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公寓内部的人所为呢?警察立即进行调查取证工作。最后显示,住在这里面的人,都没有作案的蛛丝马迹。
那位大名鼎鼎的刑警葛尼玛,亲临现场并进行了一番彻底仔细的调查,但是,依然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他仔细检查过天花板和地下室,也把公寓的所有地方查了一个遍,但是,还是找不到任何指纹和脚印。
“这非常令人奇怪,作案手法与罗宾十分相似。”
可是,如果认定这是罗宾所为的话,又找不到确凿证据。
“不能发现的盗贼!”
“消失了踪迹的怪盗!”
许多报纸都如此报道此案。
正当警察忙于侦破此案之时,尼古勒给病人按摩完毕,乘着出租车回来了。本来应该是由加拜理接他的,但由于出现了这样一个意外,所以无法脱身,他便自己回来了。
回到公寓后,尼古勒听妻子一说,立刻显出非常焦急之色。仔仔细细地询问过昨天夜里蒙面人在他家抢劫的情况后,他们夫妇俩便将房门关上,在屋子里低声地谈论了一些什么。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他们的侄子有事到屋子里找他们的时候,正见他们俩都紧绷着面孔,在那儿悄悄地谈论着。一见加拜理进来了,他们马上合上嘴,什么也不说了。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由于艾娜肩头上的伤没有痊愈,上街购买食品的事只能由加拜理来做。当他返回时,不经意间一仰脸,正见有一个人躲在公寓前面的一根电线杆后边。
由于这条小巷里连一盏路灯也没安装,所以到处都是黑洞洞的。那个在电线杆后面躲着的人,正在向三楼张望着。看此,加拜理的心中不禁一怔。
他暗暗想道:“也许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闯入我家抢走5万法郎的强盗。”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但那个人立即装作无事散着步,随意看看的模样,而且站起身来,走远了。加拜理仔细观察了一下,竟发现那人原来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年妇女。
加拜理感觉这个妇女肯定有什么目的,便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婶母艾娜。艾娜听完,笑了笑,又把嘴巴凑到丈夫的耳根下,悄声说了几句。尼古勒听后,很使劲儿地把那两只罩在黑色眼镜下的眼睛眨了儿下。
“肯定是那个家伙!”
“嗯,绝对是他。”
加拜理正要出门时,听夫妇俩低声地这样说道。随后,他们俩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一回,必须要令那个家伙掏出100万法郎,才可以放过他。”
“得到了他的钱,我也不会放过他,我要把他所犯的罪全部说出来,并将他送进警察局。如果不这样,难解我心头之恨。因为他居然敢耍弄我,害得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丑。”
艾娜这样说完,便笑了起来,她笑的声音,让人听后感觉非常恐惧在众人面前,她看上去绝对是一个和善贤惠的女人,而此时却截然不同。由于她的相貌十分出众,因此,一旦显出奸诈之色,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由此看来,她在赛马场等各地,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神态,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而此时加拜理所见的她的这副情态,方是艾娜的真实面目,她其实比那个假冒警察的小偷更为可怖。
而她的丈夫尼古勒的品性,究竟是好还是坏,也让人无法猜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盲人按摩师。在那副黑色眼镜的后面,究竟是怎样的一双眼睛,谁也不知道。
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的次日下午四时左右,有两个卖日常用品的小贩,就在这栋公寓前纠缠在一起,动起手脚来。
公寓管理员的妻子,发现门外有人在打架便跑过去凑热闹。正当她专注地看着时,有一个人趁机从公寓的大门溜了进去。
那个人一进大门,就飞快地往楼上跑。这个人身体轻盈,踏在楼梯上居然没有一点响动。他的躯体与四肢,就像橡胶一样柔软,往楼上跑的那种身姿,简直像在空中飘浮着的一片羽毛。
这个人走上三楼后,径直来到尼古勒的房门前,立即按响了门铃,加拜理走出来打开了屋门。
“我是一名私家侦探,名叫莫博,你们这儿是不是出了一个案子我掌握了关于这个案子的一些重要线索,希望能见到贵府上的先生或太太。”
加拜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人看了很长时间,似乎这张脸勾起了他记忆中的一件往事似的。在他的意识深处,他好像在一个地方见过这个人。
他们所住的这套房子,是一个由两个套房组成的公寓,内设厨房和厕所。这时,艾娜正在里面的那个房间里,而尼古勒却不见踪影。加拜理盯着那个人看了一会儿,便走进内室。
“咦?叔叔去哪儿?”
