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难道就没有了逃出去的办法?”罗宾面露无奈之色,苦苦一笑。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两个人对视了很长时间。倍休正要向罗宾扑过去,突然,大门外的门铃又响了起来。
“啊,可能是苏妮娅到了。”罗宾暗想。
这时,荞齐刑警把头深了进来,说:
“组长,苏妮娅到了。”
“完蛋了。”罗宾咬牙切齿地说。
“拘票在这儿,别叫她再逃了,把她抓起来。”倍休非常得意地说。
“不许抓她!”罗宾吼道:“有哪一个胆敢动一下苏妮娅,我绝对轻饶不了他!”
说着,罗宾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向倍休扑去,倍休急忙转身躲到一旁。
“罗宾,你要拒捕吗?苏妮娅稀里糊涂地来到这儿,正好是自投法网,我们当然会把她抓起来了。如果你真心请求我们放过她,也可以,但你必须马上把那些名画、宝冠……全部交出来!”
“好吧,”罗宾答道,心中暗想,这一回全输了。他沉思了一会儿,毅然决然地说道:
“好的,这一回算我栽了,我把所有的名画、宝冠都交给你们后,你们必须要把苏妮娅放走!”
“当然了,作为一名男子汉大丈夫,绝不会做那种失信于人的卑鄙行径的,我可以向上帝保证。”
“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名声的事呀!”
“当然,这也是事关男人名声的大事!”
“好吧,首先,把这个钱包交给你,这里面有夏木拉斯公爵的死亡证明书和我以前取得的所有物品的保管证。从莫尔顿的城堡里搬出来时所有名画和工艺品,全部贮藏在巴琪奴尔青春家具仓库里面。那是一个不被警察注意的所在。当你调遣手下人四处搜寻的时候,我的部属们早已将那些贵重的物品,捆好装在了木箱里,打算运往美国。如果你不能尽快赶去的话,那些法国的国宝很可能就会流入美国了。
可是,如果你能够非常及时地把钱包里的保管证交给仓库管理人的话,还能够把那些东西留在法国。”
倍休接过罗宾的钱包,把它打开,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仔细地审视了一遍,确定的确是保管证后,又将它装入钱包,并将钱包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兜里。
“可是,那顶宝冠哪?”
“就在脚下的那个旅行手提包里,外面包着换下来的内衣。”
倍休马上把手提包拎到桌子上,把宝冠取了出来;
“遗憾的是,这儿没有盒子。那个盒子还在莫尔顿的寓所里放着哪!”罗宾面带可惜之色地说道。
倍休非常谨慎地检查着那顶宝冠,把镶嵌在上面的珠宝看了一遍又一遍,并用手掂了掂,又想了一下。
“怎么样?不是伪造的吧?”
“嗯,嗯,的确是真品。”倍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似乎完全放心了。
“现在宝冠已经交到你手里了,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吧?”
“不,还有武器,必须交出来。”
“这没有包含在我们事先约定的范围之内,可是,我可以照办。”
说着,罗宾把手枪放到了桌子上。倍休迅速地拿了起来,然后冷冷一笑,说:
“这回你该接受我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
“手铐呀!”
说着,倍休从口袋里把一副锃亮的手铐掏了出来。
“这的确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东西啊!”
罗宾一边笑着,一边将双手伸了出来。“咔嚓”一声,罗宾的双手就被这个钢铁的手铐套在了一块儿。就这样,罗宾被抓了起来。
“好吧,苏妮娅终于可以恢复自由了。”
倍休走过去,打开屋门,探头叫着荞齐刑警:
“喂,荞齐,放开苏妮娅!把她领到这儿来一下!”
“哦?要把苏妮娅领到这儿来吗?”罗宾非常吃惊地问。
“没错儿,在你还未上押解马车时,允许你们见上一面。我们警察也是有同情心的!”
“非常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希望以我这副带着手铐的尴尬样子去面对苏妮娅,然而,如果我不辞而别,也许会感觉遗憾的。好吧,就让我厚着脸面见她一次吧。”
“那么,就让她上来吧!”
倍休走出去,站在外面的那间套房里,罗宾侧着身体站在那尽量掩盖住手上带着的手铐。
这时,就听外面的倍休说:
“苏妮娅,你已经恢复了自由了,这都是公爵帮你的结果,还不快去感谢公爵!”
