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衿诧异于夙连安的了然,他所谓的好戏……难道苏鸣等人已经到了?!他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一个人。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一阵哄闹声猛然响起,一大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灾民冲了出来,他们直直的朝着竹棚而来,而这些人的出现,直接导致了朱闹以及谷恪刹那脸色惨白。
岑子衿一眼便看见了夹杂在人群中的苏鸣,他们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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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恶人自有恶人磨(下)
苏鸣等人的出现完美的扭转了形势,朱闹又想起岑子衿那日的威胁,他说若是出现一个灾民便要自己小心一点,然而,他究竟会想什么方法对付自己……
“准备施粥,然后每人分发一袋粮食。”岑子衿立即下令,并未看朱闹,这让对方有些稍微松了口气,希望那日只是戏言,否则自己亲口承诺过,事情也会难办起来。
然而他心里的石头很快又提了起来,因为岑子衿紧接着开口:“各位乡亲,此次灾粮发放你们可得多感谢这四位。”他手指着谷恪等人,“事实上,这些粮食都是他们捐赠的,虽然嘱咐过不能轻易透露,可是本将军也实在不忍隐瞒这种好意。”他话语真情流露,看起来倒半点没有作假。
谷恪危险的盯着岑子衿,其余三人更是一脸错愕,此次施粥他们根本半点不知,何来捐赠一说,但随即又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扬名的机会。
“多谢四位大好人,多谢将军。”
“原来我们错怪了四位大人,你们做好事不留名,恩情我们一定铭记在心。”
“太感谢了,实在是……”
下面顿时一片道谢的热潮,钱有余、黄福、欧阳术也昂首挺胸,顿时心情愉悦起来,他们没有深想,只觉得这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谷恪笑容却有些冷意,岑子衿这一招…原来施粥的目的是这个啊!
借助施粥之名,将钱有余、黄福、欧阳术连同自己推向百姓视线,好事一旦开始了便注定不能半途而废,流言,这是商人最忌讳的。
他暗暗握拳,却也只能站在那里赔笑,朱闹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有了麻烦,而且,很显然事情变得越来越糟,可是并不绝望,至少…他想到了自己唯一的依靠,立即觉得心微微安定起来。
岑子衿与苏鸣交换着眼色,瞬间,赞扬的呼声更为高涨,那三人早已是迷迷糊糊的状态,被这突如其来的荣耀冲昏了头,而在最后,三人甚至还放出承诺,以后的几日也将继续进行施粥与粮食的发放。
苏鸣所带领的这批人只是开始,紧接着便有七七八八的灾民出现,他们小心翼翼的靠近,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敢接近的,而最后顺利的拿到了粮食,这更加激起了暗中隐藏的其他灾民的勇气。
朱闹的只手遮天再也起不了威胁,对于他们来说,与其被他这样威胁着最后死路一条,还不如拼上一拼,至少暂时可以保住性命。
整个过程中,朱闹脸色越来越难看,都是这突然出现的一群灾民,打乱了他的计划,这短短几个时辰,出现的人都差不多近一百,他的言语完全站不住脚了。
岑子衿冷眼看着他,这个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威胁,而为灾民的打算也在这三人手中暂时停歇了下来,既然承诺了,他便有办法让他们继续这项‘善行’。
施粥活动一直持续到午时,然后县衙门口忽然响起阵阵轰隆的鼓声,苏鸣用力的将衡阳县衙那大鼓敲得咚咚响,刹那间,整个场面都变得热腾起来。
“你说你要告谁?”岑子衿假意诧异的看着他,满是不可思议。他身后的朱闹更是差点直接跳了起来。
“我要告朱闹。”坚定地语气。
“你是哪里跳出来的!”朱闹指着他的鼻子,怒不可竭,“你一个小小百姓想要告我?!”他说着竟笑了起来,眼神阴霾。
岑子衿却没有理会他,“必瓴律例,民告官,下告上,杖三十。你没有异议吧?”