“他去厕所了。谁呀?”
加拜理讲了客人的来意。艾娜让他把客人请进来。加拜理领来人进来后,便回到了外面那个房间里,自己在那儿苦思冥想起来。似乎在哪儿看见过这个客人,但他怎么想也不能想起来了。
那个客人站在艾娜面前,把他的姓名和此行目的都说了出来。正在这时,客人身后的一个衣橱的门悄无声息地被从里面推开了,尼古勒居然出现在那里面,手上还握着一支手枪。他把枪柄举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敲了下去。
客人“哎呀!”地大叫一声,两只手捂住脑袋,倒在了地上。
“嘿,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经打?”
尼古勒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黑眼镜摘了下来。原来他不是瞎子!只见他的两眼闪烁着光芒,不停地转动。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线似的物件。这根黑线拿在手里,非常的短,但拉开之后,却成了一个50多米长的钢丝链。于是,他用这个钢丝链把那个客人牢牢地绑了起来。
“哼,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艾娜笑着,她那两片涂得血红的嘴唇也裂开了。看她这副模样,绝对是高兴得到了极点。她抬起脚,用皮鞋尖在晕过去的客人肩头上连续踢了很多下。
尼古勒瞪了客人一眼,又把衣橱门拉开了。衣橱里面挂着很多套西服。他把那些西服移开,又将橱后的木板卸了下来,里面便露出了一扇密门。在艾娜的帮助下,他把那个客人从那扇门里抬进去,放在一间密室里。
那个客人一直处于昏迷之中。他们对视了一下,便从那个衣橱里钻了出来。艾娜叫来加拜理,让他上街去买东西。
加拜理出去后,这一对夫妇便鬼鬼祟祟地谈论起来。
加拜理买完东西回到家里,非常好奇地往房间里瞅了瞅:
“刚才来的那个客人呢?”
“走了,刚刚出去。你在大门口没有碰到他吗?”
艾娜若无其事地搪塞了过去。
次日清晨,那个客人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钢丝牢牢地绑了起来,躺在了一个非常阴暗的屋子里。他观察了一下,屋子里连一扇门和窗也没有,是一个封锁非常严密的密室。整个房间里,仅有一个发着微光的小灯炮。
他弯下身体,仔细查看了一下绑在脚上的纲丝,不禁微微一笑,“真是那帮家伙!这种特制钢丝,除非是比利时的钢丝匠,没有任何人会打造。表面看来,这种细钢丝并不惹眼,但是,它却是坚不可断的。由这种细钢丝织成的防弹内衣,刀剑根本对它不起作用;即使是手枪和来福枪的子弹,同样穿不透它。当然,这种钢丝非常昂贵,在黑社会中,一般是以高过18K金三倍的价格出售,而市场上绝对见不到。
使用它的这两个家伙,肯定是那一伙人的同党。”他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想到这儿,那个人不禁点了点头。
这时,他全身都是战斗的勇气。
“我与这一帮家伙的斗争,终于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正想着,他隐约听到一阵细微的开门声,就纹丝不动地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了,静候着劲敌的到来。
时间不大,那细微的脚步声便临近了他身旁。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仔细一看,原来是艾娜。
艾娜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怎么样?罗宾先生,待在这儿舒服吗?”
“哦?”那个人一惊,随即睁开了眼睛。
“哈,哈,哈哈!这一回,吓着你了吧?”
艾娜撇了撤涂满唇膏的嘴唇说道,
“不要以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大胆,竟然跑到这儿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噢,你居然也会上我们的当,我真为你感到遗憾。”
“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因为要向你要回5万法郎呀!”
“你说什么?拉菲得银行不是已经按我的命令给你们送来了5万法郎吗?”
