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个胆敢向疯狂魔术师西索挑战的人吗?看起来没有那么强啊?”
“你没有关注最近的比赛吗?赌他输的赔率已经超过300了!”
就连我面前的刀疤脸,也呼吸急促脸色激动地抓住我胳膊:“真的是奥摩利!就是他!就是他向西索大人挑战的。老实说我很期待他们的比赛啊!一定会是场精彩万分的战斗!天啊!他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了!你——咦?”
粗线条的刀疤脸终于发现了我的异样,他奇怪地看着我颤抖的手臂,想了想,立刻收手道歉道:“是我抓痛你了吗?真不好意思!我太粗手粗脚啦,你还好吧?喂!”
接下来他猛地抬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背后,因为那个引起全场关注的焦点人物,已经走到了我身后,像个恋人一般,亲密地从后环抱住我的腰肢。
“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呢~”他的声音带着山雨欲来的阴霾,只是那张低头挨近我耳侧的娃娃脸却依旧阳光灿烂,“找到你了哟,亚摩利~”
和周围大部分人一样僵硬住的刀疤脸,似乎完全误解了我用眼神发出求救信号,而是用恍然大悟的表情,和仿佛被革命同志背叛了的口气,低声咒骂道:“什么嘛!原来是来刺探敌情的,切!女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话虽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却快得惊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签名簿和一支笔飞快递了过来,然后用谄媚的表情恳求道:“不过看在我们相识一场,能让你的男朋友给我签个名吗?”
“奥摩利”的新身份'VIP'
娃娃脸的男人在签名簿上飞快写下自己的名字,隽秀的字迹犹如他脸上恰到好处的微笑,只有本子上入纸三分的最后一笔,泄漏出一股波澜将至的危险气息。
“奥摩利”,猎人考试里我的“二弟”,绯闻报道中影帝的“保镖”爱慕者,这一次又作为天空竞技场210层楼主,出现在我的面前。
“打扰各位很抱歉呢。”再度化名“奥摩利”的侠客将卷着签字笔的本子递了回去,他看向激动的刀疤脸,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涩微笑,“老实说我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麻烦。她似乎钟情于捉迷藏的把戏,每次都喜欢装扮成不同形象从我眼皮底下偷溜。如果不看紧点,真的很容易让她跑掉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几百双眼睛同仇敌忾地发出“你怎么能如此玩弄伟大的楼主大人的感情”的谴责射线。
侠客似乎并不满足于自己造成的战果,他松开钳制住我腰肢的手,漂亮的绿眸里闪过一道精光:“那么亲爱的亚摩利,作为抓到你的奖励,何不暂时卸下这层拙劣的伪装呢?”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那只修长的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掉我的眼镜,与此同时,垂在胸前的麻花辫也被扫过的指风松开,厚重长发一脱离皮箍束缚,顿时如同黑色瀑布般倾泻而下,反射出一圈漆黑的粼光。
上一秒钟的丑小鸭,在下一瞬间摇身一变成为光芒四射的黑色蔷薇。所有人都被这场意想不到的变化惊呆了,目光里的谴责不约而同地化为惊讶和艳羡。
相较之下,侠客的表情更加耐人寻味:他有些吃惊地望着我,等着看好戏的笑容硬生生僵在了脸上,像是一张僵化的面具,两秒钟后,那双瞪大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他有些低沉地开口,声音里蕴含着计谋被人看穿的恼意:“你早就料到我会来?”
