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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珀霞省洛城城东福来客栈,厅里窗旁角落处。
苏澄束着马尾辫,一身米色帆布衣裳,背靠着木墙,一脚跷在坐着的长凳上,斜歪着身子,右胳膊支在桌子上,悠哉地嗑着瓜子,时不时地喝两口粗茶,瞥一眼大厅里的热闹,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
钟越走进客栈,坐在苏澄对面,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苏澄,我得到的消息,高静清已经进了旁边东水客栈,你可以先去试试水,不行就叫上我。”说着,手顺势伸向花生盘子捏了颗花生扔进嘴里。
嘴角抽了一下,苏澄扭头瞪钟越,有些恼怒道。“跟你说多少遍了,来见我的时候不准穿你的虎皮!”
钟越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衙门捕快制服,咂咂嘴,抬头笑道。“我这不是帮你镇场嘛,有这身皮,城里头敢惹你的人不就没有了。”
“也会吓跑本女侠的猎物!”苏澄神色正了正,认真道,说完就放松了脸色,转过头悠哉地磕着瓜子,大厅里的热闹断断续续地传到她耳朵里。
‘……听说了啊,上个月这一届的武林大会天级榜头名还是武岳山的哎!’
‘连续四次了吧,不愧是武林第一派,实力雄厚啊!’
‘流剑派也不错啊,地级榜头名也连续两次了!’
‘这一次人级榜的头名是摘星楼的,可惜了青山派,听说青山派和武岳山差不多开山立派,而且天级榜、地级榜、人级榜三大排名,30个名次,青山派只拿了两个名次呢。’
‘是啊是啊,去年青山派还得拿了人级榜头名,你们说青山派不会连摘星楼都不如吧?摘星楼可是去年才确立的江湖一流门派,今年才是第一次以一流门派的地位参加武林大会呢。’
‘算了吧,人家青山派是低调!我听说了啊,青山派这一代的十大内门弟子,只有三个来了呢,还都是排名靠后的,两个拿了名次,还有一个据说排名天级榜十四五,也算不错了,要知道每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都有三四千人参加武斗呢,这一次能进入摘星楼武斗场观看武斗的也有四五万人。’
‘说的也是,青山派越来越低调哦。’
‘低调个P,你们不知道,青山派两个月前才把红月派给踏平了,红月派门内弟子再怎么样也有几千人吧,占据着两个城呢!两天把人家一个门派灭杀,还低调?!’
‘你说血染红月那件事?我也听说了呢,青山派的人真是心狠手辣啊,听说红月派鸡犬不留……’
‘你听错了,我听说前不久还有人在乌省那边见到红月派的嫡系老弱之人,青山派从来没杀过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八岁以下的幼童,比起万花派、天毒教那些门派,仁慈太多了。’
‘也是,人家毕竟是四大一流门派之一,据说传承了上万年呢,有底蕴,不斩草除根也根本不怕报复。’
“……”
钟越抬眼,英俊的面容上浮现些许疑惑,漆墨的眸子盯了盯苏澄,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到苏澄面前的小碟子里,好奇问道。“你们青山派真想低调?你怎么不上去拼个名次?你比刘浚可强上不少呢。”
刘浚是青山派掌门嫡二子,也是此次青山派三个内门弟子中唯一一个没有拿到名次的。
“不想去。”苏澄淡淡地说道,毫不客气地拿起小碟子里钟越给她剥好的瓜子仁扔进嘴里。
钟越一脸不信。“天级榜头名黄金5w两,绝世武器一柄,良田百顷,你那么财迷也不动心?”苏澄自从来到洛城,跟他相处这两年以来,每每都表现得无利不起早,武林大会奖励极其丰厚。
“我能拿头名吗?”苏澄咧嘴,恨恨地剜了钟越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天级榜头名的奖励是丰厚,但是上去的多是一流武者,且有少数是一流巅峰的武者,而她现在的武功境界不过才达到一流中阶的水准,或许能拿个中等名词,但由此把自己彻底暴露在人前弄得天下尽知太不合算了。
