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这力量!”卓桑曲指,在面前以指为笔画出一个圈,旋身盘坐之中,开始念咒驱除心魔,可奈何那缕魔魂如有无数只爪子紧纠着卓桑在脑中的每一点空隙,他的理智几欲被占据。
最后,卓桑取出一粒朱砂又从中指中驱出一粒血珠,两者交溶到一起便成了暗赤色一粒血朱砂。
“千万年前,封得了你,此次我再封你一次又何妨。”卓桑咬牙出声,然后闭眸念咒,屋里一阵风涌四旋,卓桑被包围在风眼之中,直到眼前的风都似有了颜色成了白茫茫一片,辰月挑指一弹,那一粒血朱砂便直飞入眉心,然后自眉心开始,卓桑的身体自上而下开如树根般有金色脉络显现。
“你今日封我,却困不住我,待你情动之时,我会再现,届时你休想再控制我。”卓桑双目赤红地从地上猛然站起,仰天一声长啸,然后整个身子亦如抽了线的木偶般倒了下去,落地的瞬间他身形急变,化成了一只有着赤黑色鳞片的蛟龙盘踞于地,然后磕上了双目。
第十五章:一花开,一魔降!
一切归于平静,屋里只有尘埃缓缓落下,不经意间,有一双绣着黑色蕃莲花的绣鞋走进来。
瓷魂本是在鬼府睡觉的,却做了噩梦,梦见卓桑被血光包围,面日狰狞可怖,她惊醒后就一直不安,几经犹豫之下还是决心来看看卓桑,却不想才随着璃香珠的味道到卓桑的府洞外,就看到一个衣着妍丽的女子抱着一捧男子衣服离去。
她心下好奇,到府洞外一看,惊得忍不住捂嘴才不到于尖叫出声。她见到卓桑如分裂一般不停变幻着同自己争吵,一字一句,似都是极力在忍受折磨。
当时瓷魂就想进去,却又怕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让魔魂有机可乘,只得静待在门外,直到卓桑用朱砂血将魔魂封印,虚脱的现出原形她才都敢走进屋内。
“卓桑,你疼吗?”瓷魂伸手扶上卓桑的龙首,却因为他此时昏迷根本没有反应。
“你怎不告诉辰月姐姐这一切,她应该知道的,那样的话,或许她可以请到父尊出手,这天地之间,现下有能力将这魔魂从你身中驱除的,怕只有父尊一个了。”
“不可!”卓桑的龙眼悠然睁开,沉沉吐出两字。
“为何?”瓷魂眼中露出心疼。
“你不懂,也不用懂。”卓桑又无力地闭上眼。
瓷魂抿唇,看着地上的卓桑许久,才盘身坐下捻指开始念咒,自指间流出潺潺灵力尽数朝卓桑身上落去。
“你不必……不必……”卓桑出声,欲要阻止,却最终说不出话来。
瓷魂开始全力驱动周身灵力,为了静心,她闭上双目,眼前却止不住浮现那日在冰镜界中的情景。
那日,她本是悄悄随着卓桑的后面到千凝山,刚一入山,闻得辰月为救舒渊去了天月台,后又去了冰镜界找七祥草。
当时瓷魂便料到卓桑定会出手帮辰月,自己也悄悄去了冰镜界,却不想去时见到的场面竟是辰月昏睡在旁边,卓桑正在与魔尊护法尘风大战。
卓桑身负修为本是深得清水龙王的真传,加之在千凝山中修行得了元始天尊指点,已算是上乘功力之身,却还是被尘风打得连连后退。
最后,卓桑以灵丹驱尽全力与尘风硬拼一招,拼着受了那一掌,震得心肺受损,连连呕出数口鲜血,却还是从尘风手中夺下了七祥草。
尘风惊于卓桑的固执,却同样也恼怒与卓桑拼着自身重伤还将七祥草夺了过去,反手将用力打出一记魔功。
瓷魂当下大急,顾不得自己法力尚浅根本不是尘风的对手,引手召出自己平时用的青琵琶迎了上去,反手勾指在琵琶弦上引出一道力量挡下尘风一击。
“竟还有帮手?可惜却是个只能摆着看女娃娃。”尘风看清瓷魂,冷笑一声之后,丝毫没有因瓷魂是女子而心生犹豫,一翻手又招了魔力直朝瓷魂打去。
那股魔力还未近瓷魂,瓷魂便感觉到有引大的力量压下,她欲后退,却又怎么也退不开,心下大叫不好,如此只能硬生生被击上一掌,便是还留得性命,也定要散了魂魄。
避无可避,正在瓷魂欲拼尽全力迎上尘风一击时,感觉到自身后有一股力量突然注入到自己身体内,然后她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几乎被股力量浮起的感觉,原本勾以琵琶上的力量陡然增了数十倍,一招打出后,与尘风的魔力迎面撞上,顿时炸开一团云雾,瓷魂被震得退后两步,而对面的尘风亦是连退了两步。
“想伤我女儿?任你是谁,都休想。”鬼王的声音隔着身后的白茫茫雾团传来。
瓷魂惊喜回头,寻着身后看了看,才见着白雾之中幽幽地走出了一身黑袍的鬼王。
“爹爹。”瓷魂叫着鬼王跑过去,鬼王伸手拍她的头,道:“让你好生待在鬼府你不听话,跑出来被欺负,若不是我来,你这下就真要成鬼了。”
“爹爹……”瓷魂冲鬼王皱着鼻子撒娇。
“你且慢着撒娇,待回了鬼府,定让你好好反思。”鬼王一脸嫌弃地弹了瓷魂的额头,然后将她拉到身后,转眼看向对面的尘风。
尘风面色冷漠地看着鬼王,极慢地眨了下眼,侧身一拂袖,道:“你是鬼王?”
