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腐臭味而东窗事发。”
他扭头问施丽娅道:“施姐,刚才王来福出现在你背后时,你在什么位置?”
施丽娅疑惑地道:“当时,我害怕王来福和上次吓婉儿一样,从窗户中跳进来。因此,我慢慢地向窗户靠近,想看看窗户外有没有可疑的情况。可没想到,他竟然是从堂屋中进来的,站在了我身后。”
李冰点点头道:“施姐,我们都忽略了一样东西。其实,这房间中除了那两块木板搭成的小阁楼外,并不是没有其他东西了,而且你刚才就站在那东西边上。”
施丽娅一楞,随即吓得大叫了一声:“李冰,你……你是说,那个土坑?”
李冰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王来福道:“王来福,你把曲丽丽的尸体,埋在了那个土坑中!”
这一下,把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王来福身子一斜,重重地倒在了地下,不住地踹着粗气。
王来福喘息了一会,长叹一声道:“李冰,我不得不服了你。也罢,反正事已至此,我也逃不过这一劫了,不如我索性痛快地告诉你吧!”
王来福狠狠地一口吐掉了嘴上叼着的香烟,陷入了那段可怕的回忆中。
当王来褔发现他把曲丽丽捂住口鼻,曲丽丽已经窒息而亡后,他心中大为惊惧,一时慌了神。
大脑一片空白的王来福,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能让人发现不了自己所犯下的罪恶。
他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此毁于一旦,一阵胡思乱想后,他终于想出了藏匿曲丽丽的尸体掩盖他犯罪事实的主意。
王来福急中生智,他想到了利用土坑来藏匿曲丽丽的尸体。好在此时文苑自杀身亡后已经被安葬,这个屋子中只有曲丽丽单独居住,王来福有足够的时间来实施他的行动。
这里的山村人家,睡觉的地方不是常见的床,而是用泥土烘制的坑。土坑用久了,自然免不了缺损、开裂,甚至塌陷,因此,重新盘制、烘烤土坑,在这里是司空见惯的事。
王来福把曲丽丽的尸体,搬到了文苑的房间中。他找来工具,砸开了土坑,然后把曲丽丽的尸体放了进去。
王来福又打来院中那口当时尚未枯竭的水井中的水,把碎裂的坑泥重新和着水调烂,然后开始在原来的位置抹起了土坑。
天色将亮时,王来福已经盘好了一只新坑,他松了口气,一口气赶紧溜回了家。
由于此时已经是小年夜了,小山村上各家各户都忙着过年,不再四出劳作,因而,这段时间对王来福来说,真是天赐良机。
在随后的几天里,王来福都是趁着夜深人静时,收拾些柴火,偷偷溜进那座知青房子。
他偷偷烘烤着土坑,由于是冬季,天干物燥,不几天,便把土坑烘制而成。
而在他偷偷地烘烤土坑时,零星的火花飘出窗外,小山村上的人偶尔看见,都不禁心生害怕。
穷乡僻壤,乡人大都迷信,因此,便传出了那个屋子中闹鬼的事。更有甚者,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说自己亲耳目睹那屋子中传出了女子的哭声,那是文苑的鬼魂在作祟。
如此一来,再也没人敢进入那鬼屋,甚至没人敢经过这鬼屋附近。
王大福暗自侥幸,他试着向村长王大福提议,为了纪念村民们都极为好感又身世凄凉的知青文苑,这个屋子就保存下来,不作他用。
村民们一是怀念同情文苑的不幸,二来也害怕拆这屋子遭遇鬼魂报复,于是一致同意。作为村长的王大福,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大家的要求。
曲丽丽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这个土坑内,随着鬼屋的传说,这秘密便湮没在岁月的痕迹中、
虽然瞒过了众人,但王来福做贼心虚,加上对曲丽丽的思念和愧疚之情,性格极度扭曲。
他开始变得性格阴沉孤僻,并且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如此一来,附近的姑娘自然没一人愿意嫁给他。
孤身一人的王来福,受尽了煎熬,常常担心有人发现这鬼屋的秘密,从此让自己的罪行暴露于青天白日之下。
几十年来,他一直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眼见自己一天天老去,这秘密始终无人知晓,近几年来,王来福的心中才慢慢宽慰起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五个外地人来到了这个小山村,而且自称是记者,为了体验生活,竟然出人意料地向村长王大福提出要住进这座鬼屋。
王来福闻讯后,坐立不安,决意装神弄鬼吓跑这五个年轻了,因此,才有了这几天来那惊心动魄的故事。
王来福诉说完毕,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多年来,压抑在心头的秘密,如今一下子全倒了出来,反倒令他轻松了下来。
李冰忽然厉声喝道:“王来福,可怜你几十年被人利用还蒙在鼓里。你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村长王大福!”
