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屈乘栋,即使是曾经思慕过的任何一个人……
“喂,请问是叶氏吗?请找一下叶总经理。”清柔力图亲切温和的对电话一端的人说。
“请问您是哪位?”电话一端似乎飘过一丝不友善,至少清柔是如此感觉的,也许是她感觉系统出错了,否则叶氏总经理秘书就这种态度接电话,叶氏还想在商场上赚钱?
“我是他朋友。”清柔小心地措词。
哼!狐狸精,接电话的女秘书在心里暗骂,但仍礼貌地说:“您找总经理有什么事?”
“是私事。”
“私事!”女秘书加重了语气,“对不起,我们总经理交代上班时间一律不谈私事,不接听私人电话。”
面对秘书小姐快速、专业的回绝楼清柔愣了三秒钟。
面对声称找总经理的不明女子的沉默,秘书以为她退却了。而清柔在呆愣之余却轻笑了起来,“小姐,你对每一个要找叶云寒的人都是这个态度吗?”
她轻松的语调似针虽隔着电话仍刺了秘书小姐一下,秘书小姐本就不高的声调沉得更低了,“这不劳您费心。”说着秘书小姐有挂断电话的意思,清柔忙接上一句,“对,这事儿我也费不上心,我只是想——小姐现在还有一分钟就十二点了,我想你们总经理中午总该休息吧,不算上班时间,麻烦你把电话给我转一下。”这样三推四阻的秘书,有趣啊!
“您有急事我可以给您转达,——如果方便的话。”
不想再跟她啰嗦,清柔说,“那你告诉他,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住。”不知为何,清柔感觉叶云寒若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的一夜不归肯定会生气,算是救秘书小姐一次吧,虽然她的态度实在不怎么样,“如果他有疑问让她挂这个号码。”她给秘书正打的公共电话的号码,然后不给秘书再说话的机会挂上电话。秘书小姐抓着电话,看了看手上的号码,想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儿,遂向总经理室走去。
叶云寒有两个秘书,一个是董小姐,再就是乔野,接电话的祝小姐是董小姐的助理,而乔野仅是挂个名,实际是他的左右手。
敲过门,祝小姐推门而入,再次将总经理的相貌摄入眼底,这是每次进总经理办公室都要进行的内容。“总经理。”怯怯的声音响起,不复半点刚才的灵牙利齿。她力争像个纤弱的淑女,以求得每个男人最体内最过胜的保护欲。“有位小姐打电话来,让我转告您,她今天不回家住了。”这个女人和总经理什么关系,同居?情人?——女朋友?是报纸上说的哪个人呢?想着注视着叶云寒的反应。
叶云寒停下笔,谁不回家住了要告诉他一声?看总经理一脸迷惑,祝蝉放心了,看来他们没什么关系,要么不会想都想不起来,那女人还说……
是她!脑中滑过一张阳光般的脸,她今晚不回家住,她要去哪?“为什么不把电话接给我?”叶云寒瞪着祝小姐。
“我——”面对总经理的不善,祝蝉赶忙递上电话号码,“她说有疑问可以打电话给她。”叶云寒接过电话号码后直接拨打。
“喂,小妖女你在哪?今天有什么业务不回家?”
“我们学校明天有一项活动,让我们帮忙,今天留在学校培训一下,所以不能回去了。”
“不行,多晚我去接你。”
“谢啦,独裁者!请您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还不要你管。” 她略顿顿,“协议上不是没有不许我在外面过夜的规定?”
