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神秘世界的人 [美] h·g·威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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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神秘世界的人 [美] h·g·威尔斯-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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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阿莫顿神父一直在不停地忙于考虑这样一件事:会议上已经提出,明天他会得到“处理”。“他们会怎样处理我呢?”这已是他第四次提出这个问题。
  “对不起,你说什么?”巴恩斯但波尔问。每次阿莫顿神父问他什么,他就会说“对不起,你说什么?”以便让阿莫顿明白,他在干扰他的思绪。但是,每当巴恩斯但波尔说“对不起”时,阿莫顿神父便会说:“你应该找人检查一下你的耳朵。”然后又继续提他的问题。
  “他们会怎样处理我?”他即是在问巴恩斯但波尔,也是在问自己。“他们会怎样处理我?”“噢!用心理分析或类似的方法。”
  “这需要两个人来玩这个游戏。”巴恩斯但波尔感觉到阿莫顿好像得到了一丝宽慰。“无论他们问我什么,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办——我一定要忍住。”
  “他人要想使你屈服是件很困难的事,这一点我丝毫也不怀疑。”巴恩斯但波尔痛苦地说……
  他俩默默地走在开着白花的高大灌木丛中。空气中弥漫着白花散发出的芳香。巴恩斯但波尔时不时有意加快或放慢脚步以期能拉大他与阿莫顿神父之间的距离,但是;阿莫顿神父不知不觉中紧跟着他的节奏。“乱伦,”他又开始说话了,“你还能用其它什么词?”
  “实在对不起!”巴恩斯但波尔说。
  “除了‘乱伦”,我还能用什么词?穿着这么少的衣服四处乱跑,他还能期望什么?只能是最原始的本能,他们承认,他们对我们婚姻上的传统教育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与我们地球不一样的星球,”巴恩斯但波尔显得极不耐烦,“一个不同的星球。”
  “道德规范对任何一个可以想像到的星球都是一样的。”
  “但是、对一个没有性,人们通过裂变进行繁殖的星球也是一样吗?”
  “道德规范可能会简单些,但还应该是同一个规范。”
  这次,巴恩斯但波尔真的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了。
  “我在说这是个颓废的星球。”
  “看上去并不颓废。”
  “他们抛弃和遗忘了救世主。”
  巴恩斯但波尔双手插在口袋里,开始用口哨轻柔地吹奏《霍夫曼记》中的舟子曲。阿莫顿神父永远也不会离开他吗?难道有阿莫顿神父的存在就什么也干不了吗?在厄尔斯康特剧院上演古老的剧目时,人们通常准备一些用铁丝编制的篮子用来存放废纸、烟头和其它垃圾废物。要是有谁能把阿莫顿神父提起来,把他扔进这样的垃圾箱中,那该有多好啊!
  “救世主曾经降临到他们头上,但是他们反对它,有意把它给遗忘了。这就是我们被派到这里来的原因。有人把我们派到这里来是让我们帮助他们回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一个被他们遗忘的东西。我们要像摩西在茫茫荒野里所做的那样,高举治病救人的大旗。我们已来到一个物质上极为丰富的地狱……
  “噢,我的天!”巴恩斯但波尔插了一句,又接着吹奏他的舟子曲……
  “对不起,你说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北极星在哪?北斗七星怎么了?”
  巴恩斯但波尔抬头望着天空。    
  他还没有想到要看看天空中的星星,他抬头望着天空,心想在这个崭新的星球上,一定会看到非常奇怪的星座。但是由于这个星球上生命、星球本身体积的大小同地球相似,所以这里繁星闪闪的天穹同从地球上看到的天穹非常相近。由于乌托邦星球并非同地球在同一运行轨迹,因此。这里的星座看上去并不大协调,他觉得猎户座的腿又得格外宽,而且它的一个角还布满了奇怪的星云。真的,北斗七星也很平展,两颗指极星指向天穹的广阔空间。
  “他们的北极星不见了!看那两颗北极星,北斗七星也歪了!这是一种象征。”阿莫顿神父说。
  把它看成是一种象征这未免过于敏感了。巴恩斯坦波尔认识到,阿莫顿神父的诡辩像暴风雨一样即将来临。他觉得无论花什么代价都要阻止他。

  2

  在地球上,巴恿斯但波尔完会是各种各样烦恼的受害者。现在,乌托邦的自由空气已灌满了他的大脑,他对别人过分的恭敬也到此为止。他对阿莫顿神父厌倦透顶了,很有必要马上避开他。现在,他要直截了当地向阿莫顿摊牌了,就连他自己对他的做法也感到意外。    
  “阿莫顿神父,”他说,“我有一件事情向你忏悔。”
  “啊,什么事?请讲吧。”
  “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散步,并不断地在我的耳边喊叫,这使我产生了要谋杀你的念头。”
  “是不是我说的话击中了你的要害之处?”
