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上面。
鸟口诉起苦来:“樐窘蛳壬美溧浮�
“加油啊小鸟,离地面很近了。喏,抓住那棵怪树的粗枝!”
“啊……”
这个时候,我了解一切了。然而尽管了解了一切,却依旧有什么……
“这样吗……?”
鸟口抱上去似的攀住延伸到屋顶上的巨大柏树。
“就这样移动到树上的本体!应该有个坐起来稳当的地方才对。喏,接下来是这边!”
确认鸟口的身影从我们的视野消失之后,樐窘蚯巴亍�
接下来的舞台是饭洼一开始住宿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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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小鸟浮在那里。”
“啊,我看出来了。樐窘颍乙擦私饬恕N冶纠淳拖牖岵换崾钦庋蓿饪雌鹄凑娴木拖袷瞧≡诎肟罩小!�
山下及刑警共四个人推开久远寺,来到平台角落。我和今川肩并着肩,隔着刑警们的肩膀遥望鸟口。
鸟口脸色苍白,只露出上半身,微微上下摇晃。
“怎么样?小鸟,坐起来舒服吗?”
“好、好可怕喔,树枝好像要折断了……”
声音被风吹散,我们只能够依稀听见。
“那副蠢样只能从这里看见。而且明明是隆冬,那棵树的树叶却还这么多。不仅如此,上头还积着雪,所以就如同各位看见的,下半身是看不到的。”
“柏树不是常绿树,而是落叶树,大部分却都带着叶子过冬哪。到了春天的时候,旧叶才会被薪芽给挤落。这叫让叶,被视为好兆头,所以才会种植在庭院里。这要是其他种类的树,这个时期是光秃秃的,可以清楚地看到人是坐在树枝上,看起来就不像是飘着的了。”
听着博学多闻的久远寺老翁那不知是解说还是炫耀知识的话,益田刑警半感佩服地说了:“嗯,要是看到那种地方有人的上半身冒出来,任谁都会吓一跳的。特别是从昨天开始就饱受惊吓的话……”
“就像貉一样哪。”
山下说。他说的应该是拉夫卡迪欧·汉'注一'所写的怪谈《貉》'注二'吧。被妖怪吓了一跳,总算放下心来之后,又被吓了一跳——饭洼女士当时的经历就像这样吧。
注一:即小泉八云(一八五〇~一九〇四),原名Patrick Lafcadio Heam,为出生于希腊的英国人。一八九〇年以特派记者身份渡日,后与一日本女性结婚,成为日本人,改名小泉八云。著有《怪谈》等与日本文化相关的作品。
注二:小泉八云著名的怪谈故事,概略为一名商人行经纪伊国坡,看见一名女子蹲在路旁哭泣,于是上前关切,然而回过头来的女子脸庞却是光溜一片,没有五官。商人吓得魂飞魄散,奔到一家荞麦面摊,告诉老板刚才的经历,老板回过头来说“是长这样吗”,同样是一脸平滑。商人于是吓昏了。
“快,在这里拖拖拉拉下去,小鸟会死掉的。快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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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算回到原来的大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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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胡来了。我忍不住来到樐窘蚺员撸涎鐾W莺峤淮淼氖髦τ肟菀兜牧硪煌罚吹眉伤颇窨诘奈锾濉�
“下来!”樐窘蛟凇袄础钡牡胤骄砩啵俅嗡档馈�
催促得毫不留情。
“喂,樞郑辽僮急父鎏葑印�
鸟口“咚”一声掉了下来。
“鸟、鸟口……!”
敦子当场跑过去。
“鸟口先生!要不要紧?”
“唔、唔……如、如果这还叫不要紧的话,世、世界上就几乎没有要紧的事了。”
看样子他似乎是屁股先着地的。幸好下面积着雪,不幸的青年勉强还活着。
“喏,怎么样?这样就了结了。”樐窘蛴淇斓厮担扯阅窨冢虼筇锏娜嗣恰�
“哎,我就想八成是这么回事。”
久远寺老翁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每个人都各自沉思,接二连三地发出失望般的声音。
山下无法接受。
“怎么?什么叫做这样就了结了?”
