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了两年还不够么?”青桐一挑眉,眯眼瞧我。
“这不一样好不好。”我一脸正色道:“真正算起来,我们今天才算‘在一起’,这和当初你死蹭我家不肯走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啊!起码要磨合个一年半载的……唔!”
青桐低下头,再次把我的话堵了回去。
倾听是美德!青木头,你没学过么?!
我在他的怀里欲哭无泪,任那温柔的吻辗转唇间。奇怪的是,我却一点也不想把他推开。
唇齿的缠吻,玫瑰花掉落在地,屋子里一片寂静,唯有呼吸和心跳声回荡耳畔。末了,他伸舌轻轻勾过我的唇角,说:“小祚,你真啰嗦。”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扬手又要打他,却被他牢牢制住。
“我不管。”青桐在我耳畔低语,带着孩子气的任性,“我就是要娶你。你可以等嫁给我之后再慢慢磨合。”
“可是……”我继续不依不饶地推他。
“小祚!”青桐无奈抬起头看我,眸光深邃,“不要再逃了好不好?”
一句话又把我噎了回去。
“小祚。”青桐伸手抚上我的脸颊,轻声道:“我等你两年了,你知道我看着沙赫吻你的时候,我有多嫉妒、多羡慕么?你看他的眼神从来就与他人不同。你的笑容、你的哀伤、你的泪水,甚至你不可理喻的疯狂,通通都因为他。小祚,我已经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所以……”青桐抵着我的额,静静地说:“你既然放下了他,就不要再逃避我了,好么?你是在乎我的,不是么?”
“青桐……”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声,我闭上眼轻轻唤他的名,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没错,我在乎他,一直都在乎。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渗入了我的生活,渗入了我的心跳和呼吸,似乎少了他,就会像失去水的鱼,干死在空气中。可是……
我抬起手拥住他,指尖却是颤抖的。
可是我害怕,没有缘由地。我害怕一旦正视了自己的心,就会失去他、失去这份温暖,再也寻不回。
轻柔的吻落在我的额头、我的眼睑、我的鼻尖,然后覆上我的唇瓣。沉沉的呼吸声回响,青桐捧着我的脸,从浅吻到痴缠,一分分加深。
紧贴的双唇燃起灼人的热度,灵活的舌尖顺着唇线滑入,撬开牙关,缠上我的舌。颤栗传遍全身,我不由自主地攀紧了他的肩。炽热的吻辗转,一点点攫去胸腔里的空气,他却一点停下的意思也无,进一步地掠夺、加深这个吻。
嘤咛从喉间漏出,青桐这才放开我,满眼笑意地将我瞧着,我飞红了脸,咬唇垂下头不敢看他。
青桐微喘着气,伸手抚过我的脸颊,然后突地伸手将我抱起,步步走向床榻。我死死攥着他的前襟,全身绷紧,不敢抬眸瞧他一眼。
“小祚。”将我置于榻上,青桐欺身而上,轻唤我的名,呐呐道:“你愿意么?嫁给我,吧你的一切交给我。”
我咬着唇,垂眸不语。
“小祚。”他俯身亲吻我的脸颊,说:“我愿意用我余下的生命,免你一切苦难与哀伤,守护你的幸福和笑容,给予你温暖和依靠。小祚,你愿意,做我的新娘么?”