“没有。”苏鸣毫不犹豫。朱闹瞬间慌乱起来,他做的事情周围邻县大多有所耳闻,大家不过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这人既然胆敢如此肯定,定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如果这些事情暴露出来……
“将军,这人胡言乱语,不如交给下官处置,别耽误了您的时间。”他恭敬开口,努力避免这场官司。
岑子衿冷笑道:“交给你?别忘了,你是这场官司的被告。”一记重锤,朱闹知道再也无法避免,只得用威胁的眼神盯着那个有些熟悉的面孔,然而苏鸣却是坦然的直视他,没有半点惧怕。
未时,衡阳县衙正式升堂,由岑子衿亲自主审,县衙外,围满了前来看戏的百姓,之前摄于朱闹的权势,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的,如今这人也成了被告,他们自然无比兴奋,个个都是翘首以往,而那个坐在高堂上的岑将军更是在他们心中增加了神话般的色彩。
岑子衿一拍惊堂木,顿时一阵‘威武’的徐徐呼声,伴随着木棍落地的击打声,四周立即静谧下来,朱闹此时已经褪去了官服,与苏鸣一同跪在下方,岑子衿看了一眼,便抽出签令牌直接扔了出去。
“传令,苏鸣以名告官,杖责三十。”令牌落地,立即有衙差押着苏鸣躺在了地上,他不经意的抬头看了岑子衿一眼,眼中是喜悦的光芒,随即密集的杖责落了下来,他咬着牙,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痛感袭上心头,然而这一刻是值得庆幸的,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衡阳城再也经不起风雨折腾了,此时的这些痛苦仿佛也变得轻飘起来。
杖责完毕,苏鸣已是出了一身汗,身体变得冰冷,然而身后却是一片火辣,岑子衿有些不忍,但此时已容不得半点过失,朱闹这个人,今日必须得到惩罚。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官司,朱闹过往贪污的罪证被一一呈现在了面前,那是升堂之后傅茹心交给自己的,一本有些陈旧的账簿,上面清晰的记载着朱闹在江陵县贪污受贿的所有,那本账簿被扔在朱闹的身前,他只是翻了几下便脸色铁青,一脸灰败,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埋了起来!这究竟有多么的荒诞!
这是一项重罪,贪污受贿已经足够让他卸任,并且众生不得为官,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不会想到,自己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竟然输在了这种地方。
然而有了这个开始,看戏的百姓开始纷纷起诉,整个场面一度变得无法掌控。
“朱闹,你将我们赶出衡阳城,你是罪有应得。”
“我们食不果腹,你却还要想尽办法压榨我们,报应啊!”
“岑将军真是青天大老爷,这个狗官该死,早就该死了!”
“这个狗官,就是这个狗官拆散了我的一家,他看上了我女儿,便强抢了去,最后害死了她。”
一声赛过一声的呼喊,愤怒将整个衙门笼罩,朱闹已经瘫软在了地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自己的一切都完了,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唯一的……
“你不能杀我!”他猛然出声,惊恐万分,“我…我妹妹是当朝丞相的宠妾,你不能这样做!”
岑子衿突然轻笑出声,声音很冷,“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个丞相。”此话一出,朱闹唯有恨意,却是彻底没了希望。
岑子衿也懒得再理会他,如今罪证确凿,他握住惊堂木,却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暮然响起。
“圣旨到!”
