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经和平宁静的基尔王国,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巨大的战场。
从去年夏天开始,德罗西发动政变,弑王杀父,引的大陆各国一片的愤慨,既而派出了老和部队,维护他的和平。
大军的战车如雷霆一般,轰隆隆的从这片土地上滚过。
到了后来,魔族登陆,展开逆袭。杀的老和部队一溃千里。
一辆辆战车如雷霆一般,轰隆隆的从这片土地上滚过。
再后来,随即闪族又乘胜追击。
人族重新集结部队,又反杀回来,然后,闪族又再次反杀回去……到了现在,这片土地依然是双方绞杀争夺的重点,共有近八十万军队互相不停的厮杀血战。
持续的战乱几乎将整个王国完全摧毁。
乡村被夷为平地,城市满目疮痍,茂密的森林被砍伐殆尽,荒凉的大地上随时可见一座座枯坟野冢。
乌鸦,野狗,恶狼,狐狸……等等野生动物全都肆无忌惮的在残破的村镇中出没。
纵然遍寻千里,也找不到有几个冒着炊烟的地方。
由马雷顿侯爵率领的茹曼北方军,一直固守着基尔王国都城基尔克,以及王国内几座重要城市和险要关隘。
而由闪族人和人类附庸组成的,总数超过五十万的军队,从三面不停的围攻茹曼人,有时还深入战线后方骚扰,死死的拖住马雷顿侯爵的北方军,让他难以脱身回援茹曼城。
经过四个月的激烈交战,两军的战线犬牙交错,双方各出奇谋,在这片大地上杀的难解难分。
时常围绕着一个小镇,一座小山而反复争夺。早上是你占领的,中午是我攻下了,到了下午又换人了……甚至守军士兵外出撒泡尿的工夫,回头一看,那旗号已经变了。
阵地的得失易手,一日三变,让人根本无法预料。
因为战局变化实在是太快了,最高指挥官也经常搞不清楚自己的部队究竟在哪里。只能是摸黑一样,不停的向前线增兵。
随着拉锯战的不断进行,双方之间的差距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闪族和人类附庸军的人数虽多,但是质量上良莠不齐。
闪族人算得上是精锐,敢打敢冲,能抢东西。而且军纪也极为严格。战斗力极强。完全可以与茹曼帝国正规军团一决高下。
但是……但是人类附庸军就只能算是凑人头的,根本毫无战斗力可言。
不过好在他们的要求不高,只需要管他们一天两顿稀饭就可以了,虽然不能打仗,但是巡逻押运,维护地方治安,这些工作还是可以干的。
虽然闪族上下对于这些人奸全都极为鄙视,一致认为:三个附庸军才能顶上一条狗用。但是对于上层的官员们来说,这却是一种变相的赞美:三个附庸军顶一条狗,三万的附庸军岂不是能顶一万条狗?三十万的附庸军不就是十万条狗?
蚁多还咬死象呢,更何况还是狗?
而在实战中,他们这才发现,对于附庸军的战力,他们还是过于乐观了。事实上,他们十个人加起来,都不如一条狗。
虽然在后方执行警戒摆运任务,但是只要一见到人族游击队的大旗,他们就一哄而散。
甚至还有些狗崽子直接就当了带路党,仗着熟悉地理,了解内情,领着人族军去摸这边的军事重地。
而闪族军以为身处后方,放松了应有的警惕,因此上,很多时候,那些游击队都给闪族军造成了不少的损失。
而在人族这边,是由马雷顿侯爵所率领的茹曼五十多个茹曼军团。
尽管总兵力没有敌人的多,而且因为要守住多处战略要地,防止敌人绕过基尔王国进入茹曼,因而军力驻扎的也很分散。
在战争中一直处于被动防守当中,但是茹曼军团上下都是有丰富战争经验的老兵。
这些士兵在北方和野蛮人激战多年,其中一部份还参加过对哈杜的征讨,战功赫赫,战斗力和士气都不是敌人能够比拟的。
而且还有超过三百门火炮协助,除此之外,洛爵爷还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不少的手雷,给他们运了过来。
