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刚回家的时候,虽然精神状态不算好,但至少愿意跟我们说话,也愿意接受心理辅导。但有一天从一个狼人的聚会回来后,她就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怎样也不愿意出来。有一次我们请了心理治疗师到家里来,强行开了房间的锁,她就拿了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我们退出去,把她妈妈吓得半死。言语之间,似乎是在狼族那里受了一些委屈,说我们不会明白。” 嗓音里难掩伤心难过,他诚恳地央求: “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你了解狼人,安安又对你有信赖感,所以……想请你跟她说说话。”
……
廖太太比第一次见面还要憔悴,开门见到我立马抓着我的手臂,泪水滚滚落下:“请你一定要救救她!”
我拍拍她的手,柔声道:“我尽力。但我不是心理辅导师,未必能够帮得上忙。”
“不管怎样,谢谢你能来。” 廖警官诚恳地道,说罢敲着房间的门,“安安,辛小姐来了。你跟她谈谈,或许会有帮助。安安!安安!……”
敲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门,房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我与廖警官对看一眼,点点头,独自推门迈步进去。
廖安安抱膝坐在电脑椅上,背对着我,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瘦削的脊梁弯弯的弓起。
算起来,这是我第三次跟廖安安见面,但我们已经颇为熟悉。廖安安刚变身的时候,有三天的时间,我日夜陪伴着她,跟她说话,鼓励她,有需要的时候用咒语稳定她的情绪。那如地狱般的三天,我们朝夕相对,算是建立了革命情谊。
我坐在她的床上,用轻松愉快的口吻问道:“你的旋风腿练成怎么样?”
她猛地扭过头来,意外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很好,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我微笑着道:“是阿文告诉我的,他说他收了个小徒弟。希望那只是他一厢情愿,说真的,这个师傅太逊了。” 阿文成为狼族的尾狼,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格斗天分接近零,狼族里就是小孩也能欺负他。
廖安安稍微扯了扯嘴角,然后低下头,埋在膝盖里,闷声道:“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教我?”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只要打开了话题,一切就容易办。
看来她在狼族不是很吃得开。也是,看阿文被欺负得那么惨,没什么战斗力的廖安安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她情绪低落,是不是因为受到欺负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道:“狼族是个用拳头说话的地方。你想要被尊重,那就只有提高实力。如果狼族里没有人愿意教你,你可以在外面找一个普通的武术导师。狼人只是力气大一点,速度快一点,普通人的招式一样管用。”
廖安安吧我甩开,转身背对着我,闷声烦躁地道:“你……根本不明白!”
她单薄的肩膀颤抖着,隐约传出微弱的抽泣声音。
糟糕!现在该怎么办?安慰也不是,追问也好像不对。
我摸摸发涨的脑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情愿跟一群狼人火拼,那个我还比较擅长。
“发生了什么事?” 我试着柔声说道。
她小声嘀咕道:“他们……都知道了。” 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知道什么?” 我问。
“知道我曾经被……被……” 她瘦弱的肩膀开始颤抖着,“有些人……骂我各种难听的,还说我很、很熟练,不如为他们服务……”
这些狼人的素质真低!
“你有没有向上面投诉?”
廖安安点点头:“他……他说,新狼人加入族群,需要确立等级位置,会受到欺负是正常的。让我自己站起来还击,要不就表现服从。他说,除非我死了,或是终身残废,否则他不可能干涉族人之间的地位之争。”
我听得皱眉,那个混蛋说的?
“谁说的?” 我问。
她低头小声道:“头狼。”
竟然是齐三一?头狼都这样说了,怪不得她这么绝望。
我不禁有些气愤。力量至上也得有个限度!齐三一也太不讲理了。
“那……那些人刚发了短讯给我。” 她抽噎着把手机递给我看。
【派对妞不够,速来。xx道xx大厦。敢不来的话……嘿嘿。】她掩面哭泣,“我该怎么办?”
