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丝不安的蠕动,小腹在发热。“我们不该……”
“不该什么?不该享受彼此?”他给她一个醉死人的吻。“这是上帝的旨意,”胶合的四片唇分开后,两人都喘息不止。“如果你真的信了那个王人蛋的话,那你就太笨了。我们俩是天生的一对。”
丹丝勾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香喘。
他急促的气息在她耳边淋淋的响。“碰我,丹丝,像你今天早上那样抚摸我,否则我会发狂。”
丹丝觉得她整个身子都在胀痛,渴望得到解放。她用潮湿的手揉搓他的肩,他的背,指头在他的胸尖划圈子,慢慢滑下他的小腹。
洛克把她紧接在胸前,压抑的呢哺,“老天,我多想……多想和你做那为人父母该做的事。”
丹丝怔住。“你是说……你要我怀孕生子?”
“老天,那还用说,你是我的妻子!”
一直到此刻。丹丝才基然领悟洛克说过的话所具有的意义,他要留下她,不止因为两人彼此的吸引,他是想和她成立家庭,白头偕老,共度人生,直到永远。
他一向不说戏言。
“洛克!”她呼唤,投入他怀中,泪湿的脸贴在他胸膛上。
“阿丹?怎么了,公主?”
她颤抖的吸口气,“我爱你,麦洛克。”
洛克把她脸上的发丝拂开,不确定的看着她。“我的天。”
她抓住洛克的手。“我是你的妻子……我要你让我名副其实。”
“老天!”他猛咽着,双眼精光闪动,声音嘎哑。“现在?”
丹丝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但极力摆出一副庄重的模样,俏生生的,让他血液沸腾。“是的,现在……只要你不在乎。”
“我会让你看看我有多在乎!”他吼道,一把抱起她,大步踏入小屋。
他们在斯开岛逗留了一星期,日子洋溢欢欣喜悦,处处充满新奇生趣,洛克始终没把老渔船修好,而丹丝根本没有烤出一份麦子派,但他们却做了很多很多事。
他们在绿草如茵的悬崖上野餐,赤足在星光下的海滩散步,同床共枕聊到深夜,一起计划亚古诺号、丹丝的工作室、未来孩子的名字及新的造船家族的种种。丹丝甚至大胆盼望以后能与亚利化干戈为玉帛,如果洛克心存怀疑,他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以吻做为回答。
度过如天上人间般美好的一周,世上一切,即使是和亚利握手言欢,也都变得充满希望。丹丝依偎在洛克怀里,乘着小船悠悠的回到波士顿,对大海的恐惧早已被抛诸脑后。船靠码头后,丹丝几乎舍不得下船。
他们位于杜芬街的小房子此刻显得温暖迎人,丹丝迫不及待的投入家的怀抱,可是她体会得到洛克急着想到船厂看看的心情。
她自己何尝不也有重拾画笔,把这一周的快乐时光藉油彩永远留住的迫切心情?
所以,丹丝抱着爱与了解的立场,敦促他回船厂一趟,但洛克显得有些犹豫。“可是丢下你一个人……”
她推他出门。“我还有得忙哩,如果我们想要有顿晚饭吃的话,我可得跑趟市场才行”她说:“另外我也得把我一些个人用品移到你房间,”她挑着秀眉斜睨他。“除非你不欢迎我和你同床?”
洛克按着她的肩,喷喷吻了她一下,明白的给她回答。“最好在我回来之前就打点好,麦夫人,因为晚上我对你有个计划。”
“哦,快走,你这浪荡子!”她甜甜的笑容带着保证的意味。“不过可得早点回来。”
但是一直到天黑了,过了晚餐时间,洛克仍来返家。
丹丝身披着洛克的睡袍,盘腿坐在铺着他从旧屋子拿过来的那张珍贵床单的床上,她发现不管是睡袍或床单,都是精致非凡,似乎与如此粗旷的男子不太搭调,但仔细一想,那又不足为奇了,洛克外表强悍,内在却无比敏感温柔,他在诗情画意的时刻,可以一脚踢开所有现实想法,入神的、专心的、单纯的去享爱两人相亲相爱的欢愉和乐趣。
她抱着大素描本,把忧虑他晚归的心思转移到笔上,可惜原本该是斯开岛上的景物画却屡屡换上夫婿的面貌,有坚决、有愤怒,也有微笑、温存,有趣和亲爱的各种表情。
丹丝并不想假装洛克是爱她的——时间未到。她至少世故到能够了解一个像他那种背景的男人,要向人坦承爱意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可是有朝一日他会爱她的。只要她努力。洛克关心她,当他们只是交易关系时,他给予她的爱就已够慷慨,每每当她逼得他发狂——就像他逼她一样,他待她仍带着一缕柔情。
和洛克相爱度日的生活远比她的巴黎梦灿烂多了,对她所犯的罪行。他是保持着那样宽容和谅解的态度,叫丹丝怎么不充满感激?一个像洛克这么高尚的人物都可以相信她,她又怎么不相信自己?
