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几个人身上,暖洋洋,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呼吸着充满花香的新鲜空气,听着山里各种清脆动听的小鸟鸣叫声,几个人心情愉快极了,不停地追逐着,互相拍照留念。
赵婉儿正在给施丽娅拍照时,嘟囔着道:“施姐,你换个位置,你身后不远处有个土坟,大煞风景。”
施丽娅闻听,依言挪动了一下身子。正看着取镜框的赵婉儿忽然一声惊叫道:“吓死人了,你们快看,那个土坟上躺着个人。”
几个人都一楞,顺着赵婉儿的视线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土坟,上面还真趴着个人。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施丽娅惴惴不安地问道:“不会出人命了吧?我们赶快报警吧。”
李冰盯着看了一会,按住了施丽娅正欲拨打报警电话的手,他冷静地道:“施姐,不要这么冲动。我刚才好象听到那个人发出了一点声音,我们前去看看,说不定是哪个醉鬼,喝了酒晚归时,走到这土坟边支持不住就睡着了呢。”
大伙一起有理,就一起向那土坟走去。
到了土坟边,果然听到了一阵打鼾声,酒气触鼻。众人相视而笑,都不禁掩住了鼻子,不知道这个酒鬼喝了什么劣质酒,这酒味中居然含着一股腥臭味。
张远山绕着那个土坟走了几圈,笑道:“唉,山区就是这样,管理不力啊。这坟不是古墓,看样子最多只有三四年的历史。”
钱一多一听不是古墓,这才来了劲,乐呵呵地说道:“不是古墓就好,就上次那个将军墓,把我吓得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赵婉儿看着躺着的那个中年男子,只见他约摸四十多岁,腰中还系着一条白布围裙。脚边放着一副担子,担子两头,各放了几个蒸笼。
担子的一头,盖得紧紧的,另一头,蒸笼上的盖子却歪歪地倒在一边,里面露出了几个白白的馒头,上面爬满了一大群黑蚂蚁。
赵婉儿不觉一阵恶心,当她再看到那中年男人躺在坟堆上,嘴边流着粘乎乎淡白色的唾液,更有一大群蚂蚁在他嘴边爬来爬去时,不禁忍不住胃口一阵翻动,呕吐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李冰见赵婉儿这个样子,忙关切地问道:“婉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赵婉儿摇了摇头,扭头不敢看眼前那一幕,只用手指着那个土坟说道:“你自己看,恶心死了。”
李冰顺着赵婉儿的手指一看,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他捏着鼻子,走到那中年男人边上,用脚轻轻了踢了几下,喊道:“喂!喂!这位大哥,你快醒醒!”
那中年男子仍是打着鼾声,睡得正香甜,丝毫没醒过来的意思。
钱一多不耐烦了,重重地对着那男人屁股上踹了一脚。
那个中年男人猛然如同一条弹簧般地从土坟上一蹦而起,呲牙咧嘴,口中大呼疼痛。
他突然见到眼前这么多人,不由得一阵紧张。中年男人揉了揉眼,忽然一眼瞥见自己脚下竟然是一个土坟,吓得大叫一声,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第一百九十八章 豪宅夜宴
那中年男人,踉踉呛呛跨了几步,一屁股又跌坐在那个土坟堆上。吓得哇哇乱叫,手脚并用地爬离那个土坟,趴在草丛中不断地喘着气。
张远看着那中年男人,皱眉道:“这人印堂间一股黑气,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喝醉酒的关系。”
李冰一楞,忙忍住那股触鼻的气味,走过去扶起寻中年男子,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大哥,你怎么了?别害怕。我们几个是早上来山里踏青春游的,无意中发现你喝醉了趴在这坟堆上,又叫不醒你,我这位兄弟才下脚狠狠踢了你一下,对不起了。”
那中年男人脸色刷白,缓了好久,才喘过一口气来。他看看李冰几人,见三个男的不象是什么坏人,而且其中还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施丽娅捂着鼻子,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那个中年男人,让他把脸上的秽物擦干净。
李冰搀扶着那个中年男子,向不远处一个平坦的地方走去。那男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一副担子,挣扎着想回头挑起。
李冰笑道:“大哥,你醉成这样,就不要担心那副担子了,我们到前面那个地方去休息一下。”
他回头对钱一多叫道:“钱大哥,做件好事吧,帮这位大哥把那担子挑过来。”
钱一多极不情愿地弯下腰,挑起那副担子,慢吞吞地跟在李冰身后。
几个人找了块很大很干净的青石坐了下来,这时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把脸上擦拭干净了。
李冰问道:“大哥,你怎么会醉成这样?又是如何卧在这坟堆上的?”