我心头火气,倏的站起,把她拉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
“你认得他们的车子吗?”
廖安安点点头。我们在夜店附近绕了一圈,找到其中两人的车子,埋伏在附近。
等候了一个小时,终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什么烂派对,没意思。” 其中一人说道。
“就是。还有,那个死丫头胆敢不来,明天我们去她家逮她。”
我向廖安安递了个询问的眼色,她点点头,代表附近没有其他人。
我打开‘天眼’,一枪打中其中一人的肚子。
另一人立刻警戒地向后跳跃。但我早已预见了他的动作,一枪射出,同样正中肚子。
两人躺在地上痛苦地j□j:“是……是谁?”
我小声对了安安说:“你出去,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廖安安惊呼道:“我怎么能?这样他们就知道了是我。以后报复怎么办?”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是你,这样以后才会投鼠忌器。去,让他们知道你也是不好欺负的。” 我轻推了她一下。
她有些茫然地转身看我,我做了个揍人的手势,用口型说道:“狠狠地揍。”
她的目光亮了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
我一踏进门内,就开始脱衣服,想着快点换上睡衣睡觉。
“没想到你这么开放……” 一把低沉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大惊,吓得跳起退后,背部撞向墙壁。
一个男人随意地坐在饭桌边,双脚伸得长长的,身材比例让人感叹。男人的脸部线条硬实,浅褐色的眸子有着野生动物的冷静与警惕。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即使深夜时分独自走在街头上,有点脑子的混混,都会离他远远的。
正是好久不见的齐三一。
第20章 婚讯
20。婚讯
刚刚揍完两个狼人,齐三一就出现在我家里,我不禁有些心虚。
不,刚刚我没有露面。除了廖安安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是我。
他笑得桀骜,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开放,你经常在家里表演脱衣秀吗?” 他用下巴指了指客厅的窗口,帘子全开,可以看到漆黑的星空。
我这才察觉毛衣已经脱到一半,胸罩也露出半个,脸庞腾得烧红起来。我红着脸赶快把毛衣拉下,气恼地道:“我研究过,这里是死角,外面看不到!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我的家!你刚才明明看着,为什么不出声阻止我?” 我气极,朝他丢了一个靠垫。
齐三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没想到你会脱得那么快。”
我又羞又恼,对着他吼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等等,那是什么味道?”
空气里一股烧焦味,我狠瞪了齐三一一眼,迈向厨房,只见锅里有几块黑漆漆的不明物体。我拿筷子戳戳它们,满脸黑线地道:“这不会是冰箱里的5A级安格斯肉眼扒吧?”
齐三一站在厨房门外,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整个门框,伸手去拿厨房里的一梳香蕉:“那是5A级?咬起来像橡皮。” 语气很是嫌弃。
“你煮成这样,还有脸抱怨!” 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就用锅敲他的脑袋了。我双手叉腰不耐烦地道:“你半夜闯进别人家里煎牛扒,到底是想要干嘛?”
他边咬着香蕉,边说:“我等你等到肚子饿嘛,这个时间又不能叫外卖。” 几口吃完一根香蕉,又拿第二根:“喂,你能煮些什么来吃吗?”
我是他的佣人吗?正要把他扫地出门,我忽地留意到他今天穿得竟然是正装,黑色长裤白衬衫还打了领带,惊愕地脱口问道:“你干嘛穿成这样?” 之前每次见到他,也是牛仔裤T恤衫,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正式。
他扯了扯早已拉得松垮垮的领带,低低地吐出了两个字:“葬礼。”
我愕然地抬起头来,心头莫名的一颤。
原来就是今天。齐方的葬礼。
那天发生的事情,齐三一让我、廖安安和阿文保密,随便按了个理由解释齐方和齐于浩的死,听说在狼族里引起不少争议。有人吵着要验尸,有人喊着要重新调查,所以葬礼一直拖着没有举行。
不少人对齐三一抱有怀疑,他接任头狼的时候有不少反对的声音。即使如此,齐三一还是死命地捂着真相,不愿破坏义父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宁愿自己扛着不好的名声,也不愿族人减少对齐方的尊敬之心。
我打量着齐三一的脸色,他的表情如常,双眸木然,骤眼看不出情绪,但我却觉得他是把所有的悲痛都狠狠地压抑着,心中不觉一软。
“吃吧。” 炒了一个虾仁鸡蛋,翻热了一碗米饭,放到齐三一面前。
他蹙了蹙眉,说:“怎么没有肉?”
