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头巷尾充斥着猎奇心强烈的人们,他们疯狂购买报纸。
而政党的殊死争斗及即将对德开战的事情,已被他们丢到了某个角落。
那名叫奥利贝·博萨的青年,究竟是何许人也?
民进党的顶梁柱惨遭枪杀,会给国内政局带来何等影响呢?
警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捕了奥利贝·博萨,也算是功劳一件,但他们的态度为何谨小慎微呢?
报纸长篇整版地对也非常自谦的刑警队长诺拿卢曼作了报导,他便是屡屡侦破大案要案而名震四方的警方干将。
记者对他在报纸上大加赞扬,然而诺拿卢曼却为此陷入进退维谷之中。人人都渴望了解真相,如奥利贝·博萨为何会行凶作案呢?警方是如何侦查出他是真凶呢?对于这样的问题诺拿卢曼无从回答。
这时,刑警队长办公电话响了起来。
诺拿卢曼将办公桌如小山似的报纸推到一旁去,把听筒抓起。
“请问,是警务司长吗?您好。”
“我很明白,倘若那样,我也有相同的感受。”
“对,今早对他进行了问询,但是他矢口否认。对,到现在还是毫无进展,他总在叫嚷:‘我是清白无罪的,我要求见我母亲!’哪里像个月岁的人,非常幼稚天真,当然,长得很是英俊滞洒。”
“我下一步怎么做?目前我还无从知道要干些什么。”
“要是,上峰惟恐会出丑闻,我们一直竭尽全力不出丑闻,目前要证明奥利贝·博萨是杀人凶手困难重重,只有他供认不讳。”
“什么?因现在不掌握什么真凭实据,你可千万不要那么讲。”
“千错万错就错在了奥利贝·博萨对自己陷入险境一无所知,还要乘车外出。”
“是,司长,我明白了,我会竭尽全力。”
诺拿卢曼将电话挂上,不由得长叹一声。
刑警戈罗敲门之后,走进了办公室。
“戈罗,现在的情况如何?”
“头儿,他终于老实地开口讲话了!”
“那他都讲了些什么?还不赶紧告诉我。真是的,莫非还要我问你?”
“很抱歉。他讲奥佛地太太是他的一般朋友,还有,昨天上午学校不上课,他就去塞纳河边闲逛去了。他还到书店转了转,也没买什么书,书店的工作人员对他没什么印象,这就等于他没有证明不在案发现场的人证。
“关于他为何要去日内瓦,似乎是预先计划好的。由于今日在日内瓦的卢莎努举办印象派画家展,全世界的知名美术馆及画廊的杰作济济一堂,因而,他讲自己绝不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观摩机会!”
“一切尽在我的意料之中,他根本无需编造谎话,那么有没有对奥利贝家进行搜查?”
“已对那里进行了搜查,这让他的妈妈惊恐万分,然而她没有试图阻拦我们进行搜查。我们不仅对奥利贝的房间进行了搜查,还在他家的各个地方进行了搜查,根本没发现凶器手枪及奥佛地的钱夹和葛萨特的文件!”
诺拿卢曼一边听取着戈罗的汇报,一边将眼镜摘下进行认真的擦拭,他瞥了一眼自己手下,他的目光里满是睿智的光芒,不过还透着几分严厉。
“戈罗,你要听清楚,现在我对你讲件事,你一定要严守秘密,绝不可走漏半点消息。
“我们犯了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虽然不排除奥利贝是案犯的可能,但我预感到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另外一个人。”
“你在讲什么呀,当初把奥利贝定为疑犯是头儿你的主张!”
“我讲他是疑犯,你的表情不要那么夸张,我也没断定他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我只讲有那么一种可能。
“我现在有些悔之晚矣,当初不如不讲他,我记得对你讲过,那些不过是种案情的推理分析,还没有真凭实据!
“那次警务司长把我召去,我不过想让他明白这起凶杀案与政治并无关联,因而把自己的推理分析讲了出来。孰料那天晚上奥利贝计划乘车外出。
“那时我的打算是先将他的行动监控起来。倘若他有外逃的企图,便将他抓捕扣押起来,我之所以那么讲目的在于争取一些时间,但没有想到局势会变成这样。”
“那目前该怎样做呢?”
