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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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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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草倒吸口凉气,嘴巴就瘪了:“怎么可能赢那么多嘛。”
  岑三娘就摇着手里的竹柄团扇意兴阑珊:“还不到一百两,有什么可乐的呀。走吧,太阳升起来了,再呆下去,皮肤都要被晒黑了。”
  百草闷闷不乐的跟着她,手指绕着腰带嘀咕:“三娘子一个月才五两月银呢。奴婢才八百文,有五两银子还是九少爷给的……”
  意思是赢了一两银子也很多了。
  岑三娘忍着笑,歪着头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啊,如果能赢五两银子,等于我拿了双倍的月例。如果赢了十两银子,就是三个月的月例。如果……”
  “是十八两!三娘子,咱们赢一共赢了十八两!奴婢赢了三两银子呢!”百草终于将憋着的喜悦一古脑儿说了出来。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岑三娘,满满的喜悦。
  “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哈!”岑三娘紧握团扇,张开嘴夸张的无声大笑。
  百草吓了一跳:“三娘子,你怎么了?”
  岑三娘嘴一闭,轻摇着团扇斯文的微笑:“其实我高兴的不得了。逗你呢。”
  “三娘子你真是……”百草想说她坏透了,又不敢说,嘟着嘴不满,“就知道逗奴婢!”
  “赢了钱去扯身细布做件新夏衣穿呗。你喜欢白底染宝相花的还是浅粉染缠枝纹的?”
  百草再次兴奋起来:“要浅粉染缠枝纹的,配月白裙子,扎阔阔的蓝色腰带。奴婢瞧到那天方家娘子身边的丫头这样穿来着。真好看!”
  “好!我再出钱给奶娘扯一身,我自己……百草,你赢了钱,是不是得孝敬点我呀?”岑三娘坏坏的又逗起百草来。
  “奴婢早就想好了,要把银子攒着。将来三娘子出嫁,给你打副上好的钗环!”百草得意洋洋。
  “逗你呢!我才不想嫁呢。”百草大方,岑三娘却没了兴致。
  两人沿着石子甬道往外走,身后响起丫头的喊声:“三娘子留步!”
  回头一瞧,是三老太太院里的小丫头。岑三娘停下来,微笑着问她:“可是堂祖母找我?”
  小丫头点点头:“老太太请三娘子过去。”
  大夫人呛着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岑三娘折了回去,走在了前头。
  百草机灵的从荷包里掏了几枚铜钱塞小丫头手里:“天热,给你买凉虾吃。”
  小丫头笑眯了眼,声音大了些:“谢谢姐姐。听说是从京城来的客人,一早就来拜访老太太。”
  京城来的?岑三娘第一反应是外祖家来人了。
  李氏过世,外祖家不是拿着嫁妆单子拿走了全部嫁妆,对自己不闻不问吗?岑三娘脑中不由自主想起每次提到外祖家,奶娘许氏都辗转难以成眠。三年来,她总以大病一场后想不起外祖家的事向许氏打听,许氏都不肯说。如今,外祖家来人了?
  来就来吧。一边是外祖父,一边是堂祖母,没准她还能混水摸鱼呢。岑三娘觉得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进得厅堂,却没见着人。岑三娘给三老太太,大夫人,四夫人行了礼,装着不知道,问道:“不知堂祖母唤三娘来可是有话要吩咐?”
  三老太太笑道:“客人从京城来,我估摸着是受了你外祖家的嘱托来看看你。人在外院,你大堂婶陪你去见见。”
  “是。”岑三娘错愕了下,没有多问。
  许氏说过,李氏远嫁,外祖家就从没使人来过隆州。过世时来人抬嫁妆,自己还病着呢。外祖家的人也从未没见到过自己。
  但她也不能表现得太吃惊。她还想借外祖家的势为自己谋得个好出路呢。让岑家三房摸不透自己的底最好不过。
  辞了老太太,大夫人亲热的携了岑三娘的手出去。
  大夫人依然打扮华丽,浅绿织金的纱裙,戴着金叶子编就的发箍,鬓旁插着数朵酒盅大小的金花钿子。三寸阔的金黄色绸腰带系在胸下,勒出丰满白皙的胸颈。
  “三娘,我记得你的奶娘许氏是你母亲的陪嫁是吧?”大夫人笑着问道。
  岑三娘马上明白大夫人是想探底来了。她轻声说道:“我从未见过外祖家的人,大堂婶,你看是不是叫奶娘过来?”
