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丫头,你不懂大哥对我意味着什么。”夜离沉缓道,手插入裤袋,默默离去。
“我懂。”她失声喊出,急忙追上他,“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失控地冲他吼完,眼泪禁不住哗哗涌出。
狄超倒在她面前时,一阵前所未有的痛彻心扉穿身,他说:丫头,伤害你是我最不愿做的事真的舍不得……
她后悔为什么自己要那么拼命,如果及时收手,如呆他能还手……如果他还手了,死的就是她了吧!
“大哥承诺过,他不会再开我。”夜里握紧挂在胸前的项链上的蓝晶。
“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师兄,可是永远没有机会了,是我亲手害死了他,我也难过,不是只有你……”她话中带着哭腔,泪流不止。
“给你一次机会,把我当成他,说出来。”
“我……你不是他。”
“白痴。”
“你……算了,我跟师兄注定没有缘分,只能背着他的愧疚夜和思念,记他一辈子,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夜离提了提画夹,说:“这里面是大哥的画,那天晚上,他说了段我听不懂的话,‘充满神秘与未知的夜,有人恐惧,有人着迷,模糊的残月犹隔着一层雾,凄清幽茫,看不透它的本来面目。衣黏住每个角落,月藏起它的霜华,使夜更深更静,苍茫而迷幻,缠绕在命运的轮盘,未来不可言明,衣之月遂成为一个迷,’大哥希望我代他找出答案。”
“夜之月?指什么?”
“我曾理解为大哥和幻月,后来想没那么简单,所以我要去找。”
“那……报仇是你随口说说的?”
“你很烦,”夜离懒懒地白她一眼,“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给我滚远点,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不用担心系魂羽。”
她胡乱擦了擦脸:“谢谢,你以后……多保重。”本想好心开导他,既然没事了,自已也便安心。谁知没走几步,又被他拎回去。
“一个人走很闷,一起走。”
“你叫我滚远点。”
“此一时彼一时。”
“你讲不讲道理?”
“我有跟你讲过道理吗?”
“你……”
“64、53、72,典型发育不良。”
“什么??!!!你、你……”
“我不会嫌弃。”
“你……我要杀了你!!!”
“切。”
“……”
寒筱贞走进音乐厅,富丽的灯光令她炫目,手里捏着入场券寻找座位,位子在中间前几排,能清笼看见舞台上的演奏者——沈杰睿,曾邀请她和风铃来听这场音乐今。风铃,寒筱贞想起妈妈死前病床边的影子,是她吗?她仍不确定,但不管风铃是不是夜落,她已经死了——那个称得上是善良的人。
她在湖畔凝望着一朵朵白色茶靡盛开,像谷江被毁的那晚,片片雪白花瓣满天份飞,带人步入圣洁的仙灵世界,远远水天一线间,射来第一缕晨曦,湖面漾起粼粼波光,天明了。
沦为废墟的谷江在花瓣与晨光中褪去一层银华,如大梦初醒,谷江醒了……
“……这场音乐会的主题叫做‘夜之月’,献给我们曾经邂逅的陌生朋友,那些零星却可贵的回忆,今晚月夜,我们一同度过……”
寒筱贞不由地颤了颤,熟悉的音符与旋律,是风铃那首歌,到了他的小提琴琴弦上,变得更加忧美、更加大气、感动。起势温柔如苏,儙绻缠绵,宛如山中甘甜的清泉缓缓融成小溪,静静流淌;而后愈渐激昂慷慨,波荡人心,如溪流遇山石阻隔,却不收势,倔强地奔向未知的前路,或漫石而过,或绕石而行,都挡不住前进的决心,哪怕遭逢陡崖峭壁,跌落幽暗的峡谷;收尾慢慢归于宁静安详,如滚滚大江汇入汪洋,转为平缓,历经险阻与波折,迎来最后的回归……
温柔的夜幕下,危机四起,背负罪恶的残破不堪之人,直到生命最后一秒,失去一切,只为让你不再悲泣。
音乐会一结束,沈杰睿立刻穿过退场的人群来到寒筱贞面前:“筱贞,谢谢你能来,我太高兴明天我们一块去谷江,问问风铃她怎么不肯给面子。”方才台上,他的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他音乐的源泉。
“你想喝夜明殊?”
“还是你了解我,”沈杰睿爽朗地承认,“哦,对,上次你说你母亲在住院,她身体好些了吗?”
“妈妈没有了,夜明殊没有了,小风也没有了。”她艰涩道,很想哭。
“筱贞,”沈杰睿大胆揽过她,温柔地说,“有我。”
人很快清场,空寂的音乐厅里,回荡着哀伤的哭泣,其实,她脆弱的时候一点也不坚强。
谷江市医院某间病房——
“啊——田佳颖,我是病人,有你这样对病人的吗?”严俊龇牙冲戳自已绑着石膏的右臂的女生大叫。
“真的那,不像装的!你真被车撞了?!”田佳颖没心没肺地欢呼。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厚的。”
“再尝一下?”
“安卓,不救我不够哥们儿。”
“好啦好啦,你们俩个别吵了,”杜安卓很头痛,“佳颖,严俊经不起折腾,让他好好养伤吧!我找了家单位实习,通知今天下午去面试,你如果没事就留下陪陪他,我要走了。”
“喂,安卓,你不是吧,把我扔这儿不管。”
“佳颖在,她照顾你,我赶时间,再不去就迟到了。”杜安卓说完,潇洒退离病房,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忽觉自已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却记不得,他拍拍脑门,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或许是忘了个梦,谁不会做梦啊?想后,步伐亦变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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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月,对不起了,你最想做的事,我无法满足你。’我略有歉意。
“不,可以了,我想要的早已得到,所以愿为此付出。’他一贯冷冷的语调稍软和。
“……这一次,我不会说你不坦率。”
“早该如此。”
“夜落大人。”妙音欢笑,和另四人出现。
“我就说嘛,幻月喜欢夜落,关心都来不及,怎舍得对他动粗啊?”璇玑大叹,眼色一转,“幻月,我决定摆脱你的阴影,不准跟我抢夜落啊。”
“疯女人,无聊。”星河无表情。
“大人,我们走了,殿下怎么办?”阿穆提问。
“夜落大人不会离开殿下,说到做到。”煦甚解我意。
“???”
我宛然笑笑:“小离肯定感应到我的存在,他知道我并不曾离开过他,这就好。只希望小离可以好好活下去,不要来找我了。”
“好狠心!”妙音泪花状。
“他总要长大嘛!”
“唉,不晓得妙音跟星河什么时候长大。”阿穆借势感慨。
“等你老的时候。”星河噎回一句。
“……”此孩不可招惹。
一行七人渐去渐远,这次将沉睡多久呢?也许,永远吧!
沉睡在温柔静夜,想抹去你眼角未干的余泪,仰望着如血残月,想安抚你悲伤颤抖的灵魂,夜幕降下叹息,何处能寻找真实与怜悯的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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