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我好愉快哦!侦探先生……你现在焦急不安地从额头上流着虚汗
吧?我想像得到的。……在那里雇辆出租车,即使让他赶路,到这里也起码要花20分钟
吗?或者你要给警察打电话吗?但警察们即使张是失措,开辆破车子过来,从那里到这
儿也起码要花10分钟哩!可我呐,只要有30秒钟就能离开你的无人留守的家了,因为工
作都做完了嘛!”
“正如刚才所说的,你雇佣的人,那个小不点侦探小林和女佣在厨房的地板上亲密
地睡着,你的夫人在那只倡人的箱子里睡得很香呢!在外面,我的卡车等候着。我想把
塞在箱子里的文代装到车上后就离开。有点对不起你,今晚你将和美丽的她永别了。”
“你好像轻视我作为侦探的力量呀。”
明智的声音非常镇定,丝毫不带困惑的调门儿。
“嗯,是轻视。身为侦探却竟然被人偷走了宝贵的夫人,我想可以轻视作的力量
呀。”
“但这种事你是绝对做不到的?你是在做梦,你不知道我真正的力尽。”
电话的声音里感到有一种充满信心的威严一般的东西,有一种令恩田大吃一惊的调
门。
“呵呵呵呵呵,你还死不服输呀。这种远处嚎叫,是毫无用处的!”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没完没了地和你闲聊吗?……不是很镇静吗?不是看
不出是一个马上就要被人偷走老婆的男人吗?……你不害怕吗?大概你不会明白我现在
在考虑什么。”
“畜牧!原来你在给这儿打电话以前耍了什么花招吧。曾家吗?是事前给警察打了
电话吗?”
“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有点怕起来了吧。也许是警察,也许是别的。不管怎么
样,你上了残助最后的圈套破!哈哈哈哈哈,你好像很担心呀,喘息传到这儿来啦!”
“闭嘴!给我闭嘴!我可是不会听信你这号人的恫吓的广
“先给我听着!你生气也没有用。我呀,在这样和你愉快交谈其间,就等于查明了
你们父子的巢穴。一根黑丝,一根眼睛看不到的黑丝像蜘蛛网似地缠绕在你身上不离。
这根黑丝永远连到你去的地方。”
恩田一听这话,立即露出异样的神色,不由得东张西望地环视了一下身体周围,他
开始为一种异常可怕的感觉所袭,仿佛那种蜘蛛丝真的从天棚的一个角落里刷地降了下
来,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他的身体上。
“我再没有空闲听你嘟嚷了。那再见了,夫人确实收下啦!”
“等一下!哈哈哈哈哈,不必那么慌嘛!哈哈哈哈哈,还有话呢,有好多好多话呢。
哈哈哈哈哈。”
就是在咋呼一声挂上话筒以后,侦探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也还在耳边响着。他像
是要甩开眼睛看不到的妖魔似地打了一个寒颤,站了起来。
“哼!以为我害怕这种鬼狐故事吗!”
锐利的眼睛又开始放射强烈的磷光。他用野兽的行走方法来到了走廊上。于是,他
立即觉得有一个小影子一般的东西刷地消失在走廊那一头。只有拐过去的大门那儿点着
一盏电灯,所以那附近非常昏暗,但就在那昏暗中,有一样形状莫名其妙的东西像过路
煞神一样走了过来。
也好像是人,又觉得不是,也许是人影。他赶紧从拐角处张望了一下,心想会不会
是有人通过电灯下映出了他的影子,但没有人的样子。是一种大蝙蝠一样的东西贴着走
廊的地板飞去的感觉。
恩田怎么能不慌呢!并非害怕鬼狐的故事,而是感到了身边的危险,觉得那影子像
是不祥之兆。这憧房子的周围说不定被警察们包围住了,也许连走廊上都感觉到了这些
人的影子。
他像是一头悄悄贴近猎物的豹,静悄悄地一跳到大门口的土地房间,立即小心翼翼
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用闪着蓝光的眼睛仔细地环视了一下外面的暗处,但舒了一口气
的是,无论是树丛里还是门前的道路上都看不到任何可疑的动静。于是,他轻轻地吹响
了两声暗号的口哨。
不一会儿,两个黑色的人影慢吞吞地从门那里走了过来。运输店的小工一般的模样。
“外面没有事吧?没有人来过吧?”
恩田小声问道。
“连一只猫崽都没有通过。好阴森的一条街啊!就说是半夜里,这冷清劲怎么样?”