☆、第五百二十五章 诱入岐路
李冰此言,如同一声炸雷,把众人霎时都震惊了。
王来福忽然大叫起来:“李冰,你别血口喷人。曲丽丽真是我杀的,尸体也是我掩藏的,这不关老村长的事。谁不知道,我们向阳村的老村长是个忠厚长者。是不是你们来到向阳村后,因为我们村长招待不周,你就心生怨恨,故而栽赃于他?”
李冰冷静地道:“王来福,你别激动,冷静点听我分析给你听好吗?”
他长叹一声:“王来福,现在看来,你其实本性还是善良的,只是一时做错了事。真正的凶手,真是那个貌似忠厚谦和、为人热情的村长王大福!这几十年来,你一直被他利用而蒙在鼓里!”
施丽娅也怀疑地道:“李冰,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老村长怎么可能会是真凶呢?如今,连王来福自己都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怎么可能与老村长有关?”
李冰摇头道:“施姐,我很清醒,并没有冤枉王大福。我知道你们不可能相信,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好,我有几个问题,你试着给我回答一下!”
施丽娅狐疑地看着李冰,轻声答道:“那吧,李冰,你有什么问题说来听听,我真不敢相信,老村长这样的长者,竟然会是杀害曲丽丽的真凶!”
李冰缓缓而道:“施姐,你们还记得我们刚到村长王大福家的情景吧?当周大妈告诉了我们这个鬼屋的传闻后,我们提出要入住鬼屋体验生活,那时,村长王大福是什么态度?他是不是一直反对我们入住鬼屋?”
施丽娅不假思索地答道:“李冰,这并不奇怪!村长为人忠厚敦实,他见我们是城里来的记者,他是出于爱护照顾我们的角度,才不想让我们住进那个传闻闹鬼的地方。何况,这座鬼屋,几十年不用,早就荒废了,没水没电,几乎不能居住。”
李冰道:“施姐,我认为事情不是这样的。周大妈当初也不同意我们入住这鬼屋,后来拗不过我们的意思,这才同意。村长王大福见状无奈,也只得点头同意。这看似正常,现在想想,恐怕是村长王大福做贼心虚,生怕一味阻挠,会引起我们对他的怀疑。”
施丽娅哼了一声:“李冰,你不要胡乱猜测,村长的一番好意,你竟然胡乱怀疑到他头上,我看你是神经过敏了。”
李冰笑了笑,对施丽娅的指责并不生气。他悠悠地道:“你们再想想,为什么村长王大福带我们来到这鬼屋后,再三恐吓我们不能进入文苑自杀的屋子?这就证明,他早就知道,这个坑席下面,埋葬着文苑的尸体。”
他走近土坑,一把抽下上面的那半张残破的草席说道:“你们看,这土坑年久失修,开裂了许多条泥缝。王大福对这点心知肚明,他生怕我们中有人住上后,这土坑会经不起重压而塌陷,那曲丽丽的尸体就暴露了出来。因此,他才会百般阻挠恐吓。”
施丽娅默然,隔了一会才说道:“李冰,应该不是这样的。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认为,那是村长也比较迷信,他生怕这屋子里的鬼魂会对我们不利,所以才不准我们进入这文苑自杀的房间。”
李冰笑了笑,继续说道:“施姐,你们还记得我们在逮住肖文军,并把吓昏的他送到镇 上医院抢救的事吗?”
几个人全点了点头,李冰继续道:“那你们还记得在我们排除了肖文军行凶的可能性,并让他速回上海,在回向阳村的路上,我们遇上等待我们好久的周大妈的事吗?”
