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然。”
“但华里这个人,他究竟什么来历,我想借助你警方的力量,查一下。”
“好,这很好办。”过了一周后,贝尤就告知了调查结果。
“华里·恩多法,现年29岁,父母均为法国人,出生于南美布杜斯也勒市,父母已去世。他于三个月前来到巴黎,现住在约当街莫加耳旅馆。”
“他有什么工作?”
“他没有工作,也不清楚他从前干什么。”
“多谢你了。”戴乃立放下电话。
“竟然警方也查不出他的过去,总之此人心怀不轨,他拿出一副很同情伯爵兄妹的姿态,又很巧妙地骗过两个无知的女孩子,让她们在庭上含糊其辞。从这些看上去,他颇有心机。但他别想骗我。我早晚会揭了他的老底,还要找回那些钻石。”戴乃立一想到这些不禁喜上眉梢。
几天后,贝尤又打来电话说:
“诺依莎的店,被一个叫莫丹的女人接管了。我看她极可能是诺依莎的妹妹。”
“她住什么地方?”
“这还没查清。我问了一下房东,那女人住的地方和租约上写的不一样,但她自己从没出现过,房租是个跛脚的老头送来的。”
“只要查一下那老头的住址,不就能查出莫丹住哪里了吗?”
“对,我试试吧。”
“有劳你了。”
“没问题,一定办到,再会。”
贝尤放下电话,很高兴地说:
“只要按那家伙的思路,一样样查清,就可以不费事的找到钻石了,因为他是个身手不凡的怪盗。
“但我绝不能让他得到钻石,等他一旦发现钻石,我就设法把它弄到手,然后再逮捕他。这样一来,不仅能从彭布备那里得到一笔酬金还能抓住怪盗巴奈,因此得到一枚奖章,一石两鸟,简直太好了。现在,不管其他,而是要尽力帮他搜集情报。而到了最终,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了。”
贝尤正打着他的如意算盘。此时戴乃立也已另有打算:
“贝尤身为刑警组长,可调动很多的人手去搜索信息。他就像一只不停下蛋的母鸡,最终那些蛋——钻石还是全部归我。”
这两个人同床异梦,各打各的如意算盘。
“我想,那个贩卖旧货的诺依莎和华里之间,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现在又有个叫莫丹的女人加入其中。
“这些有关联的人,开始出现了。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只要解决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整个案子就迎刃而解了,而钻石也更加靠近我了。
还有自古以来的梅罗曼古屋之谜也就解开了。依目前情况看,距最终谜底解决似乎很近了。”戴乃立高兴地搓着双手。
翌日,贝尤来了。他们一起商讨时,贝尤突然起身,透过窗子,神情颇为紧张地向外望着。
“你看到了什么?”戴乃立站起来问。
“你看那个女的,就是莫丹。”
“什么?”
一个女人从停在对面马路上的出租车上下来,她看上去身材颇高,穿着寒酸,约有50来岁的样子。
“她看上去要比诺依莎年轻,是她妹妹吗?咱们出去看一下,但不能让她发觉我们在跟踪她。”
他们来到马路对面,等了片刻,莫丹再次出现。当她一见到他们两个,神色顿时显得慌张起来,急匆匆离开。
他们紧随其后,莫丹迅速来到地铁入口处。
“跟上她。”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就跟了上去。莫丹冲过剪票口,迅速地上了一辆停下的电车。等他们赶到时,电车已经开动了,还是没追上。
“太可惜了。但还好,咱们已经看清了她的相貌,她看上去真的很像诺依莎,你说得对,应该是她妹妹。”戴乃立静下心来说。
第二天傍晚,戴乃立到公寓去看望奥莱蒂。
“是戴乃立先生呀,奥莱蒂还没下班呢!”奥莱蒂的母亲回答说。
“现在她应该早已下班了,会不会是去什么地方了?”
“是的,有个从前在店里共事的同事,来信说生病了,很想跟她见见面。早上走时她就告诉我,到店里看一眼就去见那个同事,但那信中说最好是9点去。”
“9点?晚上9点?一个女孩那么晚了还外出是非常危险。”她那位生病的同事住哪里?”
