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贤愚和几位玄天宗的修士站在一起。
“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蜀山剑派这是怎么了?”玄天宗修士随口嘟囔。
“应该是那孩子要突破了吧!”姜贤愚想了想,笑道。
“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用不用这样紧张?就算是筑基也没什么危险,大不了就是筑基失败而已。”
“我看是那个茧出了什么问题吧?我就说嘛,哪有修士会这样进阶的?”
“有道理,蜀山剑派一向神秘,谁知道是不是他们修炼的心法出了问题?嘿嘿,怪不得他们的弟子总不出世呢!想来是怕让人知道吧?”
“别瞎猜了。”姜贤愚无奈的摇摇头,蜀山剑派能伫立修真界万年不倒,必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他们这样的胡乱揣测,总归是不大好的。
他也知道,是因为外头总有那样的传言,说他们玄天宗不如蜀山剑派,天下第一宗的称号名不副实,使得宗门中的弟子对蜀山剑派多有不满,他们才会如此幸灾乐祸。
可他总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那个茧子里,仿佛隐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随时都有可能破壳而出……
而且,长卿的身上,有着一丝让他觉得熟悉的气息。
他不清楚那是什么,但他总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
姜贤愚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右手小指上银色指环。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剑茧上都布满了细密的裂缝。
越来越多金色光点从里面溢出,甚至因为来不及消散,看起来仿佛将整个茧子都包裹了起来一般,在外层又形成一个金色的茧子。
玄如冥听见自己的心跳,跳的越来越慢,跳的越来越重。
“咚”!
“咚”!
“咚”!
“蓬——撕拉——”
陡然之间,满目的金光刺得除了玄如冥之外的修士们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玄如冥蓦然瞪大了双眸!
只见一把黝黑的小剑飞出,那剑极为小巧,大约只有一般长剑三分之一大小。而之后,周围那些四处逸散的光点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般,向着小剑的剑身蜂涌而去!
“这不是……长卿的本命飞剑吗?”玄如冥脱口而出!
“师叔是问它?”一道清越的童音响起,带着淡淡的欢喜与愉悦:“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它叫十方。”
108 元宝师兄,欠债还肉哦!
玄如冥想问点什么。
长卿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的本命飞剑为什么会主动吸收灵气,她是如何形成这样结茧的状态,她现在究竟是突破了还是没突破,她到底领悟了什么……
可他最终只知道,她给她的飞剑起了名字,剑名:十方!
因为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没等他开口,就见到还没有散尽的烟雾之中,一道小小的身影“嗖——”的一下蹿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一条银色的尾巴——吓得他连忙将结界给收了起来!
这要是结结实实撞上那么一下,本来挺好看的小丫头可就变成扁平脸啦!
玄如冥追着小丫头跑。
他能拦下他,但他没有。非但自己不拦,也不让几个弟子拦着。
于是营地里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火箭炮似的冲了疯跑着,身后缀了一条金色银色交错的小尾巴,紧跟着一串人形大尾巴。
真的是一串。
乐音门九华宗峨眉派的人瞠目结舌的呆愣在原地。
蜀山剑派的人都疯了么?
姜贤愚和玄天宗的弟子进了屋,正在商量明日炼气弟子入仙府的事情。
“这次挑出的弟子都是炼气九层以上,仙府有禁制,只有炼气期弟子能进,想来不会太过危险……”有人自信满满的分析:“我看蜀山剑派和乐音门挑出来的弟子,年纪都不大,修为也没咱们的弟子高,咱们的收获一定比他们多!”
这话说的不错,修为越高,实力自然更强一些。
也有人说:“蜀山剑派不容小觑,越级挑战对他们来说从来不是难事,还是小心为上。”
“你想多了。蜀山剑派厉害的不过是金丹期上,我看他们的筑基修士和咱们的人实力差不了多少,越级挑战多少年前的事了,这几年可有实例?不要总是老调重弹!”