那个中年男人,脸色大变,惊慌失措。过了好久,他才缓缓说道:“多谢几位热心帮忙,我撞鬼了!”
听他如此一说,几个人都惊讶地叫了起来。
李冰忙问是怎么回事,这个中年男人抽了几口烟,这才慢慢道清原委。
原来,这中年男人,就住在山坡下面一个小村子里。他家境虽然算不上富裕,却也过得颇为不错,因为他有一手做馒头的绝技,远近闻名。
这中年男人,名叫陈冬大,祖传几代,都是做馒头为生。
陈冬大为人踏实勤劳,平时除了做得一手好馒头外,还颇喜弄口老酒。
为了节省开支,陈冬大并没有在镇子上租房开店。他因为手艺好,早就远近闻名,加上他脑子比较僵化,一直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落后经商思想。
陈冬大每天起早,做好几笼馒头后,趁天没亮,就挑起担子翻过小山到镇子上叫卖。
由于他做的馒头,又大又白又香甜,加上价格实惠,因此,镇子上的人都喜欢到他的挑子前买着当早点。
一般来说,陈冬大的几笼馒头,不到一小时,就能卖了个精光,然后他就在小镇上的小餐馆中喝口老酒,快近晌午时,再买些菜返回自己家中,几乎一年四季都是这样。
今天早上,陈冬大和往常一样,做好了几笼馒头,放进了担子中,然后借着星光翻过小山向镇子上走去。
挑着担子的陈冬大,忽然之间好生奇怪,平时走惯了的山路,今天似乎有些陌生的感觉。
陈冬大心中自嘲,一辈子生活在这里,竟然还会走错夜路。
看看离天亮还早,陈冬大就放过担子,歇个脚,抽了枝烟。
当他抽完一枝烟后,终于看到前面不远处有户人家的灯光亮了。
陈冬大赶紧挑起担子,向着那灯光走去。
那是一户独门独院的人家,陈冬大好生奇怪,自己平时走夜路,从没碰到过这么气派的一户人家。
当他正在犹豫之时,那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了门口,颇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是卖馒头的陈冬大陈老板吗?”
陈冬大惊讶极了,他狐疑地问道:“你是哪位?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好象从没见过你呢?”
那男子斯文地笑了一下道:“陈老板,你自然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呀!陈老板的包子,在我们这儿,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名气大着呢。”
陈冬大给那男子一吹捧,不觉有些飘飘然,放下担子道:“那是,不是我吹牛,镇子上那几家馒头店,我都不放在眼里。好多老顾客,宁愿站在街头等我,也不乐意去买他们的馒头。”
那个年轻男子更是对陈冬大一番吹捧,直把陈冬大吹捧得飘飘然。
那个年轻男子忽然说道:“陈老板,是这样的,我今天等你多时了。今天是我父亲过六十大寿,他老人家就喜欢吃你的包子。这样吧,今天你这几笼包子就别挑去镇子上卖了,我全包了下来。”
陈冬大一听,心中乐开了花,他笑咪咪地说道:“原来今天是小哥您父亲的寿辰啊?那可是大喜事。这样吧,我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的。老板你既然这么爽快,那我这几笼馒头就全卖给你了,打个八折吧,也算是我向老人家寿辰道个喜。”
那年轻男子,连声说道:“好说!好说!那就麻烦陈老板把包子担挑进来吧!”
