翩,潇洒倜傥,是他们那个时代的英雄人物;和龙儿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这样想着,我低下头,再也不敢看龙儿一眼。
秋海棠说:“杨兄弟,其实,龙儿一在大街上出现,我就注意到了,只是那时候我不方便出来,现在,我有能力要带龙儿走了。不管怎么说,要感谢你照顾她那么久!”
我喃喃的说:“不用!”
“杨大哥,你怎么了?”龙儿看出了我心中的不愉快。
“没什么,龙儿,你快随你大师兄去吧!”我强颜欢笑。
“恩,那你等我!”龙儿坚定的说。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
“那么——龙儿,我们走吧!”秋海棠一句话,仿佛一声惊雷!将我从恍恍惚惚中惊醒,不行,龙儿这次走了,说不定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龙儿——”我大声哭喊出来。
龙儿转身看我,明亮的眸子闪现着泪花,她撇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走吧!”秋海棠拉了龙儿一把。
“龙儿!”我叫着。
“杨大哥!”龙儿哽咽着叫着。
秋海棠拉了她的手,出门而去,龙儿眼睛望着我,恋恋不舍的一步步走了!
门关上,我一下子冷静下来。
也许自此后,我和龙儿便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不能就这么让龙儿走了,我打开门,四处寻找龙儿的影子,门外,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电梯也是停在顶楼,没有人。他们忽然之间都消失了!
难道这仅仅是一个梦?上天,如果这是一个梦,就让我沉醉在梦里不要醒好了,何必,托我一个好梦,也要让我在最甜蜜的时候醒来呢!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夜深了,龙儿晚安!我望着黑暗的窗外,痴痴的说给龙儿听,希望能给龙儿带去问候,带去我的祝福。
我依旧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卧室里的床是留给龙儿的,我不想龙儿回来没有地方睡。
龙儿,你会回来的,对吗?
第一百零三节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教室,为了考试,我要暂且把一切都放开!我见到我的同学大头已经坐在课堂上了,他在温习着功课,为了能顺利过关,也许为了能踏踏实实的把功课学好,给家里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吧。
“大头,不错!”我夸奖他。
大头朝我憨笑:“能过几科算几科,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对,”我说,“我们一起来磨!”
这一堂课,上得格外有精神,经历了那么多,也许只有考试能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课堂上,老师和同学都是那么的亲切,和蔼。大头也不再睡觉了,他以前在课堂上,好象从来就没抬起过头来。
考试在三天后如期进行,因为准备得充分,所以我做起题来也得心应手,每解完一道题心情就无比轻快,大头考完试后总是唉声叹气的,拉着我对答案,对完答案后又心灰意冷,惨呼着:“挂了挂了!”或者是:“糟了遭了,又错一道!”但,这远比他以前好多了,以前他根本就是漠不关心,考完之后就在本子上记一笔,做个标志,“这一科过!”或者是:“这一科彻底挂。”另外还会写上礼单,要给某某老师送什么东西。以便能亡羊补牢,抓住一线生机。
考试考了三天,三天之后,我和大头桂香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烤鸭庆祝考试完毕,我们还喝了一些酒,大家说了些很感性的话,大概是酒精闹的。饭后大头送桂香回宿舍,两人聊了好{炫&书&网久后大头来到操场边和我会合。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下。当时,校园广播里在播着一首校园歌谣《青春》,淡淡的忧伤在歌曲中清幽的透出来。
歌曲唱完,播音员开始用鼻音浓重的普通话读着一些学生充满诗意的广播稿。
我和大头静静的听着,大头甚至说:“这散文写得真好,全是形容词!”
我说:“是啊,校园就流行‘打倒动词’!”
两人开心的笑起来。
蓝天上白云飘过,树上鸟鸣不绝,夏天快到了啊!
“大头,你再想什么?”我看着天上的白云问。
“我在想,青春到底是什么?”
