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让人仿佛置身于一所乡村古宅中一般,心神安宁,格外惬意。
客厅后有一条相当狭窄的走廊,走廊的两边各有一个房间,门都关着。客厅的右手边一部蜿蜒的楼梯通向二楼的房间。
显然主人对整个客厅的布置是下过一番工夫的,从家具的摆放到书画的悬挂,都体现出了主人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及不俗的文化品位。
但是,此刻的闻天却没有丁点那样的闲情逸致,他突然发现正对大门那幅山水画的一边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竟然悬挂着一幅尺幅并不是很大的油画,那是一幅西方后印象派的作品,完全黑色的底板再加上不同颜色的色块组成了整幅画的主旋律。
平心而论这幅画还是具有一定艺术水准的,只不过与周围完全中式的摆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闻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幅画始终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它的存在使得如此完美的明清厅布局变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如此显而易见的败笔,教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难道真的是老年人的固执吗?”闻天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不!这幅画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难道说,难道说!”闻天突然突然扑向了门边,一把扯下了挂在墙上的那幅西洋油画,有如疯了一般转身朝二楼的一个房间跑去;萨莎和司徒星不知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也只好紧随着他跑进了房间。
只见闻天把那幅画小心地靠在了紧挨墙壁的一张写字台上,然后迅速关上了房门,并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顿时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萨莎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闻天究竟想要干什么。
此时,只听闻天突然用颤抖的声音叫道:“快,快看那幅画!”
屋内一片漆黑,萨莎真不明白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能看到画呢?她狐疑地向刚才放画的位置看去,一看之下立即呆住了。
只见黑暗中,原来放画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三道红色的线条,它们扭曲着相互交错缠绕向上延伸,就有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显得是那么栩栩如生。
“上帝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萨莎终于回过了神来,不受控制地大声叫了出来。
此时窗帘突然被拉开了,突如其来的亮光使得萨莎的眼睛一时都无法睁开。
过了几秒钟,萨莎才逐渐地适应了亮光,她迫不及待地再次朝那幅油画看去,却发现那还是以前的那幅画,没有丝毫的改变。
“难道刚才自己看到的火焰图案只是自己的错觉。”萨莎疑惑地朝闻天看去。
只见闻天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幅画,失神地想着什么。
“闻天,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看到了一团火焰图案,难道是我看错了?”萨莎急切地问道。
“不,你没有看错。”
“那火焰图案上哪儿去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它没有不见,它就在你的眼前!”
“什么?”萨莎错愕地问道,“闻天,这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油画中有一种技法被称作为透明覆色法吗?”闻天双眼依然盯着那幅画,眼中尽是迷茫。
“知道,那是用不加白色而只是被调色油稀释的颜料进行多层次描绘。必须在每一层干透后进行再一次上色,由于每层的颜色都较稀薄,下层的颜色能隐约透露出来,与上层的颜色形成变化微妙的色调,这种画法适于表现物象的质感和厚实感,尤其能惟妙惟肖地描绘出人物肌肤细腻的色彩变化,令人感到肌肤表皮之下流动着血液。”萨莎流畅地答道。
闻天不禁吃惊地看了看萨莎。
“你不用奇怪,我在美国曾经选修过西方艺术史,你还是快点告诉我刚才的那团火焰图案究竟是怎么回事。”萨莎焦急地追问道。
“其实这也很简单。只要先在白色的底板上,用红色颜料轻轻地勾画出火焰的图案,然后再用黑色颜料施以透明覆色法把整个底板涂黑,再在上面用黄绿等鲜艳的颜色作画。这样一来在正常光线下看,看不出任何的异常,而在漆黑的环境中,由于黑色不反射任何的光源,这样作于黑色上的画是无法看清的,而被黑色覆盖的红色由于色温的关系,也就是说在低色温情况或是无光的情况下,红色辐射相对较多一些的原理,红色火焰图案自然就显现了出来。”闻天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可画的作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父亲又为什么要把这幅画挂在客厅中?”与其说萨莎是在问闻天,还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更准确些。
“也许这就是教授留给我们的提示,找到祭坛的提示。”闻天略带怀疑地答道。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画中有画这个秘密的。”萨莎显得有些兴奋地说道。
“其实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幅画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一直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直到我联想到摩尼教及其火焰标志时我才突然意识到那幅画究竟是什么地方让我感觉不对了,就是红色!”
