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皇妃(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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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皇妃(上、下)-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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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风致,婀娜蹁跹。

    众人只是这样望去,便是这秋色里一抹动人春意。

    “太子,芷蘅天资浅薄,未曾得母妃歌喉,只怕坏了皇上观赛兴致。”芷蘅婉转推拒,礼仪不失。

    李昭玉却笑道:“弟妹何必谦虚?谁人不知歌妃歌喉动听北冥?纵是身份低贱,亦可入宫为妃,隆宠不衰?弟妹又何必吝惜这天赐的嗓音呢?”

    芷蘅微微凝眉,李昭玉此言暗含讥讽。

    想在无尘宫时,荫荫树下、寂寞窗旁,确也曾引歌一曲,只是那时寂寥的歌声,无人赏析,却不知,是否果然是如母亲一般,莺歌婉转?

    思及此不禁阵阵心酸,母亲的歌声,她亦只是听说而已,从未亲耳听过。

    那深寂的宫苑,倏然闯入脑海,仍然痛人心扉。

    “杨妃,这秋气正好,昭玉说的也是,你便不必推脱,歌一曲如何?”李稔目光含笑,温然的看着她。

    风寒,似透进了纯白羽袍。

    芷蘅纤指紧握,李稔开口,却只怕此事不能拒绝。

    只得轻声应道:“既是皇上不弃,芷蘅便献丑了。”

    “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容颜十五余。

    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脍鲤鱼。

    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

    罗帏送上七香车,宝扇迎归九华帐。

    狂夫富贵在青春,意气骄奢剧季伦。

    自怜碧玉亲教舞,不惜珊瑚持与人。

    春窗曙灭九微火,九微片片飞花锁。

    戏罢曾无理曲时,妆成只是熏香坐。

    城中相识尽繁华,日夜经过赵李家。

    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沙。”

    一曲洛阳女儿行》,唱尽心中多少悲苦?

    身在无尘宫,这首曲子,便是芷蘅最常吟唱的一曲,那时,便常常泪落花畔,徒叹落花轻贱。

    便如自己不堪的命运。

    一曲莺歌唱罢,歌声悲戚,浮云如泣,似秋日徐徐倾泻的伤凄,似午后渐渐褪色的晨曦。

    哀的歌、悲的调,绕梁久久难去,围场偌大,倏然寂静无声。

    芷蘅微微垂首,此曲悲哀,亦勾起心头许多伤心往事。

    李稔听得入神,竟不自觉缓缓站起身来。


反唇相讥
  他凝眉望着芷蘅,秋色下,柔弱似柳的纤纤女子,一双雪眸晶莹灵动,她一身素净,除那白色风袍舞动如仙,便有一席墨发翩翩,发上竟只簪一支白玉镂刻芙蓉簪,挽起如丝长发,耳上纯白珍珠璀璨,周身便再无他饰。    

    奕王杨妃绝色,大沅人早有所见,可李稔亦不曾如此仔细的打量过她。

    她如此清素之美,不颦不笑,便悄然夺尽了身边美妃的妖艳风华。

    惊艳的目光里,赞叹的声声议论中,芷蘅静静站着,宠辱不惊。

    “果然好嗓音。”李稔由衷赞道。

    芷蘅淡声道:“皇上过奖。”

    皇后上官氏却突地冷冷开口:“杨妃这歌声果然便同她母妃一般呢,听说歌妃当年,乃水榭台上的一名歌姬,呵,花街柳巷出身的女子,总是多些手段,看来杨妃,果然得了母妃真传,难怪,连奕王都收服了呢。”

    芷蘅心中一颤,皇后语中带刺。

    心内的伤口被生生撕开,她话中有话,既讥讽了歌妃,又将自己新婚之夜失身李昭南一事一并嘲弄了。

    芷蘅垂首,搜肠刮肚想要出言反击,可偏偏脑中空白。

    “本王是那么容易被收服的吗?”

    秋意,忽而深邃。    

    众人回头望去,悠悠歌声中,竟不觉奕王与容嫣非已然立马身后,不远处,李昭南翻身下马,容嫣非容色却有些微惨白,身上衣襟亦凌乱了。

    李昭南伸手扶她,容嫣非却瞥他一眼,不理,自行下马,方一落地,脚上便是一痛,李昭南伸手扶住,她便倒在李昭南臂弯中。

    容嫣非立时挣脱开,扬眸看他:“谁要你假好心?”

    李昭南冷哼:“我看箭术便不必比了吧?我李昭南可不会趁人之危,何况,还是个女人!”