“哈!”我笑起来,“话题有点大了!”
“不!”他深有感触的说:“以前总觉得时间有的是,所以尽情的玩,显摆,浪费光阴,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骗朋友,骗爱的人。哼哼!”他自嘲的笑了两声,接着说,“但是,自从那次被关了起来后,我才深深体会到,青春不能就这么浪费掉,我们还没有好好爱过,没有好好学过,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做成一件露脸的事,是不是白活了啊!”
我欣慰的拍了拍大头的肩膀,说:“大头,你一夜之间成熟了!”
第一百零四节
大头嘿嘿傻笑:“孔子不是说过吗,朝闻夕死!我这也不算晚吧!”
“不晚不晚!”我若有所思。
“杨过!”大头深沉的叫我。
“什么?”我看出他心底有话,看着他。
“青春只有一次,该把握的一定要把握!”他说。
我怅然,点着头。
“我是说龙儿!”大头说:“她是一个好女孩,你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望着天边,云淡风轻,那云端仿佛寄存着我的一份思念。
我忽然笑了,大头说的对,现在的年代正是属于我的青春,我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自己的命运,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呢?
龙儿,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
第一百零五节
暑假,我没回家,给爸爸妈妈打了一个电话,骗他们说,我准备利用暑假的时间出去锻炼一下自己,打工挣钱,勤工俭学。唬得爸妈激动万分,说了一大堆长这么大以来从没听过的鼓励的话,害得我颇难为情。
妈妈在电话里说:“赚不赚钱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有那个心就够了,记着,要注意好身体,不要担心我和你爸!”
我说:“妈妈,你也不要担心我!”
我妈在电话那头就开始伤心了。说这么久没见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瘦了,又感叹起学校的生活来,那没油没盐的饭菜,怎么能长身体呢!
我真的很奇怪,妈妈怎么对学校的食堂饭菜质量这么清楚?要是每次都想妈妈所说的那样,我通一通电话瘦一回,现在应该只有绿豆大小了!我妈哭诉了一阵子电话就被我老爸抢了过去,他依旧是那一副严肃的语气:“国儿,参加社会实习,锻炼一下自己也是对的,记住,在外面对人要客气,不懂的要学习,多问人,不要害臊……”我频繁的点着头,答应不迭。
我决定在第二天就开始去找一份家教做,一边做家教,一边寻找龙儿。
大头也跟我一起,为我帮忙。早上,他到我的住处,写好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的名字,电话,顶头上写着“家教”二字。
我不解的问:“这样就行了吗?”
大头说:“现在都是这样的找家教的,你的学生证带了吗?”
我连忙找出学生证,他又问:“你的手机有钱吗?”
我说:“没有,早就停机一族了!”
大头叹口气,说:“等一下去充点钱吧,要和外界保持联络啊!”
然后我们一起去吃了一点早点,买了一张充值卡,把手机开通,然后坐上公交车,到市里最繁华的地方去排队等顾客“钦点”。大头是来陪我的,他不想给别人当家教,他说:“我怕误人子弟!”
那地方学生很多,一溜排开,手上都拿着一张纸片,写明身份,联系电话。这种镜头我觉得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想了好{炫&书&网久才想起来,原来在电影里,旧社会卖人时候也是这样的,挂个标签。多象啊!唉,现在的大学生,什么时候能找回“天之娇子”的那份骄傲和尊贵呢?
在人群中我还看到了魏忠诚,人家拿着都是白色纸片,偏他拿着一张红色的纸板,所以特别耀眼,我和大头都去跟他打招呼。
“嗨!忠诚,你也出来卖来啦!”大头笑嘻嘻的说。
“是啊!”魏忠诚倒不害臊。
我笑了笑。
魏忠诚看看我,说:“杨过,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不要灰心!”
“没什么!”我平静的说。
“知道志凡吗?他回来了!”魏忠诚说。
第一百零六节
我说:“知道!”