陈冬大挑着那担子,进了那人的宅院,他本来挑着担子走了这么多路,早就热得满头是汗。进了这宅子,忽然感觉全身凉爽极了,陈冬大也不疑有他,满心欢喜地把包子担停在了院子中。
不一会,那个年轻男子走到陈冬大面前,捏着一把钞票,塞到了陈冬大手中,微笑着道:“陈老板,这是包子钱,您收好。对了,我父亲听说您进了屋子,非要我请你一起喝他的寿辰酒。陈老板,你就给我个面子,进来喝口酒吧,不然我父亲会怪罪我的。”
陈冬大看着手上那一把钞票,估摸着够再买他好几笼包子了,心中暗喜:这大户人家的老板,就是讲究排场,出手阔绰。
陈冬大一时心贪,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把那把钞票塞进了上衣口袋中。
听到那个年轻男子再三盛情邀请,陈冬大的酒虫给勾了出来,他已经闻到了屋子客厅中传来的阵阵酒香味,忍不住就答应了那个年轻男子,跟他走进了客厅中。
客厅中,摆设讲究,中间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一个形容消瘦的老头,坐在餐桌上座,除此以外,别无他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阴餐晦食
陈冬大见那老者脸色铁青,面无表情地坐在席上,一时心下惴惴,倒也不好意思入座。
那个年轻男子笑着道:“陈老板,别客气,请入座吧!我老父腿脚有些不便,不能招呼贵客。”
陈冬大讪讪问道:“没有其他人来吃寿宴了?怎么会在夜间开筵席啊?”
那个年轻男子轻声道:“没有其他人了,我母亲要过段时间才来的。我们先开始喝酒吧,之所以在夜间设宴,是因为这个时辰正是我老父的忌时。”
陈冬大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错听成了诞辰。他瞧见满桌鱼肉,又闻酒香扑鼻,酒虫早已经给勾了出来。那个老者对他微微点了一下头,陈冬大双手抱拳,说了几句生日祝寿语,便坐在那老人下首,开始喝起了寿酒。
不知喝了多久,陈冬大酒意上涌,有些支持不住了。
忽听远处隐隐传来一声鸡鸣之声,陈冬大站起身来,对着那一老一少抱了抱拳道:“祝老太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时间也不早了,感谢盛情款待,我也得去镇子上买些酒菜赶回家做饭了,就此告辞。”
那个年轻人也不强行挽留,很礼貌地站起身,对陈冬大说道:“陈老板,太感谢了,我老父就喜欢吃馒头。你既然要告辞,我也不多加挽留,这就送你出门。”
陈冬大连声表示感谢,挑着担子,跟着那年轻男子出了大门。
刚出大门一会,陈冬大打着饱嗝,喷着酒气,刚走了几步,给冷风一吹,不觉酒意涌了额头,一下子扑倒在地,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陈冬大好不容易叙说完毕,额头上沁出了丝丝冷汗,双眼惊惧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土坟。
李冰安慰着陈冬大道:“陈老板,不要害怕,或许你没有碰到鬼,还真是遇到别人家祝寿,买下了你所有包子。可能是你走了一段路,酒兴上了,迷迷糊糊地扑倒在这土坟上了吧!”
张远山却默不作声,眼睛看着远处,一个老妇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只见那老妇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带着几许警惕的眼神看了一眼众人,竟然径直走向了那个土坟。
只见那老妇在土坟前,放下了随身带的一只竹篮子,又从里面取出一瓶酒,两只小酒盅,还有一只烧鸡和几碟小菜以及几只苹果,摆在了土坟前。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切,心内都明白了,那土坟里埋葬的是那老妇的亲人,此刻,那老妇是来上坟的。
李冰悄声问张远山道:“张大哥,还没到清明,这老妇怎么现在就来上坟?”
张远山低声道:“应该这个日子就是那土坟中所埋之人的忌辰吧,所以那老妇才会前来祭奠。”
两人正在小声嘀咕,却见那老妇已经点燃了香火,插在土坟前。
老妇又取出一大串纸钱,在坟前烧化了,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又斟了两杯酒,洒在了墓前。
过了好一阵子,那些纸钱只留下了一堆灰烬,香火也灭了,那老妇这才慢慢站起身来,提起空竹篮子,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当她经过几个人身边时,施丽娅很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大娘,这坟中埋葬的是你家亲人吧?怎么会现在这个时候来上坟?”
那个老妇扭头看了一眼施丽娅,再看看其他四人,脸上那警惕的神色才有所松驰,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到的悲伤,淡淡地说道:“五年前的今天,我老伴和我们的独子,外出打工回来,却不料遭遇了车祸,不幸双双身亡。今天是他们的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