她今年也才14岁,武功达到这个境界,哪怕是古往今来的人都算上,其资质也可以称得上惊采绝艳了,若是再不低调一点,嚣张又张扬地站在众人前面,树大招风,那她别说去冲击真正的武者巅峰,顶尖武者的层次,怕就怕连一流武者巅峰都达不到就有可能被算计得身陨命消。
尤其苏澄哪怕活了两辈子,依旧对这类阴谋算计的事情很是白目,不是她不愿意接触、不愿意学,也不是没有人教她,甚至想要教导她这方面的人还是当世公认的有大智慧的人,可惜可能她的某些特质已经定型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在这方面欠缺一些。
弄到后来,她的老师们干脆不让她学这些,让她为人处世直接直率起来,只要做的事情、说的话过一遍脑子就成,别祸从口出、招惹不能招惹的人就行。
听到师傅的放行,苏澄还真真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让她习武学文都没有问题,但是让她多长几个心窍,难度太大了。
所以苏澄虽然资质出众,身世不凡,但为人处世一向十分低调,从不随意招惹他人,便是武林大会这种举世盛事,她也仅仅去看看热闹,瞧瞧那些同层次拔尖武者们的打斗招数,学习学习一些能学习的经验而已,却是不自己去上。
“最差第十名也有白银千两,宅院一处啊,你总能拿到吧。”钟越不以为然,天地人三榜名单伴随武林大会,每五年一大换,凡是在武林大会上荣登榜位的,都有极其丰厚的奖励,在他看来以苏澄的武功造诣,拿到名次完全没问题。
苏澄瘪瘪嘴。“那点钱值得本女侠暴露身份吗。”
钟越干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湖都知道青山派的每一代都有十名有特权的内门弟子,但具体是哪几位,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跟苏澄若不是表亲关系,也不知道苏澄竟然是青山派此代内门弟子排名中的第三高手,那种排名容不得半点其他掺杂,代表的不仅是地位,更多的是实力,苏澄是表现得有些财迷,但认真计较起来,苏澄也确确实实不缺武林大会上的那些奖励,金钱也好,武器也罢,苏澄想要,都能弄到更好的,想了想便静静地坐在那,给苏澄剥起了瓜子。
“你今天不去衙门值班了?”苏澄闲闲地问。
钟越摇摇头。“本来该我的,不过有个兄弟过几天有事,大人就让我和他换了换值岗时间。”他家是洛城如今派的上名的名门望族,他在衙门挂职也不过是想多一些经验和资历而已,本身就不需要跟其他一般没背景的人一样兢兢战战整天在衙门里候着,只要在不是沐休日时,每天早晚点名时在衙门里,便不会出什么错误。
至于成绩,钟越有八成的成绩都是靠苏澄,捕快追捕犯事的通缉犯,根据通缉犯的价值评定成绩,而苏澄武功高强、武器威力惊人,战力综合在同层次极高,又要冠冕堂皇地立志做女侠,每每有身份比较重要、赏金较高的通缉犯出现,都会插手。
钟越在家中长辈的指示下要巴结苏澄,一开始会给苏澄一些不太重要但赏金很高的通缉犯资料,后来和苏澄渐渐熟悉,也生出了些许好感,又多次合作后,于是干脆每次得到通缉犯的消息后,确定通缉犯的危害战力没有超过苏澄,便把资料给苏澄,包括他之前说的高静清,都是相当重要的通缉犯。
这么下来,钟越一年即便不再做其他成绩,衙门里的大人们也不会说什么了,不过有苏澄在,他想不做成绩是不可能,苏澄闲不住,又不乐意跟衙门的人打交道,每次斩杀了通缉犯都让钟越把人头拿过去,得到的赏钱对半给。
“你们大人真开明呢。”苏澄感慨。
“苏澄,我说认真的,你跟踪高静清小心点,他毕竟是黑榜头名,一流高手中的高手,很难对付,尤其他身上还有暗器,你注意别着了道,丢人事小,受伤事大。”
苏澄也是一流高手,但在一流高手的实力中,只能算中等,跟高静清比起来,要差上一些,何况高静清比苏澄要大上二十多岁,其出道江湖有二十多年,扬名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且多做一些坏事,在多方追杀下仍旧能逍遥在外,战斗经验之丰富绝不是苏澄出道两年可以比拟的,若是正大光明地单打独斗,苏澄顶多保得住性命,想要战胜高静清,非常难。
傍晚,人散了,钟越反复提醒了苏澄小心高静清后也离开了客栈,苏澄慢悠悠地起身,从腰间与衣服同色的挂包里摸出十几枚铜币放到桌子上。“小二,钱放桌子上了,你收下。”