“让我给你找出那封信来……哦,在这儿,就是它,地址是哥鲁希路巴勒巷14号,那人叫希里·艾耳因。”
“什么?哥鲁希路……那个地方可是非常偏僻的地方呀!”
戴乃立顿感大事不妙,似乎感到奥莱蒂已遭不测。也许可能是她曾有过被劫持的事发生,他才有这种不祥之感的。但他还要去办一件急事。办完后,他急忙赶到哥鲁希路,此时已是夜里9点了。
哥鲁希路位于塞纳河边的工厂区内。那里都是些小工厂,破败的公寓和住宅、仓库等,他顺着旧墙走在又窄又潮的小路上,从远处看见一个独立的小房子,在房子周围的破木栅有用油漆涂的“14号”几个字。如果仔细看,就可以看出这座小屋也是二层建筑物,们屋顶已陷下去了,是一个很破的破房子。
在这座房子的靠马路一边有楼梯通二楼。楼梯下是通一楼的入口,入口的门紧闭着。
“一个模特儿来这里干什么?奥莱蒂一定是被骗来的。但她好像还没到,她是乘地铁来,也许会慢点儿。”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楼下,推了一下门,发现是锁着的。他又上前仔细倾听,但屋内没有任何声响。
他拿出万能钥匙。打开门锁,慢慢推开门向屋内看去,屋内堆的都是空汽油罐和机器零件,这里似乎是工厂的仓库。他猛地用力推开门,就在此时戴乃立就感到一记铁拳猛地打在胸口。这一拳就把他打昏在地。
原来门上已装了机关,只要门一被推开,就有根铁棍打过来。
戴乃立一倒下,就从汽油空罐堆后出来三个人,绑住他的四肢,又给他嘴里塞了一块破布,把他抬到一旁的台子边,然后把他紧紧地绑在台子上。
戴乃立缓缓醒来,一看这三人,不禁大吃一惊。
借助昏暗的光线,看到有三个人站在面前。其中两个老妇人,就是诺依莎和莫丹,还有个老头儿是那个跛脚。
“糟了,受骗了!”
他动了动,绑着他的绳子就像陷进了他的肉里一样,使他感到很疼。他使劲摇头,但怎么也甩不掉嘴中的破布。
“就是他吗?”那跛脚老汉低声问。
“没错,就是他,他就是曾到过我店里好几次的那个家伙。”诺依莎说。
“这么说,他就是那个约翰·戴乃立了?”
莫丹跟着说:“就是这个人,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昨天贝尤组长盯上了我,对了,这个家伙,今天我在地铁车站,才甩掉他们。
“他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人太可恶了,不仅去侦察姐姐的店,还跟踪我,现在又来到我们的秘密住所里,他如此紧跟着我们不放,可要提防他呀!”
“怎么处理他?父亲。”
“现在着什么急?过一会儿,把他捆结实了,扔入塞纳河不就完了吗?但现在不要去管他,让他先在这儿呆着。”跛脚老汉说。
戴乃立已听出,这个跛脚老汉是两个女人的父亲。他又仔细看了一下三个人的脸。
嗯,老汉和那两个老妇人还真的有许多相似之处,一副恶毒的样子,使人一见到他就想起干尽坏事的大恶人来了。
戴乃立在空汽油罐后面,身子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双眼看着四周。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而被困住的戴乃立,在不停地想:
“这三个和那个华里肯定有不寻常的关系,这是因为华里曾在诺依莎的店里出现过。
“他们,肯定是受了华里的指使,把奥莱蒂骗来。他骗奥莱蒂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呢?他要对她做什么?这又和发生在伯爵公馆的怪事有什么联系呢?”