“你就是那个千万年前在魔头赤颜死后消失的魔界护法尘风?”鬼王的目光在尘风身上扫看一遍。
“想不到,为了一株七祥草,仙道和鬼界竟连起手来!只可怜我一心种草,等了五百万年,他却不肯来瞧上一眼,真是个笑话。好,即是你们要夺,那便放手过来,我尘风在这个空茫茫的地方守了五百万年未动手了,今日若非我死,必毁了这七祥草。”
“哼,魔性不改,那本王就杀了你再帮瓷儿拿了这破什子草。”鬼王一挥双袖,黑色长袍如双翼展开,然后似是无限伸长一般,在周围竟成了一个大圆周圈,将自己和尘风围于其中。
“便是你有黑天袍,我亦不惧你!”尘风冷哼,侧手一探,手中就多出一柄千年翔羽扇,那扇看似是羽扇,却比普通羽扇要活脱脱大出数倍,仔细一看,那哪里是羽扇,而是用五彩金钢铸成的利器。
尘风握紧扇剑随意在面前一划,便有一道夹带火光的巨大锋芒直朝鬼王而来,鬼王从袖中探手,以掌心驱出一团灵力送出,与那迎面而来的锋芒正撞上,即时又是四下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晃了几晃。
“敢直接我招式的,天地间还未有几个,甚好!”尘风扬唇半笑,闭目转身,又在侧身之际迅速出手,将剑掷出,然后五指虚离剑柄,身随剑行,凌空划出一道锋光直朝鬼王而去。
鬼王见此,双手朝中间一收,原本围于四周的黑色长袖化成两道黑影朝尘风迎去,同时鬼王也点足跃起,倾力向尘风接上。
瓷魂立在原地看着,只感觉周身的气流将她压得胸口闷疼,一切变得闷热无比,面前的气流都似有了颜色,中间一身白袍的尘风和一身黑袍的鬼王相互迎上,然后便是一阵令她目不暇接的激战交锋,她看不清谁出了什么招式,也看不清谁用了什么法术,只觉得尘风和鬼王皆被眼剑影包围。
而周身所在之地,原本一片白色的地面开始因为严重的震颤似是被倾斜了一般,瓷魂连连摇晃着无法站稳身子。
正当瓷魂全力寻找平衡时,忽地感觉在正中间缠斗的鬼王和尘风周身光芒暴涨,随着一声闷响,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急速朝后退开,而原本在之间翻绕的黑天袍,随着哗地一声裂响,竟生生从中间撕断开来。
瓷魂心中暗叫不好,叫着鬼王的名字,急朝鬼王落下的方向而去,却只闻得色王重重摔落于地的声音,对而的尘风连退了数丈,捂住胸口喷出一大口血来,以扇剑支地,才勉强没有跪倒在地。
“爹爹。”瓷魂连跑到鬼王身侧扑侧,扶住鬼王的头靠于自己跪着的膝上,鬼王连啊了几声后,才似是顺过气,侧头吐出一口血。
“瓷儿,瓷儿别怕。”鬼王伸手摸索着握上瓷魂的手。
“爹爹,你怎么样了,我要怎么帮你治伤?”瓷魂一边用袖子拭着鬼王嘴边的血,一边忍着眼泪急忙问。
“无用了,我被尘风碎了内丹,任是医仙来了也无法。”
闻言,瓷闻握紧了鬼王的手,双手捧在中心,哭道:“不会的,爹爹你是鬼王,是鬼界的王,便是没了内丹化成鬼魂也还是在的。”
鬼王扯唇笑了笑,道:“傻孩子,我们不是凡人,哪有死了再成鬼的道理,我们死了,便就是烟消魂散了。”
瓷魂的眼睛簌簌落下,将鬼王的手抱得更紧,哭道:“我不管,我不管,爹爹你要好好的活着。”
鬼王眼里闪了泪光,费力地抬手摸了摸瓷魂的脸,突然曲指落于瓷魂的眉心。瓷魂只觉得身子瞬间被定住动不得半分,然后便是有一股温热之流顺着眉心进入体内,再经由筋络向身体四肢百骸散开。
瓷魂大惊,明白这是鬼王在将最后的灵力修为传渡与她,奋力想要移开身子拒绝,却全然由不得自己,只能泪雨涟涟地看着鬼王,直到鬼王的手指离开她的眉心,她才身子一软,伏倒地旁边的地上。