未来日子有着无限的希望。
楼下大门开了,丹丝扔开册子,匆匆奔到楼梯。“洛克?”
“是的。”他把钥匙扔在大理石小几上,脱下大衣。
“怎么这么晚,出了什么问题吗?”丹丝款款下楼,她的长发松松披在脑后,身上的猩红睡袍增添她的妩媚风情。
洛克停在楼梯前,脸上没有特殊表情。
“没有,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在船厂多逗留了一阵子,抱歉。”
“想吃点东西吗?”她问。“我买了乳酪……”
“不,我不饿,你先回去睡吧,我想喝一杯。”
他有事情放在心上。丹丝走向他。“你没有坦白说话,怎么了?”
他自制的深吸一口气。“丹丝——”
“我是说真的,洛克,妻子应该和丈夫分忧。”
洛克端详她,那对黄晶般的双瞳闪迸着决心。他从口袋内掏出一纸公文。
“你爷爷还没有罢休,公主!”
“亚利?”丹丝蹩眉接过信函。“为什么?他这会儿又做了什么?”
“法院传我后天到庭。”
丹丝打开信函,看着内文,成串的法律名词看得她眼花。“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打算上诉,推翻婚姻赠舆。”
“哦,不,奥德赛。”
他伸手碰碰她的脸。“不必担心,法律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亚利明知不可为而为,他只是不甘心,想找我们麻烦,我应付得来,你甚至不必上法庭。”
“我要和你去!她固执的抬高下巴。“这事因我而起,也是我做的选择,我可以到庭为你作证。”
“我只是不愿你卷入冲突的场面。”
丹丝的表情变得柔和。“你给了我这么多,我现在要和你并肩作战,你不明白吗?”
“我还不太习惯这么想。”他嘟依道,走向前去,双手扶住她的纤腰。
“你最好赶快习惯,麦先生,”丹丝用手勾住他脖子。“我可是要留下来的哟。”
洛克没有回答,只赋予深深一吻。
两天后,丹丝戴着她最高级的春帽和一袭紫罗兰衣掌,和丈夫并肩坐在波士顿法庭上,令她沮丧的是,麦罗两家的官司造成轰动,庭上挤满了记者和旁观群众,似乎人人都在等着看好戏似的。
另一侧的桌上,洛克那名年轻、充满热劲的律师——柯先生,正忙着翻阅面前一大叠资料,另一边,罗家的律师正代表亚利向辛法官呈递陈情书。
“幸好不是胡法官,”丹丝向洛克哺哺说道:“不过如果亚利想法子央他的好友来审这案子,我也不觉得意外。”
“亚利没那种通无本事。”洛克国道,握握她的手以示鼓舞。
丹丝对他笑了笑,眼光不由自主投向走道对面,亚利双臂交叉在胸前,下巴低垂,面对庭上,刻意不理会孙女,见到亚利凝重的表情,丹丝感到一阵悔恨,但她立刻打起精神,提醒自己亚利的专制与无情,断送父子祖孙之情。
如果他不是那么蛮横,丹丝与他或许能够取得一定程度的了解,今天的情况也不至于演变至此,但是反过来说,假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走投无路而选择婚姻做反击,因此而获得了人生最大的幸福,所以她绝不后悔踏上这一步!