  “我已经叫她先过去候着了。说也奇怪,你娘嫁过来这么些年,也没见你外祖家来人走动。唉,可怜的孩子,这三年来,你外祖家对你不闻不问的,这会儿怎么突然来人了呢。”大夫人怜惜的看着岑三娘。
  “还好有堂祖母大堂婶四堂婶照拂,不然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岑三娘说着,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疼得直皱眉头。
  她明白,大夫人担心自己对外祖家的人说不好听的话。来人总会走的,这是岑家三房的地盘。岑三娘没那么傻。
  “哎呀,都是大堂婶不好,又惹你伤心了。高兴点,毕竟你外祖家还惦记着你。”大夫人说着从头上拔了只金花钿插在了岑三娘髻边,端详了几眼道,“出了孝,别总打扮得这么素净!”
  赚了,这只花钿至少值五两银子。岑三娘露出了笑容:“谢谢大堂婶,大堂婶待三娘真好。”
  多说几句好听的,没损失。
  两人出了月洞门,进了前院待客的花厅。
  进了门,两人坐下。大夫人坐了主位,笑意盈盈的说道:“公子,三娘来了。”她端起茶盏,目光在那位年轻公子和岑三娘之间游走,似想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奶娘许氏表情有些奇怪,她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站在了岑三娘身后。
  来人是个年轻公子。有多年轻呢,岑三娘觉得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千里迢迢,外祖爷就叫了个小屁孩来看自己?他穿了件墨绿织菱花纹绸圆领深衣,腰间丝绦上系了块白玉。看衣着是大富人家公子的打扮,难道他是自己的表哥什嘛的?
  一见岑三娘,年轻公子就站了起来。
  岑三娘也赶紧站了起来。
  “小人名叫空青,奉我家主人之命送样东西给三娘子。”空青从袖中掏出一只匣子,恭敬的递给岑三娘。
  居然是个仆从!大夫人一口茶卟的呛了出来。
  不方便说
  “谁上的这种茶?”大夫人将茶盏重重的放下,一副厌恶这种茶水的模样。
  门口垂手站着大夫人的贴身大丫头,她机灵的回道:“夫人息怒,外院茶水房新来的小厮不知您的喜好。奴婢这就去给你换过。”
  大夫人嗯了声,抽出帕子在嘴角拭了拭,脸上又堆出了笑容:“小哥儿说您从长安来,可是奉了三娘外祖父的令?”
  称呼从公子变成了小哥儿。
  空青微微一笑,对大夫人拱了拱手道:“我家主人和三娘子外祖家有些渊源。路过隆州,是以令小人备礼探望。东西已经送到,小人告辞。”
  “等等!”大夫人敛了笑容,盯着空青淡淡说道,“我奉了老太太的命陪三娘见客。既然你不是三娘外祖家的人,请问贵主人如何称呼?我们岑府素来不接来历不明者的礼。”
  仆从的衣着打扮这么讲究,其主家身份也非同小可。大夫人不弄清楚,心里不踏实。
  “大堂婶说的有理!”岑三娘也不愿意空青就这样走了。和外祖家有些渊源,对岑三娘来说,就是可以利用的对象,“就这般受了你家主人的礼,与礼不合。还请告知你家主人名讳。既与外祖家有旧,三娘自当登门拜访才是。”
  空青微笑道:“我家主人名讳不方便告之。主人的行程小人也不方便透露。告辞。”
  说罢团团一辑,便要离开。
  “百草!”岑三娘给百草使了个眼色。
  百草捧着那只匣子拦住了空青:“你拿回去吧,我家三娘子不会收的。”
  空青皱了皱眉,从袖中拿出一片名刺放在匣子上:“这是隆州刺史的名刺。我家主人不过是对故交的外孙女略表心意罢了。三娘子放心收下便是。”
  意思是刺史大人能为他家主人作保?大夫人再不敢拦着空青,堆出了满脸笑容:“小哥儿莫恼,我是三娘的堂婶,也是为她着想。”
  空青笑了笑:“小人省得。”
  岑三娘心里暗骂,又不是皇帝微服出巡,这么神秘干嘛?她迅速想出措辞,抱歉的说道:“母亲远嫁,一生不得再回长安。三娘也未在外祖父堂前尽孝……如果你家主人尚在隆州停留两日的话,我想赶点针线活给外祖父捎去,可以吗?”
