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看着瞬间退出游戏的夏特消失的位置,尤利斯担心地开口:“直接告诉他好吗?万一影响到会长的计划……”
“师兄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而且会长一定会有办法的!”
为什么你能够把这种心虚的回答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啊!
识趣地把这个想法埋在心底,尤利斯在天神之手上按下关闭全岛登陆系统的按钮,然后道:“在窟卢塔族的帮助下,月神湖边的传送阵连结点已经完成,环绕群狼之森的封闭法阵也布置好了,随时可以开启。”
金点了点头,看着鸟兽绝迹的群狼之森:“遗迹的‘钥匙’师傅马上会派人送过来,现在只等NGL那边的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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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原著中蚁王自己所说的,一流的棋手在下棋时有独特的呼吸。国际象棋、围棋、将棋……这些棋类虽然规则各不相同,但赢棋的关键是一样的,那就是「扰乱对手的呼吸」。
看清对方的棋路,然后步步紧逼,扼杀对手的呼吸。
听起来是很简单的真理,但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做到吗?
将军——
看着胜局已定的棋盘,我抹去额头上细汗:“第一百七十四局胜。”
距离第一盘棋已经过了六天了,即便是体质特殊的我,在六天六夜不间断的对弈后也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但是,淋漓尽致的对战和棋逢敌手的喜悦,却令我兴奋得浑身战栗。
梅鲁艾姆不愧是天生的王者!仅仅是六天时间,就慢慢开始追上了我的脚步,几个月来无数场对弈中,梅鲁艾姆是第一个让我在小小棋盘之上把“智”发挥到极致的对手。
原来棋逢敌手的感觉是如此美妙!我突然开始理解西索执着于和高手对战的心情了,只有面对最好的对手,才能享受到超越自己所认定的极限的乐趣吧。
抖着手整理棋盘,手臂因为疲劳颤了一下,一只立体棋子掉到地上。吃力地弯腰够到滚落在梅鲁艾姆脚边的棋子,在重新摆好棋盘后,激动得面部发烫的我摇摇头,甩去昏昏沉沉的眩晕感,然后急切地催促:
“怎么了陛下?我已经准备好了,快开始新的一局吧!”
“夏瓦谱夫,带他下去休息。”
“咦?我完全不累哩!继续下吧!我很期待下一局的棋路能变幻到什么程度啊!”
“你在愚弄朕吗?战胜因为生病而头脑迟钝的对手,这种事情朕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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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摆放整齐的棋子,梅鲁艾姆半天没有说话。
“陛下,能够不间断地下六天六夜棋,那个人类应该不是普通人,也许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嚓——
“想要为朕的失败寻找理由吗?”
被削去一大块肩肉的夏瓦谱夫恭敬地跪在原地:“属下知罪,请陛下息怒。”
站在一边观察了几盘的猫女利菲尔比特道:“刚才那一局结果相差无几,只要再花一点时间,陛下一定能胜过那个人类。”
“利菲尔比特,你的能力很有趣,头脑却令朕十分失望。”梅鲁艾姆磨搓着棋子的圆顶,头也不抬地道,“没错,看起来只相差一步。但最难跨越的,正是这一步的距离。”
“人类之中,也有这种程度的对手吗……”
初潮,初潮?!
居然真的发烧了,这应该是我从小到大屈指可数的几次生病吧?(小时候的中毒症状不算……)还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尽管头脑发沉、腹部胀痛的我很想在床上再多躺一会儿,但是一想到那群棋士有可能在这段时间惨遭梅鲁艾姆的毒手,我就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休息下去。
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床头柜上明显是召唤仆人用的摇铃,我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因为被王赏识所以享受到了贵宾待遇吗?不,很有可能是夏瓦谱夫怕重病的我被原来那个房间里疯狂的棋士们烦死,从而令王者失去一雪耻辱的机会,所以才会特意给我安排单独的房间。
试探性地摇了下铜铃,房门在几秒钟后刷地打开了,进来一名个子矮小的蚂蚁。
=口=!你长了兔子耳朵吗?居然一下就听到了!不过既然他们会派人24小时在门口盯梢,足以说明我作为“客人”的重要程度,至少不用担心还没等到尼特罗那边的准备工作完成就被奇美拉蚁秒掉了。
压下心头的惊叹,我朝他微笑道:“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麻烦禀报陛下,就说我随时可以复战。”
十分钟后,夏瓦谱夫走进房间,在看到已经起身的我后,他突然打飞传令的矮个蚂蚁。
我和砸进墙壁裂成两半的蚁兵同时骇住了,那只仿佛壁画般嵌在墙上的蚂蚁微弱地呻吟道:“大……大人……为什么……”
“居然让陛下的贵客受伤,去地狱忏悔吧。”兵蚁的头部突然炸裂开来,在我瞪大的视线中,夏瓦谱夫露出一抹与血肉满墙的背景全然不符的柔和笑容,“那么易斯特先生,您究竟哪里受伤了呢?”