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的用力捏了洛克的手一下,洛克纳闷的抬头看她,正想开口问她怎么了,法庭的后门敞开,怒基匆促奔进来。
依然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派头,怒基没有理会亚利,逞自横过栏杆和律师窃窃私语。
“你想他现在又在耍什么花招?”洛克低问。
丹丝打个哆味,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她都肯定他们绝不能小觑怒基这个人,他性情恶毒,为了夺产可以不择手段。
和怒基交头接耳的律师点点头,回过身去,打断他同事在庭上的滔滔不绝。
“庭上,我们请求法庭特许。”那律师大声说,把他的同事吓一跳。
“什么特许?”辛法官问。
“我们刚收到最新资料,我委托人阵情书的内容必须重新修正。”
何先生立刻站起来大声抗议。“庭上,这不合规定,我们已证明麦先生合法获得结婚赠与,没有理由拖延或改变。”
“各位,安静!”辛法官敲褪,然后向怒基发问:“你基于什么理由提出修正?”
“司法公正!庭上,”怒基回答。“我叔父愿将一半家产赠与他的孙女,但他遭到欺骗,家产落入骗子手中。”
“岂有此理!”洛克愤而吼道,倏然起立。“罗家输得不甘心,编派谎话,胡说八道”
洛克的当庭发威,吓得丹丝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而走道对面的亚利则一古脑儿的发问。
“柯律师,制止你的委托人!”辛法官敲着横使命令道。
“麦先生,请你——”柯先生开口。
“这是个骗局,”怒基大声打断他的话。“我们有人证!”
丹丝也随丈夫站起来,碰碰他的手以为支持,洛克立刻握住她的手,双眸如北极寒冰般的看着怒基。“太可笑了,罗怒基,把你的人证叫出来——如果你叫得出来的话!”
怒基打了个信号,执达员把法庭的门拉开,丹丝和所有旁听者一样引颈张望,一条高瘦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她的脑子霎时一片空白,拒绝接受她所见到的事实,尖叫无声的自咽喉涌上。她仿佛陷入噩梦中,幻象一步步向她接近。
那白得吓人的头发,竖高的白衣领,鼻梁上架的眼镜,一双瘦削雪白一如女子的手,但却强壮有力——而且凶残。
寒意爬上她的皮肤,野姜花的甜味扑鼻而来,让她觉得反胃,一切如在梦中,但不是梦,此人也不是从坑底爬出来吓她的僵尸,不,眼前的影象比噩梦更骇人千百倍,因为它是真实的。
他来了。
“孩子,”那慈蔼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法庭响起,他缓缓摘掉黑框眼镜,悠悠一叹,丹丝如同听到恶魔厉嘶般猛然一震,他那不自然的粉红眼眶变红了,红得像血。
“莉莉,莉莉,你这回又撒了什么谎,弄到这种田地?”
“您看见了,庭上?”怒基得意的喊道:“这女人是个骗子!她根本就不是罗丹丝!”
法庭上顿时一阵哗然。
记者们振笔疾书,律师们议论纷纷,亚利大声质问侄子到底怎么一回事,辛法官命令大家安静。
“他没死。”
丹丝哺哺自语,双眼圆膛,晶亮的眸色褪至瞳孔边缘,脸色如土,缺血的嘴唇几乎成了蓝色。
洛克打量那瘦高的牧师,心想,就是这个人。
这个皮肤死白,有对恐惧似的红眼睛的陌生男人正是赖西伦,从半个地球外的墓地爬了出来,迢迢来到波士顿指认罗丹丝。
洛克以前见过罹患白化病的鸟类,也曾在马戏团里看到一个白公,可是都没有眼前此人白得这么畸形——他的下巴无须,脸皮白滑如大理石,若要猜他年纪,从二十到六十都有可能。
四周虽然喧腾,但牧师神态从容,如老僧入定,一派巍然,旁观者莫不对他肃然起敬,似乎将他视为上帝派下的特别使者。他胸前佩戴了一只木造十字架,雍容大度,洛克看着他,不觉蹙起了眉头,无法将虐待丹丝的畜生和眼前此人联想在一起。
“就是他?是不是?”洛克压低声调问道:“你没有杀死任何人,这段日子你是白烦恼的。”
“他没死,”丹丝骇然道,无一丝放了心或松口气的语调,有的只是惊恐。“老天!”
她起身想逃,洛克按住她的肩。“我在这儿,丹丝,你不必再逃避。”
她恍若未闻。
“安静!”辛法官喝道:“这是什么意思?罗先生?”
“我们可以了解真相,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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