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他吧!如果你想多挣点钱,就趁现在多搞点新闻,什么验DNA,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让自己成为一个名人。然后再把孩子——做掉,要么你真是白怀孕了。”
皇甫星晖激灵一下,这就是一个20岁的楼家人说出的的话,现实得让人感觉不到温度,却有着残忍的温暖。
“你是谁?”
总管回答了她的问题,“这是我们楼家大小姐。”
“你是他——”
“唉!你知道有多少女人说怀了他的孩子,而后,至今为止他只承认我一个女儿。想让他承认孩子也许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想办法嫁给他,在这闹有什么用!”说完,拉了那边的皇甫星晖进去了。
皇甫星晖任她拉着他。
彦珊和清柔长得只有一分相似,在她笑起来的时候才隐约可见。
彦珊很漂亮,他相信每个人的审美不同,对美的理解也不同,尽管所有见过彦珊的人都说她比她父母漂亮,而清柔是人见人说她比她父母丑,甚至丑得不像样子,丑得不像楼家人,丑得不配做楼家人,他不知道说这些话的人是怎么长的眼睛,像彦珊这样,小小年纪就这么悲观、事故的人,和清柔怎么会有可比性呢?就算非要比一比,他还是觉得清柔长得比较可爱,那是一种属于阳光的闪亮。
“猩猩,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了!”楼彦珊的话打断了皇甫星晖心中的对比。
“我知道。”他很诚实地回答。
“怪不得我姐不喜欢这儿,她是有道理的。”楼彦珊说了一句相当惊人的话。
在楼家“楼清柔一家”都是禁忌,是不许被提起的。今天外公突然问到清柔,那是因为他无法再漠视清柔对这个家造成的精神上的影响,而提起的目的是为了消灭、禁止。当然现在在楼家不能提起的禁忌越来越多——不能提起的还有楼兰的决断,楼通的风流,楼言与楼欢的情感纠缠……
“小心说话!”皇甫星晖迅速扳起脸。
“我就知道你也不喜欢她!你和他们一样,你是我们这一代的叛徒……”楼彦珊后面的话逐渐模糊了,他感觉到眼前一黑,没有任何光亮。黑色啊!看来注定是他终生不得不喜欢的颜色。
九、处女的自焚(2)
晚上皇甫星晖才知道楼彦珊来大宅的目的——告状,告她父亲楼通的状。看来楼家人很喜欢致力于让彼此活得难受的工作,并乐此不疲。首先他想到了外公,当初他就是看不得相爱的楼博和凌凤君,如果他有一颗容人的平常心,也许今天一切都将不一样,而他也不会走上一条没有光明的不归路。
楼海涛沉默地坐在桌子后面,一双眼睛注视着孙女。“你说的是真的?只是你的推测吧?”
楼通一家不住在大宅,只是偶尔回来,所以楼彦珊知道,就算爷爷的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知道发生在家里只有三个人在场的事。
“真的,这次他是认真的。”楼彦珊既不喊他爸爸,也不敢直呼他的名字。
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楼海涛咆哮:“我决不会允许这件事在楼家发生。”
“我只是来通知你,以免他婚礼都举行完了,你还在守着你的原则哩!那个时候脸就丢大了!”楼彦珊用一种从不曾出现在她身上的“犀利”的嘲讽说。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爷爷,我知道,我想让你阻止他!”楼彦珊说完紧咬住下唇。
“这个不用你说!”楼海涛吼。
楼通想离婚她不管,她只是不能让他再婚,尤其是不是要娶那个女人!
一通电话将楼家最帅的三少爷请到了楼宅,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楼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在楼海涛轰然的攻击中,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了可以堂而皇之离婚的证据——妻子李亭彤私通他人的录像带,而且还不是和同一个男人。
要看录像带时,楼彦珊和皇甫星晖都准备离开,却被楼通叫住了,“你们也不小了,看看应该没问题。”
就为了他这句话,两个人看了——这是李亭彤在近十年间跟不同男人的“活春宫”!看着带子,大家都沉默了。为什么会沉默,因为这卷带子带给他们太深的震撼。不到十年间,李亭彤和近百个男人有过肉体关系——这就是楼家的三少奶奶!虽然在上流社会也有很多关于她的传闻,但那毕竟是传闻。身为人妻、人母,能做到这步真不容易。
皇甫星晖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为男人,他已经很“风流”了,没想到女人也能,尤其是楼家的媳妇!