戈罗不无焦虑地问,诺拿卢曼不由得笑出声来,单闭一只眼睛。
“该怎样做?无论奥利贝是不是杀人真凶,我们只能这条路走到黑了,没有别的路可走。”
突然,警务员从门外进来,汇报道:
“队长,有名叫艾伦·博萨的女土要求见你,不知该怎么办?”
“博萨太太?头儿,你绝对不可去见她!”戈罗说道。
“不,恰恰相反,我要见她!”
诺拿卢曼反而对警务员说:
“把博萨太太请进办公室。戈罗,你先回避一下。”
随后,他用手整理一下自己的满头灰发,又整理整理衬衣袖口,心中思忖:
“戈罗,保持冷静,她出现了。”
奥利贝的妈妈艾伦·博萨来到了办公室门口。诺拿卢曼马上起身,把她让到座位上。
这位女士透着一种高贵典雅的气度。诺拿卢曼打量着这位叫艾伦·博萨女士。
她的年龄在40岁上下,容貌异常的靓丽,怪不得奥利贝会长得那样标致,她的目光显露出黯然神伤,由于惊恐让她不停地战栗,热泪盈眶。
“夫人,您无需这么紧张。”诺拿卢曼和颜悦色地说。
“我非常理解你现在心中的想法。”
“我儿子在哪里?”
她用手抓着桌边,自言自语:
“我的孩子奥利贝他是清白的,我敢对天起誓。诺拿卢曼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孩子我了解……。我对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诺拿卢曼先生,奥利贝是个好心肠的老实孩子,他怎会干出行凶之事?他连想一想的胆子都没有,他绝对不可能去行凶作案。
“他是由我一手养育成人的,我们母子二人相依过活,求求你把他还给我。
“以你现在的地位,你只消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就把事情办妥了。你有这个能力,我仅有这一个儿子,我恳求你,队长先生。”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她的脸上滚滚而落。
“博萨太太,你莫要那样焦急,你的儿子被警方抓捕在押那是由于他有犯罪的可能,并非是什么人对他图谋不轨,阴谋栽赃诬陷他。侦查搜寻工作不过刚刚展开,谁也难以预料结局是个什么样子。”
艾伦女士拉下了脸上的薄纱,随身从包内取出块小手绢,缓缓擦拭脸上的泪水。
“侦破这桩命案的时间还很充分,你莫要性急,要耐心地等待,把我看作你的一个朋友。”
罗宾一贯对女士和蔼和亲、善解人意,一旦他遇上女人掉眼泪时,就会马上变得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你儿子爱恋奥佛地太太的情况,你清楚不清楚?
“这件事我是知晓的。奥利贝将他所有的事都对我讲,有次他与奥佛地太太不期而遇,进而对她产生爱恋,他都对我毫不保留地讲了。然而奥佛地太太是有丈夫的,因此,我绞尽脑汁让我儿子对她死了那条心。青年人往往如此,不爱便罢,一旦爱上某人就至死不悔。况且,我儿子做什么事情都不计较利害得失……与他的爸爸一般无二!”
“那么,你与你丈夫已经分居了吗?”
“对,是那么回事,并且我丈夫刚刚离开人世。他是个好人,不足之处在于心胸狭隘。我非常担心我的孩子与他父亲一个毛病。因而,你问及有关他的情况时,我的心中就不由得颤抖起来。”
“你是否对奥佛地太太很是憎恨?”
艾伦迟疑了一下,方讲道、
“我绝不能宽恕她。她应当看一眼奥利贝就清楚他仍是幼稚的毛孩!也许是见到奥利贝朝气蓬勃,而觉得富于挑战和有乐趣!可是,她怎么会真心实意地将情感付诸在奥利贝身上呢?你说我这样对吗?那个女人把奥利贝从我的手中夺去,这一次又是你将他抓走了……”
艾伦痛哭失声且战栗不停。
这让诺拿卢曼只得讲一些宽心的话平静她,然而她依旧泪如雨下,并打湿了衣衫。或许她的心中是这样想的,儿子的命是怎样也无力挽回了,因而便不顾一切地叫嚷起来。
“倘若你们……你们肯定打算判他有罪,让他把性命搭上。倘若你们夺去了他的性命,我也无法在这个世上独活……
“我那苦命的孩子不知当了谁的替罪羊,肯定是政界有人将奥佛地先生铲除掉后,抓我儿子当替罪羊!’”