    “奕王,我伤的是脚,手可没伤!”容嫣非一跛一跛追上李昭南,李昭南却转身而去,目光望向芷蘅,秋风下,她雪袍飞扬,淡淡微浮的轻红染了凝白容颜,浮云如雪,雪似云飞。

    适才,因容嫣非跌下马,摔伤脚踝,二人不过徐徐策马而来。

    忽觉广场静谧,正巧听见李昭玉一番挑衅。

    他本欲立时而来,却仍是止住了。

    芷蘅的歌喉他亦不曾见识,况且,他亦要所有人知道,芷蘅除了容颜美貌,还有许多惑人风致。    

    直到……皇后出言嘲讽。

    李昭南一步步走向芷蘅,芷蘅绝美双眸被秋阳染上一丝奇异色彩。

    李昭南的目光却深得迷魅,深得……摄人心魄。

    他亲耳听见了她一曲高歌。

    那千回百转的音色,似仍旧丝丝缕缕婉转云端。

    所谓余音绕梁,许便是如此吧?

    李昭南目光惊艳,幽幽看着芷蘅,他伸手揽住芷蘅纤腰,转首望向李昭玉,李昭玉并不回避,冷冷看着他。

    他是故意要羞辱芷蘅。

    李昭南不怒反笑:“大哥,芷蘅的歌喉可还说得过吗?”

    李昭玉望向芷蘅,芷蘅眸若星辰,却只照在李昭南身上,他冷笑道:“歌妃的女儿,自是名不虚传!”

    “大哥此言差矣,芷蘅这点微末伎俩,如何比得上太子府云妃的舞姿曼妙?”李昭南唇角勾动,李昭玉霎时面如死灰。

    他凌眸瞪他,李昭南却悠然笑道:“云妃当年乃皓月楼第一舞姬,娇艳动人,舞若惊鸿,呵,本王曾有幸曾亲眼目睹,只是当时不识情趣,佳人邀约,本王未能亲赴,但想必那一弯玉臂万人枕,一点樱唇万人尝的烟花女子,自也是名不虚传的,是不是啊?大哥?”

    一席话,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李昭玉乍然怔忪,秋寒,顿时令气氛犹如凝霜。

    便连芷蘅亦是一惊非小,她望着李昭南,她虽心知,李昭南讲话向来不留一点余地,可这样当着容嫣非及阿那国使臣还有李稔的面如此,还是不由得令人捏一把汗。

    芷蘅连忙去看李稔,但见李稔只凝眉不语,面色凝重。

    皇后亦是一脸霜色,沉沉垂目。

    一边的莫贵妃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李昭南望向皇后,冷眸如潭:“皇后娘娘出身名将之家,身份尊贵,高人一等,只是不知当年上官将军征战沙场之时,上官夫人与人偷情被捉奸在床后反咬奸夫强暴,是否皇后娘娘亦是得了母亲真传,如此口尖舌毒?”

    皇后花容立时失色,望向李昭南,他目光深幽,冷如霜剑。

    皇后心口起伏不定,只是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始终不敢出言反驳一句。

    只得愤愤侧首,几乎气结。

    李昭南冷冷挑唇,望向芷蘅时,目光方有一丝柔和:“我们走吧。”

    芷蘅看看他,心中万千感慨。

    李昭南目光只是淡淡的,可他对李昭玉与皇后的讥讽,分明是为了自己。

    心中涌动,却只是嫣然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随在他的身侧。

    “站住!”

    正是此僵持之际,容嫣非娇脆的声音响起。

    李昭南回眸望去,容嫣非手握马鞭,直指李昭南心口:“奕王如此,可算是临阵脱逃?”

    李昭南握着芷蘅的手不曾放松,另一支手却轻轻拂开容嫣非的马鞭:“公主,还是等您的脚伤好转,再说吧。”

    “不准走!”容嫣非不依不饶,闪身至李昭南与芷蘅身前,李昭南冷眸看她,笑道,“公主,若要比试,本王天府中随时恭候,适才堕马若非本王相救恐怕您早不能安然站在此处,又何必大庭广众之下,自取其辱?”

    “笑话!”容嫣非面色潮红,显然对输了一阵颇为不服,直欲找回颜面,“我们草原女子,个个能骑马、会射箭,哪里像你们中原女人,只会唱几句莺莺燕燕、靡靡之音?”

    说着,细眉挑向芷蘅,暗含讥讽。

    李昭南修眉一聚,随即笑道:“所以草原女子才皆如公主一般已然双十却仍旧待字闺中吗?”