指尖一颤,我缓缓抬眼看着他,看着他深邃沉静的眼,似乎在那温柔却坚定的眸光中能获得力量。许久,我缓缓扬起笑容,说:“我愿意。”
惊喜的吻再度落下,黑暗吞没最后一丝阳光,夜幕缓缓降临。
我害怕得之又失,却更害怕因畏惧而从此错失。
我紧紧攀着青桐,任由他攻城略地的吻降落,而视线一片,就看见桌脚散落的玫瑰。
殷红的玫瑰静伏于地,月光流转之间,花瓣宛若初生般娇艳,只是水珠蜿蜒其上,却像极了泪。
……
一觉睡到天已透亮才逐渐转醒,只轻轻一动便觉得浑身酸软,难以言说。偏头看去,青桐犹自睡着,似在梦里的样子,眉目舒展,嘴角带笑,只是手仍紧紧搂着我。
我望着他,伸手一点点抚过他的眉眼,细细勾勒。
这两年多来,我还从未这样仔细地将他端详。深邃的眼窝,笔挺的鼻梁,微翘的嘴角,加上细腻的皮肤。啧,还真是让人羡慕。
捡着了这么个美少年,我也算赚到了吧。
我抿着唇,偷偷笑了起来。
“小祚。”那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青桐掀开眼帘捉住我的四处游走的手,说:“折腾了一晚上还这么精神啊。”
脸又烧烫起来,我撅起嘴伸手狠狠拧了他一大把,趁他哀嚎之际翻过身不再理他,嘴角却又抑制不住地上扬。
“小祚。”青桐蹭上来伸手环住我,将我拉向他宽厚的胸膛,“有你在身边,真好。”他温热的鼻息喷上后颈,他的低语就在耳畔:“我怕这只是梦,醒了你就不在了……”
我偎在他的怀里,心里化开一丝甜意。
只是……
青木头,你煽情就煽情吧,你的手在干什么?!喂!你的往哪里摸?!
我慌忙捉住青桐乱动的手,偏头强笑道:“青桐,我们晚上还要跑路呢,先歇歇、歇歇啊。”
“我不!”青桐把我向怀里紧了紧,轻咬耳垂,低声笑道。双手又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如入无人之境。
“青木头!”我羞愤异常地咬牙低吼。
“乖,来嘛。”
“青木头!你走开……唔!”
第43章 逃亡路上的婚礼(下)
反抗这种东西,永远都是耗时耗力又得不到结果的。
所以最后我只能浑身酸软地趴在床上,满脸怨愤地看青桐神采奕奕地换衣服。
“乖乖等着。”青桐满脸笑容地凑上前来,吻吻我的额角,说:“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我继续一脸怨愤地看着他兴高采烈出门去,默默狠吞了口口水。
青木头,你等着!迟早有一天趴床上起不来的会是你!
好不容易蹭下了床,站在长廊上看碧蓝的天空,阳光温暖,很是惬意。
我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决定在青桐回来前先去厨房找些吃的,以免在他回来之前就饿得不省人事。
今天的厨房异常热闹,还未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热烈的交谈声。探头看去,只见三大姑七大婆聚在一起开起了小型茶话会,正聊得热火朝天,一大帮子人竟没有一个注意到我的出现。
“啧,这年头也不太平呵。”一个虎背熊腰的厨娘嚼着糕饼,摇头感叹。
我摸出一盘小饼干,嚼了一口就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听她们聊天。
“可不是!格里格消停了那么久,这会又开始闹事了。”旁边的一个厨娘接过话茬,说:“昨儿又听说那附近的一个小城出事了,据说是全灭呢!”
“啊呀!”又一个女人惊叫起来,“屠城么?真是可怕,居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王室就不管管么?”
“管?!”胖厨娘冷嗤一声,说:“若是能管、管得了,格里格早就在王室治下了,哪还会生出今天这种事。”
“也是。”一旁的人附和道:“那种遍地都是通缉犯的地方,王室估计也头疼得很呢。何况∙;∙;∙;∙;∙;∙;”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听说那个劳什子加瑟斯公爵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呢!”
“诶,你们说∙;∙;∙;∙;∙;∙;”一个女人凑上前说:“这样下去,不会又打仗吧?”
厨房一时静了下去,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胖厨娘出声说道:“打就打呗,再怎么也打不到王城来。再说我看也打不起来,屠城的事王室都压下来了,像是要息事宁人就此作罢的架势。”
“这也太窝囊了吧!”一个厨娘感叹,却用胳膊肘捅了捅胖厨娘,戏谑道:“话也不能这说啊,你就不怕真打起仗来把你的老相好捉去充军了呀?”
“去!”胖厨娘啐了她一口,道:“就你乌鸦嘴!”
至此,话锋一转,女人们开始谈论起各自的相好,气氛又轻松起来,而我手中的碟子也空了。于是我默默把碟子塞回橱柜,拍手走人。聊得热火朝天的女人们依然没有注意到我。
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
瞅着蓝蓝的天空,不免有些郁闷。
但话说回来,厨娘们的话也不能全信,若真是王室压下的事,又怎会被她们轻易探知。不过无风不起浪,格里格附近出了事估计是真的。
一边想着,一边摇头晃脑地向房间走去。才转过墙角,就看见青桐站在长廊上正一脸黑气地看着我。
我一见青桐,立刻两眼放光地迎上前去问:“吃的呢?”