施丽娅轻声道:“当然记得,你还问了周大妈一些问题。周大妈告诉你,这个向阳村上,左手撇子有两个,一个是已经死去多年的村西的王根大,另一个就是会计王来福。”
李冰微笑道:“对,当时,我们几人立即怀疑到了会计王来福头上。我还委托周大妈把会计王来福邀请到我们住的地方,借口要采访他,实质我准备单刀直入,与他正面交锋,逼他承认当年的罪恶之事。”
“没想到,周大妈刚走,我们又遇上了从山上干完活下来的村长王大福。正是我无意中问王大福的一句话,王大福的回答让我起了疑心。”
施丽娅‘啊’了一声,嗔怪道:“对了,李冰,你当地鬼头贼脑地把老村长拉到一边说话,故意避开我和张大哥还有钱大哥。你们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
李冰呵呵一笑:“施姐,因为当时我是无意中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只是想证实一下,向阳村还活着的左撇子是不是只有会计王来福一人。因为我们刚问过周大妈,我怕你们说漏嘴,影响村长王大福说出实情,所以才拉他一边说话,避开你们。”
“没想到,王大褔竟然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向阳村上,除了死去的王根大,再也没有一个左撇子。这样,他和周大妈两人中,必然有一人撒谎。而会计王来福是左撇子的事,只要随便找个机会,就能轻易试出,甚至问村子上其他人也能得知。因此,我认为,周大妈说的是实情,她老伴王大福在撒谎!”
“我一下子起了疑心:王大褔为什么要撒谎?联想到刚刚被我们否决了的肖文军有行凶的嫌疑,我当时就意识到,村长王大福在误导我们。你们想,如果这村子上没有左撇子,那天夜里欲行凶的黑衣人,必是外来人员。而与此事有关联的人,王大福自然而然地就诱导我们联想到了上海人肖文军。”
“我就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联想,忽然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为什么王大福给我们祥细讲述肖文军的来信致使文苑绝望而自杀的原因。你们想,事情已经过去了四五十年,肖文军是不是活着还成问题,更何况,就算他还活着,大上海茫茫人海中,我们又一时半会如何寻得当年的肖文军?”
施丽娅点了点头,感叹道:“这倒也是,如果我们找不到肖文军,或者肖文军已死,恐怕这事就永远成为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了。”
李冰道:“对,我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对诱导我们走上寻找肖文军之路的村长王大福的怀疑更是加重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意图灭口
李冰缓缓而道:“我们来到向阳村,是假冒报社记者的身份,向村长王大福和他老伴周大妈言明了,来住十天半月的就要回去了。因此,在没疑心我们真实身份的王大福看来,只要拖住些时日,我们离开后,他那见不得人的罪恶之事便不会暴露。”
“当时,我们流露出的只是对文苑之死的兴趣,丝毫没有人会联想到那个传闻失踪的曲丽丽其实早已身死。王大福就对我们祥尽地说起了文苑因为和肖文军的感情问题而喝农药自杀的事。他描述得如此祥尽真实,是因为文苑的确是死于自杀,因而他不必对我们有所隐瞒。”
“正因为他讲述的事是完全真实的,所以根本无破绽可露,自然也就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王大福心中,那时肯定以为我们真的是记者,只是想了解当年文苑和肖文军的感情恩怨,以便以此为题,写成稿子完成报社交给我们的任务罢了。”
“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了肖文军身上。这一招果然厉害,当时我们都被蒙了进去。我连夜和婉儿赶回上海调查肖文军的情况,到了上海才发现,我们这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也正是王大福的目的,只要拖延些时日,把我们打发走就成。”
“没想到,我和婉儿阴差阳错地进了一家名叫‘向阳村农家乐’的小饭店。婉儿惊奇地发现,饭店内挂着的壁画,竟然和向阳村出奇地相似。由此,我们才意外地得知,原来饭店主人正是我们要寻找的肖文军。”
“肖文军出于对文苑的思念,这几年来,把饭店交给他领养的五个孤儿打理,他自己每年在文苑下放到向阳村的这个纪念日前后,偷偷来到向阳村,悄悄地祭奠心中难以磨灭的爱人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