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巧合吗?!黎修等三人惊诧:她是……夜·落的人??
璇玑无趣地撩撩发丝,捻捻发梢,充耳不闻。
锁链哗啦啦响起,大汉仰直粗壮的脖颈,狼嚎般对空呼啸,吼声震天,凶恶地瞪着空中蓝绸云带上的女子。
“呼狴X,退下。”中年男子厉声呵责。大汉的狂躁暴怒持续了几分钟,逐渐冷却下来,然利齿间仍传出闷重的低号。
“好大胆的畜牲,活得不耐烦了。”璇玑美目盛怒,扬手一条流云带飞掠。
呼狴X身上的铁链快速滚动,倏地散开冲迎上去,一条连着一条,层层递卷,像一只只数不尽的黑手伸长,扎向云带。
女子眼里闪过蔑视的寒光,轻挥水袖,更多蓝绸流动,毫无误差地缠住铁链,柔软的流云刺穿不破,顺着链条蔓延……眨眼间,魁梧的粗汉子被裹成大桩,蓝绸绕卷的铁链绷直拉紧,将他提上半空,无数四散的链条呈辐射散开,另一端似有股无形的力控制,中间绑缚着粗莽猖狂的呼狴X——不停蹬着两脚,仰脖痛苦嘶鸣。
芷曼与宫锦凡看得唏嘘,前者惊叹双方力量之悬殊,女子仅挥了两下长衣袖,就把一头凶猛的大怪物治得服服帖帖,其高深莫测可见一斑;后者曾亲身领教,此刻再以旁者身份观看,脑海中不由得再现那一幕,有如身临其境,隐然感受到同等苦痛。
黎修冷硬的面庞越发凝肃:这女人……什么来头?和他们……不是一伙吗?她究竟想干什么?
“幽冥使大人,望乞手下留情。”中年男子急忙高喊,“呼狴X鲁莽冲撞了您,我定带回去严加管教。请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介定谨记大人大恩,日后若夜落大人有何差遣,介与呼狴X必当尽心尽力。”
“哈,笑话。”璇玑嗤之以鼻,葱指顺了顺胸前一缕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眼色一冷,蓝色铁链收紧,大木桩勒成竹竿,惨烈到极点的哀嚎震碎人心,在夜间煞显毛骨悚然。铁链化灰散落,千疮百孔的重物砰然坠地,溅起一丈高的浮尘,呼狴X了无气息,犹如一坨死尸。
“介……”鹗姥愤意难平。
中年男子拦手阻断她,向空中的女子抱拳:“谢幽冥使大人。”回头低声对妇人道,“撤。”
三“人”消失后,璇玑慵懒地理理水袖:“没戏看了。”任务结束,终于可以回家见小落落——想法立即付诸行动。
宫锦凡见女子离去,刚想喊,被黎修制止:“先别管她,抓紧时间布好五行阵,再尽快把刘仲他们送回去救治。”他望着隐没在夜幕下的蓝色流光,心头绕出团团疑云……
浅淡的云层覆盖着月牙,映出一轮模糊的月影,稀疏的星点像受到惊吓,躲进了黑色幕布里。是的,观着面前打斗的两人,我确定,它们是被两股强大的冷气和杀气吓着了。
幻月果是深得我意,出手重,却留有余地,不失偏颇,我不否认他很想杀尹剑,但是绝不会在我面前做。所以看似招招毙命,实以对方能接下为前提,他算得刚刚好,同时又很不吝啬地向对方传达自己酷冷的杀意。他应该也察觉到,尹剑惊人的潜质与成长速度,照此形势,没人能预料结果会如何。
不可控的力量演变为灾难的可能性很大啊!不过,我并不后悔(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
尹剑动作有所放缓,幻月一直保持强势,逼得他不得不处于下风,由始至终只能防守,现在已力不从心。我估摸着差不多就可以,移步向二人走去。没有悬念地,相碰撞的两把剑击出石破天惊的气浪冲我扫来(大部分时候甲乙丙丁等就是这样被炮灰掉的,以示战斗者很霸气,很威猛,很耍帅,可惜,甲乙丙丁已经躺尸了,所以,身为主角的我上了,然后——)。
稍抬手臂,气浪在身前被弹开,汇成一股银色旋流射出去,你俩送来的原材料我免费加了道工还你们,请签收(相互代签也行)……
迅速各退一边避开攻击的两人落地,同时向我投来不满的目光。
啊啦,不好意思,拆散你们如胶似漆的胶着状。然后我感觉,投射而来的视线更冷更刺。
激战之谁堪怜 第八话 你是谁,未央之焰
尹剑以剑支地,额上的汗水浸湿刘海,左手捂上胸口喘着粗气,身体已筋疲力尽,然而瞳孔中满是倔傲的愤怒。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忽略其敌视,温声道:“阿剑,纵然有我的灵力为你减少身体承受的负担,但这么乱来,跟血交之前没什么分别,急于求成只会适得其反。”掌心一缕银晕,飘飘悠悠流入他左腕的蓝晶,霎时,阴暗的烟云喷涌而出,笼罩在大厦楼顶,蔚为壮观——是他第一次召出百鬼吗?