  空青爽快的应下:“待小人回禀主人之后再给您回话。”
  他说完朝岑三娘拱手一礼,径自辞去。
  点翠蝶钗
  “这什么人哪!摆这么大的谱!”大夫人说着,看向了许氏。
  许氏低头回道:“回大夫人,奴婢并不认识他。”
  大夫人呷了口茶,笑道:“想必是李家老太爷交游甚广。长安多贵人嘛。不知送了什么给三娘子。”
  就算她不问,岑三娘也不打算瞒着。她从百草手里接过那只匣子放在几上,笑道:“我也好奇的很。”
  打开匣子一看,岑三娘倒吸口凉气。匣子里是枝金制的点翠钗。钗身是金包银,钗头是两只栩栩如生的翠蝶。
  “这工艺……怕是内造才有吧!”大夫人看着岑三娘手里的点翠钗喃喃说道。
  黄金为底,取翠鸟最青绿的羽毛一丝丝粘上。蝶翅轻薄如纸,蝶须以极细的几股金丝绞缠而成,顶端嵌着两颗蓝宝石。拿在手里,轻轻一动,便似要飞了起来。岑三娘想起了母亲李氏那枝金银团花蛾儿分心的工艺。
  因有交情,路过隆州看望下故交的外孙女,连名讳都不透露,随手就送出这么一枝贵重的点翠钗。岑三娘的外祖家究竟是何来头?大夫人直截了当的问许氏:“李家老太爷在京中任何职?”
  许氏低着头,额头沁出点点细汗:“老太爷未曾入仕。”
  意思是李家老太爷没当过官,只是和那送礼的人有些交情。大夫人释然了:“三娘想给你外祖父做针线,有什么需用的,直接去织造房取便是。”
  “多谢大堂婶。虽不知那人是否今日便会离开,三娘先做着。万一可以的话,三娘也能代母亲尽点孝心。”岑三娘中矩中规的答了。
  回了院子,关上院门,岑三娘让百草在楼下守着,带了许氏上楼。
  “三娘子……”许氏一开口,就哽咽了。
  岑三娘叹了口气,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放到许氏手里:“妈妈坐下说吧。为何一提外祖家,妈妈就紧张。”
  许氏放下茶,抹了把泪,欺欺艾艾的,嘴皮张张合合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岑三娘瞧着都替她着急:“妈妈一向爽利,我不是不晓事的人。有什么都照实说。”
  许氏涨红了脸,声如蚊蚋:“夫人……夫人是私奔!”
  岑三娘目瞪口呆:“私奔?你说我娘和我爹是私奔?不是有嫁妆有陪房,怎么可能是私奔?婚书呢?难道没有官府的婚书?”
  “有的。只是……都是后来补的。”终于张开了嘴,许氏源源本本的将故事说给岑三娘听。
  私奔
  大意是李氏在长安和四房的岑老爷一见钟情。李老太爷就一个独女,隆州在他眼里就是乡下地方,直接将岑老爷请去的媒人打了出去。
  李氏就勇敢的收拾细软,在忠心且强壮的贴身丫头许氏帮助下翻墙私奔成功。李氏和岑老爷以天为媒地为凭成了夫妻。李老太爷带人在江上追上了两人的船。小两口决定跳江殉情。出于对独女的爱怜,也为了不致蒙羞,李老太爷补了婚书,送了嫁妆和陪房,吐了一口血后拂袖而去。
  李氏陷入情爱,又心怀对老父的愧疚数年,终于一场风寒成了引子,病逝。岑老爷痴情男子一枚,一年之后思念成疾,也撒手人寰。
  李老太爷虽说成全了女儿,但也气得吐了血。白发人送黑发人,压根连多看岑家人一眼的心思都没有,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岑三娘。所以抬了嫁妆走人,不留一针一线。陪房刘伯陈伯和奶娘许氏是出于对李氏的忠心,自愿留下来陪伴小主人。
  听完长篇言情故事后,岑三娘终于明白许氏为何不提外祖家的原因了。
  “我外祖父真没当过官?他怎么认得肯送我点翠钗的贵人的?”岑三娘问道。
  许氏狠狠擦了把眼泪,挺起了丰满的胸,骄傲的说道:“三娘子莫要忘了,你母亲姓李。你外祖父虽然没有爵位没有入仕,但李氏一族谁人敢欺?”
  大唐李氏是国姓。其中陇西李氏是天底下最出名的门阀,眼下就有一位正当着皇帝呢。岑三娘大汗:“妈妈的意思是,我外祖家和皇帝家是本家来着?”
  许氏严肃的说道:“正是!你外祖家也出自陇西李氏。”
  岑三娘再一次目瞪口呆。
  可陇西李氏也不是人人都和皇帝这一支亲近,位高权重。她眨巴着眼睛只想确认一件事:“意思是哪怕我外祖父没有爵位也没当官,也有大把位高权重的亲戚熟人是吧?”
  许氏用力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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