“山下先生,不懂的只有你一个哟。”
益田刑警和其他的辖区警官们面面相觑,看样子益田加入辖区那一国了。
“所以说,山下先生,你看,这样一来也不会留下脚印了呀。因为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啊。”
“哦,这样啊,这样啊,从上面啊。”
圆眼镜的老巡查大声叫道,并且惊奇不已。
“所以那个死者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啊,原来是这样啊。啊,原来如此,这真是吓死人啦。”
“阿部巡查,你也没看懂吗?”
益田一脸难掩困惑的表情,再次与刑警们面面相觑。因为这等于意味着位于最顶端的搜查主任与最底端的小巡查水平相同。久远寺老人高高扬起眉毛,眯起眼睛,斜眼看着这样的警官们,深深感慨地说:“那个时候确实‘咚沙咚沙’地掉了好几次积雪呢。听得我们都不当一回事了。对不对,今川?”
“是的,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尸体掉下来。可是仔细回想……”今川环抱双臂,以异样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在那之前,好像有一道格外巨大的声响。”
山下依然偏着头纳闷不解。然后他就这么歪着头,走到樐窘蚰抢锱涛剩骸叭缓竽兀俊�
“已经结束了。”
“所以呢?凶手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那个人委托我的是解开尸体突然出现的谜,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解决了。结束了。”
“这不叫做解决!”
“为什么?凶手是谁算是不同的谜吧?不要搞混了。你连这点事都弄不清楚吗?你这样还算是社长吗?”
“我不是社长,是警部补!听好了,你刚才做的事,看起来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似乎是对的。但是侦探,你仔细听好。现在是大晴天的上午,但是那名女子目击和尚是在深夜,而且还下着大雪,条件相差太多了。若要进行刚才的那种大冒险,昨晚的条件是最糟糕的。太危险了。”
“若不在夜里,不就会被人瞧见了吗?那样更危险。要是被人看见,可就没办法爬了。”
“所以,你这家伙也真是冥顽不灵。听好了,他何必特意掩人耳目,甚至甘冒这样的危险去做这种事?费那么大的工夫都要爬到旅馆庭院的树上坐禅的理由何在?像你这种愚蠢的小丑或许会喜滋滋地去干那种事,但是小坂了稔可是个和尚。和尚、僧人、僧侣、出家人。他可不是建筑工人。他的工作又不是爬屋顶爬树,和尚做的可是在丧礼上给人诵经的生意。他干吗要做这种事?”
不愧是本部的警部补,比乡下派出所巡查难缠多了。
山下说的完全没错。就连在稍早的阶段就得出结论的我,也只有这一点怎么样都想不透。益田开口了:“山下先生,这会不会是一种修行?”
“没有那种修行!不可能有!不准有!我不允许!所以这个蠢侦探说的也都是一派胡言。听到了没?所以刚才的实验也没有意义!换句话说,这家伙也是串通的!”
山下又咆哮起来。一方面难缠,一方面却又过分简单地作出这种结论,或许这就是这名警部补的极限了。
久远寺老翁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这样的山下,悠然走下庭院。掌柜拿来了急救箱。庭院里,众人正在挖掘浑身沾满了枯叶和雪片的鸟口。
敦子把鸟口交给外科医师后,静静地起身,往这里走来。
感觉英气逼人。
“这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敦子以清亮的声音说道。“山下警部补,我认为刚才的实验未必完全是白费。”
“干、干吗?”
