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码头的时候,我也闻到了。
那是一种浊喉的腐臭味,气味比腐化的尸体还要冲。
一个人背着我们站在岸边,面对着汪汪海洋。
齐三一张开台布,准备将他捕获。
“别过来!” 阿土喊道,慢慢转头让我们看到他的脸。
他额上的伤口——不,那不是伤口,而是裂口!
人皮撕开了一个口,一堆虫子从裂口中钻出钻入……
终于明白那股恶臭味是从哪里来的。
他看着我们,露出阴森的笑。
接着,他的双手往头顶挖,把头皮撕开了两边,从头部、胸膛、腿,一直剥落,直至整件人皮面具掉落地上。
眼前的人,完全被虫子覆盖着。他没有眼、没有口、没有鼻,只是一堆人性的虫子。恶臭吻比刚才严重十倍,令人几欲呕吐。
“你们只要踏前一步,我就跳进海洋里。” 他用看不见的嘴巴说道。
我和齐三一僵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包包尼雅扔了一颗地雷包包尼雅扔了一颗地雷
包包尼雅扔了一颗地雷
包包尼雅扔了一颗地雷
我要被炸晕了!!!太高兴了!!!
感谢包包尼雅
第72章 日出
72。日出
“你们只要踏前一步,我就跳进海洋里!”
阿土站在墨黑的海洋前。
黯淡的夜灯下,可见上万个蠢蠢欲动的虫影,在他身上蠕动。黏糊腥臭的黄色液体,不断地在他身上滴下,码头的木板上积聚了一滩黄水。
只需要往后一躺,他就会掉进海里去。
“我身上的虫子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吧?” 他慢悠悠地道:“海洋无边无际,你们永远都无法把所有虫子捞上来。而且——” 他用手轻轻摸了摸身上的虫子,“我的这些宝贝们,可以在水里繁殖。终有一天,它们会霸占整个海洋。”
天!到时候太平洋会变成一片死海,再也不能供应海产。会有多少人因为粮食短缺而饿死?还未计算对生态环境的严重影响……总之,那会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齐三一一双锐利的褐眸盯视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主人在哪里?” 阿土问道。
我怕他情绪激动起来,柔声道:“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们可以派人去找找看?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失踪?”
阿土冷笑一声:“我看起来很笨吗?”
我:“……”
“也许我懂的不是很多,但我也是有脑袋的。” 阿土提手摸了摸头部,自嘲地道:“这里还未被虫子吃掉。她在你们手上吧?你们最先怀疑的是她,从她身上开始调查,然后才查到我吧?都怪我,不懂得多杀几个人来混淆视听,让别人轻易地查到主人身上。我笨死了!”
我看着他诅丧地猛敲自己的脑袋,怕会有虫子被他弄掉进海洋里,连忙问道:“所以王春媚失踪后,你就开始乱杀人了吗?”
“嗯,这样就可以证明主人不是凶手。”
他终于停止了敲击自己的头。
很好,让我继续吸引他的注意力。
“一开始为什么要杀人?”
他忽然又变得激动起来:“因为那些人太讨厌了!无耻、贱种、败类!那些男人根本就不爱她,只是在占她的便宜!”
天,他的头部正在猛烈地摇晃,希望没有虫子掉进海里!
我立刻接着问:“但……你爱她?”
“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他近乎梦幻地说:“我知道我永远都不能拥有她,不过不要紧,只要能一直看着她我就很满足了。”
这人……出乎意料的单纯。
“那另外那三个吸血鬼呢?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不是王春媚的入幕之宾吧?”