再看尹剑身形不稳摇摇欲坠面色苍白的虚弱模样,仍硬扛着不甘示弱,我很头疼:这孩子,脾气不是一般的犟。
“你是谁?”他眼里闪过一抹隐晦与冷厉,“你到底是谁?夜?夜落?还是……”喉中干涩,音很重,“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这句问话,使我想起前番他也是如此问着风铃,那时候的回答……
我稳了稳思绪,平静地答:“我是夜落。”
“哼……”他身子稍晃了晃,表情略有恍惚,蓦地低沉笑出,满带鄙薄,“哈哈……夜落。”笑了会儿忽止住,换上极凉的苦恨,“你一直在耍我,一直在耍我。”
“阿剑……”
“夜落,不必跟他解释那么多。”幻月冷冷打断我。
“哼,真是对好主仆啊!”尹剑冷讽,笑得苍凉,“夜落,你赢了,赢得很漂亮,大获全胜,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眼神陡然一凛,“我认输,但是,我不会服输,我不甘心。”
“是吗?”我迎上他凛寒的目光,淡淡回应,“阿剑,我只说一句,夜落是夜落,风铃是风铃,我没想过耍你,风铃视你为友,并愿以诚相待,却有很多事身不由己。”兀自轻叹,柔和地说,“也许你该知道,风铃活不长了,她快死了。”
……
湖水群山相交地带,是一片湖光山色的绮丽风景区,景区的一大亮色为精致秀美的古风建筑,四角楼宇卧落湖畔,亭阁之上,白日可欣赏临湖旖旎风光,晚上可观着环绕阁楼和石砌长廊的绚丽明灯与倒映在水畔中的灯火交相辉映,垂听夜风呢喃。
今晚有些特殊,景区未像往常那般开放,沿湖黑漆漆的楼宇只辨得出大致轮廓,惟有一座清影高阁闪烁着熠熠火光,光源处——未央楼最高层三楼。青瓦上仰面躺着一名小伙子,单臂后枕脑勺,望着云层一点点掩盖弯月,与另两名同伴戒严。
楼内四面窗户大开,浅浅的微风轻拂。地板上排布一圈半人高的火架台,五人立于外侧,合手并指,五颗宝石闪光的刹那,架台上的铁盘里全部自行燃起火焰,旺盛的火苗随风微微晃动,转瞬红光敞亮,苗火上赫然现出炫眼的阴阳图腾——即五行之火。
就在同时,一扇雕镂木窗由外猛力撞破,几块粉碎的窗棂木屑掉落地板,夹带一股强风扫进来,众人惯性地抬起手臂挡住了眼。待楼内尘埃落定,视线里多了几个身影——
本在外警戒的小善举枪对着横梁,眼里充溢极度仇恨的杀意,恨不得立即将那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横梁上一个十五岁上下的少年,身穿一件白色汗衫,外披薄薄的深色连帽外套,漂亮的脸蛋儿白皙透红,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无限妖娆,姿态慵懒地坐在梁上望着众人,嘴角浮出一抹邪味的弧度。少年身边悬空飘着一只庞大妖兽,虎背熊腰,面似豺狼,尖牙利齿,背上长有一对恶魔标志的翅膀——骨角分明,包着一层皮肉,光秃秃地无一根羽毛附着,仅看着便觉恶寒。两者形成鲜明对比,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大。
“小善。”蕊华飞快靠近,“杨琴和陈珂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他们……”他梗塞着说不下去,怒视那名少年。
“他是……来破坏图腾的吗?”除蕊华外的另一位女士猜疑,心神不宁。
“你是魔域中的妖魔?”年过四十的邱问宗沉稳开口,声音浑厚,透着威慑力,一张刀削刚硬的面容刻满经历无数生死的风雨沧桑。
“双方交战,照你们人类的习俗,是得抱上家门。”少年左脚踩横梁,左臂搭在竖起的膝头上,一出言,邪气肆意,与之青春活力隽秀的外表完全不合,“各位御灵师,初次见面,我叫情哲,情感的情,哲学的哲。”一本正经,“情感哲学,很好记的。我知道你们人类非常讲究人情礼,头一次见面更是少不了,第一印象很重要嘛。”作势拍了两拍手掌,斜睨了眼妖兽,吩咐,“蠹魍。”
