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呢?让后人去猜吗?如果让后人去猜的话那么写遗书干什么呢?所以从这一点来看,这篇遗书的真实性就令人怀疑。咱们还是看遗书的字面意思,当看到这篇遗书后,它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刘祥和李长进。从顺序上来看,前面说‘该死的已死’,后面说‘不该死的也该死’,从刘祥和李长进死亡的顺序看,刘祥在前,李长进在后,于是自然而然地让人认为‘该死的已死’指向刘祥,‘不该死的也该死’指向李长进。在这里要提出几个问题,刘祥对李琳来说真的到了‘该死’的地步了吗?两人真是矛盾激化到你死我活这么严重吗?李琳杀刘祥的动机就是为了那20万元吗?对李琳来说20万元她几年就能赚到。那么他俩有暧昧关系怕影响家庭吗?李琳是那种看丈夫眼色过日子的女人吗?李琳是那种为了区区几万元钱甘让男人胁迫的女人吗?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因此,刘祥对李琳来说没有‘该死’的必要,更没有‘该死’的不可调的前提条件。
“那么遗书为什么要这样写呢?两个原因形成了这篇遗书。一是它是另一个人的心理的真实反映,另一个人把刘祥恨之入骨,不杀之不解恨、不杀之就会毁掉自己的即将得到的幸福,这个人就是林巧妹,于是她就不知觉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心理写出来了。同样,她认为李长进不该死,但是李长进破坏了她的计划,必须杀了他,所以就成了‘不该死的也该死’的人。正是因为遗书中出现了‘不该死的也该死’这句话,我就推测出了她伪造的这份遗书是第二份。她原先准备的遗书是没有这句话的,我推测第一份遗书的内容应该是:‘该死的已死,我自愿一死,解脱我之罪恶,与别人无关’这几个字。当然……”一干看着大家,哂然一笑。“第一封遗书的真实内容,咱们恐怕永远无缘一见了。”
“第二个原因是她模仿李琳的字体时受到了一定的局限,你们知道她是以什么为蓝本模仿的吗?就是李琳写的那份‘入党申请书’。你们不觉得遗书的词语很眼熟吗?想想看,申请书会怎么写,是不是‘我自愿……’什么、什么的。在这篇遗书中,除了‘脱’字以外,都能在‘申请书’中找到范字——‘我自愿加入……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出生入死……应该用……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罪恶的铁蹄下……解放了全中国……说明我还不够条件……我一定要……与同事的帮助,领导的关怀……与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工人阶级……无产阶级’——是不是每个字都能在申请书中找到?只有一个例外——‘脱’字没有——是她自己的真实字体。”
“太精彩了,”何敬礼兴奋叫起来,“真是听君一分析,胜读十年书。每侦破一个案子,跟着你就学到一些东西。这个案子告诉我,不要忽略了最普通、最简单的事物,往往侦破的关键就是这些最不起眼的看似最平常的现象,再一个就是不要犯低级错误。”
听到何敬礼的总结,大家都笑了。杜其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问一干:“你说刘婕案发当日和咱们在京西宾馆的那个雨夜她去了那里?”
一干神秘地笑了笑,“我怎么知道她去了那里?也——许——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比你更清楚吗?”杜其刚迷惑地看着一干,喃喃道,“我怎么会比你……”
刘婕到底去了那里呢?也许一干知道,他只是不说罢了。
(完)
2005。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