可瓷魂却顾不得此时体因灵力真气流窜带来的种种炙烧之疼,支撑着爬起,将鬼王扶住坐起。
“瓷儿,以后爹爹不在了,你好生照顾自己,不要再任性妄为,不可再使性子,若是嫁,不一定非得和鬼王府门当户对,但定然要对你好,咳咳……”
见鬼王又咳出血来,瓷魂连忙用袖去拭,却发现怎么拭也拭不尽,泣道:“爹爹,你不说要给我寻个比凤渝好的嫁了,你不能就这样丢下瓷儿。”
“瓷儿……”鬼王最后唤了一声瓷魂,将指间的红色鬼戒取下递与魂瓷,然后缓缓闭上眼。
瓷魂只觉得两手突然一空,面前的鬼王瞬间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烟影,瓷魂一动,那烟影就如风卷尘烟一般散去了。
“爹爹……”瓷起跪于地上,大声喊出,却只见到白茫茫一片的冰镜界,声音传出去,竟连个回声都没有。
那厢,尘风缓缓收起扇剑,目光无情地看向瓷魂,道:“所谓鬼王,亦不过如此,这千万年来,天地间都是生了不中用的脓包么?”
瓷魂咬牙起身,伸手一探,原本落在地上的青琵琶就迅速飞起,落到了瓷魂手中。
“你父王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更不是,你现在收手离去,我不会为难与你。”尘风目光盯在扇剑之上,由剑尖到剑尾细看,丝毫没有看瓷魂。
瓷魂冷笑,一个转身,在空中单腿立坐在空中,另一只腿曲立坐的腿上,再将青琵琶架于腿上,五指开始在琵琶上急速撩拨起来。
琵琶声响连连,节奏快而亮,几声之后自弦上汇出一道青光,青光在空中形成弯刃,闪着寒光直朝尘风划去。
尘风似乎是未意识到向他逼近的弯刃,依旧看着手中的扇剑,直到那弯刃马上就要落在尘风的身上时,他才迅速出手,用扇剑一挑,那柄夹着寒光的弯刃竟似是碰到了江河的雨水一般,消融其中不见。
见此,瓷魂心中已然明了自己不是尘风的对手,却心中有千万不甘,而且此时也容不得她退却,只得用尽全力稳住身形,将琵琶曲于身后侧向尘风,一手反弹琵琶激起数波音刃划空而出向尘风而去。
“不自量力。”尘风冷笑,扬手数下挥斩,将瓷魂的音刃全都挡下,最后果断地反手一划,扇剑之上划出两道凌厉剑气,直朝瓷魂面门而来。
瓷魂旋身跃起,躲过一道剑气,却在刚一转身之际发现另一道剑气已经直指胸口。
瓷魂闭眼,以为自己定然会当场会被打得魂魄飞散,至少也是重伤倒地,却不想在最后关头有只手突然从背后拥住她的肩,将他迅速带离。然后,身后闪出一道紫影,迎面接上那道向瓷魂面来的剑气。
闻得一声轻哼,卓桑执剑挡下尘风划来的音刃,然后迅速转身,侧身从袖中掷出一道袖刃。
尘风反手接住卓桑的袖刃,将广袖一绕,在空中划出两圈,一个甩手又反手朝卓桑回掷过来。
卓桑收剑转身,掌中凝力,迎向那袖刃,却不料在接解上之际才发现尘风在上面凝聚力量甚至大,他整个身子都被这力量推着直朝后退去。
“卓桑。”看卓桑接的吃力,瓷魂忍不住叫出声来,侧手一探,将青琵琶抱于怀中,勾指就引出一道力量朝卓桑面前的袖刃击去。
“不要。”卓桑看出瓷魂的意图,急忙出声阻止,却已然来不处及。就在瓷魂打出的灵力碰上那袖刃之际,卓桑身子一晃,那袖刃光亮大盛,从卓桑的五指中划过,径直划向了卓桑的额,从他的眉心直划而过。
瞬间,卓桑周身爆开一阵强大气流,卓桑仰天长啸一声,似有一道黝黑的光自他额心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