众所周知,楼海涛对楼家人的要求是很严格的,尤其是在选儿媳妇这个问题上,凡是能嫁到楼家来的女人,不仅要经过千挑万选,不仅要家财万贯,尤其重要的是她们嫁进来的时候必定是个处女,这是楼海涛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所以他会在给儿子选好媳妇的时候,让他最信得过的私家医生为这个女人做全面检查,通过检查的女人才有进入楼家的可能。这也是当初楼博娶凌凤君的时候,楼海涛反对的原因之一。凌凤君没有经过检查就嫁给了楼博,这就不能证明她的贞洁。他不能允许不贞洁的女人在楼家出现。而对于李亭彤——这个楼家的三少奶奶,楼海涛是异常的满意。
李亭彤的父亲是做旅游生意的,而且是楼海涛众多儿媳妇、侄媳妇中家业最大的。在楼通娶了李亭彤后,楼家通过李家的关系很容易地将自己的事业推向旅游业,因为有原本的酒店业作为基础,以至于使楼家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成为跨国公司。而李亭彤不仅是处女,而且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这单从楼彦珊的容貌就能窥之一二。
在李亭彤诸多的条件中,最令楼海涛满意的是李亭彤的识大体。她不仅让生性风流的三儿子自愿娶了她(他一直以为让楼通娶个华人女子是件不容易办到的事),而且对她呵护有加。然而对于儿子不时的出轨她也能大方地忍让,从没做出让楼家蒙羞的事。并且还能为楼通多方设想。当然,她的家教自不必说了——说话温柔,举止端庄,每次家里有大的聚会总是有人称赞它,楼海涛的朋友也总是说羡慕他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媳妇。
“爸,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楼通的声音首先响起。
“你想如何处理?”半晌楼海涛的声音才响起。
“离婚!”楼通说得干脆。
楼海涛又是半晌无语,然后突然站了起来,留下一句话离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楼通微笑着看着父亲的背影,然后把笑脸面向了女儿。
楼彦珊真是很佩服自己,在看到自己母亲和那么多男人在一起叫呀叫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吐出来,而且还是坐在那瞪着眼睛欣赏。真是开通的家庭啊!竟然让她在这看一幕如此精彩的大戏。
“你没有意见吧?”楼通自顾地对女儿说。
“你拿出这么有力的证据,我能有什么意见!”就是刚刚还有个女人说怀了他的孩子,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心啊!
“我并不想离开她!是她做得太过。”楼通依然平静地陈述。
“近十年的时间,你怎么舍得今天才将这卷录像带公之于众?想必要拍下这么多内容也花了你不少钱吧!但毕竟是物有所值!”这是皇甫星晖听到的楼彦珊说的最有威胁性和攻击性的话,从前她总是很任性,只会不讲理,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这么犀利了!环境真的造就人啊!能把一个纯真的小女孩变成冷然女子,能把曾经的处女变成难得一见的荡妇。
楼通没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楼彦珊的身边,不顾她的挣扎,“慈爱”地抱住她,这才说:“不管事情怎么样,你都是我唯一的女儿。”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巴望着遗产?那你不如现在就死了,一切就都是我的了!”楼彦珊冷酷地甩开父亲,“除非你离婚的目的不是为了娶那个女人,她也有个女儿,不是吗?你不必给我吃‘定心丸’,我的身份、地位,我自己很清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少散点种就好了。”
“你这是在跟你爸爸说话!”楼通瞪起眼睛,他发现他对这个女儿真是放纵太久了。
“‘猩猩’还不走!”楼彦珊朝着皇甫星晖大吼。
“楼彦珊——”楼通叫。
“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好事的,只要你少管我!”她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发现在这么大的空间里,她竟然无法呼吸。她开始强烈地想念楼清柔——那个她曾经不屑一顾的姐姐,曾经也如他们般认为是楼家耻辱的姐姐。她发现当年十几岁的姐姐其实已经领悟了现在二十岁的她才领悟的东西。这个楼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看戏也需要有天分的,比如要当一个尽职的观众要知道在什么时候鼓掌,在什么时候起立,甚至是在什么时候离开。而评论的话要留给评论家去说,因为就算观众说得再多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这么无足轻重的事,他——皇甫星晖当然不屑去做,所以他始终选择无声。在这么一个大家族里,想要好好地生存,那么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沉默,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就像一个尽职的观众,在谢幕的时候应该鼓够了掌就离去,眷恋再多也不会为你重演一遍,想看,还是等下一场吧!