叶云寒干笑两声:“你行,保证安全。”
“安啦,我又不是去南极冒险,放心吧!”说完,两人收线。这时叶云寒看祝蝉还站在那,就说:“祝小姐没你的事了,有事我会叫你。”祝蝉落寞地走出去。
在明天要用的会场忙了一下午,清柔看到很多学校里未见过的东西。
舒黛的交际手腕真不是混饭吃的,她认识很多场面上的人,上从主办单位、会场赞助,下到现场的工作人员,再有偶尔来检查进度的检查人员,还有一些先来的媒体记者。整个下午她没和她们在一起干活。
这次她们一群女学生被舒黛带到会场培训,忙了一下午她们没受到什么培训,倒是粗活干了不少。舒黛领她们来的时候美其名曰她们是来当礼仪小姐,但她们毕竟不是正式的礼仪人员,所以她们一直在干打杂工在干的活,搬东搬西。
清柔告诉叶云寒在学校培训是骗他的。她们下午到达会场,晚上才正式培训,而且要住在离会场很近的旅馆里。
听说明天要在这里举行一个盛大的服装发布会和模特评选大会,要来很多时尚界的人士和各大服装上下游经销商、企业老总什么的,会场布置得有些让人吐血的华丽。
其实这种场合楼清柔理应是不会来的,通行的女生也都是学校礼仪队和从艺术系、音乐系选出来的高挑美女。而自从楼清柔升任校纪律部的部长以后,学校对她的“重视”程度真是与日俱增。这次礼仪队出来搞活动,舒黛需要一个统筹、协调的人,不知为什么竟然带上了她。
她也不是妄自菲薄,但她很客观地问了舒黛心中的疑问,“我这种长相,不用上台吧?”清柔一身如常的麻袋装,一条粗粗的麻花辫,站在飘逸长发中间,显得有些突兀。
“现在都不好说,礼服准备你的一份,我不在的时候,协调学生的工作你要顶一下。”舒黛说。
“我也得穿礼服?”
舒黛笑开了,楼清柔的麻袋装可是全校闻名,在学校三年多如一日,作为一个大学女生想不凭这套穿着出名都难啊!“你的表情怎么像要给熊猫穿礼服似的?”
“我穿上一定比熊猫穿还难看。”穿礼服这点可是清柔没想到的,不是说让她来做管理工作吗?也没说要她“出卖色相”的事啊!
“自信的女人才能漂亮!”
交代完事情,舒黛又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楼清柔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母亲,穿上礼服的母亲倾倒众生的样子,社交界对母亲的念念不忘,甚至“飞宇”出事后很多对她母亲不怀好意的打听……
回忆的河的下一站是她的婚礼,她穿的礼服,他握着她的手,执子之手的感觉……突兀的回忆被她自己勒令叫停:这是一种牵挂吗?嘛嘛咪呀!有种毛骨悚然的烁小�
十九、热身(2)
是夜会场灯火辉煌,部分工作人员还在忙碌着,综合大学的姑娘们在较安静的一个角落里围圈,舒黛正为她们讲解明天服务的各项细节。她讲解得很详细也很专业。“最后我对各位小姐讲一下主办单位为何要请合大的学生而不请专业人员,我想你们心中也会有疑问吧?”
“黛姐,还用说,不就是想省一笔服务费。”舒黛喜欢让人叫她黛姐,不喜欢老师这个称呼。
“梁宝菲这次你错了,专业的人员只要是带上‘小姐’这两个字的肯定媚上三分,必须要浓装艳抹用各色脂粉掩去本来年纪,失去你们这个岁数的青春与稚气,有的是成熟风韵,然而年纪是用什么也掩不住、换不回的,青春就是本钱,而这次主办的是个服装发表会,服装届的知名人士都要来,还有各届名人,甚至三教九流都要来,看的是台上的亮点——模特,如果礼仪太艳与模特气质相同就会起了反作用,所以主办方才会用你们,这是一种商业战略,既突出了模特,也反应了主办者的与众不同。”
“拿我们当陪衬啊!”阮乔扬声说。
“因而挑上女大学生?”仿佛没听见阮乔的大嗓门,清柔接着说。
“能明白就好,别为我们合大抹黑,摆出架式来,把你们的朝气都表现出来,你们是最出色的!还有一个好消息,我们不仅能得到适当的酬劳,而且主办方还说我们会后可以参加他们的庆功会,这可是个见大世面的好机会,姑娘们,加把劲!”她轻击三下掌,工作又继续进行。
在全场都休息的空当,为会场工作的另外一些男服务人员们慢慢向她们靠过来,不大一会就传来女人的娇笑和男人的低喊。清柔真怀疑黛姐那老练的眼睛,瞧瞧礼仪队的姑娘们笑得花枝招展的样子——的确是够“青春”——笑了半天才发现有失淑女形象忙整顿衣鬓,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孤傲样,使男人见了心里一万分地痒。当她将你的馋相看在眼底,而又踌躇不前时,她们忽又改做温柔嘴脸,让你爱她爱得口都难开。