但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这其中的奥秘所在。差不多快9点了。
“嘿,似乎是她来了!”诺依莎低声说。
外面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皮鞋声。
“哦,奥莱蒂来了,让我来。”
莫丹上前开了门,以一种很亲热的语气说:
“啊,你就是奥莱蒂小姐吧?这里这么脏乱,让你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小姐,你真是太好了。我这孩子突然患了急病,而且病情还很严重,她说想和你见最后一面。因为在两年前你们共事时,你待她那么好,使她无法忘记。”
然后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清脆声音,戴乃立很快听出了是奥莱蒂。
可能是奥莱蒂说了什么,莫丹接着说:
“你说我是她什么人?我是她姑妈。这孩子太可怜了,从小父母早亡,而我也很穷,只好让她早点出去工作。早知她身体这么差,就不让她去工作了。快请屋里来,屋里很乱,她在楼上,来,请上楼吧。”
又是一阵皮鞋声。可能是莫丹带着奥莱蒂上楼去了。坏了!奥莱蒂受骗了,一定要尽快想个办法。戴乃立此时焦急万分,但无论他怎么动,也无法摆脱那些绳子的束缚。
突然,听到楼上一声惨叫,戴乃立吃惊地把头抬起来,他准备站直身子,但他根本无法站直。随后又传来几声,就再也没声了。
“被杀死了……”戴乃立咬了咬牙。
有上楼的声音,接着门开了,莫丹进来了。
“已经办完了,没费太大的力气。”
“太好了,先让她昏迷着吧,咱们办完事再说。”
“放心,我已堵住了她的嘴。假如她醒了,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咱们快点儿动手吧,来办我们的事情。”跛脚老汉说。
“办“我们’的事情?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在昏暗之中,戴乃立努力睁大双眼,观察着他们的动静。他隐隐约约地见那三个人的身影在晃动。
他们拔开汽油罐的塞子,将地板上、遮雨板上、天花板上等等各个地方都洒上了汽油,仅留下一条长约3米的通向门口的路上没洒汽油。他们把剩下的汽油罐堆在屋子中央,然后在一个汽油罐里插入一根导火索,这根导火索顺着那段没汽油的路,直通向门口。
那个跛脚老汉用火柴引燃了导火索,他们三个才从容地锁上门,离开。
此时,导火索顺着那段没汽油的路,一直烧过去,等火一已引燃了屋子中间的油罐,就会引起大爆炸;还有整个屋子里都洒满了汽油,到时这里肯定会变成一片火海。还有十来分钟导火索就要着完了。
戴乃立一见大事不妙,拼命挣脱,竭尽全力扭动手脚。但是身上的绳子竟然随着他的挣扎越来越紧。
“呼……呼……呼……
他紧咬牙关,尽力挣脱,头上已开始不住地冒汗了。
眼瞧着导火索越烧越近。戴乃立一边想弄灭导火索,一边竭力挣扎,但是丝毫没有用,他知道自己和奥莱蒂,已身处绝境。他此时心急如焚。
“哼,一边去!”
他用尽最后一股劲,把口中的破布吐出来。但绳子仍然在紧绑着他的四肢。
“已不足5分钟了……”
戴乃立紧咬牙关,全身激发出一股强大的逃生意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因为他这个人意志坚强。
“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儿?”
他使尽浑身力气,想挣断绑住他的绳子,但是,不仅挣不断,还深深地陷入肉中。
“奥莱蒂!奥莱蒂!”他声嘶力竭地喊。
“快跑!快跑!奥莱蒂!”
奥莱蒂难道也被绑住了?还是仍在昏迷之中?楼上没有任何声响。坏了,连奥莱蒂也无法逃脱了。他心中一想,准备顺地板滚过去,用身体压灭导火索,但几个汽油罐,挡住了他的去路。
唉,这可没办法了。他已无计可施,不免有些绝望,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奥莱蒂!奥莱蒂!奥莱蒂……”
一个男人在门外不住地大喊。接着那人就撞开了门,冲了进来。
“啊,竟然是华里……”
戴乃立不禁吃惊地大叫。他一直以为刚才那三个人是华里的部下,竟然意想不到此时他会冲进来。
他一见如此危险情形,急忙上前把导火索踩灭。
太悬了,戴乃立和奥莱蒂险些丧命,多亏华里来得及时。
“真是多谢你了,华里先生。”
“哦,原来是你!”
华里没料到戴乃立会在这儿,他接着问:
“奥莱蒂呢?”
“她在二楼。”
华里割断绑在戴乃立身上的绳子,然后急忙从屋外的楼梯上了二楼。进屋一看,奥莱蒂被绑在床上,嘴里塞着破布,仍在昏迷之中。
他们好不容易才把奥莱蒂救醒,醒来后的她浑身仍在发抖。
“已经没危险了,奥莱蒂,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华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