敦子的凛然正气,会让大部分的男性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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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回头瞄了鸟口一眼。
鸟口在挥手,他这种反应实在很蠢。
“在得到实验结果之前,我们将一切混为一谈。”
“一切……?意思是……”
“所以说,明白的事、不明白的事;做得到的事、做不到的事;可能的事、不可能的事——我们应该将这些明确地区分开来看待才是。换句话说,‘在空中飘浮的僧侣’是不可能的事,但‘不留下脚印而出现的尸体’却是有可能的事。我们就像樐窘蛳壬档模颜庑┒蓟煜谝黄鹆恕!�
“这一点我认同。”
山下难得老实听从。
“我想——在大前天晚上以及昨天的下午,有人执行或偶然发生了与刚才的实验相同的事。从目击证词以及状况的吻合来看,这一点应该不会错。和尚应该是从那道窗户爬上屋顶,而尸骸从树上掉落也是事实……”
“前提是如果相信你们的证词。”
山下从旁打岔,但敦子不为所动,继续说下去:“但是,另一方面就像山下先生说的,依常识来判断,完全找不到非如此做不可的理由。我想应该是没有在树上坐禅的修行,也难以想像必须在雪夜做出这种事。”
“就是吧?”山下满足地说。
“是的,这的确是难以想像,只是,我认为这些——樐窘蛳壬崾镜氖率涤肷较孪壬髡诺氖率怠舜酥洳⒉幻堋V皇俏颐堑某J兜敝姓也坏饺绱俗龅睦碛砂樟恕7垂此担灰欣碛桑褪强赡艿摹!�
“就是吧?”樐窘蜓较滤怠�
“可是这一点姑且不论,若是将刚才的实验照单全收,同时也有可能产生一项巨大的矛盾。”
“矛盾?”
“是的。就像各位所看到的,实验品鸟口先生……人还活着。”
鸟口爬到檐廊上,正让久远寺老翁上下触诊,还在对敦子挥手。
“但是掉落下来的小坂了稔和尚——是具遗体,他死了。”
山下在眉间挤出皱纹:“那又怎样?你的意思是这个男的最好也摔死吗?这我也赞成。”
“不能是摔死呀,警部补,必须是死后掉下来才行……”
听到敦子这么说,鸟口“唔”了一声。
“各位都忘了,小坂了稔和尚是一具他杀尸体。”
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大多数的刑警应该都大感意外。
没错,掉落下来的是一具遭人杀害的尸体。
亦即……
“刚才的实验应该是正确的。但是这么一来,凶手就必须在刚才的实验过程中进行杀人才行了。明白吗?和尚——了稔和尚确实是从那个垃圾桶越过窗户,爬上了屋顶。换句话说,前天深夜他人还活着。而一夜之后,树上的他八成已经死了。雪融的同时落下的他,是一具他杀尸体。亦即被害人是在屋顶上或树上遭到杀害的。”
“这样啊,但那是不可能的嘛。”
“没错,不可能的。像天狗般在天空飞翔,打死在树上坐禅的僧侣——这就像方才说过的,属于不可能的范畴。那么如果屋顶上有另一个人,也就是凶手呢?——这也不符合常识。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在下雪的深夜里爬上屋顶。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小坂了稔和尚是以尸体的状态爬上屋顶的。”
“怎么可能!这才是不可能的事!”山下不屑地说,“哼!还以为总算听到一点人话了,没想到你也跟这些蠢蛋半斤八两。死人会爬上窗户吗?如果是飞上去还比较像幽灵!”
“死人当然不会活动。我的意思是,爬上屋顶的人与掉落下来的遗体是不同的两个人——换句话说,饭洼小姐在窗户目击到的和尚并不是小坂了稔和尚。”
“可是掉下来的就是了稔!”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鸟口旁边的今川拍了一下手,发言道,“亦即了稔和尚是以尸体的状态被搬上屋顶……不,凶手扛着了稔……不对,如果是扛着就没办法爬。对了,是背着尸体爬上屋顶的。你的意思是这样吧,中禅寺小姐?”
敦子露出高兴的神情。“今川先生,你说的没错。”
“背着?背得动吗?”
“我只是稍微瞄到一下,不敢断定,但了稔和尚个子小,而且清瘦。我想他的体重大约是十二三贯'注'吧。那么只要有扛得动一袋米的力气就成了。而且我想了稔和尚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冻结了,搬运起来较为容易,这是刚才我看到摆在担椅上的遗体时想到的……”
注:一贯约三点七五公斤。
确实,若非冻结,想要让尸体好好地坐上那个奇妙的玩意儿是很困难的吧。但是如果没有冻结,也没有担椅出场的份了。感觉上只要有力气,比起柔软的状态,坚硬的东西会比较好处置。
“如果相信饭洼小姐所目击到的,那么从窗户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