“他回来后象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此不再理会人,期末考试也没来,我还听说那天连他爸爸都打,整个人象发了疯一样!”魏忠诚神秘的说。
“是吗?这么严重!”大头战战兢兢的问。
我看了看左右,对他们说:“别说这些了!先把自己卖出去要紧!”
两人闭了嘴,我们仨于是一声不吭的等待着,希望有顾主来。
开始有家长过来挑人了,和学生谈起了价钱来,谈妥了的人就跟着家长走了。紧接着就有学生来添上空位子。我眼见着人家生意兴隆,自己“门前冷落”,不竟有些眼馋,但是也没办法,总不能象市场卖菜一样大喊大叫吧。
刚一想完,就听见魏忠诚等不及了,真的叫喊了起来:“喂,走过的路过的,过来看一看啊,最低价的家教,最优质的服务,人家三十,我只要十块,包你满意,包你放心!”边说还边敲着自己的红色纸板吸引人注意。他旁边站着一个四眼小妹妹,鄙夷的冷笑一声,避嫌的走开了。
这一招还有点管用,马上就有几个家长过来跟他谈生意了。
大头拉着我:“快走快走!别让人家知道我俩认识他,我都替他害臊!”
把我拉到一边,他又轻轻的骂:“贱人!花多少钱都是误人子弟!”
站了一上午,我都有些厌烦了,肚子也饿得呱呱直叫,太阳晒得眼冒金星。我便对大头说:“走吧,大头,我们去吃饭去!”
大头早就饿了:“好啊好啊,我请你吃扬州炒饭!”
“不用,我们去买两个饭盒就好了!”
大头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
一个身影在远处闪了一下,我目光所及,感觉有些熟悉,好象在那里见过,但是,那人转眼间就不见了。我没放在心上。叫大头去买饭盒。大头答应一声就走了。我丢下手中的牌子,找个地方买了一份报纸,坐下看起来。
一会儿后,饭盒买来了,大头还是改不了奢侈的毛病,另外加了一个荤菜,给我还卧了一个荷包蛋,我也不好说他,正准备吃的时候,瞥眼见到了远处那个人影,他好象在关注着我,但是,当我目光投向他时,他马上躲进人群里去了。
我心中有一丝奇怪。
吃着饭,我问大头:“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什么?”大头满嘴油腻,包了一嘴的饭菜头也不抬的问我。
我向远处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就说:“没什么!”
正在诧异的时候就见那边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在喊着:“我的钱包被偷了!”紧接着,喊的人多了起来,都是一个意思,钱包不见了!有人在打电话报警,有人叫嚷着要揪出小偷来,骚动一阵后,慢慢又恢复平静,大头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钱包,说:“还好我的没偷!”
第一百零七
我说:“偷你的干吗?你有几张大钞?”
大头说:“也是,小偷不会对我们这些出来卖的人下手的——你说,现在的小偷怎么就这么猖狂呢?”
我没答,因为他娘的谁知道呢?
吃完饭后,我便不想再站在路边举个牌子卖身了,决定和大头一起去逛一下超市。大头对我的建议大加赞赏。
走到超市门口,我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一眼:还是那个人,带个帽子,压得低低的把脸盖住,见我回头,马上闪在一个人的身后。
有人跟踪我!
确定我的判断之后,我紧张起来,这个人是谁?难道跟龙儿有关?我血气冲向脑门,拉了一把大头,轻声说道:“大头,有人跟踪我们!”
大头吓了一跳,忙扭头去看,我说:“别回头!”
他又赶紧把头扭回来,低声问:“谁?你看清了吗?”
我说:“没!”
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望超市里走,大头紧紧拉住我的胳臂不放手,他害怕了,连脚步都不利索起来。我也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心——连人家什么来路什么目的一概不知道啊!这才是最令人感到可怕的地方。
见大头脸色大变,我忙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