“因为他们对主人无礼!等等——”他忽然厉声说道:“你为什么问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警匪片里的警察都是这样做的!” 他‘哼’了一声:“我才没那么笨呢!你们现在立刻把主人送来!还有,给我们一架那种小小的飞机……”
“小小的飞机?你是指直升机吗?” 我疑惑地问道。
“就是昨天天空中有很多那种。”
我和齐三一对看一眼。他以为有直升机就能逃得掉吗?现在有卫星、GPS什么的,他就是坐上战机也逃不掉!不过看他连直升机叫什么也不知道,完全不谙世事的样子,不明白也不出奇。
齐三一说道:“你要王春媚可以,要直升机也可以,只要你说出治疗的方法。”
“治疗的方法?没有啊!” 他直率地回答。
齐三一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那你就跳下去吧!待会把你捞上来后,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如何把你主人慢慢肢解。”
阿土怒极,颠声说道:“你敢?”
齐三一冷笑:“我为什么不敢?你要害死我的女人,我就只能对你的女人以牙还牙。幸好,那是我的强项……毕竟我以前是族群里的刑罚长老。如何折磨一个人,能让她感受到最大的痛楚,你知道吗?”
阿土开始浑身颤抖。
齐三一露出一个阴狠的微笑:“你不能持续地用同一种方法折磨一个人,因为人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同一种刑法用久了,她就会渐渐变得麻木。你知道狼族的刑房里有多少款刑具吗?”
“多……多少?” 阿土颠声道。
“201款。每天一款能使用大半年。当然,我不会每天去折磨她,那样太愚蠢了。因为那会把她逼疯。疯了,就感受不到痛。人还是清醒的好。”
…齐三一像是在讲课般,娓娓道来:“有经验的用刑者,懂得去看受刑者的临界点在哪里。那是经过很多次练习累积的经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受刑者差不多支撑不住,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你要懂得收手,让她休息两周三周。
想想看,受刑者的心理。本来每天受着折磨,忽然有一天,你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初时,她会每天提心吊胆,担心你什么时候会再来折磨她。但到了后来,她已经有一点点习惯了安稳的日子,她甚至开始在想:你是不是不会再来了?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厄运的时候,你突然再次出现。从希望到绝望,这时候你的每一道鞭子,都能让她感到比之前厉害十倍的痛楚……”
“停!停!” 阿土高声喊道,“你的女人是谁?是她吗?” 他指向我。“我……我没有刻意让她感染。是她揍了我一拳——”
齐三一冷冷地道:“我管你是故意不故意!”
“但……但我真的没有治疗的方法!” 阿土跪下地上,不停地叩头哀求:“求你放过她,她完全不知情!她是无辜的!”
我和齐三一看着他,无言。
我们都明白到,阿土被逼到这个地步,也没说出治疗的方法,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静谧的夜里,海浪一波一波地拍打着码头……
海浪声夹集着阿土的哭声。
这……就是死亡的声音吗?
“是我害了她!我害了她!” 阿土的哭喊声在夜空中回响。
******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
我的昏迷咒完成了,阿土被击昏。齐三一用台布把他包裹着,轻易捕获。
阿土可能世上最危险的生物,但他本人没有任何攻击力。
回到酒店里,齐三一让展文英继续审问阿土。自己则不停地在打电话,到处探听恶血虫的解救方法。即使在繁忙中,他还是每隔两秒就瞟我一眼,好像我下一秒就要死亡似的……咳咳,不是好像,因为真的有这个可能。
至于我呢?我好像没什么好做的。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把巫师的刀,可以试试看巫师会不会有治疗的咒语。我已经告诉了齐三一,他派了人到我香港的家拿,现在正从香港赶过来。
看着外面,墨黑的天空已化成深蓝。在网上查看,还有七分钟就到日出的时间。
齐三一眉头紧锁,低下头拿着手机不停地刷屏。我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来,跟我出去走走。”
他头也不抬,说道:“等等,我要打给——”
“很快,就几分钟而已。太阳快要出来了!跟我来嘛!”
岸边。
海岸线上,涂上一抹啡啡红红的霞光。
我伸手让齐三一握着:“看,很美吧?”
齐三一面无表情地耸耸肩:“好像有人在海岸线上拉了一大泡屎。”
这个没情趣的家伙,都不会配合一下!