“啊,我又可以自由了,幸亏有公爵的帮忙。噢,是公爵给了我自由吗?”苏妮娅非常欢喜地说着。
“没错儿,苏妮娅,幸亏有那位公爵的帮助,要好好感谢公爵啊!”
苏妮娅非常娴静地走了进来,她那张如同白玫瑰的脸庞,因为过于激动,已经泛起了红晕。她那又大又蓝的两只眼睛中,满是高兴的泪水。在罗宾看来,现在的苏妮娅比以前更加美丽了。
“公爵,您又一次救了我,到今天,您已经给了我很多很多的恩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报答您才好。在这儿,我先诚心诚意地谢谢您了。”
说着,苏妮娅把双手伸了出来,但罗宾为了掩盖住手铐,只能侧着身体在那儿站着。然而,苏妮娅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居然转到他面前,想拥抱罗宾。
“啊,苏妮娅,千万别这样。”罗宾说着,声音里饱含着无限的悲痛。
“哦?为什么?”
“我的身体和灵魂,已经沾上了污点,像你这样既纯活又美丽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千万别碰我的肮脏的身体。”
“不是这样的,您是一位心地善良、慈爱无比的公爵啊!”
“不,你还不了解,我其实不是公爵。”
“哦?这是怎么回事?”
“原先我都是骗你的,因此你才坚信我就是公爵。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我是那个名叫亚森·罗宾的怪盗。”
“啊?这……这……真的吗?”
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竟让苏妮娅目瞪口呆,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可是,她毕竟还比较坚强,镇定了一会儿,她说:
“我懂了,您为了救我,才甘愿被捕的吧?为了救我,您宁肯坐牢,从而牺牲一切。啊!我实在是对不起您,实在是对不起您了!”苏妮娅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
“喂,时间不短了,你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倍休显出一副非常不耐烦的模样,并按铃叫来了刑警,吩咐道:
“把押解马车赶到正门。”
罗宾抬起被铐住的双手,放在苏妮娅的肩头上,问道:
“苏妮娅,在你明白了我正是怪盗罗宾之后,并不讨厌我,惧怕吗?”
“不,我怎么会讨厌您、惧怕您呢?您是我的大恩人,我尊敬爱戴您还来不及呢!”
“非常感谢你,苏妮娅,我也特别喜欢你,我真希望能改变原来的那种生活方式,与你,还有辟克娣娃三个人一起过一种安静、祥和生活。”
“这是真的吗?”
“的确如此,如果我能够与你这样心地纯洁而美丽的人生活在一起,我肯定会认真反省以前的所作所为,从此洗手不干坏事了。”
罗宾发自真心地这样说道,但一旁的倍休却不无嘲讽地说:
“罗宾,即使你想再像以前那样,也绝不会办到了。因为从今以后,你就要生活在牢狱里面了,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去做一个不伤害别人的人啊!”
“啊!倍休组长,他肯定要坐牢吗?”苏妮娅一边哭,一边问。
“没错儿,法律要求我们这样做,不坐牢是不行的。”倍休说着,声音既锋利又残酷。
“喂,罗宾,时候不早了,走吧!押解马车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时,伯那邦刑警依然身着那套搬运夫的制服,眼睛放着光,喘着粗气就跑了进来。
“组长,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
“从这个公馆的后面,有一条小路可以溜到小巷子里去。现在虽然仍未找到那个秘密之门,但我想已经用不了多少时间了。”
“实在太棒了,这真是大功一件。”倍休特别满意地说。
“到了时间了,带苏妮娅出去吧!”
说着,拉开了罗宾和苏妮娅,然后推着苏妮娅出了房门。
苏妮娅一边往外走,一边用纯白的手帕擦着眼睛。
“喂,罗宾,走吧。”倍休用手抓着罗宾的肩头。
“唉,请等一会儿,我非常地疲乏,让我在这儿睡一会儿吧!”
说着,罗宾竟在沙发椅上躺了下来,好像心情非常放松似的,上了眼睛,还伸了一个懒腰。
“喂,赶快起来!”倍休高声训斥道:“马车就等在外面,如果想觉,到监狱里就可以睡个够了!在那儿睡上十年八年都没人管的。”
“实在是太晦气了,你这种人怎么可以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呢?”