皇甫星晖是个聪明人,他把楼彦珊送回房间,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以一种弯曲的全然别扭的姿势诉说着他的灵魂。
震惊——一个处女的自焚!楼通是她第一个男人,是她第一个男人又怎么样了?他冷漠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确笑,彦珊今天的指控很有深度。不太像她,还有她指控他的——我就知道你也不喜欢她!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你是我们这代的叛徒……
柔柔,如果你在该多好啊!如果能离开该多好啊!如果能——该多好啊!
是夜,他梦到了平素而制的兽钮炉,和因磨制这件平素而死的那个人。那个人满脸笑容,叨念着:人的一生总要有个能为之献出生命的人或事。
梦中,他怔然了。
十、当我们还年轻(1)
又一个学期开始了。
仿若入定,楼清柔睁着眼睛,嘴角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甜笑。黎珞将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清柔眨一下眼,看到黎珞,“干嘛?”
黎珞双手叉腰,“我还没问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你倒问起我来了!唉!是不是在想老公,嗯?”黎珞淘气地眨眨眼。
“错,我哪那么无聊!我在想我爸爸。”声音变得低沉。
“你爸怎么了?”黎珞惊奇地问。
清柔陷入回忆中,“记得上高中时,每天我都骑单车上学,我不但喜欢骑快车,还不带车证。那时候查车证查得很严的。”
“那天我像赶集似的在街上飞车,结果为了躲一辆车使我后面的车与那辆车撞到一起,警察让我拿车证,我说没带,我就顺理成章地被带回公安局。那时我还是短头发,像个男孩。他们问我姓名,我也不说,气得警察直跺脚。”清柔笑笑。
“你呀!太顽皮了,我要是那个警察,一定给你关个四十八小时,看你还笑。”黎珞骂道。
“他们哪敢关我,我不把警察叔叔气得华发早生!后来我才说了我爸的电话,告诉警察说找‘博览群书’来领我,结果我爸接了电话,那个警察竟然说:‘博先生,您儿子在公安局,请您来一趟。’”
“您儿子!”黎珞惊问。
“是啊,当时我老爸可奇怪了,就对那个警察说:‘警察先生,您搞错了吧,我姓楼,不姓博,我也只有一个女儿,并没有儿子。’”
“女儿!”
“警察惊叫一声,看了我一眼,问:‘你是女孩子?’”
“我说,谁敢说我是女孩子!我一个堂堂男子汉被你说成女孩子,警察先生!阿Sir!我要告你诽谤罪。”
“当时那个警察吓了一跳,忙对电话另一端道歉,以为是我说了假电话戏耍了他,然后准备收拾我一顿,哪知我爸在电话中听出了我的声音,一会就到公安局把我接了回去。”
“我还记得,当时我爸臭着一张脸,以后不准我骑车上学。”清柔的脸上溢满微笑。
看着清柔的表情,黎珞悠悠道:“你一定很崇拜你爸爸。”
听她一说,清柔像被什么刺到,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见了,冷冷道:“一些陈年旧事提它作甚,说点别的吧!”楼博让她崇拜?崇拜他泡妞的技巧吗?
“清柔,为什么每提到你的家庭,你就逃避?你是为了保持神秘感吗?你到底有多少事是别人不知道的?”
“不是我逃避,珞珞,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并不神秘,有一个已经破碎的家庭,现在我已嫁了人,一切都不足为奇。”
“我能感觉到。对了,你老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