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诡眼 作者:李家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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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娜丽莎诡眼 作者:李家晔-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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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开听了自是高兴,心下多喝了几杯,两人还是聊艺术的话题。杨开想到了一个画家故事,这是他最近刚看到的:“丹彦,我给你讲个笑话啊,皮埃尔是居住在巴黎蒙马特尔的肖像画家之一,他以前卫派画家自居。有一次,他在塞纳河畔开了一个画展,展厅里挂满了他最新的前卫派作品。有个50岁的妇人从一幅画旁边走过,见了他的画,说:‘哎呀,这画可真有味道啊,眼睛朝一边,鼻孔冲向天,嘴是三角形的呢!’皮埃尔见有人对他的画感兴趣,忙上前说:‘欢迎您来参观,太太,这正是我描绘的现代美呀!’太太接下来的回答让他哭笑不得:“哦!那太好了!小伙子,你结婚了吗?我把长得和这画像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儿嫁给你好吗?’”
    杨开自己讲着倒乐呵呵的笑了,陈丹彦听着,嘴角略有笑意,并没有笑出声,很平静。他们交流了对文艺复兴主义、复古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印象派、抽象派、立体派的一些看法,只是个人的一些看法,虽然他们两人观点不同,但都没有争论。杨开最后谈到了奥地利画家古斯塔夫?克里姆特的黄金画作《阿黛尔?布洛赫-鲍尔Ⅰ》,他非常崇尚这幅画作,因为它表达了一种高贵的残损之美,被誉为“奥地利的蒙娜丽莎”。在独特的领域达到了无人企及的高度,通过低胸、残指、S型和黄金眼暗示了性取向,这些杨开当然没有说出来,在他的心中,自己虽然达不到那种高度,但他想自己找到作画的切入点了,如果能把陈丹彦这种性冷淡者的形象搬到画上,他肯定会成功的。
    然而,他的欲望没有给他机会,他的想法在当晚就破灭了。
    9月中旬的天还有些闷热,杨开和陈丹彦三个月重逢,他太想念这个女人了,内心止不住的冲动。但他不能有过火的表现,生活好多年了,他对她已经非常熟悉了。
    南方来的杨开,还习惯睡凉席,在陈丹彦还没回来的时候,他就经常在露台铺块垫子,放上凉席,就可以睡上大半夜,很是凉爽。他小时经常渴望有这么一处房子和露台,渴望天天晚上睡在有月亮和星星的露台上,但他家穷,这样的奢好几乎没有实现。现在,自己有了这样一处公馆,这样的贪恋对他来说太容易了。所以,陈丹彦回来,正好保姆也回家了,他依然在露台上铺了一垫一席,卷着一个薄毯,享受这静夜露睡的美好。
    陈丹彦大概也是南方人,并不反对睡在露台上,因为她在欧洲见很多人都有这奢好。但她不能睡一整晚,只能凉快凉快就会回屋睡,怕凉着。天黑之后,两个人就裹在薄毯之下,独享他们的私密之夜,细声地说着话。
    这又回到本书开头的引子来了,天蒙胧,月也不亮。两个人躺了一个来小时,杨开想亲密些,靠紧了,钻入陈丹彦的毯子中。也许陈丹彦有些累了,出国回来时差又不对,除了聊会天,她就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本来她想起来回屋去睡,没想杨开又拉住了她,而且冲动起来,结果惹陈丹彦生气了。两人于是在被单毯子里滚动起来,一场扭动在进行,最后一声凄历的喊叫,撕破了夜空,结果就酿成了开始一幕的惨剧。
  
  
  第41章欲望变态
    当杨开扶起血肉模糊的陈丹彦时,她的一双眼睛被猫头鹰给挖走了。他是悔恨万分,声嘶力竭喊着“丹彦”的名字,但这个女人已经走了,灵魂寄挂着她亲手种下的几棵向日葵上,因为她就砸在向日葵旁边的水泥板上。
    杨开更痛心的是,自己多年来都想为这个女人画一幅像,每一幅完成的作品都被这个女人撕毁了。现在,除了她的音容笑貌,哪有什么笑貌啊,他几乎没见她正式笑过,女人什么都没给他留下。他想当天才画家的梦想破灭了。
    怀里抱着的这个女人,苍白的面孔沾了血迹,一双无珠的血眼黑洞洞的,深不见底,更无法穿越这女人的内心。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对这个女人既爱又恨,真心地爱她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他想对她好跟她过一辈子却永远不可能了;她恨这个女人那种冷漠,没有笑脸,没有情感交流,更不解风情;他更恨自己,怎么就迷上了这样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女人呢,怎么当初就要接受她的苛刻条件却又无法做到呢?看来自己也是一个卑劣的人,只想着自己富足与安宁,只想着自己的欲望与要求,尽管自己忍耐了,却没有为这个女人多想想,没有深入到内心去关心体贴他——这也是自己的错啊!