罗宾愉快地笑着,似乎一点儿也没把马上要坐牢的事放在心坎上。
“喂,起来!快点,罗宾。”倍休的怒气上来了,他吼道。
“一点也不晚嘛,就是等我睡一个钟头再走,也来得及啊!”
“闭嘴!这么说话,真是不识时务,难道你的阴谋诡计还没有用完吗?依我看,你今天是插翅也难飞了,假如还是个大丈夫,就应利索地跟我们走。”
“没错儿,可能真的无法逃脱了。”
他慢吞吞地从沙发椅上站起身来,靠近倍休,用一种叫人害怕的目光盯着他。
两只手开始弯曲,一刻不停地扭动着,看起来姿势还挺奇妙。
刚开始,倍休毫不介意地盯着他,只见他的双手巧妙地扭动了五六次。突然,他的一只手到了倍休的眼前,吓得倍休面无血色,“啊”地大叫一声。原来,罗宾的那只手里正拿着手铐。接着,“当”地一声,罗宾把手铐扔到了地上。
“如此简单的东西,能吓住我吗?我早就掌握了开手铐的技巧了。”
倍休感到非常地吃惊,也很害怕,他急忙高声喊着:
“伯那邦、波尔勋、荞齐,马上过来……马上过来……罗宾想逃跑。”
“安静点儿,倍休先生!你如果继续喊叫,小心你的小命儿。”
罗宾一边笑着一边说,他缓缓地来到桌子旁边,打开了桌子上的那个盒子的盖子,里面满是洁白的棉花。
他轻轻地拨开上层的棉花,一个擦得乌黑发亮的铁球便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像铅球一样大小的手雷。
罗宾把它拿起来,就像推铅球一样,把它举在右侧的肩头上,往前移了五六步,把两只脚叉开,眼睛里放射着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着倍休。吓得倍休面如土色,纹丝都不敢动。
罗宾的姿势未变,他一步步倒退到墙壁处,一边紧盯着倍休,一边把左手弯到背后,在墙上的电钮上按了一下,大书橱便缓慢地调转了方向,那儿也就出现了一个电梯出入口。
这时,电梯也升了上来,“咔嚓”一声响,门便开了。
正在这时,有四个刑警跑了上来,他们是荞齐、伯那邦、波尔勋和彼耶路。见此,倍休立刻来了精神,他手指罗宾喊道:
“赶快抓住他!”
“都给我退出去,举起手来!”罗宾高声断喝,并将手雷高高举在头顶。
“你们清楚不清楚,这是个威力巨大的手雷。只要你们胆敢靠近我,我就把它抛出去,咱们都死在这儿。”
罗宾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手雷转动起来,气势非常之盛,似乎马上就要抛出来。那些刑警们见到这样一个阵势,都吓得面无人色,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三步。
“有什么可怕的,你们这帮饭桶!”倍休训斥着他的手下人。“难道他真的敢同归于尽。”
“到底敢不敢同归于尽,你上前来试试好了。”罗宾吼叫着。
“好吧,我倒要看看!”说着,倍休满不在乎地向前走了一步。
“啊,组长,千万不能去,太危险!”
那些刑警大喊着,并且跑了过去,两个人拉住倍休的胳膊,两个人抱住了他的腰,使他不能再动一步。
“组长,别冒那个险啊!”
“组长,那家伙似乎要疯了,您看他的眼,活像一个疯子!”
“没错儿,一点儿也不假,他现在没有活路了,所以便发了疯。”刑警们纷纷说着。
罗宾看到这些人方寸大乱、言语胆怯的模样,禁不住用鼻子一声,冷笑着说:
“你们这群人实在是像一伙儿猪。”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用左手把那个装着宝冠的旅行手提箱拎了起来,然后把它甩进了背后的电梯里面,又笑着说:
“喂,你们这五个人全是胆怯怕事的大饭桶,完全是一帮‘乌合之众’。你们瞧瞧自己,每个人都在浑身发抖,是不是这枚手雷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呢?很遗憾,现场没有摄影记者,如果有,必须要将你们这种卑劣的形象拍下来,刊登在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