“咱们这几个弟子都是精英,青炽师叔把冲和师弟看成眼珠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提到青炽师叔,众人就都不说话了。青炽师叔可不是青河师叔那样的老好人,护短的厉害,黄元宝拜了个好师傅。
“要不……让冲和师弟别去了?到时候出来分他一份就是了!”
“不成,这样做不公平。进了仙府就是九死一生,得来的东西无故便宜了旁人,弟子们怎能服气?不能伤了他们的心啊!”
不冒险。就没有收益。想要有所收获,风险必须自己承担!
几个金丹真人都觉得牙疼。
都怪这个仙府,攻克难度简直史无前例!元婴老祖也来过几位了,可是通通拿它没办法,只能按照仙府的“规矩”来!也不是没想过直接用强的。像玄如冥破迷踪阵那样暴力破阵,可真要那样……恐怕仙府中的东西能有几件完整的保存下来就不错了!
得不偿失!
姜贤愚坐在众人的最下首,他最年轻,修为也最低,纵然顶着不世天才的名号,那又怎么样?年轻就是没资历。修为低就是没资格,哪怕以后再狠,现在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好在他本来就不重名利。一心修炼。要不是师尊要求,他也不想来这个地方,其实这么多人,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金丹弟子倾巢而出,就连蜀山剑派也是一样。那些炼气弟子带出来的东西。小头是他们自己的,大头还是他们这些坐镇的金丹弟子拿着。
多一个人。就能多分一些。师尊这一脉多来一个人,将来宗门分宝的时候,他们也能多得一些东西。
说白了,还是无利不起早啊!
这些,姜贤愚都懂,也不屑。修为是自己的,机缘也是自己的,别人抢不去,也争不来!
也一定会有人觉得,姜贤愚这是假清高,自命不凡的人都招人讨厌。宗门这么重视他,哪怕他不来,到时候也一定有他的一份,还都是最好的!
别人都要拣他挑剩下的!
这话说出来,明明白白的放在姜贤愚面前,他都无话可说!
所以他来了。
他来了,是因为他不得不来,但不代表他认同他们的想法!
所以他不开口,万事不过心,不仅省时省力,还赢得了这些师兄师弟们的好感:他不争权!
一阵风从外头吹了进来,价值不菲的珠玉门帘被风吹起,发出清脆的碰响声。
风也将一道小身影卷了进来。
“谁!”姜贤愚最先大喝一声。
长卿没理他,抬头环顾了一圈屋里的人,没有找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失望爬上了她稚嫩的眉眼,歪着脑袋看向姜贤愚,脆生生的问:“姜……道友,我元宝师兄呢?”
是她啊……
姜贤愚先是松了口气,又忽然警惕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长卿眨了眨眼睛:“跑进来的。”
跑进来的?门口那两个是死人么?
不待他发问,守着门口的两个金丹修士慌慌张张的进了屋,有些愧疚的望着满屋子的师兄弟。
他们身后缀着笑眯眯的玄如冥。
两个修士哭丧着脸,不是他们不想拦着,可那孩子身后跟着一堆人,还有一个他们根本拦不住的啊!只是一个气机封锁,就让他们动弹不得,连呼吸都不能够!
虽然只是一个弹指的瞬间,可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姜贤愚皱了皱眉头。
按理说,玄如冥这样的元婴前辈,不会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啊!
“前辈,您这是?”玄天宗掌门青玄真人座下的大弟子冲微开了口,他俗家名唤欧阳明,在座的金丹真人之中,数他修为最高,资格最老,又是如假包换的大师兄,因此暂代此间玄天宗掌事一职。
“没事没事。我家的孩子顽皮,来找你们家的玩儿。”
众人齐齐黑线。
有这样来找人玩儿的么?你让门口的修士通传一声不才是道理?别以为他们不知道,门外头还有几个金丹真人守着呢!咋地,是想把他们一锅端了?
玄如冥心道你们真想多了,长林他们其实是有礼貌,这才没跟着进来。
以为谁都像长卿这样脸皮厚?
长卿最会看眼色,又问了一遍:“姜道友,我元宝师兄呢?”