“请你莫要情绪过于激动,我恳求你了!”诺拿卢曼向她苦苦哀求。
“倘若法庭认定他是有罪的,别管你向我怎么哀求,也是于事无补。你莫要难为我去做力不能及的事,有关拯救你的孩子一事,我并未讲过一点可能都没有,那是因为法庭也不会错判无罪之人。”
对于诺拿卢曼所讲的这些艾伦哪里还能听到心里。她现在早已是心力交瘁了,原来她满憧憬来恳求诺拿卢曼的,但是没有预料到被他婉言拒绝了。
“我令人送你回去吧。”
“多谢,没那个必要!”
艾伦冷冷地拒绝了诺拿卢曼的一番美意,忿忿地立起身来,眼中射出仇视的目光。
“你是那些人的同谋,如今世上全部的人,统统是我的仇敌,我与我的奥利贝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这让由罗宾乔装改扮的诺拿卢曼的心中泛起阵阵酸楚,他不晓得该怎样去做才能使这位情绪波动的女人的心平静下来,自己能为她做什么样的许诺呢?也许那个奥利贝确实犯了罪,不过,莫非现在我就不能讲些让她宽慰的话啦?就非让她回家吗?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把奥佛地凶杀案查个水落石出。”
罗宾在心里是这样打算的,他非常盼望艾伦能重展笑颜。
罗宾一直将艾伦送至门外,他打算与她握手告别时,艾伦却对他置之不理地径自一人离去了。
诺拿卢曼马上把戈罗找来:
“快去尾随跟踪艾伦!”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没功夫向你解释了,你赶紧去跟踪她,倘若有什么不对劲的话,马上打个电话,我一直在此守候,不走开。”
如小山似的文件堆放在诺拿卢曼的办公桌上,然而眼下的他哪有心思办理公务。
他把这座小山推到一旁,双手抱头,心里在琢磨:
“咳呀……,尽管我可以镇定自若并且对警力指挥自如,然而却如同一个涉世不久的毛头小子,对这件案子无能为力,到现在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从前不管多么棘手难办的案子,我都能够一一化解,可是如今……?
“那为何不去赶快寻找有利那个小子的证据呢?
“假若由于我的错误判断而让那个女士遭到什么恶果,我将抱恨终生,永不宽恕……”
诺拿卢曼又瞧了瞧挂在壁炉上的钟。
“现在的时间都5点了,究竟出了什么情况?为何一点回音都没有呢?”
诺拿卢曼有些坐立不安,犹如困兽似地在办公室内不停地走来走去。
过一会儿他就来到窗前一次,揭开窗帘往下看,但依然不见戈罗的踪影。
他的目光变得焦躁不安起来,还时不时投向了挂钟。
“同艾伦一般的女子我对她们是知根知底的,她们这样的人一旦把精力集中到某件事上,对旁边的其他事物就视而不见了,要么是为了自己的爱人,要么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心爱的人儿她可以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如今她的孩子被捕在狱,她自然是难以维命了。
“时间都已6点,那个戈罗会不会是将她跟丢了,不敢对我讲?要是这样的话,小子你一回来就有你好瞧的。”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诺拿卢曼马上飞奔到跟前。
“喂,戈罗,你在闹什么名堂!”
“我在不停地走,走得都快精疲力尽了!”
“精疲力尽?说它有什么用,你目前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目前我在美勒酒吧,地点是……”
“不用讲,这个我清楚,下面怎么样了?”
“她点了杯啤酒,而且要来了纸笔,后来……”
“后来是酒也没喝,什么字也没写,对不对呀?”
“太神了!头儿,你怎么都清楚?”
“看死她,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倘若她于7点之前离开酒吧,你便接着尾随,倘若她于7点之后仍在酒吧,你就可以回家了。”
“然而……”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会有人替你的,你把我所讲的复述一遍!”
“我都清楚了。”
“我命令你复述一遍!”
“倘若7点之前她离开酒吧,我要接着尾随,若她仍然在酒吧,我便可在7点后回家。”
“对,倘若她把你给甩了,你晓得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