“喂,为了慎重起见,把那件事说了吧!”
一名男子像有什么用意似地低语道。
“你这家伙,又开始了。那是你的精神作用,可你……不是胆小鬼吗!”
“喂喂,叽叽喳喳些什么呀!发生什么事了?”
恩田一申斥,被说成是胆小鬼的男子一面东张西望地环视着周围的暗处,一面报告
了一件奇怪的事。
“总觉得有个小影子一样的东西在卡车周围转来转去的。是个一丁点儿的小东西,
像是小人岛上的人的影子。总觉得是个叫人寒毛凛凛的讨厌的东西呼。”
“师傅,你别介意。这家伙今晚有点儿不正常。倒是快点把行李搬出来吧厂
这两个小工模样的人都是有前科的司机,虽然大致上知道所要干的事情带有犯罪的
色彩,但贪图巨额酬金的欲望使他们头脑发昏,被恩田雇用为只有一夜的手下人。
“嗯,快搬!行李在这走廊里。东西可有点儿重呀。”
恩田先走近偶人箱子。
“是这个。不要粗手粗脚的,是件贵重品呀。”
“哎呀,像是一口棺材呀。”
“是偶人箱子。里边有宝贵的偶人。来,快给我搬!”
乘两名男子抬起木箱的时候,恩田轻轻打开厨房门张望了一下。丝毫没有异常。小
林和女佣与刚才一样的姿势死死地睡着。小林抱来的和文代一模一样的人体模型弯折着
身体,把头伸在灶台的下面,躺在那里。
看准以后,他一面监视着把偶人箱搬出去的两名男子,一面朝门外走去。外面的暗
处停着一辆关掉了车前灯的卡车。把行李一载上去,两名男子立即坐到了驾驶室里,恩
田和偶人箱一起蹲在无蓬的车厢里。刚听得发动机声尖锐刺耳地响彻深夜的住宅区,这
辆异常的劫持汽车转眼间就从明智侦探事务所门前离去了。
结果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警察们没有赶上。只是稍让人挂在心上的,是在走廊里徘
徊、在卡车周围转来转去的那个可疑的影子,但车子这样一跑起来,这也没有什么事了。
恩田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卡车的四周,心想会不会是挂着什么东西,但当然什么东西都没
有被发现。恩田这才感到放心。我终于胜利啦!美丽的文代完全属于我的啦!他在摇晃
的卡车上,背靠着可爱的人偶箱,眯缝着豹眼,毫不检点地张着豹嘴,露出了令人可怖
的兽类的微笑。
这么说来,难道刚才的明智的电话只不过是恫吓吗?难道名侦探已经沦为一个专讲
鬼怪故事的先生了吗?不不,不是的。有不是的证据。刚才明智说了“黑丝”的话。说
“黑丝”缠着恩田不高。瞧,这黑丝一般的东西化时不正从总田的卡车的词端在黑夜的
道路上细细地拉着一条线吗?不是有东西像蜘蛛丝一样不停地从红色的尾灯附近被撒放
到地面上吗!
但车上的恩田当然不知道这点。另外,即使下车朝那部分看去,就是豹眼也是无法
辨别黑夜中的似有似无的一条蜘蛛丝的。这是一根这般细、这般黑、模糊的、令人毛骨
悚然的魔丝。
恶魔的卡车选择尽量冷清的住宅街,在深夜的东京一个劲儿地往北驶去。让我们暂
时变为一双无形的眼睛,一面在黑暗的天空中飞翔,一面保持适当的间隔,跟踪这辆怪
卡车吧!5分钟、10分钟、对分钟,汽车平安地奔跑着。恩田集在偶人箱上,像一团黑
东西似的一动不动。即使说是深夜,有时也仍然有人擦车而过。但他们不会怀疑这辆乍
一看平淡无奇的卡车。也有好几次从挂着红电灯的派出所前面通过,但警察们不知道可
怕的杀人汽车通过眼前,都别着脸。不久,当车子奔跑在高九段很近的护城河畔时,我
们的无形的眼睛在前方的车上目击了一格非常可怕的事。
恩田的黑影子半蹲在车上,开始不停地动着手。究竟在干什么呢?把眼睛凑近看一
下吧!……啊!知道了。原来他等不及,想见箱子中的恋人了。他解开了偶人箱的绳子,
打开盖子俯视着里面。久久地俯视着。
哎呀,想干什么呢?人豹不仅从箱子里抱起了失去知觉的文代,而且把文代夹在腋
下霍地站了起来。夜空中,明暗二色浮现出了叉腿站在如箭般奔驰的车上的人豹那精悍
的黑影和在他的腰处无力地悬着的文代那白色的身影。
于是,转眼间发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是野兽暴露了它的野性呢还是他发疯了呢?