说的元宝好像是蜀山剑派在玄天宗的卧底似的。
你是多怕不能给他拉仇恨啊?
姜贤愚心底有些闷闷的。
姜道友!
个小屁孩!
“这里是我们议事的地方!”欧阳明大师兄对长卿观感不大好,这么嚣张不怕人的小孩子,他不是头一次见。可是第一次觉得讨厌。
以势压人什么的最胸闷了。
长卿就看向说话的人。
她自然知道他是谁,叫什么,是谁的弟子。
事实上。这个大厅里的人,她哪一个都认识,不说知之甚祥,但基本资料都很完整。
这些,都是她前世的同门师兄师姐有木有!
可她方才却只能问姜贤愚。因为,她只能认识姜贤愚而已。
蛋疼的重生吖!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她笑眯眯的,明知故问。
被一个小毛丫头道友了有木有?
欧阳明黑了脸,要不是顾忌着玄如冥,他一准儿把她扔出去:“玄天宗,欧阳明!”
“欧阳道友。你生气了?”长卿一脸无辜的问道,玄天宗里她也不是什么人都喜欢的,尤其是掌门青玄那一脉的弟子。更是个个讨厌。
如果姜贤愚的师尊是个伪君子,那青玄真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
不过,很神奇的是,伪君子教出了一个奇葩姜贤愚,将说给卫道士听的正义教条奉为圣旨;笑面虎养出一个单纯儿子。玄天宗难得一见的好战分子暴力狂,只长肌肉不长脑子!
这会。肌肉男应该还在玄天宗和筑基修士玩摔跤呢吧?
至于这个欧阳明嘛……心机有余阴险不足,将来也不过是姜贤愚的垫脚石!
哎……她好像又无形之中吹捧了姜某人一把?
长卿眨巴眨巴眼睛:“欧阳道友,我元宝师兄呢?”
事不过三,再不回答,她可就自己去找了哟!
“我姓欧,不姓欧阳!”太阳穴里青筋暴起,欧阳明郁闷的指着门外:“冲和师弟在后面第二排第三间的屋子里住着!”
“多谢欧道友!”长卿很上道的抱拳,笑着谢了一声,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看的玄如冥连连摇头。
还得替她擦屁股。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你们见谅哈!”玄如冥悲催的发觉自己有向玄如墨进化的驱使,连忙收了嬉皮笑脸,肃容道:“打扰了,再会!”
也一阵风似的离开。
欧阳明猛的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脸色铁青!“蜀山剑派欺人太甚!”
崭新的石桌如同腐朽了千万年一般,化成了飞灰。
玄天宗修士面面相觑。
姜贤愚觉得眼皮子有些发痒,于是背着人翻了个白眼,顿时觉得好多了。
……
长卿欢快的朝着元宝的屋子扑了过去,这回没人拦她,就算想拦也不敢啊!
整个营地可就两个元婴修士,九华宗的鬼谷宗人哪里会来多管玄天宗的闲事?
不看笑话都不错了!
“元宝师兄!”
元宝听见她的声音,本来恹恹的脸上顿时添了笑意!
“晴儿师妹!”
他欢快的一溜烟跑了出来。
迎接他的是一个粉嫩嫩的小拳头!
“碰!”
痛!元宝鼻子一酸,眼角淌下泪来,捂着腹部,瞪大了眼睛看向长卿。
委屈的直吼:“干嘛打我!”
长卿无视他的眼泪,在原地蹦蹦跳跳的热身,额头已然渗出了薄薄的汗液,兴奋的望着他:“元宝师兄,我来讨债啦!”
109 欠她一条命
前世进入玄天宗内门时,长卿已经筑基期大圆满了。
那时她也就一百多岁,小二百岁不满一些,算起来,已经算是年轻有为了。
难免就有些骄傲了。
可是才到师尊门下,就吃了一顿拳头。
正是拜元宝师兄所赐。
那时,他已经是金丹修士了。
“也就是筑基罢了,有什么值得你得瑟的?”他将她踩在脚底下,高高在上的说。
他那样盛气凌人,那样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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