    历史是多么巧合与可悲,6年前也是初秋,这个女人砸死了她丈夫,自己见证了这一切,不仅成了帮凶,还代替死者成为这个女人的丈夫,成为一个地道的鸩占鹊巢者,更可笑的是连名带姓一股脑儿全改了成为这个公馆的接班人。女人是杀夫凶手,自己是帮凶,把那老死鬼埋在后山上,还常做奇怪的梦被老死鬼痛骂一通,还好他不迷信,全然不当回事,因此被老死鬼纠缠越来越少。但现在,自己又不慎逼杀了这个女人,连个全尸都没有——因为眼睛被可恶的猫头鹰给挖走了。
    自己成了杀人犯,这倒不是最重要的,他并不比女人笨,因为他也可以像6年前一样逃脱罪名,这里死个人根本没人知道。最可叹的是,自己的艺术之梦失落了,与女人生活了6年,连她一张画像都没留下——心痛啊。
    夜深了,变凉了,起露了,他抱着女人坐在门槛上,女人的身体渐渐冷却了。怎么办?他打了一颤抖,不知是冻清醒还是害怕起来了。他不是担心这个女人的尸体怎么处理,而是在思考自己的艺术之梦如何弥补。蒙娜丽莎的微笑,阿黛尔的黄金眼和残指,他看了看女人,那双黑洞洞的眼窝在召示着他。有了,他心里一动,残缺之美!他要画一幅陈丹彦的无眼肖像画,来纪念这位勿勿走过的妻子。
    他抱起了女人进屋,女人的身体依然柔软如滑,虽然有些冰凉了,油脂一般的肌肤还是一掐入骨。这时,杨开脑子里燃起了一个更怪的想法,他曾经看过一部美国史崔摩艺术学院的怪诞电影,里面的画家就是专门画人死前惊惧的面容。想来疯狂的艺术家有点变态,而杨开也有了一个变态的想法——他也要剥了陈丹彦的皮,用她的人皮做脸像和画布,来完成他心中的梦想杰作。作为艺术家要为艺术献身的,陈丹彦也会理解这种艺术牺牲的,比起她死去的前夫会更伟大——她的人皮立体画作能留传千古,成为不朽杰作——这就是杨开一直苦思冥想的结晶,终于可以圆梦了。
  
  
  第42章人皮画*井中魂
    就在这晚,一张美女皮被用特殊方法剥下来,并拼贴成一块画布,尤其是脸部做成一张原版的脸,只欠一双有生气的眼珠了——这就是杨开未来杰作的底子。
    杨开一晚没有睡意,他为这幅伟大的杰作而兴奋着呢。第二天一大早,他弄开了院中的枯井盖,深挖到枯井底下,把陈丹彦这位可怜的女人埋进了她心爱的向日葵根下,她生前从没想过,一个热爱向日葵并亲手种下它们的人,会摔死在它们的脚下,还将继续化成肥料滋补这些向日葵,日夜与它们为伴。从此,枯井的落魂便一直萦绕于此,还化解成了鬼火,在呼唤只那只鹰来为她祭祀,在呼唤着那双有生气的血眼来填补她的黑洞。难怪,井旁的这些“女人花”向日葵在我们的浇灌下会长得如此茂盛,而井下阴魂也化作了两棵探出井盖的“妖花”,最终还是被杨开弄折了。
    陈丹彦死后,杨开疯狂地喝过几回酒,以前他还从没喝醉过,因为清醒的他从不敢喝醉。现在,除了这幅画,什么都没了。没有了女人,没有了爱,就没有了一切。他有些喝得烂醉如泥,经常半夜睡在路上,有时可能会被他的乞丐顾客扶到家门口。想想他一生穷苦过,潦倒过,30岁以前混得不像样子。30岁后却是一夜暴富,成为百万富翁,但也只是一人的荣耀,财富并不代表爱和幸福。想起好些年前回家听到别人讲过自己的一个儿时伙伴,那个伙伴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痴呆女,结果他自己也变傻了,因为他受不了岳父的管束和妻子的呆傻,最后变疯了,竟把老丈人和老婆杀了,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十年后那个伙伴回家摇身一变,成了广东某家具公司的老板,而且再没有娶过妻,风光背后是忧郁的孤独。
    杨开觉得自己还没有完成任务,消沉一段时间后,他清醒了,真正成为了一个艺术家,一个苍凉悲壮孤独行走于世的灵魂。他更加有涵养了,但他仍然孤独,他也常怀想那个与他相伴6年的女人。得到的已经走了,没得到的还想要,有次在秀山看到一位跟陈丹彦背影非常像的女人,他竟然跟了人家很久,最后到一家超市门口那女的转过身来不是。还有一次他独自去秀山登山散心,在一个公厕旁看到陈丹彦背着一个小包走进了厕所,他竟然跟进了女厕,惊动了警察,最后被认为是有精神错觉晃惚才放了他。