只觉得文代的脑袋像是饴糖一样一眨眼神长了。
原来早先的一个晚上把手放在猛犬的上颚和下颚将其掰成两半的那股蛮劲,刚才断
下了她的脑袋。
一到奇怪的幻觉或是恶梦一般的光景。猛然间,白色的流星在黑暗的天空中划着弧
线飞去。原来是恩田将撕下的脑袋犹如恶魔国里的仍球游戏似地猛地抛到了车外。
野兽从嘴里冒出气泡狂怒着,甚至听得到可怕的呻吟声。他不得不把饵食撕得粉碎。
脑袋以后,手和脚也都难以想像地被残忍地接连不断撕了下来。而且这些美丽的撕碎的
尸体像是萝卜什么的,被没有心肝地、旁若无人地,不,毋宁是得意杨扬地抛弃到了黑
暗的护城河畔。
名犬夏洛克
警视厅搜查一科科长恒川警部刚入睡就被人叫醒了。从官署回来,与孩子玩了一会,
又看了一会儿书,刚刚就寝。叫醒他的是明智小五郎。明智一跑出艺浦的公用电话亭,
立即叫住出租汽车往自己家里赶去。途中访问了位于这条路线上的恒川的家,请他帮助
逮捕人豹。
恒川当然踢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从这位既是职业上的竞争对手又是亲密朋友的民间侦探那里一听取了详情,立即给
警视厅打了电话,吩咐他们挑选得力的刑警立即赶到明智侦探事务所,随后迅速穿上制
服,就这样与明智同坐到了那辆出租车上。
“啊,等一下。你家的夏洛克也一起载去吧。无论如何需要那家伙。”
明智制止正要出发的车子,喊道。
“好!你把夏洛克带来。”
恒川连一句话都没有反问,照明智说的做了。这位名侦探如果说是需要,那一定需
要。不久,恒川夫人亲自牵出一条警犬,载到了车上。名犬夏洛克一点也不吵闹,由于
某种预感而神色紧张地蹲在主人恒川警部的两腿之间。夏洛克生来嗅觉敏锐,而且接受
了恒川的训练,被培养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侦探犬,迄今为止,不止一次地帮助警部立
了功。
“你把夏洛克带出来,定下了什么目标吗?”
车子一开动,恒川才问道。
“嗯。这条狗是否派用场,这是我的命运的分水岭。如果夏洛克不需要的话……啊,
我怕的就是这点呀!”
明智露出无可名状的焦虑神色,不堪担心似的。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在电话里头我对那家伙说了许多大话,但并非有坚定不移的
信念。只是一个瞎指望呀!啊,他要是顺利地替我干的话就好啦!”
“你说的他,是指谁呀?是说没下了伏兵吗!”
恒川难以推测对方的意思,反问道。
“啊,三分钟……不,两分钟也行。他的一口气哪怕给我屏住两分钟就好啦!我说,
恒川君,你认为人的气能屏住两分钟以上吗?”
“说得好奇怪呀!这是你的毛病咧。当然有屏住两分钟左右的人喽。海女什么的,
也许能成倍屏住呢,但普通的城里人怎么也不行,就是30秒钟也够呛。”
“这就是我的着眼点。这城里人中如果有屏住两分钟气的人那会怎么样呢?不是在
某种场会说不定会派上大用场吗?”
“你知道这种人吗?”
“嗯,知道,知道。”
说到这里,名侦探就沉默不语了。恒川也知道对方的脾气,所以也没有想深问。
不久,两人在明智侦探事务所门前丢下车子,朝空房一样见不到一个人影儿的屋内
走去。
“夏洛克这家伙,在直蹦地呢!果然嗅到了犯罪的气味吧。”
恒川边说边把爱犬挂在大门口的柱子上,脱掉了鞋子。
明智让恒川在楼下等着,自己来回看了一下二楼的各间房间后徒然走了下来,但在
这期间,警部灵机一动,迅速地悄悄靠近走廊里边儿的厨房,把门开个缝儿一看,在,
在!小林少年、女佣、还有连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