“你太抬举我了,楼主阁下。我并非无所不知的神灵呢。”在黑框眼镜离开鼻梁的瞬间,从容不迫的优雅微笑重新回到了我的脸上。因为从侠客的行为里可以推断出,他这次的来意并不是为了复仇。如果想要杀我,谨慎如他根本不会开让我在大庭广众下暴露影帝身份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想来也是,以库洛洛的智慧,根本不可能会做出和揍敌客、猎人协会、流星街议会三大势力玉石俱焚的决定。因此侠客之所以来这里,不是为了向我传达和平信号,就是前来执行和我无关的其它任务。
不论侠客的来意是两者里的哪一个,我都没有担心他会对我不利的必要。不但如此,在这个龙蛇杂处的大厅里,已经暴露真面目的我跟他走在一起反而会比一个人行动更加安全些。毕竟鉴于三大势力的压力,他绝不可能放任我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危险。
“但是你的脸……不一样了。”侠客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面孔,像是要在上面瞪出洞来,我想如果不是这身校服和该死的眼镜,他可能更难从人群里认出我来。
“化妆的技术是神奇的,侠客。”我叹了口气,好心为他答疑解惑,“一点点高光就可以从视觉上改变鼻梁高度,阴影和腮红能够轻易调整脸颊胖瘦,暗蜜色的粉底有助于营造健康色的皮肤,就算是无色唇彩,也能从光感上混淆唇线弧度呢。”
从旅团脱险后,我就发现光靠眼镜来进行伪装实在是一种很不保险的选择,于是通过化妆来掩饰和影帝过分接近的容貌就成为每次出门前必经的步骤。从心理学角度来讲,很少有人在发现黑框墨镜下掩藏的真相后,还会神经质到怀疑这张脸的真实程度。
当然,这种掩饰对于已经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来说无效就是了。
“所以说,不要小看女人手上的化妆笔啊,这可是仅次于特殊念能力的移容工具呢。”因此在工作中我都会特别尊重化妆师和造型师,正是他们神乎其技的技巧,得以让一个个光芒四射的角色活灵活现地诞生于荧屏之上。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不愧是‘专业中的顶级水准’啊,难怪连团长也没能察觉你的身份。”侠客套用了我在猎人考试里的原话,口气里颇有几分讥讽,“那么可否借一步说话呢,亲爱的亚摩利,或者说,我的雇主大人?”
“乐意之至。”正好我也想弄清楚你的目的,扫了眼听壁角听得津津有味的围观者,我像一个埃沙医学院最为优秀的学生,露出符合身份的高雅微笑,“天空竞技场的旋转餐厅怎么样?很久没有尝到正宗的莉卡牛排了呢。”
天空竞技场里人多眼杂,就算是侠客也没办法把我不声不响地干掉吧。
侠客当然猜到了我的目的,用最灿烂的微笑表现自己的无害:“既然是你的选择,那么让我们走吧。”
好戏散场,人山人海的围观者自行散去,偶有几个好事者没有被旋转餐厅的人均消费标准吓退,兴致勃勃地跟过去挖掘八卦。
刀疤脸好不容易从一群叫嚷着高价收购他手上这张签名的粉丝里挤出来,有些遗憾地看着眼镜妹他们离去的方向。
“那么漂亮的女学生居然不是西粉,真是可惜了,要知道西索大人虽然没有楼主的头衔,但是不比他们弱啊。不过多亏她,这次居然让我拿到了楼主的签名!哈哈!这下又可以向里尔炫耀了!”
“等价”交换'VIP'
天空竞技场旋转餐厅位于199层,距离念能力者的领域仅有一层之隔。这个被落地玻璃窗围出的、仿佛空中花园般精美绝伦的餐厅,是全福克兰德市最高也是最为奢华的用餐地点。整个圆形餐厅无时不刻以2小时一圈的速度慢慢旋转着,让用餐者能够以俯视的角度从高空饱览整个城市里的美景。
当然,作为这个国家唯一一所七星级餐厅,它的价位和它所处的位置一样高不可攀。
我按照菜单的顺序,尽可能地选择了所有最贵而且分量最小的菜式,同时点了产于1700年的古德酒,饭后甜点就用最好的香榭丽咖啡作为搭配。
将菜单递还给侍者,我朝侠客矜持一笑:“很抱歉没有带钱包呢。不过我想尊贵的楼主阁下应该不会做出让女士付账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情吧?”