    仔细想想,杨开觉得女人也欠了他好多,自己虽然对不起那个女人并且最后不慎逼杀了她,把她埋在了井下,但他不再觉得内疚,也不会去看一眼,他坚信艺术而不迷信阴魂。他现在有事做了,他正在创作他的无眼画,一幅又一幅。从蒙娜丽莎的无眼画,到为陈丹彦这个女人创作无眼画。他把这些无眼画视为完成的作品——残缺的美丽,都署上名盖上章,当然还是杨开的,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研究老杨开的篆印,而是请人刻了一个新印,真假杨开的画便截然分开了。
    陈丹彦的无眼画不止一幅,当然那幅人皮无眼画是最宝贵的。他给画涂上颜料,做成一幅标准的立体油画标本。这幅“杰作”仿照了蒙娜丽莎的画像,脸部是天然的形状并绘上色,才不显然那么苍白,他在人皮画布上绘上各种颜色,画上了人的衣服、肌肤和头发,已经看不出是人皮画布了。杨开把这幅画挂在他的卧室,他也不敢常看,是于把画翻转过来,让有画的一面和墙相对,他也就可以安宁着睡觉了。
    我和朱青原的到来,杨开正是相中了我和他夫人陈丹彦长相酷似,从而可以为他作画提供灵感。我偷偷进过蚕室,后来杨开也邀请我进过蚕室,看到他创作的无眼画,但并不特意去看他夫人那张无眼画,我们也并不想探究他的秘密。但是,他卧室一直紧锁着,我们从没有机会瞧过那幅真正的人皮画,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这幅画的存在。在我知道这些秘密之前,一个悲剧正悄然袭击我……
  
  
  第43章鬼悬窗(结局)
    自从猴面鹰被打下来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宁静,杨开请我当模特作画的次数也少了,相处倒是相安无事。我工作上了正轨,忙碌起来,负责的事情多了点,薪水也比刚进时多了点。8月的薪水刚一领,我就请大猪去吃涮涮锅,这是我计划了好久的事,也高兴掏自己银子请上大猪一回。锅里的汤在冒着热气,“扑哧扑哧”地响,很欢快的样子。这回我当“地主”也大方起来,自己涮得欢,也不断地给大猪夹菜。但吃着吃着我发现饭吃得有些沉闷,一向开朗有说有笑的朱青原只吭吱几声,更不用说开玩笑了。这不是他的作风,肯定是有什么事。
    “大猪,怎么不高兴啊?有什么事也让我给你解解愁啊?”
    “哦,没事,先吃饭吧,吃完了路上我给你讲。”
    “哎呀,说吗,天塌下来不还有我撑着嘛,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咱们经历得多了。我马上要离开公司了,这一周再办点交接的工作,就要去找新工作了。”原来,朱青原是要失业了,怪不得他心情这么沉重。在这个大城市里,失业是家常便饭,就像来蒙娜丽莎公馆住前一样,我一失业就是一个多月,虽然很正常,但这座城市消费高,一人失业就会给伴侣带来很大的压力,想想我失业那会朱青原就拼命地工作,原因就在此吧。现在他失业是怕我一人压力较大,而且结婚买房的事正是当务之急,他的不快是可想而知的。
    “是你干得不好吗?还是别的原因。”
    “干得还行吧,是我自己想离开了,觉得在里面做得很压抑,很累。都一年了,我的成绩还是得到大家的认可,但我的直接上司似乎并不太认可我,好多人都升职了,我还是原封不动地干着,可能是我不会吹捧别人,也很少请大家客,即便能干也很难与大家成成一片。为了多拿点薪水,我中午从来都不休息,比别人多干点活,做得更出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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