再加上,战术得当除了防守之外,他们还大量的使用小股精锐部队,充做游击队,穿插敌人战线的后方,破坏敌人的交通和粮草供给,甚至是暗杀敌人的军官士兵。
因此上,虽然他们兵少将寡,但是却和敌人打了个不相上下。
瓦巴多尔率领枫叶丹林和梵蒂诺联军就在这种情况下,突然从东南部插入战场。
枫叶丹林和梵蒂诺联军有法师压阵,攻击力强大。
那些在后方布防的人类附庸军根本不是瓦巴多尔的对手,因此上,往往红枫叶大旗一到,敌人就望风而逃。
枫军就这样一路高奏凯歌,顺利收复了基尔王国大片国土。
而在闪族方面,在韦拉普兰尼之后,继任的指挥官这一支军队的是阿贝格伦将军。
他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一看到这种情况,随即就迅速果断的收缩兵力。
他手中的闪族士兵只有不足二十万人,还没有马雷顿的茹曼正规军多,而那些人类军团根本靠不住。
但是其中却有几支从皇城阿卡德琳而来的禁卫军师团,战斗力不俗,一直被阿贝格伦当作王牌。
在听说后方还有一支满编的加勒比第四师团后,阿贝格伦立刻向莱德城请求,将加勒比师团调给自己,一支满编的闪族师团,足以顶附庸军十个师团。
在这种情况下,加勒比第四师团踏上了他们新的征途,不可预知的未来正等着他们。
老道的阿贝格伦将军将人类附庸军作为炮灰部署在外围,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时间。
二月五日,在一阵微寒的北方中,瓦巴多尔将军在枫叶大旗下望着西方跑的漫山遍野的溃军,忍不住露出苦恼的表情。
旁边的小参谋笑着拍马屁,道:“恭喜院长,您有一次击败了敌人,这已经是我军进入基尔王国以来,第十四场连胜。”
瓦巴多尔却老脸一黑,道:“胜?胜个屁,就是枫叶丹林的女生也能打赢他们。他奶奶的,我们这边阵还没有摆好,他们就崩溃了,简直在给我们人类丢脸。”
参谋们听着瓦巴多尔絮絮叨叨的埋怨,无奈的耸耸肩,这一路老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跟吃了枪药一样,逮谁喷谁,对什么都不满意。
不过有一点参谋们倒是挺认同的,打败这些投靠闪族的人类傀儡,枫叶丹林的女生就足够了那帮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
从进入基尔王国直到现在,联军连一次像样的战斗都没有遇到过,对面敌军大都早已望风而逃,就算是剩下来,还不等枫叶丹林人开火,就哗啦一声崩溃了。
对枫叶丹林联军来说,最麻烦的事情反倒是收容俘虏。
每一仗都要抓到几千上万的战俘,如何安置他们,成了联军上下最头疼的事情,那是几万个人,不是几万头猪。
把他们收拢看押起来,需要浪费兵力,而且还得管他们吃饭睡觉。
不管他们,又怕这些人在联军背后兴风作浪。
瓦巴多尔现在一看到这样的胜仗就发愁,这意味着他又要增加几千名战俘。
无奈之下,瓦巴多尔只能下令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然后将他们赶向闪族人的阵地,然闪族人去头疼这个问题吧。
迅速击溃了这一股敌军之后,将逃兵向西赶走之后,瓦巴多尔的中军大旗缓缓向前方的城市移动。
此刻这座不大的城市城门洞开,透过西城门一眼能看到对面的城门和城内空无一人的大街。
城墙上空空荡荡,只有几面各种花色的旗帜颓然的耷拉着着,显然刚刚被打跑的人类附庸军成分颇杂,是好几个势力的混编。
一队骑兵呼啸着冲进城市,只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在城内转了一圈,确定这座城市已经空无一人,原先驻守在这里的闪族人和人类附庸都跑的干干净净,城内也没有市民,整座城市都已经空了。
骑兵向城外的大军挥挥手,联军随即开始进城。
瓦巴多尔打量了这座城市一眼,然后潇洒的一举手中的马鞭,高声道:“记录~!”