云水脉脉
  “你……”容嫣非面上顿时惨白,忽的扬起手中长鞭,直向李昭南而去,李昭南推开芷蘅,闪身避开,容嫣非厉声道:“你比与不比?”

    李昭南不屑一顾:“不比又如何?”

    容嫣非双唇勾动,冷笑道:“不比?你我两国怕只能势如水火!”

    此言一出,惊起围场秋风中深埋的寒意。    

    李稔苍眉一竖,看向李昭南。

    李昭南却依然淡笑道:“到底还是女人,将私人恩怨与国政牵连,原来所谓草原巾帼不让须眉的容嫣非公主,竟也是如此见识,本王实在失望。”

    说着,缓步走到芷蘅身边,轻轻揽住她,目光含笑:“这下你放心了?我连对她的欣赏之情都再没了。”

    芷蘅脸上微热,但见容嫣非隽秀的脸颊漾着缕缕红云,秀目中盈盈水光,透彻明丽,她看着李昭南,竟气结无语。

    李昭南说的不错,到底是女人,总是少不了女人的娇蛮与心性,终究不比男子。

    李昭南拥着芷蘅跨上凌风傲,容嫣非欲要再言,却看着李昭南桀骜的双眼,生生咽了回去。

    马上男子傲然笑笑,策马而去。

    当今大沅,敢如此放肆,礼数不顾的人,亦只有李昭南。

    容嫣非愤然将马鞭扔在地上,从来,没有敢如此漠视她,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拂逆她。    

    她可以忍受所有,却不能忍受这种无视。

    在草原上,她是最受尊崇的公主。

    在阿那国,她是傲视一切的女子!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李昭南的眼里,她却似乎什么也不是,竟及不上他身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她不甘心!

    “公主,我三弟的性子便是如此,请您切勿放在心上了。”李昭玉殷勤说道。

    容嫣非却瞥他一眼,对于李昭玉这般儒雅的男子,草原女子最是不喜。

    容嫣非走回座位,一场本该激烈的决斗不欢而散。

    李稔面如土色,望着容嫣非及阿那国使臣,强笑道:“公主,结盟一事,奕王身为武将,本便非分内,不如令太子与公主详谈如何?”

    容嫣非看李稔一眼,咬牙道:“不,我容嫣非便不信,不能逼他与我动手!”

    容嫣非心念一转,忽的看向李稔:“皇上,你我两国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若强强联合,我据草原,您霸中原,岂不是好事一桩?”

    李稔笑道:“那是自然。”

    “那么若容嫣非有事要请皇上相助,皇上可否助容嫣非一臂之力?”容嫣非笑容嫣嫣,适才的愤懑似一扫而去。    

    李稔道:“这自是当的。”

    “好!好,大沅皇帝果然痛快。”容嫣非起身,笑道,“那么容嫣非先行告退,还望皇上您金口玉言,信守承诺。”

    言毕,转身而去,阿那使臣纷纷起身,亦步亦趋跟在容嫣非身后,李稔恍惚望着,心中竟有一瞬迷茫。

    望着容嫣非,便好似望着阿那国的李昭南!

    她地位之尊崇,可见一斑。

    “皇上,奕王……奕王实在越来越放肆了,您若再是这般忍让着他,只怕有一天他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皇后面色发青,对于适才的羞辱,仍气郁在心。

    李昭玉先被奚落又被容嫣非无视,心中更有怨气,见皇后开口,亦添油加醋说:“父皇,三弟的性子,儿臣亦是知道的,只是……只是在容嫣非公主及阿那国使臣面前,却未免太无礼数,我大沅气度全无,父皇颜面无光,容嫣非公主负气而去,却只怕于我两国交好有碍,长此以往,我大沅莫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吗?”

    李稔面色沉沉,始终不语。

    身边莫贵妃察言观色,此时倒是开口道:“是啊皇上,奕王这般脾性,对公主如此无礼,只怕传扬出去,于国体有碍。”

    “皇上,况且……奕王手中……可是握着重兵!若是……”

    “住口!”

    皇后一语未完,李稔便冷冷打断她,目色似深不见底的冷潭,目光扫向李昭玉与李昭慧:“哼,若是你们两个有一个争气的,朕,又何至于此?”

    一语完毕,龙颜大怒!

    李稔拂袖而去!

    李昭玉与李昭慧互望一眼,不禁垂首。

    不错的,若论文才李昭玉可傲视大沅,若论武艺,李昭慧亦未必输了李昭南,但却有勇无谋、不谙用兵。

    李昭南城府深沉,谋略深远,用兵如神,大沅无人可出其右。

    但他恃才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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