“那5万法郎你必须归还给我们。”
“不要以为我被蒙在鼓里,那个所谓的抢劫案,不过是你们夫妻两个人演的一场戏,而后又谎称被劫去报了警。你们的这些阴谋,无非是要告诉别人,非常不易地获得罗宾帮助的盲人按摩师,不仅被强盗抢去了钱财,而且遭到了身体上的伤害,想以此博得人们对你们的感情支持。后来,你们骗到了一大笔捐款,那是许多怜悯你们的不幸遭遇的人赠给你们的。而你肩头上所受的伤,则完全出自你们自己人的操着刀片的手下,绝非是强盗砍的。”
“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并不是我编造出来的谎言,我是有确凿的证据的。我已经做过调查,给你包扎伤口的那个大夫,在收取了你们的1万法郎之后,答应给你们证明刀卡割出的伤口是短剑砍伤的。而你们根本就没有丢那5万法郎。那两个蒙面人进入公寓的路线和逃离的路径,虽然葛尼玛用了很多脑筋去调查,但我坚信他什么也查不出来。这是因为,你们这儿绝对没有蒙面人来过。那两个所谓的强盗,其实一个就是尼古勒他自己,另一个是他的部下。尼古勒以给病人按摩为名去了郊外,半夜时分,他带着部下就返回了公寓。由于他身上有门的钥匙,而且房间内的所有情况及藏钱地点,他都了如指掌。尼古勒带着他的部下,将你与加拜理放倒在地,用刀片在你的肩头上划出了刀口,拿走了那个里面装有5万法郎的钱包。次日,他装出一副对前一日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样子,坐着出租车回到公寓。听完你的讲述,他就一副受害者模样地将这个案子到处做了宣传。那会儿,你们夫妇两个人,一副悲痛欲绝、惊恐不已的样子,表演得的确非常到位。你们俩绝对是一对高明的演员,那全套的演技,超过了任何专业演员。你们俩的确不愧是一度震惊全国的大骗子。在一般人眼里,你们是一对令人同情的盲人按摩师夫妻,其实,一个是以赌博度日的医生尼古勒·得库华,另一个则是女贼莫丽·谷娇娘。”
这些话,就像子弹一样不断地从机关枪里射出来。艾娜听后,脸色顿时大变。
可是,她毕竟是一个有胆量的女贼,很快就平息了怒容,坐到了一旁的一把椅子上。
“哼,你知道得倒真是非常清楚呀!亚森·罗宾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她掏出一支雪茄烟,点上吸了起来。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有一个被人们称为妖女的女贼,她叫莫丽,人长得非常漂亮,经常出入于巴黎上层社交圈,与那些贵族和富人经常来往,可是,只要她出现的场合,必定会有人丢东西。
而那些不翼而飞的东西,都是珍珠项链、戒指、手镯等价值不菲的物品。
有一位子爵夫人,由于一条祖传的钻石项链被偷从而自杀;另有一位出身名门的非常漂亮的小姐,由于被偷走了她母亲遗留给她作为纪念的宝石戒指,发了疯。
但是,盗窃这些物品的小偷,却一直未能查出来。
几乎与此同时,在巴黎的社交圈子里,突现出现一个身板如同专业拳击选手那样结实的男人,大家都称他得库华子爵。他是一个极为出色的梭哈选手,每次赌博都是他胜。由于每一场梭哈的赌注均很大,因此,他总是5万、10万法郎地赢。
后来,大家终于认清了,原来他是一个在赌博中靠伎俩取胜的医生。他因此险些被投入牢狱,多亏他逃命及时,才躲过了那一场大灾难。
这个得库华子爵逃掉后,那个号称伯爵夫人的莫丽,也在巴黎社交圈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后很长时间,大家才了解清楚,原来他们是一对夫妻,女的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妖女,男的是著名的梭哈医生尼古勒。
在那时,有过这样一种说法:他们俩非常精妙地躲过了警方的抓捕,逃往了美国。
其实,这两个受通缉的罪犯,并没有去美国。男的装扮成一个眼瞎的按摩师,与他妻子定居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过起了一种相当不惹人注意的生活。
他们经常到赛马场里去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