后者会意,张开盆口——
两副残留着鲜红血肉的人体残骸啪嗒掉地,登时所有人停住了呼吸,毛骨悚然地盯着地上两具尚且完整的骸骨,努力想分辨出被吃的人是谁,阵阵恐惧从脚底爬到头顶。
“怎么样,不错吧!”情哲爽朗地笑开了,满脸惬意,“蠹魍对人肉情有独钟,我特意给他们留了具全尸。”瞥瞥黑洞洞的枪口,“那小子倒挺机灵,跑得快,让我的小蠹魍很泄气,它本来可以吃饱的,现在看到你就食欲大增,想吃更多了。”说得一脸轻松,如同家常便饭,而后视线落向图腾,“这玩意儿待会儿再弄,蠹魍,先吃晚餐吧!我们不赶时间。”
妖兽兴奋地狂吼,两眼泛出饥饿的绿光——
蠹魍厚实的巨掌一抓,地板裂开了缝,整座阁楼浑然震颤,随时有坍塌的可能,几人散开滚落一旁,惊险地避开掌风。蠹魍越发兴奋难耐,如脱缰的野马,怒号狂暴,楼内顷刻一片狼藉。
架台中的火焰剧烈跳动,图腾屡屡险象环生,“蕊华。”邱问宗疾步带开她,躲过一根塌下来的木梁,沉肃交待,“听我说,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图腾,我和陆强他们三个把妖兽引到外面解决,这里交给你和小善,尽量跟他周旋,等我们回来。”话语落下的同时,一只翼龙模样的怪鸟掠过窗外。
“师父,您千万要小心。”蕊华急拉住他迅速移动的身形。
“蕊华,凡事冷静,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邱问宗简单嘱咐完,跃出窗外跳到翼龙背上。另三人也纷纷撤到窗边,天外飞来几只巨鸟,直击妖兽……
楼宇内回归平静,却又很快被打破,怒极的小善扣动扳机,一束寒冽的青光射向祸首少年。梁上的身影化成一团黑雾消散,下一刻出现在他耳侧戏笑:“小哥哥,你太心急了哦!”
“混蛋。”小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下意识用手肘猛地朝后一顶,愣是扑了个空,一颗美丽的无身头颅与他面对面贴近,鼻尖相触。他不觉愣了,清楚看见对方眼里邪佞放肆的笑意,令人心惊胆寒。
“小善……”蕊华大喊,飞快奔向他。
头颅下黑雾缭绕,身体还原,情哲弯了弯唇角,抬起一根食指,点在发愣的人眉心,张开双臂退后悠悠飞回梁上坐好,嘴边的笑意不断扩大。
“小善?”蕊华伸出手,还未碰到他的肩,一记拳头迎面击来。
“小善?!”她发射地侧身,没完全躲开,重拳打中胳膊,脚步踉跄,她捂着左臂站稳后,一头雾水,“你……”
后者手中已多出一把双刃刀,一跃步朝她刺来。
激战之谁堪怜 第九话 五行落定
“小善……”蕊华避过惊悸的一刺,险中要害。
“蕊华姐。”小善声音焦躁而发抖,手中依旧在攻击,“我也不想……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你快走,快点逃,快逃……”脸部尽显痛苦之色,内心纠愤。
“小善!!”她只是防卫,躲避刀锋,毫无反击之意,步步后退。
“快逃,蕊华姐。”小善急出了泪,“快逃……要不就杀了我,快啊!快点动手,我求你,快动手……”
“够了,你给我住嘴。”蕊华愤懑地冲他吼,“要我杀你,还不如自杀,笨蛋,我一定会救你,别动不动就放弃,死啊死的,蟑螂都比你强,哼,你小子想伤到我,早了一百年。”余光瞟见横梁上的邪魅少年,是他从中作梗,救小善的关键是打倒他,但是,要怎么才能做到?
正思考间,耳边划过一阵呼啸的寒风——
“蕊华姐,小心!”小善嘶声大喊。
一小会儿的分神,竟不知不觉被逼入了死角,脚后跟又绊到一截掉落的梁木,蕊华“噗通”坐倒,恰巧躲过一击,可紧接着没那么幸运了。
“蕊华姐!”小善绝望地闭上眼。
眼看刀口落下,蕊华慌乱中在手边的木堆屑里抓过一节木槌,及时挡住,只闻清脆的“咔嚓”声,木槌裂开缝隙,锋利的刀刃紧向她面门逼去。
“蕊……华……姐。”小善死死抓住握刀的右手,试图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