“你去哪了?”青桐黑着脸面无表情地说。
“在厨房听她们聊天。”我围着他绕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于是不甘心地继续问:“吃的呢?”
“不是和你说了乖乖等着么?”青桐无视我的问题,依然黑着脸问。
“只不过出去了一下下嘛,谁让你这么慢的。”我嘟起嘴不依不饶地问:“吃的呢?”
“为了惩罚你不听话。”青桐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吃了。”
“什么?!”我惊叫起来:“青木头,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说要给我带吃的呐!你居然私吞了!你给我吐出来!”
这会青桐的扑克脸才有了点变化,他嘴角一撇,无奈地说:“小祚,你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
“唔∙;∙;∙;∙;∙;∙;”我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严肃地说:“没有了。”
青桐深深把我看着,然后一脸愤慨地揪住我,大步把我拖进房间。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等到弗洛德书房的灯熄灭之后,我溜回房间,笑嘻嘻地冲青桐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逃出哥茨亚大教堂行动正式开始!
虽然冠了个逃出哥茨亚大教堂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名头,但对于青桐来说并非难事。唔,当然,这是在弗洛德不知道青桐的特殊能力的前提下。
于是,在这个夜黑风高逃亡夜,青桐抱着我跳出了哥茨亚大教堂的高墙,一路逃出翡翠王城。守城的卫兵没有发现我们,就连弗洛德的眼线也丝毫没有察觉,我们顺利逃出王城,在城郊的一个小镇停了下来。
鉴于坐马车逃出王城太过显眼,前一日我就吩咐青桐在城郊小镇备好马车及一切必需品,待顺利溜出王城后再换马车继续赶路。但狡猾的弗洛德一定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了,所以我们一刻也不敢耽搁,并选了最简陋的马车,连夜赶路。
城郊的空气格外清新,月牙弯弯,繁星璀璨。我坐在车尾,掀开帘子仰望漫天星光,不由得张开双臂尽情高呼。升高惊林鸟,树枝一阵乱响,夜宿的鸟儿便扑棱棱地飞远了去。
“小声点!”青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也不怕招狼来。”
“不是还有你嘛。”我笑嘻嘻地回头说。
青桐并不说话,唯有马鞭起落间四溅的蹄声。我歪头看他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以往他总会揶揄一两句,怎么这回却不说话了?莫非是被准岳父义正言辞地拒绝后受到打击了?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决定去抚慰一下他男人受伤的尊严。于是我三两下爬到他身后,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兴冲冲地说:“木头,我们去了葛特亚以后,在海边盖个小木屋好不好?看海上的日出日落,多美啊!”
“好。”青桐伸手捏捏我的脸,说:“只要你喜欢。”
我欢喜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又突然问:“青桐,你说我们在葛特亚会不会遇到雪莱?”
“雪莱?”青桐偏头看了我一眼,狐疑地问:“你要见他做什么?”
“好奇嘛。”我看向广袤的天空,喃喃道:“总觉得他和菲拉斯的故事不止这些呢。爱上了一个吸血鬼,就这么不能被人所接受么?”
青桐沉默不语,许久才叹道:“小祚,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
“连爱都无法化开的苦衷么?”我在他耳边闷闷地问。
青桐没有回答我,静夜里唯有蹄声和虫鸣,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小祚。”在我趴在青桐肩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见他低声唤我。
“嗯?”
“你会后悔么?”青桐低哑的声音静静蔓延,他说:“会后悔这么跟我走,后悔……嫁给我么?”
“不会。”我摇头,迷迷糊糊地说:“其实这两年我们的状态已经和我嫁给你没有什么区别了。想想看,果然还是我比较吃亏吧。”
青桐低低笑了,然后说:“小祚,不管前路如何,我只要你能信我,就足够了。”
“唔,我信你啊,一直都相信……”我迷瞪瞪地喃喃,然后觉得鼻息扑上脸颊,额上便是凉凉的一下。
这夜睡得很安稳,我梦见自己在沙滩上奔跑,穿着曳地的礼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