“怎么会,能够邀请你一同吃饭是我的荣幸。”侠客的笑容依旧灿烂,如果不是我眼尖地发现他手上捏的烫金菜单表面出现了几丝褶皱的话,恐怕也会误会他的回答是多么的诚恳。
“你是来告诉我旅团的决定吗?”我啜了口润喉清茶,单刀直入地切向主题。
这种直接的问法,更能营造出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的错觉,让他误以为我对三大势力的影响力非同寻常。
果然,侠客碧绿的眸色渐渐加深了:“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影帝易斯特,噩梦神父的被监护人,流星街议会的贵客,揍敌客家族指名庇护者,猎人协会重点保护对象,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影帝身份只是我赚钱还债的工具,在得知夏特身份后我也小小吃了一惊,流星街议会恐怕依旧对七年前揍敌客表现出来的可怕实力心有余悸,至于揍敌客,身为家人的他们不保护我难道还要靠你们保护我吗?只有猎人协会那边比较麻烦,看来以后免不了要还尼特罗这个人情了。
当然,这些真相我是绝对不会直接告诉你的。
清了清嗓子,任由侍者在我桌前铺下绣着华美图案的洁白餐布,我勾起嘴角,再次挑战侠客的容忍极限:“在天空竞技场的连番战斗让你的智商下降了吗,侠客?就连蜘蛛脑都无法查到的情报,你又凭什么笃定我会白白告诉你?”
侠客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那么,你想要什么代价呢?”
“很简单,你的来意。”我懒洋洋看着自己的指甲,装作漠不关心地开口,“以你的实力,挑战西索根本就是找死的行为。虽然我不知道西索为什么没有接受你的挑战,但是退一步来看,就算他接受了你也会故意弃赛吧。”
一点一点抽出线索,真相慢慢清晰起来:“也就是说,你挑衅西索其实只是为了试探他现在的实力。就算他能马上杀了你,也会顾及到旅团的报复,没办法施展拳脚呢。”
毕竟库洛洛不会想到那晚一切都是西索的计谋,而是反射性地把所有真相都指向未知数的我了吧。如果仅仅是因为西索的背叛而冒着对旅团造成更大伤害的危险,公然对其宣战,在这个压力重重的形势下绝对不是个理智的选择。
“这也是影帝的判断力吗?虽然有些伤心你把我的实力估计得如此保守,不过没错呢。”侠客眨了一下眼睛,用独特的轻缓语调慢慢道来,“我之所以来天空竞技场,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转达团长的意思。相信你已经猜出来了吧:此前你和旅团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在不涉及旅团根本利益的前提下,我们不会再对你出手。”
说到这里,他特意停了下来,微笑着看我。
等价交换吗?没必要这么谨慎呢,因为我早已经想好了答案啊:“所有恩怨两清吗(奸笑)?以库洛洛的威信,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那么我可以放心了。影帝的身份,只是因为和金的约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作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至于噩梦神父,老实说在这次意外之前,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侠客笑了一下,接口道:“对西索的试探,只是想要看看上次之后他的恢复程度罢了。说起来我这次也算冒了极大风险啊,幸好正如团长所预料的,那样的能力似乎并不是可以随时发动的呢。”
上次之后?是指我中刀昏迷后的事情么?关于这段情形酷拉皮卡他们也知道得不清楚,因此西索双手恢复的原因我怎么也想不出来,难道是他的特殊能力么?
皱了皱眉,还是继续给出这个信息的代价:“流星街议会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欠我一条命,这个人情够大吧?),出面维护我是理所当然的。至于猎人协会,尼特罗那老狐狸有求于我(想要我给他打工也得先征得我的同意不是吗?),自然无法将我的安危置之不理。”
侠客的神色有些凝重,显然是被我给出的这些“片面”信息所误导,开始YY我究竟有什么样的背景和能耐,居然在各方势力中周旋得如此熟捻,他说话的语调有些低沉起来:“另外,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和一个神秘组织有关,出于职业道德,我没办法告诉你这个组织的名字。”
“神秘组织?”不会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吧?“旅团下一个目标?”
“上条信息的代价还没告诉我就抛出这两个新问题,是否有些过于心急了?”
“和揍敌客的牵连么?这可是所有关系里最为重要的一环,你那条信息如此模糊,又怎么配得上这么重量级的代价。”
“你……”侠客的笑容一滞,咬牙回答道,“不是旅团的目标,只不过这个组织里有人发出求救信号,我和其他成员约定在这里集合一起救人罢了。”
现在我可以断定这个组织是“圆桌骑士”无疑了。只不过……救人?究竟是谁出事了,不会是千神让吧?很久没上号,骑士团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没想到除了旅团,你还在为别的组织打工啊,是库洛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