她们因何如此嚣张?因为男人是色狼,她们本漂亮。
众家女子中,最忙的大概是梁宝菲、阮乔、蓝芙娥,她们都是音乐系的学生,又是校礼仪队的,梁宝菲算“富家小姐”,有个开出租汽车公司的父亲,她长得挺高,穿上高跟鞋该有178左右,身材“惹火”,尤其再穿上带点劲的衣裳,男人的口水真是如河水般直流。说来也巧,楼清柔上小学时跟她不同班但同校,初中、高中甚至到北京来上大学一直是同校不同班,两人早认识。
阮乔的父亲是学校里数理系的系主任,送个“八旗子弟”的高帽给她戴可一点也不足为过。学校里还传过关于阮乔上合大的故事——说她是走的学校特招的名额进来的。原本音乐系过了专业加试一关,只要又三百多的成绩就能过录取分数线,但尽管如此,阮乔竟然只考了二百啷当分,只有特招才能进来。最近阮乔还说她差不多办好了毕业就去美国的手续,要去继续深造——她说学音乐在国内是难有大发展的。
蓝芙娥是校花,音乐系的风云人物,更是音乐社团的社长,专业突出能力也不错,这样三位一体的人物是从不用正眼将人瞧的。
今天的工作人员您也不要小看,全都是各大集团的各级职员,社会经验丰富,前途无可限量。这样的一群人想逗几个“未入社会”的小丫头可不费吹灰之力,两下一拍即合,是大作起风流文章。
今天过了,不知在合大音乐系前又会多多少去排队接人的男子,又会多了多少个花店的忠实赞助商,甚至多了多少台等在路边的高级轿车……
工作人员忙起来,合大的女学生就对着大镜子跳起了芭蕾,在她们手臂翻转,玉腿轻抬的瞬间,有多少人迷失了返家的道路。
清柔信步走出休息厅,漆黑的夜空一如她漆黑的心灵,今夜偏偏无月,夜幕下仅几颗星疲惫地眨着眼睛,每到这样的夜,总让人怀念从前无声流逝的岁月,随手拾起河畔一度被忽略的闪亮的音符,是否有重复的旋律响起?脑海中浮现叶云寒的脸,想到庄严的圣坛下的誓言,想到他的冷然,想到一个晚安吻,想到他的曲解,想到补习物理的夜晚,想到……过往的N个片段……
晚上到附近的旅馆安顿下来时,已经十点了,开始还以为会给她们安排宾馆,竟然只是个旅馆,大家不免有些失望。
大家拿着领到的适合自己的礼服,回到旅馆是试了又试。
清柔躺在床上看着她们兴奋的样子,不得不提醒,“早点睡,黛姐说明天还得早起。”
“楼清柔,你确定你是女人?”梁宝菲的疑问麻辣。“这么漂亮的衣服,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
“我累了。”
阮乔说:“穿上让我们看看。”刚才她们都试礼服了,只有楼清柔例外。
清柔叉话,“小心明天的黑眼圈。”
“哎呀!”梁宝菲叫一声,“我的护理液忘抹了,十点以后皮肤老化最快,不保护好三十几岁就该发愁了。”说着一边翻她的包一边还对其她人说,“你们抹点我的护理液吗?正牌的法国货,感觉特好,国内可是买不到的。”
阮乔靠过去,“我看看。”
蓝芙娥轻哼了声,“哪个国家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适不适合自己的皮肤,我还是喜欢日系的化妆品,都是天然的成分。”
三个人交换起化妆品、保养品的心得。然后不知梁宝菲哪根筋不对了,她问清柔,“楼清柔,你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
“我不用化妆品。”
蓝芙娥有些无奈,“你该问楼清柔用什么保养品,你什么时候看她化过妆?”
多可怕,还不到二十四岁,就开始防老了。“保什么保,能洗洗脸就不错了。”清柔故意夸张地说。
“什么意思?”梁宝菲叫,“难道你还又不洗脸的时候!”
清柔慎重地思考一下,“偶尔吧,两天能洗一次,差不多这个数。现在国家用水也挺紧张的,能省就省。”
“这你都要省?”
“楼清柔开玩笑呢!”蓝芙娥说。
“我也不信。”阮乔说。
“困难啊!刚才不好意思说,保养品,我是用不起的啦。”楼清柔苦着脸。
“不至于吧?”
“要不我怎么一年四季穿运动服!”
同情——梁宝菲认识楼清柔最久,在同情之余,又觉得怎么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