离开福来客栈,苏澄一拐弯进了东水客栈,要了一间跟高静清相邻的房间,关了房门,盘坐在床上,精神很快进入了玄妙的意境,操纵着丹田里的内力按照飞云法的运行穴位路线游走着。
每一圈下来,苏澄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内力的增加,只是比起内力的总量,增加的那点少得可怜,不过仍旧让苏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每天都有进步,水滴穿石,总有一天她的武功会再次突破,而按照现在的修炼进度,她突破的时日必不会太长。
☆、2第 2 章
邻房,四十余岁的高静清站在床边,一身灰色长衫,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紧皱着眉头,半响运功将纸条碾为粉末,面容狰狞,恨声气道。“小兔崽子才多大,敢威胁我!今晚不杀你我高静清誓不为人!”声音里颇有几分阴寒和肃杀。
深夜,三更的梆声响过,高静清的房门一开一关,声响不大,一道黑影闪过。
练过功后熄了灯坐在门边的苏澄听到响动,右耳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笑,起身轻步走到早已打开的窗边,飞身而出,丁点响动不曾发出。
出了客栈,苏澄不紧不慢地跟在高静清一里开外,借助着对洛城的熟悉,利用着城中街道建筑的各个死角掩护。
青山派的武功是走敏捷的路子,其轻功举世闻名,万年来都是毫无争议地武林第一,内门弟子习练的数种顶阶功法更带有奇异的隐匿气息的效果,以苏澄的功力,别说一流高手,只要她有心,便是顶尖高手在一定距离外也极难察觉她的存在。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下,也有极少数的武林人士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对他人的气息极其敏感,不过这种情况太少,而高静清显然不是这类奇人,因此并没有发现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在追踪着他。
高静清出了城里,飞奔进山林里,一个时辰后,落在林中一处小溪旁。
小溪旁已经有了一个人,一身的黑色衣服,黑玉腰带,头上带的束发冠玉也是黑的,手里拎着一把锋利的弯刀,身材挺拔。
苏澄趴在离两人足有一里之远的一棵树上,眯了眯眼,她认得那人,或者说凡是观看了此次武林大会的人便没有人不认得的,牧淙,万花派二少主,地级榜第九名,二流巅峰武者,一手弯刀运用得出神入化。
“小兔崽子,看招!”高静清半点没客气,一上来就面目狰狞地武着一把奇怪的武器,飞速地朝牧淙攻去,长长的器炳,一头是三面开锋的三棱锥,一头是锋锐无比的半圆弯刀,月华落下,刀刃闪光。
牧淙举起弯刀迎上高静清的攻击,面容冷厉。
苏澄看得愣了下,想到牧淙在武斗场的儒雅温和,再对比他此时的冷厉狠色,不由得摇了摇头,两面人呐,或者说,也不知道那高静清到底怎么招惹了牧淙,让在武斗场一度处于生死之间都没有变色的牧淙摆出这么一副脸色。
两人斗过两百招之后,高静清忽然飞身后退,冷笑出声。“小兔崽子,今天高某给你个教训,下辈子别招惹你惹不起的人!”
说着,高静清举起他的奇怪武器,轮圆了划下,武器一头的半圆弯刀突然分裂出十余枚刀刃,暗器式地朝牧淙飞斩而去。
牧淙躲了几个,挡了几个,被射中了两枚,一枚扎在他肩窝,一枚则扎在他腹部,他突然笑了。
苏澄看得眼皮子一抖,对比了一下,发现牧淙的内功比她要弱不少,轻功也远不如她,动招的速度也比不上她,而高静清不仅内功比她明显强上一些,出招的速度也相差无几,不过轻功却也比不上她。
总而言之,牧淙完全不是高静清的对手,便是高静清不用暗器,牧淙也十有□会被高静清斩杀,可高静清显然用惯了暗器,这才拼斗没多久就想着轻松地解决掉牧淙,但牧淙的脸色在月光下却很不对劲,没有丝毫的恐惧,也没有退缩,那便是有后招。
牧淙冷厉着脸,一言不发,伸手拔掉腹部的刀刃,面不改色,任由鲜血直流,而后迅敏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奇怪的巴掌大的小木桶,将一头对准了高静清。
高静清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