嘎?什么?!受伤???
“从进入房间后,就闻到您身上传来血腥味呢,让我为您察看伤势吧。”
伤、伤势???
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没这回事……我完全不痛啊。”
已经走到身边的夏瓦谱夫扫了一眼我的背面,然后问道:“那您裤子后的血迹究竟是……”
裤子后的血迹?
我顺着他的目光扭腰,低头,望向自己臀部……
从中间晕开由深到浅的一大团血污,被白色西装裤反衬得格外刺目。
血迹。
裤子上的血迹。
发烧,腹胀,然后……裤子上大片的血迹……
随着真相的渐渐明朗,我的脸像是霓虹灯般红白青黑不停转换。
——我,居然在13岁的现在,于被奇美拉蚁占据的NGL皇宫中,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月经??????
喂,我说……这不是真的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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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斯特先生,您要的东西。”
“啊……谢谢。”我把门拉开一条缝,变身男性的身高让我正好可以面对夏瓦谱夫关切的脸,以及他伸手递过来的,一包“日用卫生巾”。
在番茄脸再次爆炸之前,我飞快夺下这包令人抬不起头的东西,然后用力关上洗手间门!
居然是初潮居然是初潮居然是初潮……
头脑一片糨糊不断循环播放以上字句的我,颤抖着手撕开卫生巾外包装,看着里面洁白的五片长着翅膀的棉巾。
这个东西……究竟要怎么用啊啊啊啊啊!!!
冷静!
冷静!
我一定要冷静!
记得在以前看过的女性生理学外篇里,有提到过卫生巾的用法,应该是先去掉包装,然后撕开胶封,再贴到……
等等!直接用手拿可以吗?根据书里的叙述,经期是女人免疫力最弱的时候,很容易受到外界细菌感染,万一有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看着包装袋里的东西,我又联想到NGL全国普遍低下的医疗卫生状况,这里生产的卫生巾细菌指数,确定没有超标吗?
内心挣扎斗争了许久,在镜子里的红番茄脸快要皱成红菊花脸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必死的勇气,抖着手拉开房门,对门缝外一直等候着的夏瓦谱夫恳求道:“那个……夏瓦谱夫大人,能不能麻烦您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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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利菲尔比特将医用手套和全套消毒用品丢给夏瓦谱夫,有些不耐地问。
“‘在「月经」期间很容易感染细菌病毒’,这是易斯特先生的原话。没想到人类居然有如此明显的基因缺陷,难怪那么弱。”
“哼,真不知道陛下为何要研究食物的棋类知识,全部吃掉不就好了。”
“不要妄自评论陛下的作为啊,陛下的想法,又岂是这种程度的我们能够捉摸的。”在临走之前,夏瓦谱夫又吩咐了句,“替我禀报陛下,马上就会把易斯特先生带到。”
“估计用不着哩,那位大人回来了,陛下正在和他对弈。”
“哪位大人?”
“就是那些师团长口中的第一位王者啊,听说是为了寻找更强的敌手才离开巢穴的。这次还带回了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魔兽的皮毛,作为礼物送给陛下哩。”
“你看到了吧,他的实力如何?”