我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这里是饭馆吗?菜式任你点?现在是凌晨三点,有得你吃就不错了。而且肉类需要很长时间解冻……等等,” 我狐疑地看着他:“那些牛扒你是不是没有解冻,从冰箱直接拿出来就煎?”
他装作没听到我的问题,埋头苦吃。
我静静地看着他吃饭。他吃得很快,三扒两拨的,碗里的米饭就少了大半。
自上次碰面,我以为不会再与他有任何交集。没想到现在他就坐在我的饭桌上,他手里握着的是我的小熊维尼饭碗。这个情景说不出的怪异,心里有些恍惚。
“要啤酒吗?” 我问。
他点点头。
我递了一罐给他,自己也开了一罐,拿起啤酒罐轻碰了碰他的,“干杯!恭喜你正式上任成为头狼!你现在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皇上呢!”
我们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笑意。彼此都想起了第一次碰面的情景。那时我误会了他是头狼,没想到才一个月后,误会变成了事实。
几口黄水下肚,话自然变多。我的八卦因子被激活了:“说真的,做头狼的感觉如何?有没有很爽?”
齐三一摇摇头,斩钉断铁地道:“只有一个字——‘烦’。”
“怎么说?” 我好奇地问。
“以前作为刑罚长老,我只需要负责杀人和拷问,偶尔吓吓小朋友,很简单。现在作为头狼,什么芝麻绿豆的事都要我去管。就像昨天……” 他咕噜咕噜地喝下半灌啤酒,“一个男的说另一个男的偷了他的内裤,找了一众兄弟去揍人,险些把人打残。”
“什么?偷内裤的与被偷的都是男人?”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传言被揍的那一个是个gay。被揍的那个人不服气,说他是冤枉的,告到我跟前。另一边也拿出了各种所谓的证据,去证明他们没有冤枉错人。结果我浪费了两小时宝贵的生命,听着一群白痴讨论男人的内裤有多少种款式,两个男人的内裤撞款是否合理,gay有什么特徵,如何能看出一个人是gay。”
我已经笑到翻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那结果呢?”
“结果证实那人是gay,但内裤不是他偷的,那群白痴被判劳改。我屁股都坐酸了,到了最后还一个人都没揍着。” 他深深不忿地灌了一口啤酒。
我狂笑,最后那一点才是他最不满意的地方吧?
齐三一看我笑得夸张,也淡淡地笑了笑,带着笑意的眼缓缓滑向窗外浓浓的漆黑,眸色渐渐染上沉寂:“他——比较擅长处理这种事。”
我立刻收起了笑。他的语气充满了怀念,这个‘他’毫无疑问是指齐方。
“他是个好领袖吧?” 我低低地道。
“嗯。” 他定定地凝视着窗外的墨黑的夜,“他有无限的耐心,不管多琐碎的事情也不会不耐烦,以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方式解决。
我来自的地方,跟这里很不同。是他教会我生活在这个社会的规矩。三一,不准在墙边撒尿。三一,不要对着路人吠……” 一抹怀念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笑容转眼间又变得苦涩:“谁知道到了最后,他教我不要做的,自己几乎全都做了。”
我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只好再递一罐啤酒给他。
他用手指敲了敲饭桌上的一封律师信:“你惹上官非了吗?”
“嗯。是我的前男友。我不小心踢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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