岑子衿暗暗吃惊,却也没有迟疑,四周顿时跪了一片,高公公举着绣着金丝盘龙的华贵圣旨走了进来,立即有大批侍卫涌了进来,将百姓隔绝在外面。
怎么会是他?岑子衿知道高公公在宫里的权威,这位照顾陛下多年的公公亲自来传旨,那么内容究竟会是什么?他沉思不解,高公公却已经开口,“岑将军接旨。”
收敛情绪,岑子衿冷静下跪,“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衡阳城一事,岑将军一心为民,已初见成效,现责令其全权负责衡阳城事宜,直至衡阳繁荣如初,钦此。”高公公字字念出,岑子衿到越发奇怪起来,负责衡阳城全部事宜,这样的权力未免有些太大了。
“高公公来的正好,这衡阳城新任县令的事我恰好要向陛下禀报,折子已拟好。”岑子衿取出一封折子,本来是打算八百里加急送出去的,如今似乎……
“岑将军客气了,陛下说了,由您负责衡阳城全部事宜,这种事情自然也可以由你安排,总之陛下只要一个繁华昌盛的衡阳城便好。”高公公一语中的,岑子衿更加觉得诡异,却是收了折子,有了这道圣旨,事情似乎更好处置了。
“岑将军,这道密旨是陛下让我特别交给你的,陛下说了,此事务必成功。”这句话是压低了声音,显然只是为了说给岑子衿听,岑子衿接了密旨,展开一看,上面却只有六个字。
‘上古神兽白偁’。
衡阳县衙,傅茹心悠闲的躺在屋顶,阳光温暖的垂泻而下,懒懒的洒在身上,她闭着眼,神情柔和,似乎融入了这份莫名的宁静祥和。
她对岑子衿那些事没有兴趣,当初只是取来了那份对方贪污受贿的证据,想着应该有些用处,便给了他,看起来似乎十分繁忙啊,以至于她觉得有些碍手碍脚,索性便来了这屋顶,享受阳光的温馨。
“他在下面可风光得很,你不去看看?”突地,一道轻和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傅茹心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你总是这么没礼貌吗?”
来人自然是夙连安,他此刻倚在瓦沿,似笑非笑,“我们之间还要礼貌这种世俗东西吗。”理所当然的口气。
傅茹心不理会他的瞎扯,反正那人说话几分意思,自己也未必全部都猜得中,“似乎要变天了。”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衡阳城所聚集的力量,仿佛人间界各地的力量都聚集在了这里,剩下的无数力量也在飞快的靠近,这个地方,很快便会成为众方的焦点。
“这天总是要变的。”夙连安环视浩瀚天地,听不清语气中的情感。
“夙连安,我记得你的目标也是白偁。”
“是啊。”他叹息。
微微一怔,她许久才开口,“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夙连安惆怅的低下头,睫毛盖住了眼眸,目光暗淡,他语气低沉,“恩,是啊,很重要呢。”其实,我也不知道的,我都快忘记了那种感觉,其实,她也许并不是那么重要。
只是对你来说,是不是都不那么重要吧。你看,即使现在,我还是想着你的感受,多么可笑,如果你知道了我即将要做的事,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的愤怒吧。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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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五尾狐
朱闹以贪污受贿之名获罪,岑子衿随即提任苏鸣为新任衡阳县令,异议自然是有的,但苏鸣上任所做的三件事却立即让这些流言蜚语消失殆尽。
分发粮食,修筑房屋,广纳灾民,这三项百姓最关心的事情得到了暂时的解决,而后自是一番忙碌,岑子衿也投身其中,转眼之间,便是一月之后。
时至深秋时节,秋风飒爽,如同纤柔的轻纱拂过脸庞,阳光氤氲着柔和的微光,暖暖的并不刺眼,天空却布满厚厚的云层,漂浮着暗黑色的色彩,岑子衿刚刚走出县衙,他抬头望着天空,“似乎有一场大雨将至呢。”他说着已经走了出去,这场战役终于算是停歇了下来。
当日提携苏鸣果然没有看错人,短短一个月时间,整个衡阳城已经是焕然一新,破败的房屋被直接毁掉,然后在街道上修筑连成一片的房屋,这样既节省时间又节约费用,因为房屋基本一致,站在街头,便有着无法比拟的和谐感,灾民的生活也得到了细致的安排,
钱有余、黄福、欧阳术、谷恪等人迫于岑子衿也只得履行诺言,仅是他们四人,已经支撑了整个重建工程费用的十分之一,岑子衿不得不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叫一声好。
县衙到客栈的路途并不遥远,岑子衿如今落得一身清闲,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一边散步一边思考着,然后脚步猛的停了下来,他没有任何动作,然而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根本没有道理还没有抵达客栈,而且四周太安静了,安静的只能