“没办法感应到,隐藏力量的手段意外高超哩。有几个杂碎偷偷议论他的实力强过陛下,被我随手干掉了。”
“不要大意啊。只有现在的国王陛下,才是我们唯一至高无上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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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大厅里,原本的地毯已经被一块巨大的、散发着纯金色澄澈光辉的魔兽皮毛替代。国际象棋棋盘边,两位王者正在全神贯注地对弈。
咯嗒。
顺利将军的红发男人用右拳撑着下巴,邪肆地看向梅鲁艾姆。
“刚出生没多久就能达到这个程度,实在令我期待啊。如果不是之前答应了女王,还真想和你打上一场~”
“这个国家似乎闯入了很多人类的高手,大人您一定会感兴趣……”还没说完,猫女利菲尔比特就被梅鲁艾姆的尾巴扫开,撞断数根石柱飞出大厅。
“人类的高手吗?似乎很有趣~”舔了舔下唇,作为第一任王者的怪物从地上站了起来,在离开王座大厅前,他又对浑身散发出浓烈杀气的梅鲁艾姆补充一句,“看在为我提供了打发时间的有趣线索份上,不准杀她哟,我可爱的~国王陛下……”
再度重逢
跟在夏瓦谱夫身后走过奢华的宫殿庭院,院子里弥漫的浓烈血味令我反胃不已,依稀可以看到草地上凝固的大片黑色血块和满地碎肉残骨。这个皇宫里,应该没有什么活人了吧?
蚂蚁,果然是和人类彻底对立的可怕生物。
收起最后一丝侥幸,我的表情慢慢沉静下去,所有的情绪和思维都被隐藏到内心最深处,留在表面的,只是一具由理智完全支配的外壳,就算是最好的心理学家,也无法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
这就是属于易斯特的,无懈可击的完美面具。
就在走上台阶之前,一个脑侧长着两根黑色弯角的奇美拉蚁从王座大厅里走了出来,背着光的修长身影包裹在黑色战甲之中,红色披风因为大幅度的走路动作高高扬起,在风中发出利落的清响。
留意到我们的走近,他的脚步缓慢下来,仿佛巡视领地的王者般优雅低头,将目光定在台阶下的夏瓦谱夫身上。
夏日的晨风突然停歇下来,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的寂静中,我看清了,他的脸——
那张总是喜欢逗我生气,然后坏笑不已的脸。
那张帮我掖好被窝,静静等着我入睡的脸。
那张看到我受伤,就比什么时候都要可怕的脸。
那张最终消失在蓝色电流中的,被疼痛扭曲的脸……
易斯特的面具顷刻间碎裂,仪式大厅的惊吓,在那之后的担忧,一日比一日强烈的思念,几乎是同时在干涸的心底炸裂开来,化为两道无法抑制的湿润。
喉头酸噎得说不出话,我只能贪婪地盯着他的脸,浑身颤抖,无法动弹。
西索……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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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的食物么?这种程度的……他还真是不挑啊~”释放出部分妖气,欣赏着夏瓦谱夫突然转白的脸色,西索的微笑无比邪肆,“通过进食获取力量是他的本能吧,不找强一点的食物可不行哟~”
“启……启禀大人,易斯特先生是陛下的客人。”下意识地将易斯特护入防御范围,就算在这种绝对力量的压迫下,夏瓦谱夫还是尽职地执行着王的命令。
这就是护卫军的忠诚,即便是死亡也无法动摇。
“放心吧,我没有吃东西的必要呢~”在所有奇美拉蚁中,第一任王者是唯一不需要进食的异类,因此巢穴里很多师团长都曾私下揣测王者的来历。
也只有他,不受奇美拉蚁族群中无法动摇的“规则”限制,拥有着随心所欲的自由。不论是和女王平起平坐的过去,还是在新的王者登基的现在。
但是夏瓦谱夫永远只会承认一个王者,那就是第二代的陛下,这是“规则”刻在他灵魂深处的烙印,也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注视着那位大人消失的方向,夏瓦谱夫终于松了口气。
眼角余光瞥见易斯特失魂落魄泪痕满面的表情,他微微皱眉。
被大人的力量吓成这样吗?这个人类弱得可以。
即使拥有再高的智慧,也只有被他们随意抹杀的命运,人类,果然是食物链下端的生物。
陛下期望的新王国,会由他们三大护卫亲手奉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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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转角,西索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脑海再度浮现那个人类的脸,那交杂了震惊狂喜的表情,绿色双眸里突然迸发的神采,还有夺眶而出的,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