  “并不是这样。你说的话,在我听来、是最愚蠢,最莫名其妙,最令人讨厌的。我对你的话的厌倦程度已经到无法形容随地步。它使我无法安心地欣赏这里的美景。当你说夜空中没有北极星,而且还说这是一个象征时,我完全明白你的意图。北极星只不过是一个微弱、极不精确的象征性标志而已,而你却顽固地坚持自己的错误观点。在你看来,高山永远是不变的高山,星星永远是不变的星星,我要让你明白,我对你已完全朱去了同情心。你紧抱着天主教中错误、丑陋不现实的东西不放。我同意乌托邦人的观点,在性的问题上,你的大脑极不正常,你认为早期人类生活中的性是龌龊、丑陋的行为。你在这里有关性的论调实在让人感到恶心!在宗教问题上,我同样反对你的观点,对你就宗教问题发表的见解感到气愤。你亵读了宗教就像你亵读了性一样。你是个肮脏的教士!你所说的基督教只不过是黑暗、丑陋、迷信、恶毒和迫害的代名词罢了,是对救世主的躁踊。如果你这种人还自称为基督教徒的话,那么,我会激昂地宣布:我不是一个基督教徒!基督教中包含着许多你没有说出来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讲、乌托邦就是一个连做梦都想不到的基督教社会。我们来到了一个伟大的社会。我们地球同乌托邦比起来,就像一个铁罐同一只水晶制成的碗相比一样。你竟然厚颜无耻他说,我们被派到这里来是为了拯救他们一只有上帝知道!”
  “上帝确实知道。”阿莫顿神父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但一会儿就恢复了原样。
  “嗬!”巴恩斯但波尔哼了一声,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听我说,我的朋友。”阿莫顿神父用手拉着他的上衣袖
  “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听你说话了!”巴恩斯但波尔一边喊一边往后退了几步。“看!那两排树下面,靠近湖边,那几个黑影就是伯利先生、穆什和斯特拉女士。他们把你带到这,你属于他们那一帮的。要是他们不希望你同他们在一起,你就不会在他的车里。到他们那里去吧!不要和我待在一起。我讨厌你。那是你的路,这条沿着小楼的路是我的。别跟着我,否则的话,我会揍你,我会叫乌托邦人来干预一下我们之间的事……请原谅我的直率,阿莫顿先生,但是,请你走开,从我这里走开!”
  巴恩斯但波尔看到阿莫顿神父在岔路口犹豫不决。他不再理他,举步从他身边走过。
  他沿着树篱后面的小径奔走,一会儿向左拐,一会儿朝右拐,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高桥上。桥对面有一个小瀑布,瀑布溅起的水滴飞落到他的脸上。有一对情侣站在桥上,在朦胧的夜色中吹奏着悠扬的口哨。他有意避开他们,穿过铺满鲜花的草坪,最后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段台阶上。这段台阶通向一块装饰过的平地,透过平地能看到湖泊和远处的高山。在微弱的光线下,有几块石头看上去就像很警惕地坐在那里的动物和人的影子。
  “啊,仁慈的上帝!”巴恩斯但波尔舒了口气。”我终于摆脱了他们!”