我气道:“大便是一条条的,哪会像涂果酱一样,平均地抹开去?”说到最后,我自己也忍不住扯起嘴角。
齐三一理直气壮地道:“怎么不会?吐泻拉的就是这样。而且这个人——“ 他指着天空道:“明显是大便出血,看那一点点红……” 喷笑说不下去。
“你好恶心!”我笑着拍打他的手臂。
在岸边坐下,不到一秒钟,齐三一就问:“还要等多久?”
“快了,快了!我在网上看到日出的时间是7:06分,还有2分钟。”
他边不耐烦地唠叨着,边把我拉进怀里。
橙红色的蛋黄,在海岸线上冉冉升起,照耀出万丈光芒!整个海洋被染成红色,柔柔海风吹拂着我们的脸,就连风,也带着暖暖的生气。
“哇,出来了!好漂亮!” 我欢呼道,随即扭头眯眼看齐三一。
齐三一狐疑地道:“干嘛这样看我?”
“就觉得你会说什么煞风景地话。” 我斜眼睨着他。
“我没打算说什么……” 他摆手做出无辜相,然后露出调皮的笑:“只是忽然想到,那人不是□出血嘛?现在大概是医生在做检查,所以拿电筒来照他的□……”
我再也忍不住,昂头放声大笑。他也在咧嘴大笑,笑声爽朗,眉眼眯成一线。
我在想,即使这是我最后的日出,也没有遗憾了。
眼角掉下一滴泪,我飞快地抹去,笑道:“我笑到眼泪都掉出来了。”
齐三一捧着我的脸,哑声说道:“这……不会是你最后的日出。” 粗糙的拇指轻轻抹去掉下的泪:“以后让我每天陪你看别人的□也行,不过现在,让我回去继续打电话,好不好?”
我含泪点点头。
我错了。怎会没有遗憾?如果我就这样死去,不曾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过,一定要遗憾死!
他把我拥入怀里,下巴贴在我的肩膀上。
“咦?” 他忽然说了声。从后猛地一拉,拉开了我的领口。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这章可以完成卷四了,哪知未完……
下一章应该可以完结了……
唫銫姩蕐, 感谢你的第二颗地雷!
第73章 披着羊皮的狼
73。披着羊皮的狼
齐三一从背后猛地一拉,拉开了我的领口。
“你干嘛?这里很冷啊!” 我抱怨道。
“你自己摸摸看!” 他兴奋地道。
我伸手一摸,一片平滑,又惊又喜地道:“全都退了吗?你帮我看看!”
我飞快地脱了大衣,把毛衣提起到肩膀上。
齐三一掀起内里的小背心,上翻翻下翻翻,狂喜道:“全部退了!一粒也没有!”
我们两人欢呼一声,拥抱在一起。
“咳咳!”
展文英出现在我们面前,脸上一本正经,眼里却闪着戏谑:“族长,这里是公共场所,请注意一下影响。毕竟我们不是真正的野兽,是吗?”
齐三一不耐烦地抬眸,粗声粗气地道:“你来干什么?“展文英撇撇嘴:“族长大人还记得吗?您让我审问那个怪物,有什么进展马上告诉您的?”
齐三一意外的挑眉:“他真的有治疗的方法?”
我也很意外。看见阿土跪地磕头那一刹那,我已经相信了他。
“不。无论威逼利诱,他都没有松口,应该是真不知道。” 展文英答道。
“那你想告诉我的是……”
“阿土会出现在国会上,可能不是偶然。里面似乎还有内情。”
********
狼人把阿土放在一个笼子内,为了保险起见,还在笼子外包裹了一层透明的胶帘。
隔着透明胶帘,阿土悠悠道来:“从记事开始,我就是一个人。那里除了沙,就是沙。我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
“偶然,我会见到其他跟我一样——有两只手,两只脚的人。但他们每次见到我,都会尖叫逃跑。”
“有一天,来了一个人。他跟其他人不同。他不怕我,还跟我说话,教了我很多东西。
他说:他是特意来找我的。他还问我,想不想到人类的世界看看?
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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