“红色?可在这幅画里我并没有发现红色啊?”萨莎疑惑地端详着面前的画。
“是的,就是因为没有红色,我才感到疑惑。你看这幅画在黑色的底板上绘制了大小不一数十种颜色的色块,但就是没有最能与黑色形成反差对比的红色,一滴红色也没有!那是因为作画者担心如果在黑色底板之上再画上红色,就会与黑色之下所绘的火焰图案,而这就是让我感觉不对的地方。之后,我又联想到曾经看过的一份有关摩尼教创始人摩尼的资料,上面说摩尼是一位文学艺术热心的支持者,也是一名极负盛名的画家,他的敌人,即后来的伊斯兰教阿拉伯人和波斯人更清楚地了解他是作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而不是一个敌对宗教的创立者。特别是他很可能是最早懂得运用油性颜料做画的人,比世界公认的油画发明者达·芬奇要早将近两千年,而且他还创造了许多绘画的新技法,其中他最常用的就是透明覆盖法,所以我才想到这幅画可能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道的秘密。”
“什么?你是说是摩尼发明了油画?我怎么从没听说过。”闻天所说的话完全颠覆了萨莎所了解的西方艺术史。
“嗯,我所说的这些并没有得到权威的认定,由于摩尼教在其发展和灭亡的过程中曾经多次遭到当权者以及敌对教派的血腥屠杀与清洗,所以有关摩尼及摩尼教的资料在文艺复兴时期就已经难以寻觅了,而摩尼教也就成为了一个传说中的神秘宗教。我刚才所说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推断而已,详细的情况以后你可以问问我们的这位摩尼教转家。”闻天一边说一边朝司徒星看去。
司徒星点了点头,肯定了闻天的说法,然后他补充道:“这一定是萨远冰留下的提示,因为在这屋里还有一幅和这一模一样的画。”萨莎突然叫了起来。
“什么?一模一样的画?”闻天也不禁兴奋地喊出了声来。
“是的,就挂在二楼过道的中间。”
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位于大厅的右侧,而闻天现在所在的房间恰巧也是在右边,所以刚才闻天上楼时并没有注意到在过道的中央还挂着一幅画,但老练的司徒星显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
当闻天面对这幅画时,他不由得呆住了,竟然真的是与刚才那幅画一模一样,就像用复印机复印出来的一样。
“好了,现在只要把这幅画也拿到黑暗处看一看,那么一切就都清楚了,如果这幅画中没有隐藏有火焰图案,那么说明这一切有可能只是个巧合而已;但如果这幅画中也藏有火焰图案呢?这又代表了什么呢?”这个问题恐怕连闻天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三人一言不发地把画拿进了右侧的房间,显然每个人都各怀心事。闻天关上了房门,又来到了窗户旁,想要把窗帘拉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拉窗帘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但窗帘还是被慢慢地拉上了,房间内又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出所料,伴随着两声惊呼,闻天与萨莎的面前又再次出现了那个鲜红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火焰团案。
当窗帘被再次拉开后,三人久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萨莎忍不住先开了口:“闻天,父亲所说的那个祭坛究竟在哪儿?我想这个答案只有你能够揭开。”
“现在,我们必须要找到第三幅完全相同的画。”闻天思索了一下,说道。
“什么?第三幅完全相同的画?”萨莎不禁摇头,“怎么可能有三幅相同的画呢?”
闻天显得异常焦虑,因为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而且他们都对整个房的结构完全不熟悉:“有没有可能教授把他藏在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呢?”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闻天,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一定还有第三幅画存在呢?”萨莎忍不住问道。
“其实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我只是想到摩尼教向来是以单数为吉,如果这一切都与摩尼教有关,那一定还会有第三幅画的存在,因为这一间房里有两张完全相同的画本身就非常不正常。”闻天解释道,“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我们还是先找一找吧。”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几乎翻遍了整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但结果却让闻天非常失望。
确实有如萨莎所说,并没有发现那第三幅画。
“难道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闻天不禁有些动摇了。
三人再次来到二楼右侧的房间内,不知道从何时起,外面下起了一阵薄雾,虽然雾不是很大,可看东西依然有些朦朦胧胧。
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25分钟,留给闻天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在这时,闻天突然发现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些红色的物体正在左右摇摆着。仔细一看原来是花园中摆放着的一排排红色玫瑰花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原来是玫瑰花呀,看来自己是被那红色的火焰图案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以至于看到红色的东西就会莫名地紧张起来。”想到这闻天不由得摇头苦笑起来。
正在这时,他突然停住了,不,应该说是他突然呆住了!
只见他双手牢牢地抓住了窗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支撑住他那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就有如一条离开了水中的鱼儿一般,张大着嘴巴,努力呼吸着每一丝空气。
1分钟后,他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呼,接着便疯了似的冲出房门,来到了隔壁的房间去。
萨莎和司徒星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只好跟着闻天来到了隔壁房间。只见闻天用力地推开了窗户,向外看着什么,还不停地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也不是这里。”
“二楼最左面的房间是什么房间?”闻天丝毫没有注意到萨莎吃惊的面容,只是一个劲地追问道。
“从布局上,很有可能是萨远冰的书房。”司徒星回答道。
闻天二话没说立即转身冲出了房间。
“闻天一定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难道那第三幅画就在父亲的书房里?可是刚才我们已经在书房搜索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啊?”萨莎暗自想道。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萨远冰的书房。
“闻天,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已经找到那第三幅画了?闻天,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直到萨莎第三次追问闻天时,他才木然地转过头来说道:“是的,我已经找到那第三幅画了!”
“真的,那幅画呢?它在哪儿?”萨莎兴奋地问道。
“就在那儿!”闻天伸手向窗外指去。
萨莎感到非常奇怪,难道那幅画并不是在这书房中,而是被挂在了外面不成?于是她疑惑地朝着闻天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也呆住了。
萨莎对于那个燃烧着的火焰图案已经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如果这时,她是站在下面的院中,或者还不能肯定,但这时她却是身处在二楼,居高临下地向下望,而眼前出现的情景那实在是不容争辩的事实:那幅火焰图案真的就出现在下面的院之中,就那么神奇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此时,雾已经开始逐渐地散去,月光若隐若现的照在外面的大地上,从教授的书房向外望去,就在这若隐若现之中,右前方的地面上突然升腾起一团熊熊地“火焰”,在薄雾的映衬下显得如此的妖艳。
只要仔细一看,便会知道那并不是什么真的火焰,而是园中摆放着的那一排排的玫瑰花恰巧组成了一个升腾着的火焰图型。
萨莎的心中明白,这玫瑰花当然不是恰巧摆放成这样的,而是有人故意这么摆放的,而那个人正是她的父亲——萨远冰教授。
而眼前的这幅由玫瑰花所组成的火焰图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