  他在台阶上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完全陶醉在没有地球人存在和干扰的意境中。尽管这一美好的时光不会持续大久,但不管怎样说,他终于和乌托邦融为一体了。

  3

  他不能把这个称之为他梦中的世界,因为他做梦也没有想过竟然真有同他心中想像和期望几乎一样的世界。对于这样一个世界,地球上成千上万闪然在受苦受难的人们连想都不敢想。这个世界的和平、安宁并不徒有虚名,并没有像凯思基尔想像的那样充满了堕落和沉溺。巴恩斯但波尔认识到,这个世界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战斗力,可以战胜任何顽固不化的势力和物质,可以战胜所有的敌对分子。  
  在过去,像怕利和凯思基尔那样的政客,他们用虚假的功绩和商人、剥削者之间的竞争遮掩了乌托邦的黑暗面,同地球丝毫没有两样。乌托邦到处都是卑鄙、庸俗的小人。思想象教育工作者默默无闻地工作着,他们为高强度的生活打好了基础。但是,这些为数不多的先驱用他们的生命换来的仅仅是让世界放射出短暂的正义和美丽的曙光而已。
  诚然,即使在充满怨恨、折磨、忧郁的混乱年代,生活中也一定存有优美、高雅的东西。从最肮脏的贫民窟,到山岭、山谷,从山崖、山脚到波澜壮阔的海洋,人们都可以领略到生活中的辉煌。每一片花瓣,每一片叶子,年轻人的朝气,艺术无法描述的快乐,所有这一切都成为结实的物质基础,是激发创造的动力。现在,这个世界终于建成了!
  巴恩斯但波尔张开双肾,就象一个人在崇拜他头上的星星一样。
  “我已经看到了,”他低声说道,“我已经看到了。”
  花园四周的小灯发出轻柔的灯光,一架飞机嗡嗡地从空中飞过,像是一颗闪亮的流星。
  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孩从他上的台阶往下走,看到他后便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一个地球人?”她胳膊上手爝发出的微光照在巴恩斯但波尔的身上。
  “我是今天刚来的。”巴恩斯但波尔抬头看了看她。
  “你是单独驾驶一辆像铁罐似汽车的那个人。你车上的轮子还带有橡胶气袋,车子的底部都生锈了,喷的是黄漆,我见过它。”
  “那是一辆很不错的车。”
  “起初,我们以为神父是跟你一起来的。”
  “他可不是我的朋友。”
  “多年以前,乌托邦也有这样的神父,他们在人民中间造成很大的危害。”
  “他是跟另外一伙人一起来的,”巴恩斯但波尔说,“是去参加一个周末聚会。不要去想他,想他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她在他上面的一个台阶坐下来。
  “你们从你们星球来到我们星球真是了不起。你觉得我们这个星球了不起吗?有许多在我看来很正常的东西你却把它看成很了不起,因为我是在这里出生的、对它们已司空见惯了。”
  “你好象年龄不大。”
  “我十一岁,正在学习混乱年代的历史,他们说,你们正处在混乱年代时期,就好像你是从过去、从历史中来到我们星球。我参加了下午的讨论会。我一直在注意着你,你很热爱我们现在的社会——至少比其他地球人热爱得多。”
  “我要在这里住一辈子。”
  “我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比送我回地球容易多了。我不会永远这样的,最多在二十到三十年内,我会拼命学习,努力做好交给我做的任何事情。”
  “可是,在地球上就没有你能做的工作吗?”
  巴恩斯但波尔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似乎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个问题。是那个女孩打破了沉寂。
  “他们说,我们乌托邦人年轻时,思想和性格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我们很像混乱年代的人。他们告诉我们,我们非常自高自大,对生活缺少了解,富有冒险和浪犟精神。我承认我有点自高自大,而且也有冒险精神,但对我来说、尽管过去存在着许多可怕的东西,但同时也一定存在着一些专人兴奋和渴望得到的东西——就像你们地球上的许多东西一样。一个将军昂首挺胸地走进他攻下的城市会有什么感觉,一个受人拥护的王子用权力、财富和言行做出引起惊天动地之举,或为一项光辉事业奉献出自己的生命,那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小说和历史所描述的自然要比现实精彩得多。”巴恩斯但波尔是经过仔细考虑才说这番话的。“你注意听鲁珀特·凯思基尔的讲活了没有?就是最后发言的那个地球人。”
  “他的想法很浪漫;但他看上去却不是一个浪漫的人。”
  “他活得很浪漫。他在战争期间表现非常勇敢,后来成为战俘,但他竟然越狱成功。他的一些突发奇想造成了成千上万人的死亡。现在又出现了巴罗朗加勋爵这样一个浪漫的冒险家。他极其富有,企图用他的财富做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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