“是。”他身后的小参谋答应一声,立刻打开写字板,拿出笔准备记录瓦巴多尔的命令。
“经过激烈战斗,我部已攻克瓦尔堡。
此战,歼敌……歼敌两万余人。稍事修整之后,我部将与闪族人正面交战。”瓦巴多尔便想边说,见参谋写完了,命令道:“发给枫叶丹林,一定要刊发在明天的报纸上。”
“是~!”参谋大声应了一声,心中暗暗偷笑:这位老爷爷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抢军功、吹牛13的本事那是出类拔萃的。
每一场战斗经他老人家的口,都被描述成艰苦,激烈,惨烈的大战,而且战果辉煌,动辄歼灭敌人几万人。
并且一定要发表在《红枫叶》报上,让所有人都看得到他老人家的节节胜利。
如果有细心的人将瓦巴多尔登在报上的战果统计一下,就会发现他老人家自从开战之后,已经消灭了总数接近三十万的敌军。
基尔王国内敌人差不多已经被他干掉光了,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几大集团的领导人全都心知肚明。
枫叶丹林的三大院长,全都老奸巨滑,信他们就见鬼了。
不过在后方的读者除了为胜利欢呼之外,当然不会知道真相,大家只看到联军在瓦巴多尔院长是率领下,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十几天的时间内就推进数百里,消灭大批敌人。
相比起来马雷顿侯爵简直是在打酱油,打了几个月了,连一次像样的胜利都没有。
对此,马雷顿侯爵是哑巴吃黄连,怨气只能在心里憋着,瓦巴多尔打的是不比民兵强多少的附庸军,而他对阵都是闪族主力。
更重要的是,为了避免虚报军功的现像,茹曼帝国采用了‘记件’这一准确有效,而且拥有悠久历史的传统方法。
一个脑袋,一个军功,童叟无欺,极其的公道。
不像枫军那样,为歼敌多少做为主要的衡量手段,只要是达成战术目标,就可以记上一功。
这样做,坏处很明显,凡是枫军出来的,全都是吹牛的高手。上嘴唇顶天,下嘴唇贴地,至于脸,那就是不要了。
而好处也很明显,极大的避免了杀良冒功,这一军队特有的恶劣现象的出现。
仗着自己强大的武装,枫叶丹林的攻势极其凶猛,在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的军旗就迅速插在了瓦尔堡的城墙上。
攻克这里,意味着联军打穿闪族人外围的最后一道防线,即将正面迎战闪族主力。
虽然闪族人是人族的劲敌,但是也因此,再也不用头疼那些人类溃兵,对讨厌麻烦的瓦巴多尔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瓦巴多尔随即下令,联军在瓦尔堡修整几天时间,补充物资,然后一鼓作气的打败闪族人。
停留在瓦尔堡的联军无所事事的时候,基尔王国的战局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从后方运来大批炮弹和手榴弹,马雷顿侯爵在准备充足之后,向闪族人发起全线反攻,在他强大的攻势下,闪族人节节后退。
但在阿贝格伦的指挥下,闪族军队的后退有条不紊,并未让马雷顿抓到机会,逮住闪族人人主力。
与此同时,马雷顿侯爵的战报也不要钱一样往后方洒,像是要将这一段被瓦巴多尔压住的怨气都撒出来。
昨天刚刚光复一座城市,今天就英勇挺进了几十里,后天,击溃敌人多少多少师团,全军上下士气高昂,正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当中……这使的蹲在瓦尔堡的瓦巴多尔颇受刺激,急得抓耳挠腮了。
但是让联军上下感到奇怪的是,所有物资都已经补充齐备,瓦巴多尔将军也表现的十分猴急,却就是不下令出发。联军近十万人拥挤在瓦尔堡,每天看马雷顿侯爵的战报。
一直到十七号这一天。
夜里,在瓦巴多尔的注视下,一队的骑士和法师悄悄溜出了瓦尔堡,一路向西疾驰。
半个小时之后,队伍前的一名骑手勒紧缰绳,让战马停了下来,谨慎的望向四周。
不远处是一座小村,即便是黑沉沉的夜晚,也能看出这座小村已经完全被摧毁,大多数房屋都烧的只剩下一半,从废墟中传出一阵阵古怪的叫声。
“就是这里。”领头的骑士对身后的人挥挥手,然后从马上跳了下来。
周围的骑士立刻跳下马,组成一道防御圈,武器指着外面。
领头的骑士右手掏出一柄手枪,左手从兜里摸出一个哨子,噙在嘴上低低的吹了几声。
声音长长短短,毫无规矩,听起来像是随意在吹着玩。
骑士绕着周围小心的漫步巡视,这时从对面的黑暗中忽然传出一声夜枭尖锐的叫声。
骑士霍然转身,举起手枪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喝道:“出来,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